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摩梵天書的幻姬看著桌子上麵的離君,看圖,是它沒有錯,可她要如何相信自己竟然意外遇到了天地之間僅有一隻的無寂血豹?而且,它的樣子哪裏像豹子?一粒毛豆能在天書上被記載成這般,它得積了多少福德喲。


    “是不是生病了?”息宓猜測。


    姍洱一言不發的看著離君,它的眼睛依舊很亮,從它的鼻頭能看出沒病。


    “我想……”姍洱不確定的道,“它是不是餓得?”


    忽然之間,幻姬想到了在摩梵天書上看到的一句話,無寂血豹素葷雜食,偏葷食。這幾天它一直吃果子,或許姍洱說對了,它是餓的有氣無力。


    看看天色,幻姬道,“今日就到這裏吧。”


    晚膳時,菜碟擺齊後,姍洱最後端了一小碗的魚丸送到包子的麵前,在她的心裏,這隻小東西叫包子更適合,她是斷喊不出口‘離君’的,有種喊出來背脊發涼的感覺。


    聞到魚香,離君很是高興,抖著它那朵尾巴湊到走到碗邊,衝著姍洱咕咕的叫了一聲,很是歡喜。原來果然是被餓的沒有力氣。


    魚丸吃光之後,毛豆君把湯都喝掉了,粉紅色的舌頭將碗底都舔的幹幹淨淨的。幻姬優雅的嚼著蔬菜,看到離君的樣子,內心微微有點兒鄙視它,一碗魚丸就把它給高興成這樣,好像她過去幾天虐待它一般。看到離君把碗舔的那麽幹淨,幻姬有點兒好奇,難道魚真的那麽好吃嗎?魚……嗯,某人在媧皇宮的時候似乎也特別挑剔魚。


    離君吃飽之後,仰頭伸展一下自己的脖子,舒舒服服的發出一聲‘咕……’,坐下,翻個身,四腳朝天躺著。桌上的人看著它,麵麵相覷無語,在媧皇宮的時候,幻姬總是一個人吃飯,神侍不得與她同桌,在外她沒讓姍洱幾人講究宮中的規矩,但她們四人一直謹記恩典不是必然。看到離君懶洋洋躺著的樣子,息宓很想拎著它扔到地上,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三天!


    是的,毛豆離君從一隻差點兒被幻姬拋棄的野靈到敢在她的麵前躺著等她吃飯完帶它睡覺,隻用了三天,在三天之內,它厚臉皮的拿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每一件事特屬照顧,連假裝無力騙葷食吃的事情都幹出來了。


    幻姬飯後拭擦過嘴角,躺著的離君果斷的翻身跳到她的懷中,根本不能看到她雙手空閑。沒想到,幻姬將它重新放到桌上,看著它不解的眼睛。


    “今晚不許粘著我。”


    離君不以為然的再跳到幻姬的身上,她用手摁住它毛乎乎的身子,“聽著,包子,我沒有開玩笑。”


    姍洱幾人愣了下,過去三天幻姬喊的一隻都是‘離君’,這會兒忽然喊包子?毛豆君也從幻姬的眼神裏幹淨到她的嚴肅,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上不動,看著幻姬轉身走開,眼中不解又受傷。


    “殿下怎麽了?”鑲芙奇怪的看著身邊的息宓,她最能猜得殿下的心思,看出點什麽了?”


    息宓搖頭,吃飯前還好好的,一個飯吃完殿下不高興了,難道是離君吃完魚丸躺在桌上的行為惹的殿下不悅?這幾天她對離君的寵愛不少,大約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才是。


    飯後品茶時,息宓為幻姬上好茶,桌上的離君忽然張開四條短腿,像兩對翅膀一樣的飛了起來,飛到幻姬的腿上,不能趴在她的懷中,它能待在她的腿上。不過,幻姬似乎不想讓離君碰自己,拎著它放到空中,鬆開,讓它展開四肢飛懸在空中。真是,一早知道它能飛,她何必放它到地上或者抱在懷中,直接扔到空中就行了。


    “咕咕咕咕。”


    離君表達著自己的不解、不滿。


    “有手有腳,為什麽總是要抱?”幻姬語重心長像是教導小孩兒一般的對離君說著話,“而且你還能飛能遊,身懷多種絕技卻總想偷懶,業精於勤荒於嬉,年輕人不要總想著享受。”


    姍洱:“額……”


    息宓:“額……”


    芙和依子也是無語的看著幻姬,殿下這番話說得好像她很老了一般,而且跟一隻靈寵似乎沒有必要說人生的大理吧,它隻要吃好睡好就行了,別的本領就算用的再多,也不過是飛飛跑跑。


    幻姬喝完茶之後,回到自己的華轎打坐靜心,毛乎乎的離君從轎簾外鑽了進去,走到她的身邊,想跳到她的懷中,可是想到自己被連續嫌棄了兩次,若是這次再跳肯定會被嫌飛去,很無奈的趴在幻姬的腳邊,等著她一起睡覺。


    約莫一炷香後,離君忽然醒來,抬起頭看了下幻姬,嗖嗖兩下爬到了她的軟榻之上,睡在枕頭旁邊。它深深的覺得自己不能等在她的腳邊,如果她還是嫌棄自己,說不定會不許它爬上睡覺,為此它必須先來睡著,到時她看見自己睡得很沉會不忍吵醒她。身為一隻靈寵,它對自己的聰明很滿意。


    靜心後的幻姬睜開眼睛,看到枕頭邊的離君睡著了,嘴角勾了下,包子!暗想,這隻包子每天都要吃東西,她又不會燒菜,看它今天吃魚時高興無比的賤兮兮模樣,以後肯定少不了對姍洱巴結,真是一隻貪嘴的包子!莫非不曉得吃多了東西會長胖嗎?已經是一粒毛豆了,變成大毛豆怎麽飛起來?


    幻姬睡下後,黑暗中的離君睜眼,感覺著她的呼吸,輕輕的朝她爬近一點,閉上眼睡了。


    姍洱的小轎內。


    看著金缽裏的天蚩,姍洱發現他躺在缽子底,臉色變得通紅,全身都勾成一團,不停的打著顫。姍洱想為天蚩檢查身體,卻發現自己的手無法伸入金缽,在缽口有一層結界將天蚩困在裏麵,隻能看著他痛苦。


    姍洱端著金缽走出小轎打算找幻姬,出轎遇到息宓。


    “怎麽了?”息宓問。


    “天蚩好像中毒了。”


    息宓低頭看著金缽裏的天蚩,此人在小河邊潛伏攻擊她們,讓他吃點兒苦頭也是應該,否則他以為天地之間獨他為尊麽。殿下既然不需要他打開天燼世界,他若中毒死了,也無甚影響。


    “那就讓他死了吧。”


    聽到息宓的話,姍洱驚了下,息宓性格溫柔人又善良,怎麽會……


    果然,金缽裏的天蚩到息宓的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衝她吼,“你是不是仙子啊,善心懂不懂,竟然讓我死,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死了,別說你們,就是你們的主子,也難逃天懲責罰。”


    “噢?”息宓挑眉看著金缽裏的天蚩,“原來你的來頭這麽大呀,怎麽不早說啊,現在說出來,嚇到我了。”雖然話說這麽說,可其中濃厚的諷刺意味天蚩就是想裝聽不出來都不行。


    “放我出去!”


    息宓笑,“不放你是不是就要受到懲罰啊?”


    “你們這群卑鄙的小人,居然給我下毒,有本事的話,跟我麵對麵打。”


    “難道我們不是跟你正麵打的時候抓的你嗎?”姍洱表情很不解的看著天蚩,他是不是記錯了?


    一句聽起來像是嘲諷的話被姍洱用特別真誠的表情問出來,天蚩看著姍洱的表情幾乎要被慪得吐血。


    天蚩吼,“我還沒出手她就收了我,算什麽打!”


    姍洱:“額……”


    息宓:“額……”


    天蚩:這句話聽上去怎麽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弱得一招都沒出就給拿下了,實在忒丟臉了。


    “解毒,給我解毒!”


    息宓道:“若是熬不過去,該你的。”


    “妖女都比你們心慈。”


    姍洱看著息宓,天蚩畢竟是天燼世界裏的天燼神龜,若是中毒太深,真的好嗎?


    沒想到,息宓冷冷的看著天蚩,“我們主子安歇了,晚上她歇息後從來不會為瑣事起夜,等明天吧。”


    “息宓?”


    “姍洱,不是對待任何人都能盲目的仁慈。他,不配。”


    天賜冷笑,“我配不配豈是你能說了算的。”


    “所言甚是,我亦不想評價你這種作惡多端的人。你說妖女比我們善良,可那些被你騙到的妖女們哪一個下場好了?你評判一個人善良與否,是看她們上不上你的當。對不起,這樣的善良,我們不需要。”


    天蚩與息宓對視著,姍洱卻不想相信息宓的話。她一直奢望真的畫雨還在世間,不管受多重的傷,總有機會活下去,一個人不論到了什麽時候,都不要失去性命,絕望就能變成希望。如果她當年不是求生望強烈,斷不會冒著被折磨死的危險逃出惡神青雨的手心。聽息宓的話,畫雨是……死了。


    “姍洱,這金缽給我吧。”息宓怕姍洱心善放走了天蚩,將金缽拿到自己手裏,“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


    “息宓,你怎麽能肯定他害了很多妖女呢?”


    息宓深深的看了姍洱一眼,“姍洱,有些話,我很早就想跟你說,怕你不高興,一直沒說。”


    “你說。”


    “你能從妖身修仙位列仙班我很欣賞你,從妖到仙一定會吃不少的苦。何況,你還從仙子變成了神女,其中的過程或許隻有你懂。我看得出你對殿下的忠心,殿下重回天外天後,你比宮裏任何人都對她上心,她喜歡吃的,她的起居,她的心情,你都非常用心觀察,憑這些,媧皇宮沒人能說你半個字的不好。”


    “可是,我覺得,姍洱你似乎在模仿著殿下。她善良,於是你讓自己變得十分善良;她的行事風格,她的舉手投足,你都想讓自己變成她的樣子。姍洱,為神為仙確實要普渡蒼生的劫難,可是我們必須辨別是非,你把殿下當成你的信仰,不是壞事,你用她的完美來要求自己,更沒有錯。可殿下隻會有一個,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護好殿下,不要給她添不必要的麻煩。”


    息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姍洱,你知道嗎,身為女媧後人,絕非一件易事。我們永遠無法體會殿下肩膀上所承受的重量。他,天蚩,狡猾多端,滿腦子想皆是如何逃出去,殿下封他在金缽裏,絕不可讓他出來。”


    姍洱提了一口氣想問的,息宓的話馬上跟出來。


    “你以為畫雨為什麽會被狸貓妖族的族王強迫?”


    姍洱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搞的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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