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探真君從帝尊的寢宮出來時,幻姬還沒有為帝尊上完藥,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他們的帝尊大人居然對幻姬殿下示弱了!這是什麽情況!帝尊的名號說出去,別說在三十三重天裏,便在四海八荒都是戰名赫赫響當當的人物啊,他何曾在人前裝過嬌弱?可讓他不得不信的是,他竟然在有生之年親眼看到帝尊對著一個女子裝‘不行’!詭異,太詭異了,有種感覺在夢中的錯覺,可是他的夢裏帝尊也不會對女子裝弱的!


    站在宮門口,花探想著自己腦中深覺不可思議的事情,匪夷所思!為什麽帝尊要對幻姬殿下裝得受傷呢?他手臂上的傷痕對他來說,不,哪怕是對他,也算不得什麽,可帝尊擺明了就是想讓殿下關心他,緊張他。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的心思都在自己身子,那除非是……


    看上了她!


    “啊!”


    花探受到驚嚇般的叫了一聲,引得不遠處的神侍立即跑了過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總執大人,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著麵前的神侍,花探覺得自己一定不能讓剛發現的事情被其他人曉得,若是人人都曉得帝尊瞧上了幻姬殿下,千辰宮裏還能安寧?現在帝尊的心思肯定就隻有他知道,身為千辰宮的總執,一個帝尊的左膀右臂,他怎麽能做出出賣老大的事情?這件事,他一定會為帝尊保守秘密的,直到他成功的將幻姬殿下變成帝後娘娘。不過……帝尊確定要讓幻姬殿下成為帝後娘娘嗎?他難道不覺得兩人的年紀相差的有點大嗎?


    “沒什麽事。”


    神侍問,“那你剛才叫了一聲。”害得她們都緊張。


    花探真君拉下臉,嚴肅的看著身邊的神侍,“我想叫,不行麽?”


    “行。總執大人想怎麽叫都行。”但是嚇到人就不對了。


    “都圍在門口做什麽。”花探忽然感覺神侍們靠近寢宮門口太近,萬一被他們窺得房中一二,豈不是要曝光帝尊的心思,他怎許這類事情發生。花探板著臉,說道,“從今往後,都離帝尊的寢宮遠一點,三丈之內,不準靠近。若是讓我發現誰沒有遵守規矩,莫要怪本君懲罰過重。”


    神侍們相互看了眼,她們現在離帝尊已是很遠了,再遠一點帝尊吩咐她們什麽事都要用喊的了。


    “都聽到了嗎?”


    “是。總執大人。”


    幻姬為千離敷好藥後,輕輕的吹著他的手臂,一遍又一遍,好像那些清涼的仙藥敷著能灼疼他一般。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千離目不轉睛,他以前怎麽不覺得她如此可愛呢?光覺得她蠢笨蠢笨的,幾乎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現在看她,怎麽看怎麽覺得是個能教好的上佳苗兒。跟著他好好鍛煉一番,一定是個讓人仰望的女媧後人。看來看去,關鍵點就在於他的眼光太好,於萬千神女中發現了她。


    “疼不疼?”想到自己上藥之後感覺特別痛,幻姬偏臉看著千離,他會不會是礙於男人的臉麵強忍住了?


    “忍得住。”


    幻姬道:“那就是疼咯。我再給你吹吹。”


    “好。”


    幻姬又低頭輕輕吹拂了千離的手臂一番,直到肌膚上都看不到藥膏了,幻姬才停下來,看到紅色的痕跡變淡了很多,揚起嘴角笑了。這仙藥果然有效,不消多久帝尊的傷就能完全好了。


    “好了。我們吃飯吧。”


    千離輕聲道:“手臂裏頭有些刺痛。”


    幻姬連忙低頭查看,看表象,似乎沒有什麽大問題啊,難道自己的蛇尾纏繞得太緊傷及了帝尊的筋骨?她的蛇尾完全長成之後能斷骨她是知道的,可現在也能傷到人的筋骨麽?


    “帝尊,你這個我看不出筋骨是不是被我傷到了,我用仙靈之術給你療傷。”身為女媧後人,她與生俱來便有著救死扶傷最後的仙靈法術,哪怕就是剩下半條命,她的靈術也可能將人救活,再不濟,幫人續命是一定可以的。


    千離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幻姬欲施術的手,“你現在有傷在身,不要輕易用仙靈法術。我這個,不打緊。”


    帝尊越是這樣風輕雲淡幻姬越是不安,他為她治傷,又被她所傷,現在還為她考慮,讓她如何受得起帝尊這樣的嗬護。


    “哪裏叫不打緊?若是傷到了筋骨,恐是十天半月都不能康複。”旁的也就不說了,手臂裏頭的筋骨有刺痛感,那是做什麽事情都不便利的。倘若不曉得帝尊被她傷了也就罷了,現在知道,她怎能置之不管。幻姬堅持道,“帝尊,讓我試試吧。”


    千離看著幻姬,“不聽話,可是又想給我生出點兒什麽幺蛾子嗎?”


    “不是。”


    感動於帝尊對自己的嗬護,幻姬找不出什麽話來說服他。他說過喜歡聽話的人,是怕自己用仙靈之術為他療傷之後身體受損,反而給他帶來治傷的麻煩吧。有了後腰上的劇痛經曆,她確實不敢再輕易折損身子,她實在不願再被痛暈過去。


    “帝尊,這些日子,我照顧你吧。”


    千離問,“你想怎麽照顧?”


    “在你的手臂完全複健前,我當你的‘手臂’好了。”


    “本尊需要喝茶。”


    “我端著。”


    “需要吃飯。”


    “我喂你。”


    “需要寬衣解袍。”


    “我幫你。”


    千離看了幻姬片刻,略有為難的道:“若是如此,這些日子你就不能回星穹宮裏睡安穩的覺了。”


    幻姬隻當到了此時帝尊還在為自己考慮,“帝尊你為我做的夠多了,幾日不能回星穹宮又算得了什麽。我每晚就在美人靠裏安息便可。”


    “要委屈你的。”


    幻姬搖了搖頭,“不委屈。”她打心眼裏不覺得這算是委屈,受人滴水之恩,定要湧泉相報,照顧被自己傷到的帝尊哪裏談得上委屈兩字。


    一頓晚膳,吃的相當的漫長,相當的……深得某人的心。因為幻姬沒顧得上填飽自己的肚子,一勺一勺的喂著‘手臂受傷’的某人。直到他吃得滿意了,自己才在他慢慢品著茶的目光開始用膳。


    是入夜中,千離在寢宮花園中閉目養神,桌對麵的幻姬在靜心打坐,原本她是陪著他來花園裏坐坐,大概見他闔上了眼睛自己便修起靜心訣來。


    月色花色,色色怡人。


    俊靜美靜,靜靜通心。


    花探真君站在園外看著園中月下兩人,忽然舍不得踏足過去,他認識帝尊的時間雖然不能說是天界裏最長的,但他一定是四海八荒見到帝尊日子最多的人。帝尊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他的世界裏,似乎從來都不會出現溫暖這個詞。帝尊不是孤獨的,他的心很寧靜,作為尊神,他有著任何一個神家都無法超越的淡定和自製力。他無法評說這樣的狀態是不是世間最完美的,但他曉得,於神來說,帝尊一直擁有最佳的心境。他去東古天的次數不多,隻不過每次過去,看到世尊和世後,有有一瞬會想,如果帝尊有帝後,會是什麽樣子。隻是,每每想到帝後的人選,他就放棄了。試問天地之間,何人配得上帝尊大人?又或者該說,哪位女子入得了他的眼?


    毒舌,不代表那個人心狠手辣,口蜜腹劍的人才虛偽可怕;無恥,不代表那個人沒有最真實的底線;不要臉,不代表那個人喪失最客觀的原則。不與人來往,不代表萬事無知,身進混沌,心似明鏡,反而是一種似愚似冷的大智慧。他家的帝尊大人,擔得起大智慧之讚美。他沒想過幻姬殿下是不是足以和他們帝尊相配,可看到殿下和帝尊一起園中安寧休憩,雖不似溫暖,卻有種別樣的溫馨,不忍驚動他們。


    不忍打擾卻不得不打擾時,花探真君走路都特別的自信。走到帝尊的身邊,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千離睜開眼睛,緩緩的,起了身。走開前,轉頭朝旁邊的幻姬看了眼,沒驚動她,走出了園子。


    麒麟找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幻姬一人在花園裏靜心打坐。麒麟朝四周看了看,心道,還真是留著她一人在這裏。見她修得專心,不想打攪到她,轉身打算去找千離。走開沒幾步,幻姬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麒麟上神?”


    麒麟站住腳步,回身看著已經睜開眼睛望著他的幻姬,笑了。


    “看我,打擾到殿下靜修了。”


    “沒有。剛好修完。”幻姬從椅子上起身,看了眼空著的千離座位,又朝四處看了下,說道,“上神找帝尊麽?好像不在這兒。”


    麒麟笑眯眯的道:“不在這裏好啊,說明我們帝尊老人家他還沒有中毒到神魂顛倒的地步。”要是現在千離那小子對她寸步不離,舞傾公主誰去救?說不定他今天心情好,這會兒去給十四解咒了。修仙練術那會兒,他怎麽就沒想到學一個解天鏡符咒呢?是了,天鏡符咒隻能是非上古神獸的仙神修煉,出身上古神獸的尊神即便是知道解咒的心訣也沒有辦法發揮出咒訣的力量,解咒人必須比施咒之人的修為更高才能解開符咒。赤天龍的修為和年歲都算得三十三重天裏少有,能解他的咒的,唯有帝尊千離。


    中毒?


    幻姬聽到千離中毒,心一下就緊了,連忙走到麒麟的跟前,關切的詢問道:“帝尊中毒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他中的什麽毒?”


    “嗬嗬,殿下莫要擔心。依我看,帝尊中毒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中毒的深淺他自己會把握住。”麒麟笑,“隻要殿下不給他加量就沒事。”


    “我?”


    幻姬不明白麒麟的話,很認真的保證,“麒麟上神放心,帝尊是我的恩人,傷害他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做的。”


    “如此,甚好。”


    按照麒麟本心的想法,他想對幻姬說:如果不想帝尊中毒嚴重,你就該離他遠遠的,帝尊中的這個毒,不能靠女人太近,尤其是你,太漂亮的女子會讓帝尊毒發到全身心。他覺得,久居千辰宮裏的帝尊萬萬年來實在是太欠收拾,現在出現一個被他看上的姑娘,不給他追求美人的路上增添一點阻礙對不起那些被他欺負的神仙,也對不起自己。但,這個僅僅隻是他內心的想法。眼下舞傾公主還困在天鏡符咒裏,如果讓帝尊曉得他故意在他追姑娘的道上搗亂,舞傾就真是死路一條了。為了能讓那貨早點兒解救小十四,他隻能昧著良心為他壓倒幻姬推波助瀾了。


    “幻姬殿下,我知道你感激帝尊,但是光嘴皮子上感謝沒用,你得有行動。”


    幻姬問,“什麽行動?”想到帝尊幾次都明確拒絕自己給予幫助,幻姬為難了,“我不是不想幫帝尊,是他不願意我幫。”為他手臂上藥還是自己‘喝’來的,他一點兒都沒將自己的傷當一回事。但她總不能每次想幫帝尊時就凶他吧,那也太不像話了,長尊不可放肆造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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