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再次哈哈大笑,他突然坐了下來,一副很有趣的模樣盯著炎紫陽,笑道:“你答我幾個問題;一,若你不來追我,我可會殺上雲蒼殿去毀你火園?二,不是你逼迫,我可會和幽玄穀聯手保命?三,若你不下令殺佳兒,我可會殺你愛徒?”


    “我沒有錯!你殺害同門,與妖孽為伍,與魔族為伍,與敵人勾結,是你背叛的雲蒼殿!”老頭怒不可遏道。


    “也虧你是個掌園,說了這許多,竟沒有一件說的對。”林小天一臉古怪的笑道。


    “佳兒並非魔族,至於桑榆,是仙人將她封印在我手中,我和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至於幽玄穀,哈,若非你逼,我會為了保命和她們聯手嗎?殺害同門?若非你們殺我師娘師兄,我又豈會在雲蒼殿出手?難道我活膩歪了?”


    “你說你沒錯,那今日算什麽?全是我的錯?若非你一意孤行追我自此,若非你老眼昏花偏要濫殺無辜,若非你自持修為高強視敵不明,非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火園就根本不會是這樣,所以,炎紫陽——是你毀了火園!”


    林小天陰冷的說著,他並不想殺了這老頭,卻也不願看著他自持偉大濫殺無辜,做錯了事卻全部推給別人。


    炎紫陽徹底呆住了,林小天說的話他一句都無法反駁,雖然他可以狡辯,雖然他可以強詞奪理,但眼前卻是血一般的事實,滿地鮮血將老頭的信念徹底毀掉,整個身體都顫抖個不停。


    林小天見炎紫陽不答,又轉身看向雷月兒,沉聲道:“還有你,女人,你若是有你父親一半的胸懷,你就絕對不至弄成現在這種狀況。”


    雷月兒肩膀鮮血模糊,身上和腿上也是劍傷無數,咬著唇一句不答。


    “你——殺了我吧。”炎紫陽黯然道,這是他第三次讓林小天殺他了,然而這次卻是真的不願再活著了,內疚感已將這老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林小天慘然一笑,起身道:“免了,我才不願意再背個弑師的罪名,雖然這些罪都是隨你們亂說的,但我林小天自問對得起良心,有些事卻是不願做的!”


    “就這般放了?”莊雨婷不忿道:“你不殺我殺!”她可是好難得才將老頭子徹底打敗,若是放虎歸山怕又是幽玄穀的一大勁敵。


    “隨你,我打不過你,也阻止不了你,不過你若再殺他們一人,我勢必殺盡幽玄穀所有的人。嘿,當然你也可以將我殺了,那就一了百了咯。”林小天笑道。


    莊雨婷一愕,皺眉道:“那你入我幽玄穀,我就放過他們。”


    “哈——”林小天忍不住噴出笑來,直笑的在地上打跌,半晌才一翻白眼道:“反正我話說過了,你愛殺不殺。”


    莊雨婷一跺腳,她是真的拿這小家夥沒辦法,隻得恨聲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拒絕我的機會了,倒時若還不答應,我必會殺了你!”


    苒桑榆喘著粗氣,目視林小天一步步走了過來。


    一記深吻印在蛇女的額頭,林小天柔聲道:“可好些了?可要我背著你走?”


    “不好,你抱著佳兒吧……”蛇女顫聲道。


    林小天點了點頭,猛的抽了下鼻子,強忍住即將流下的淚水,攙著苒桑榆緩緩走了過去,一把將女孩的屍體抱在懷中,那小身子已是冰的刺骨。


    “走,我們送她回家。”林小天強笑著,再也不看眾人,緩緩朝北方走去。


    “死小鬼,居然這麽拽!”莊雨婷怒道,不過心中對林小天的讚賞卻不由得多了一分,若林小天是個徹底的飯桶,這般對她怕是早被殺了,然而小家夥越是這樣,她就越想為幽玄穀收個得利助手。


    “長老或護法,那人開的條件似乎還不夠呢。”莊雨佳看著林小天的遠去的方向沉吟道:“這小家夥就算做副掌教也不會屈才的。”


    “死老鬼,那小家夥不讓我殺你呢,但我又不甘心,怎麽辦呢?”莊雨婷突然蹲下身來,一臉古怪的盯著炎紫陽。


    老頭早已喪失了鬥誌,一言不發的枯坐在那裏,唐小玉和方明傑卻一臉驚惶,一左一右的護住老頭。


    莊雨佳冷哼一聲,軒轅劍陡然暴起,兩道金茫立刻將兩人逼退下去,她卻也不追擊,隻是用劍架在了炎紫陽的肩上。


    “唔——我想了個辦法,既不殺了你,又不會讓你再和幽玄穀做對,小家夥雖然會生氣,卻又拿不到我的把柄,你說可好?”


    莊雨婷咯咯直笑,突然伸出手,一道電茫從手心裏爆出,以迅雷之勢突然刺入了炎紫陽的丹田之中,女孩嬌笑道:“嘿嘿,我把你的修為廢了,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嘛!”


    老頭悶哼一聲,猛地抬起頭來,神色驚恐的看著莊雨婷,那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形象可怖的魔物。


    然而莊雨婷卻在笑,笑的嬌憨可愛,仿佛是在做一件極有趣的事,麵龐上也閃爍出興奮和享受的神情。


    隨著一陣真元力暴起,莊雨婷的小手猛然一捏,一聲淒厲的慘嚎聲從炎紫陽口中發出,他再也受不住這連串的打擊,猛地暈厥了過去。


    雪山之巔,夜茹已滿麵淒苦,連續一月的不眠不休,讓身為修真者的她也有些吃不消,身子在雪地中直打顫。


    “她還是沒有來,一月了,還是沒有來啊。”夜茹哀歎道,一屁股坐在雪地裏,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七夜族究竟要如何是好,我到底該怎麽做!”女人的心早已糾成了一團。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夜茹輕聲問道:“靈芸嗎?我不是讓你不要上來了。”


    然而來人卻不是夜靈芸,而是一名七夜族的男子,他緊走幾步到了夜茹後麵,躬身道:“族長,族中來了消息,七夜齊會的時間提早了,就在三日後,靈芸小姐讓屬下來通知您,她已先走一步了。”


    夜茹聽得七夜齊會就是一愣,再聽到夜靈芸先走了就更驚訝了,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怒道:“誰讓你們放她走的!難道不知這小妮子多麻煩嗎!”


    那男子苦笑了幾聲道:“族長又不是不知靈芸小姐的脾氣,我們又如何攔得住。”


    夜茹連吸了幾口粗氣,恨聲道:“這死丫頭,你們快些組織人去追,若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就等著陪葬吧!”


    說完,女人擰身躍起,竟從那高崖之上直飄下去,隻留下一臉鬱悶的男子站在崖上,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撲到崖邊大吼道:“族長——在玄冰湖,七夜齊會在玄冰湖!”


    雪白的大地上,兩隻小兔疾奔而過,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細碎的腳印,但它們每跑幾步就停下片刻,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麽,幾隻鳥兒仙啼繚繞,在空中盤旋飛舞,時不時的朝後麵鳴叫幾聲。


    它們的後麵,一個氣喘籲籲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嬌嗔道:“你們慢些嘛,我都追不上了。”說著,她一屁股坐在雪地裏,揉起了已有些酸痛的腿肚。


    小兔見她不走了,有些猶豫的張望了片刻,竟又跑了回來,其中一隻一下跳進女孩的懷中,用那雪白的毛發使勁蹭了幾下,惹得女孩咯咯直笑。


    女孩生的極美,銀色的長發垂落兩肩,隱隱露出一段嫩滑的脖頸,皮膚白的幾近透明,甚至比她懷中的雪兔也要潔白幾分,連白雪都暗自失色,一雙宛若星辰的淡藍色眸子,修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隨著臉上的笑意漸濃,那嬌俏的小鼻子也微微蹙起,說不出的嬌憨可愛,薄薄的櫻唇就像是兩片玫瑰花瓣,為整張俏臉增添了動人心魄的色彩。


    女孩的年紀不大,看樣子隻有十二歲左右,麵上還透著些許稚氣,卻反而更承托出了她的清純姿色,整個人宛如一隻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大雪紛飛,幾隻鳥兒迎著風雪俏聲吟唱,一位宛如仙子的女孩在雪地中喜笑顏開,兩隻可愛的雪兔席身相伴,構成了這世上最為精美的畫卷。


    空中的景物似乎有些輕微的波動,隨即又立刻恢複原狀,鳥兒和兔兒們都沒有注意到,女孩卻發現了。


    “咦?修真者?”女孩詫異道,隨之飛快的揮了幾下手,急速的朝一處雪堆奔去,她本就皮膚雪白,又身著一襲白裙,在雪地中根本無法發現。


    林小天和苒桑榆在雪地中緩步行來,風雪自他們一尺開外就被一麵虛無的牆壁所阻隔,迅速化去,兩人在冰天雪地中竟一絲雪花都沒有沾染到。


    林小天腰間掛著一隻精美的小盒,裏麵放著的卻是……


    他們還是沒有能將幽佳帶回來,凝冰城距離這雪山實在太遠,這些日子林小天耗盡真元力也無法保住女孩的身子。


    “累了。”一隻小手伸了過來,苒桑榆輕輕靠在林小天的肩上,她並不是撒嬌,隻是想用心中的柔情去融化他的悲傷。


    “好,我抱著你。”林小天強笑一聲,將蛇女懶腰抱起,苒桑榆順勢縮了縮身子,整個人擠入了他的胸膛之中,一口熱氣嗬了出來。


    林小天直覺的心口一熱,微微一笑道:“快些走吧,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呢。”


    “嗯。”苒桑榆溫順的答了一句,又將小臉蹭進他的胸口,便安靜的睡去了。


    蛇女連番大戰,早已遍體鱗傷,雖然外傷已好的大半,但元嬰的損耗卻沒那麽快好,若是再傷怕是連修為都要受些影響了。


    林小天歎息一聲,繼續朝前走去,冷不丁好像發現了一處不對,疑惑的張望了起來。


    雪地中空無一人,隻有幾隻鳥兒盤旋在一處雪堆旁啼叫著,林小天納悶的聳了聳鼻子,詫異道:“奇了怪了,難道靈識出錯了?”


    他方才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力量,不過很微弱,也很模糊,而且竟有兩股。


    林小天走後又過了許久,一個小女孩才緩緩從雪堆後麵爬了出來,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處吐了吐小舌頭,咯咯的笑了幾聲道:“想發現我才沒那麽容易呢,卻不知修真者來此處作甚。”


    “或許是來抓你呢。”一個聲音響起,女孩一愣,猛地抬頭望天,卻立刻就嚇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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