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小屋中,床上,一雙身體緊緊癡纏在一起,吻密集的仿佛暴風雨般,讓人為之窒息,她體會著他懷中的溫暖,他品嚐著她舌尖的甘露,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人放開,就這般緊緊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看著窗外漸漸明亮起來,一聲歎息從他的口中呼出,她立刻變了臉色,一雙嫩滑的手臂立刻緊緊抱住了他的身軀。


    “我……要走了呢。”林小天尷尬道。


    “嗯。”苒桑榆點了點頭,手中卻怎也不放開,小臉死死埋在他寬厚的胸膛裏,身子一個勁的發抖著。


    一咬牙,一記深吻印在了她的唇上,癡纏著,直至她徹底迷醉,直至她已忘了傷痛。


    “小天,我……”苒桑榆呢喃道。


    “怎麽了?”林小天柔柔的問道,又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記。


    “我……我不想去,我想留在這裏了,你幫我解咒吧。”蛇女牙關緊咬,卻終是說出了這句話,她根本無法跟隨他去的,這句話是為她下了個決心,又何嚐不是給他一個理由。


    “解咒?”林小天愣了愣,苒桑榆卻猛然抓住他的手,輕輕按在了額頭之上。


    似乎明白了什麽,林小天低喝一聲,神靈力緩緩釋放開來,指尖在她的額間輕輕一撫,一束黑色的光影飛射出來,苒桑榆身子一震,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舒適的輕哼。


    林小天又吻了吻懷中的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苒桑榆雙唇抖了抖,掙紮著坐起身道:“小天——”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林小天微微一笑,卻再沒有回頭,一舉步就走出門去。


    苒桑榆再忍不住心裏的悲痛,眼淚如雨般滑落下來,當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早已不住在身體裏了,竟也隨著他的腳步一同走了出去。


    “真的立刻要去?”辰瀅皺著眉問道,身後跟著一臉不舍的小諾諾。


    林小天微微一笑,也並不回答,隻是悠然道:“我和你不同,你已等了萬年,不在乎這幾個月了,但我不是,我有我的朋友,愛人,兄弟,我必須保護他們。”


    “若是你死了,拿什麽保護他們?”辰瀅嗤之以鼻道。


    林小天微微一皺眉,突然笑道:“若是神族還在,但隻剩下十日的生命,而你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打敗他們的對手,你是等一個月再去幫他們收屍報仇?還是現在就去為他們拚一把?”


    辰瀅不說話了,林小天說的時候看著的是小諾諾,雖然他口中說神族,但意義卻更尖銳。


    “罷了,隨你吧。”辰瀅苦笑道,就像林小天說的那般,心中有牽掛的人又怎能放得開,怎能那般理智的去等著,看著自己的朋友被清洗被殺戮,隻為了讓機會更大些?


    看著林小天的背影,辰瀅咬了咬唇,猛然開口道:“小家夥,記著,你千萬千萬千萬不可以脫下你的戒指,否則立刻就會死。”


    林小天一愣,點了點頭,想要回答卻被辰瀅眼中的一絲苦澀觸動了,那一刹那,他猛然明白了什麽,嗬嗬一笑道:“謝謝,我知道了。”


    虛空的裂縫一開即合,林小天瞬間就躍了進去,雖然他眼角看到了一個身影,看到了一張淒然欲絕的臉,但卻不敢再回頭,他怕會再也無法割舍下她。


    苒桑榆緊走幾步,小嘴微張,卻怎也喊不出什麽。


    伸手摸了摸小腹,蛇女淒苦的神色中中又帶著些許欣慰,她喃喃自語道:“你可知道,你的父親是個敢和天鬥的英雄,隻可惜——他卻不是為了我。”


    軒轅辰瀅眼神陡然一縮,兩道神光從射出,卻立刻就了然了,微微一笑,悠然道:“恭喜。”


    小諾諾茫然的看著兩人,他根本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麽,苒桑榆卻微微一笑道:“怕是,也要恭喜諾諾吧,小諾諾,你可想要一個弟弟或是妹妹陪你玩兒?”


    小家夥眼中猛然露出一絲欣喜,驚呼道:“弟弟妹妹?好呀,諾諾要帶弟弟妹妹玩兒。”


    辰瀅微微一笑,搖頭道:“卻不是弟弟,隻能是妹妹了。”


    苒桑榆微微錯愕,卻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軒轅辰瀅是神族,自然有她知道的方法,歪著頭想了想,突然笑道:“若真是妹妹,不如給小諾諾做個小媳婦,可好?”


    說著,她和辰瀅相視一笑,小諾諾卻已喜歡的找不著北了,一個勁的傻樂著。


    雲蒼殿,這在修真界屹立了數千年的大派此刻已是人跡罕至,弟子們或走,或散,或是隨便尋個理由派遣出去,整個大殿也隻剩下寥寥幾人,連殿前那幾棵蒼天古樹也蕭蕭落落的沒了往日的風采。


    “師尊保重。”隨著最後一波弟子被派遣下山,風天揚古銅色的麵龐上再也無法維持平靜,眉宇深鎖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也下山去吧,尋個僻靜之處過些安穩的日子。”風天揚回身朝著一名女弟子說道,他眼眉間滿是溫柔,但這溫柔卻夾雜著幾許淒苦之色。


    白雪雁低垂著眉,睫毛狠狠的顫了幾下,下唇緊咬著,許久也未置可否,但她背上背著的包袱卻預示著即將離去。


    風天揚又是深深一歎,再不去看她,徑自望內殿走去。


    “你可會來找我?”女孩淒絕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幾聲低低的抽泣。


    風天揚的身子一震,搖了搖頭道:“不會,你我——終是師徒。”說完也不再理會那女孩的放聲大哭,身子一閃即消失不見。


    內殿的一處假山旁,石桌上,一老一少兩人正在下著棋,老人的年紀已近風燭,花白的須發亂蓬蓬的,麵上的幾道深塹旁長滿了黑色斑紋,日益佝僂的背如今怕是再也直不起了。


    但他的表情卻還是充滿了神采,翹起的唇角也預示著老人的心情不錯。


    棋盤中的殺局已步入尾聲,老人尚有車馬炮,又是士象全,但年輕人可用的棋子卻已寥寥無幾,隨著老人嗓音渾厚的一句:“吃炮。”年輕人的可動之子就隻剩下一個“帥”了。


    “哈哈,小家夥不行啊,又輸啦,你說我是用車吃你的帥呢,還是用馬呢。”龍紫虛的臉上滿是得意,連帶著胡須都樂嗬嗬的顫抖起來。


    林小天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也不和老頭鬥嘴,一伸手將那棋盤上己方唯一“帥”拾了起來,一抖手就射飛出去,噗通一聲落入池塘。


    “你吃啊。”林小天麵無表情的一攤手,調侃道。


    龍紫虛驚愕的張大了嘴不知說什麽才好,胡子顫了三顫,狠狠的一拍棋盤歎道:“哎,你這小子啊,永遠是這麽沒規沒距的。”


    林小天也不反駁,微笑著從桌上撚起幾顆葡萄,優哉遊哉的吃了起來,龍紫虛還想擺棋再下,卻猛的想起那帥早已被他丟進池塘了,歎了口氣也百無聊賴的發起呆來,場麵立刻就冷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許久,龍紫虛麵色猶豫的抬起頭問道:“你果真要去?”


    “唔。”林小天含糊的答應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龍紫虛陰著臉又問:“可要我幫你?雖然仙界的家夥都比我強,但拚死一戰的實力老頭子還是有的。”


    “好。”林小天唇角一揚,右手在空中虛握,一個盒子出現在手中,他拋到桌上道:“幫我辦了吧。”


    龍紫虛愣愣的打開盒子,卻發現裏麵有三層,第一層裏放著一張紙片,他展開一看不由得呃了一聲,那紙片上歪歪扭扭寫了許多蚯蚓爬的小字,最上麵的大字卻是“休書”二字。


    “宋師兄在哪你應該找的到,幫我送了去,我始終欠他們一個交代。”林小天淡淡笑道。


    龍紫虛點了點頭,將那休書收進袖中又打開第二層,一陣乳白色的光暈散發開來,老人的麵色立刻就是一僵,眼中滿是淒苦。


    他輕輕伸手將兩個撒發柔和光芒的珠子托了起來,那珠子中儼然各有一個人影,卻是一男一女,姿勢是臥著的。


    “你……是你讓我去幫他們……?”龍紫虛顫抖著聲音問道,語氣中滿是黯然。


    林小天看著那珠子,眼中也是一片溫柔,說道:“我始終找不到返魂果,你若是不忙就幫我找找吧,不管多久,隻要能讓他們重新投胎就行。”


    龍紫虛緊緊將珠子握在手中,神情滿是哀傷,他嚴肅的點了點頭,將那兩顆珠子收起,卻是貼身收入懷中的。


    盒子還有一層,龍紫虛打開後麵色變了數變,口中喃喃道:“你……你……你……”你字一連說了數次,卻怎麽也說不下去。


    林小天卻已站起身來朝外走去,悠然揮手道:“去找她吧,她這些年一直都想著你,很寂寞,也過的不好。”說著微一跺腳,虛空一陣動蕩,人也消失不見了。


    龍紫虛將滿是皺紋的雙手伸進盒子裏,捧出了一朵由黑色冰晶凝成的花兒,卻是一朵罌粟,他將那花緊緊的摟在懷中,兩滴渾濁的淚珠從臉頰滑落下來。


    “師尊。”風天揚不知何時已站在龍紫虛的身後,躬身施了一禮。


    龍紫虛也不回頭,黯然道:“都送走了?”


    風天揚點頭道:“是,都送下山了。”他聲音很是顫抖,猶豫了片刻又道:“雲蒼殿隻剩下我們師徒了。”


    “你也走吧。”龍紫虛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朝屋裏走去。


    風天揚麵色一滯,抬起頭來茫然問道:“師尊——你讓徒兒去哪?徒兒從小就跟隨師尊,日後也必要追隨師尊的。”


    “不用了,我也要走了。”龍紫虛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花兒,輕笑一聲道:“你那個小徒兒很是不錯,對你也是真心的,去找她吧,莫要人家久等。”


    風天揚身子猛然一震,噗通一聲跪將下來,不可置信的驚呼道:“師尊?我……”


    “好了好了,我這徒兒裏就數你最是愚笨,從小就笨,那些幾千年前的條條框框總想著作甚,快滾快滾,莫要阻我老頭子辦正事。”


    龍紫虛說著就進了屋,隻留下風天揚呆呆的跪在那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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