之後,千離走到內殿,看著地上的神侍和大量的鮮血,廣袖拂過,內殿恢複似新,神侍和鮮血消失不見。再看到幻姬的禦靈劍,將上麵的血跡用一方帕子小心翼翼的拭擦幹淨。隨後,走出寢宮。


    “花探。”


    在外等候焦急的花探聞聲跑到千離的麵前,“帝尊,有什麽吩咐?”


    千離把幻姬的禦靈劍拿給花探,“把這個送到佛殿,每日焚香誦經,佛音渡心。”


    “是。”


    花探接過禦靈劍,問道,“幻姬殿下她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


    千離再進寢宮,仍舊將宮門一袖關上,走到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幻姬。


    那六個神侍必然是被她殺了,可她為何要殺她們,如今已是不得而知,她忘記了自己做的事,死人更是無從對證,她說不要傷害孩兒,到底是神侍們做了什麽事讓她誤會她們想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千離握緊幻姬的手,語兒,不管你做了什麽錯事,為夫都會保你安然無懲!


    千離雖然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內殿的場景,但幻姬失控殺了神侍的事還是沒能被隱瞞下來。


    那名跑去找花探的神侍在醒了之後,驚恐萬分的向身邊人說著幻姬發瘋的事,她身上二十一道傷口訴說著當時的情況是多麽的危險。很快,整個千辰宮裏的人就知道千離的隨身神侍被殺了六個。大家紛紛猜測幻姬為什麽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好在,大家對這個帝後娘娘的印象不錯,知道她不會是輕易屠殺人的尊神,能讓她開殺戒必定事出有因。可是,相信幻姬的為人和她確實殺了神侍的事實是兩回事,她的行為讓不少的神侍恐慌。


    “哎,我現在可是不敢接近帝尊的寢宮了,要不是花花總執非讓我去候著,我真不想靠近幻姬殿下,不曉得她會不會忽然不正常。”


    一名神侍小聲的說道,“你不要亂說,幻姬殿下可沒有不正常。”


    “明明就是不正常。不然,你說,她為什麽殺人?”


    “這……”為幻姬辯解的神侍聲音依舊不大,“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但殿下懷子,她的心情不錯,帝尊更是高興,怎麽可能會不正常。說不定是神侍做了什麽惹惱她的事,總之,那會兒到底發生什麽沒人知道,謹言慎行方好。”


    被反駁的神侍情緒微微有些激動,“怎麽就不是不正常!星穹宮的世後娘娘懷了三次孩子,你可曾聽說她殺過人?當娘親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心懷愛心,殿下還能做出這樣的事,難道正常嗎?”


    “當然是正常!”


    一道聲音冷冷的傳來。


    神侍轉身,恭敬的低下頭,“花探真君。”


    花探走到一名神侍的麵前,神情冷冰冰的問,“是你說幻姬殿下不正常?”


    “我……”神侍緊張的將頭低得更下。


    “殿下做了什麽帝尊自然會處理好,由得著你在這裏置喙殿下的對錯嗎?”


    花探目光冷得讓神侍即便沒有看他也覺得可怕,“總執大人,我知錯了。”


    “知錯?”


    花探揚起的尾音讓神侍顫抖了一下,一絲絲的冷意鑽入她的身體讓她發抖,“在千辰宮裏,沒有知錯這兩個字。”


    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得承擔責任,不可能隻是一句知錯就能饒過。何況,千辰宮裏沒有給人犯錯的機會。誰錯,誰離。


    神侍瞬間理解了花探的話,急忙跪下來,“花探真君,我真的知錯了,我不會再犯了,請你不要趕我出宮。”


    “本君說了,千辰宮沒有知錯兩字。”


    “花探真君,我……”


    旁邊的神侍不忍,出聲為她求情,“花探真君,帝尊和幻姬殿下大婚在即,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不如讓鑲兒暫時留在千辰宮吧。她一定不會再犯錯的。”


    花探冷冷的問,“你也想跟著她一起出宮?”


    求情的神侍不再說話了。


    眼看自己再也不能在千辰宮裏待下去,犯錯的神侍眼中湧起淡淡的濕意,為了進千辰宮為神侍,她潛心修煉了那麽多年,如今卻要被趕出去,叫她的心裏如何接受。


    “花探真君,求求你,原諒我這次吧。”


    花探問,“你及時見到過本君饒過犯錯的人?”說著,花探看著麵前的神侍,“從此以後,誰再在宮中議論帝後娘娘半個字,立即給本君滾出千辰宮。”


    溫柔的花探如此說話,神侍們當下明白,總執大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若是有人將千辰宮裏的事情傳了一字半字出去,休怪本君不念多年的情義。”花探掃視眾人,“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忙去吧。”花探看著犯錯的神侍,“你,跟本君來。”


    花探將神侍帶到千辰宮宮門之外,廣袖輕拂,將她身上的千辰宮金靈牌撤掉,看著恢複她入宮前的仙衣,麵無表情的道,“走吧。”


    “花探真……”


    花探二話不說,轉身進了宮。


    原本以為此事不過一個神侍被自己趕出宮不算什麽大事,可沒想到,千離注意到寢宮門外的神侍和前一天不同,問花探為何。花探據實以告,千離目光忽然變得淩然深深的看著他。


    “你讓她出宮了?”


    “是啊,帝尊,犯錯的人,我們千辰宮不留。”


    千離反問,“看來我也不該留你了!”


    花探頓時臉色忽變,“帝尊,你……我做錯了什麽嗎?”


    “你說呢!”


    “請帝尊明示。”


    “還不知自己錯在哪兒嗎?”


    花探仔細想想,他不過是趕走了神侍,以前神侍犯錯他怎麽處理他都沒說什麽話呀,為何這次會如此不滿呢?難道真如求情的神侍所說,如今是用人之際,不該減少宮裏的神侍?他家老大是這麽沒有原則容忍錯誤的人嗎?不,錯了,就得走,他一定沒有記錯。那個人在神侍當中說幻姬殿下不正常……


    等等!


    花探猛然醒悟,看著千離。原來錯在這裏了!


    “帝尊,我知道怎麽做了!”


    千離看了花探一眼,沒有說什麽,轉身進了房間。


    隨後,花探立即親自出宮尋找那名被他趕出宮的女子,他真是大意了,那個人在千辰宮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出宮之後,過了一段日子難保她不會又閉不上自己的嘴,到處亂說,到時不止千辰宮裏的人知道幻姬有點兒不對勁,連外麵的人都會曉得。


    “哎呀!”


    花探尋了一陣子,懊惱著,他真是辦事不力,這種小事怎麽都能出現失誤呢,幸虧帝尊眼尖心細發現神侍有一個不是昨天的人,否則這件事就會成為隱患,影響幻姬殿下的名聲。


    平時千離對神侍難得瞧一眼,若非幻姬出了這件事,他才不得不注意在寢宮外麵的神侍,免得有些人又招惹上她。如今的她,情緒不穩,神侍不可輕易靠近。


    又找了一會兒,花探總算找到了那位姑娘,看到她,他的心才落了下來。


    “鑲兒。”


    兒回頭看到花探騰雲駕霧趕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花探真君。”難道是想請她回千辰宮的嗎?


    花探什麽話都沒有說,指尖飛出仙光,瞬間將鑲兒變回了她的真身,一隻黑白相間的魑魅貓,在她不解的目光裏,又一道仙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將她打回了原型的幼年。在變成幼年時,把她身上的仙法全部除盡,變成了一隻什麽都不知道的小貓崽。


    “罪過,罪過。”


    花探抱起小貓崽,摸了摸她的頭,“不是我狠心,而是你真的不該說那些話,帝尊既然連我都不讓進寢宮,足以說明他不想事情外傳,你話那麽多,不廢了你還能怎麽辦呢,隻有這樣,你才不可能再說出去半個字。”


    將小貓兒放下之後,花探心道,以後怎麽樣,就看她的造化了,隻是想再修煉成仙,怕是不容易了。不過這樣也好,三十三重天裏的人心地都不壞,隻要她不傷人,神仙沒人會傷害她。


    “哎……”


    幸虧她還沒遇到人說出去,若不然他就隻能讓她灰灰湮滅了,現在處理好了又沒有出現傷及性命的事,他能向帝尊交代了。


    等等!


    花探騰雲駕霧回千辰宮的路上,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將幻姬的事情說出來的人,如果不是她,千辰宮裏的人怎麽會曉得幻姬殺了六個神侍,源頭就在她那兒。受傷不假,可笨就笨在嘴巴實在太多,有什麽話對他說就好了,還能跟所有的人說嗎?


    回宮之後,花探去了受傷的神侍房間。


    “養傷呢?”


    “花探真君。”


    神侍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


    神侍努力笑了笑,“多謝花探真君關心。”


    “嗯。”


    花探點點頭,“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你看到什麽了?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為什麽你們那麽多人要到帝尊的寢宮裏麵去?”她們都不是第一天在千辰宮裏侍候,連這一點規矩都不知道嗎?在她們進宮時就說過,帝尊的寢宮是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的,隻能在宮門口候著。


    神侍看著花探,“花探真君你還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


    “我以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花探挑眉,坐到房間的桌邊椅子上,看著神侍,“以為?所有人?你告訴了所有人?”


    “我告訴了不少的人,我想他們會傳開的,便以為你也曉得了。沒想到,總執大人你還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你說說。仔細些說。”


    神侍將身上滑下的被子稍稍拉高了一點點,看著花探有些尷尬,想讓他出去自己穿上外衣之後再好好的跟他說,沒想到,她的話還沒說出口,花探就出聲了。


    “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什麽都看不到。”她穿了中衣,除了沒有平時那麽花枝招展之外,其他沒有差別,而且,她能不能再有機會穿上外袍走出這間房間還說不定,又何必多多此一舉,變成了真身之後,誰不是披著一張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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