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想過去就過去,不想過去就不過去。”


    幻姬抓著被子走到床邊,看到千離要伸手扶她,立即跳到床裏麵,得意的看著他,“想抓我?嘿嘿,抓不到。”


    說著,幻姬亂掐仙訣,嗖的一聲從床上消失,站到了朱頂鑲鶴屏風上麵,衝著千離嘿嘿直笑。


    “嘿嘿……”


    千離覺得自己確實不適合走溫柔的風格,“過來!”


    “你凶我!”


    幻姬動作瀟灑的一撩被子,還以為是撩自己的衣袍,“你可知天地之間即便是三十三重天裏的尊神都不敢凶我,你居然凶我?”


    “我數三聲。”


    “你數啊,有本事你數啊。”幻姬再撩被子,一陣風刮到千離的臉上,“小離離尊為帝尊都沒大聲的凶過我,你敢凶我,相信我,你今晚走不出這裏!本殿下要把你……”


    幻姬說著就朝後坐,不曉得是不是以為自己站在大殿的王座前訓話,話沒說完隻聽見她啊的叫了一聲。


    千離將幻姬接住之後,她亂舞的手和亂踢的腳讓他實在忍不住用仙術定住了她,平時怎麽看都是一個行為優雅的大美人,怎麽醉了之後是這德行。


    紅腫的雙眸裏忽然湧出淚水,千離心裏舍不得,又把仙術給解了,忍著幻姬亂騰的手腳想把她抱回床上,沒想到她掐著決又逃了。在房間裏一會兒跳到桌子上麵衝著他鑲瑟,一會兒裹著被子靠著房門說要滅了他,千離若是走過去,她就又閃到別的東西旁邊,從寢房裏一直鬧到外間,嘭嘭鑲一陣亂響,房間裏桌子椅子倒了大片,被她撞倒的花瓶擺設千離不知道接了多少次,若不是怕她踩到碎片上麵紮腳,他真想坐在椅子上看她要瘋多久。


    “一枝梨……花壓海……棠……啊啊啊……壓海棠……”


    千離無語的低頭不去看房中扯著啞了的嗓子唱歌的幻姬,他真的沒想到她有這麽慘不忍睹的一麵,都說她的聲音是天籟,繞梁九日不絕,連女媧娘娘都讚美她的聲音好聽,可唱成這樣,他不知道天籟的評定標準原來是這樣。


    “菩提薩鑲婆耶……耶……菩提……”


    幻姬的嗓子哭傷了,嘶啞得很厲害,幹嚎都嚎不出一句話,千離閃到她的身邊將她的手裹到被子裏,試圖和醉得什麽事都不知道的她溝通。


    “我……”


    幻姬又想溜逃,千離禁了她的法術,明白自己差點被她鬧傻了。都醉成這樣還跟她說什麽呢,現在說得什麽她都不記得。抱著沒有仙術的幻姬坐到床邊,讓她坐到自己的一條腿上,千離用另隻腿壓著她踢騰的雙腿,不輕不重的扣著她的手腕,將藥碗吸到手中,想著怎麽讓她聽話喝下去。


    “頭好痛……”


    千離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幻姬的,“還記不記得湖心亭裏和我喝酒的事?”


    “好痛……”


    看到幻姬又要哭了,千離問,“你輸了的話,帝和沒褲衩穿。”


    醉得連自己都要不認識的幻姬這下腦子還是晃神了,大聲道,“我沒輸!我沒醉!”


    “你再喝了這碗,就贏了。”


    幻姬睜著看不清東西的眼睛盯著千離手裏的藥碗看了看,咽了下口水,豪氣幹雲的道:“拿酒來。幹掉這碗,我就是老大。”


    千離喂到幻姬的嘴邊,她又鬧著要自己喝。


    “我自己喝。”


    千離鬆開扣著她的手,注意著她的反應。說是她自己喝,醉得傻乎乎的她兩隻手不過是輕輕的扒在了他端著碗的手上,張嘴喝藥,才咽下一口就推開了千離的手。


    “什麽酒……不好喝。”


    “你不喝,帝尊喝了他就贏了。”


    幻姬搖頭,“換一碗。”


    “就這最後一碗,不喝沒了。”


    幻姬沉默了一會兒,千離以為她會堅決喝掉,不想她忽然埋首到他的頸窩裏,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千離心歎,鳳語佛啊鳳語佛……


    掐著時辰,千離看了眼手裏的藥汁,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也幸得女媧娘娘去了無垠休眠境,看今晚的她,和小毛球星二差不多德行,父母不在身邊管束的時候,特別野,跟放出籠子的野猴子似的。她更甚,星穹宮兩隻野猴子不會宿醉成這樣,她醉後的酒品還特別的差。差而不自知更讓人頭疼。


    千離將藥碗裏的藥汁用仙術化成一粒粒透明的藥珠,拿了一粒在手中,哄著幻姬,“殿下,嚐嚐這個。”


    “不嚐。”


    “難道想輸?”


    嗯嗯泣泣的幻姬又用嘶啞的聲音哼了兩個字音出來。


    “不輸。”


    “那吃粒這個?”


    “不吃。”


    話音落下,幻姬忽然從千離的頸窩裏抬起頭,不哭也不鬧了,看著他手指掐著的一粒藥珠,因為看不清便湊近了看,還是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曉得能吃。


    千離將藥珠送到幻姬的嘴前,“張嘴。”


    暈乎中的幻姬還想著是不是張嘴吃東西,紅唇微啟想說什麽,一粒藥珠飛進她的嘴裏,骨碌一溜兒就滑進了她的喉嚨,來不及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她隻覺得喉嚨裏涼了一下。


    “我……”


    幻姬張嘴,千離飛一粒藥珠進去。


    “不……”


    又一粒。


    “想、吃、東、西,隻、想、喝、酒。”


    連續十粒藥珠滑入幻姬的喉嚨,碗中最後剩下一顆。千離再怎麽勾幻姬說話她都隻是搖頭,沒聽清他在說什麽也搖頭不止。千離想到她吃了十一粒藥珠勉強算是把一碗藥汁喝了,剩下最後一粒,隻能在她睡著之前找機會喂下了。


    “困不困,休息吧。”


    幻姬搖頭。


    “你先躺下,我去看看‘他’是不是醉了。”


    幻姬擺擺手,示意趕緊去。


    千離把幻姬放到床上後,替她蓋上被子。心裏忽然想說點什麽,最好是能將她搖醒,告訴她一晚上都幹了些什麽好事。如果不是他有先見之明將寢宮用結界封住,此時,一直以來英明端莊尊貴的殿下風範應該隨風飄逝了。再告訴她,活了萬萬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醉成這樣,尤其這個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竟然還是被他親自照顧的。可是,看著幻姬閉上的雙眼,千離覺得自己腦子病得不輕才會搖醒宿醉的女人跟她聊天。身子直起,才走了一步,廣袖被幻姬忽然拽住。


    “別……走。”


    千離回頭看著雙眸緊閉的幻姬,醉成這樣還曉得他要走開麽?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


    幻姬後麵的話千離沒有聽清楚,但根據之前她在湖心亭裏邊哭邊斷斷續續說的話,他猜她還以為自己在異世裏麵,孤寂一人麵對風風雨雨。


    千離把幻姬的手放到被子裏,“我很快就回來。”


    “一個……”


    趁著幻姬說話的時候,千離把最後一粒藥珠放到她的口裏,之前吃下去的藥珠開始發揮藥效,減輕了她的醉酒後的痛苦,能夠安靜的閉上眼睛開始睡覺。看了她一會兒,千離輕腳走到朱頂鑲鶴屏風的後麵,在幻姬放置衣裳的櫃中為她從裏到外選了套衣裳,回到床邊之後為她穿上。


    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她比醉酒的時候更不老實,像一個在美夢裏被人打擾的暴躁野猴子,不配合千離穿衣裳也就罷了,哼哼唧唧發著脾氣的同時雙手還亂扯搡千離的衣袍,等她身上的貼身小衣、裏衣,中衣都穿好之後,千離的衣裳給她又脫又撕的差不多了,最後一雙手抱著他的一隻胳膊死活不撒手,千離一說話哄她就踢腿,整條被子被踢到了床尾,哼哼嗯嗯的抱著他的胳膊朝床裏麵滾。


    看著幻姬貼著自己的胳膊睡著後,千離用法術把被褥展開蓋到兩人的身上,仰身躺在幻姬身邊,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看向亂得仿佛被打劫過後的房間,終是放棄了用仙術為她恢複如初。


    星空隱去。藍天白雲。


    河古本想天亮之後回北古天,想到昨晚幻姬醉了,他贏了麒麟,贏了賭局的他不想錯過看麒麟和星華一起裸的好戲,光想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就恨不得叫星穹宮的飄姑娘趕來媧皇宮,看看自己男人不穿褲衩的飄飛,相信那幅畫麵會讓她見之不忘。有個如此大的吸引力勾著他的心,他怎麽能回去呢。


    “都下午了,怎麽還沒起床?”河古頗有些等不急,看著慢悠悠喝著茶的星華和漫不經心搖著百色扇的麒麟,兩個賭輸了的貨,裝淡定是沒有用的,妄圖逃過去也是不可能的,這一次他贏得這麽漂亮,一定要看到他們漫天飛舞的……肉腿。


    忽然,腦中自行想象畫麵的河古大聲笑了起來,“哈哈……”


    麒麟瞟了河古一眼,“中風了?”


    “中風是抽搐,我這是心花怒放的表現。哈哈……”


    “有病。”


    河古心情實在是太好,不管麒麟如何說他都笑意滿滿。他覺得,對待一個馬上要創造黑暗曆史的可憐人不能太計較,大度的他讓他現在發泄發泄,畢竟賭局輸了誰都會不高興的,他能理解。隻是,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麽星華會選擇千離幻姬兩個人都會醉,明顯不可能的事情他為什麽會選呢?以星華的性格來說,不會盲目的賭,一定有原因,尤其以他對千離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酒量。


    “哈哈……”


    河古又笑了,不管星華怎麽想的,結果就是千離沒有醉,他和麒麟一起輸了。


    麒麟問星華,“手癢嗎?”


    星華輕輕一笑,“看得出你很癢。”


    “癢很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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