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晃晃悠悠走了一些時日,便換了水路。[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這段時間裏賈政好歹是緩了過來,沒再跟之前一樣仿佛隨時能暈過去一樣。這人舒坦了,跟其他人的來往了多了一些。


    賈政在的這艘船上恰好都是老熟人。戶部的張靜之,禮部的盧回,還有……禮部侍郎趙天翔!當然,後邊這位是賈政認識他,他不認識賈政。


    最開始看到趙天翔的時候,賈政還沒有反應過來,是彈幕刷了起來,才讓賈政突然想起了那一次無意為之的“竊聽”行徑。


    “趙天翔長得老他媽帥了!”


    “那眼神那麵容那身材,哎呀媽呀歐巴啊!”


    “美中不足,是個狗腿。”


    “還是比不上誠王。”


    “賈政那次不久不小心聽到了什麽玩意了嗎?正人君子不虧心了?”


    “眼裏帶著太多的利益算計,不喜歡。”


    “噗我想起了‘翔’,突然想上廁所了。”


    雖然賈政是不知道“翔”跟出恭有什麽關係,但是趙天翔跟他有什麽關係他還是知道的。禮部本來就是六部之首,賈政與趙天翔雖然同為侍郎,但是明麵上賈政還是差了一些,在這個時候理應前去拜訪一下的。


    賈政也是這麽做的,被迎進去的時候,賈政看到了坐在趙天翔對麵的張靜之跟盧回。


    這兩人在之前的揚州之行裏跟賈政關係尚可,雖然回京之後溝通較少,倒也不是全無來往。此時張靜之看著賈政便立刻站起身來,“存周兄,我們可是好久不見啊。”


    趙天翔聽到張靜之這句話時,眼皮不自覺地動了一下。張靜之這句話裏帶了幾分真意,倒不是全然的客套話。這賈政……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嗎?


    盧回坐的位置更加的裏麵,但此時也站起來,笑著走到了張靜之旁邊。而因此,賈趙天翔也不得不站了起來。雖然這裏看著他的官職最高,但是論起最受寵愛的,卻是第一個站起來的張靜之。


    “賈大人,這怕是我們第一次如此坐下來閑談啊,我在這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棉、花‘糖’小‘說’)”趙天翔也是個能人,既然最開始的時候沒辦法用自己的身份壓製賈政,那麽之後他對賈政的態度那可算得上是如沐春風,沒有半點架子。


    “近了看著感覺更不好了,雖然長得是挺俊的,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個心胸狹窄的貨色。”


    “比賈政還沒有tj的價值。”


    “還不如賈政……”


    “想看小橙子洗眼睛……好在還有個張靜之2333333”


    “趙天翔有點礙眼了,明明最開始看著挺不在乎的,咋地,看著張靜之瞬間就轉變了自己的態度了?牆頭草!”


    因為做的角度的問題,賈政的視線比之前更容易看到彈幕的光屏,看著看著他的心情莫名酸爽,或許是因為這一刻有人承擔了他之前一直承擔了的火力吧。


    雖然知道趙天翔或許完全看不上自己,但是此時此刻他的禮賢下士賈政也隻能默默接了,“趙大人這可是折煞我了,應該是我敬你才對。”


    賈政端起茶杯,先幹為敬,不留下半點話柄。第一次正正式式的見麵,總不好讓趙天翔真給他敬茶。


    有時就是那麽一小點的問題,可能在之後就成為致命的關鍵。


    趙天翔對賈政識相的態度還是挺滿意的。他端起茶杯意思意思地沾了下唇,便毫不在意地放了下來,轉頭又把話題轉向了張靜之,“張大人,之前說的那件事精我還是覺得不妥。”


    張靜之笑著開口,“趙大人,現在是在南巡,我們便不要談太多其他的事情吧。”竟是這樣就叉開了趙天翔的話題。


    趙天翔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微笑起來,“張大人言之有理,倒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此後大半個時辰裏,便是你說幾句,我說幾句。賈政時不時應兩個是,就這麽過去了。


    從趙天翔那裏出來之後,賈政覺得頭都大了。張靜之跟盧回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居然這樣子還能夠聊上半個時辰。


    落到賈政身上,話不投機半步多,讓他扯掰這麽久是完全不可能的。


    “存周兄,存周兄請留步。”賈政剛走上甲板,就聽到後邊的呼喚聲。


    轉身一看,張靜之跟盧回兩個人也出來了。賈政詫異,剛才他托詞離開的時候,明明看他們還談得熱火朝天的。


    “你們兩位怎麽也出來了?”賈政問道。


    盧回搖搖扇子,“存周兄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為何出來、我們便為何出來咯。”盧回看了一眼張靜之,兩人並肩而笑。


    賈政也禁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剛剛還侃侃而談的兩人其實也對趙天翔避之不及。


    “自從揚州一別,就甚少見到存周兄了,感覺存周兄變化頗多啊。”盧回說道,讓賈政聽了汗顏不已。


    張靜之看穿了賈政的窘迫,不在乎的說,“存周兄不用過分在意,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這變化還是好的變化。”


    賈政疑惑皺起眉頭,“我的變化就那麽大?”他自己倒是什麽感覺都沒有。


    張靜之撫掌大笑,“存周兄自己看自己,哪裏能夠看得出有什麽變化?最開始初見存周兄,你為誠王殿下的氣勢所迫,根本不敢說上半句。但是現在,聽聞存周兄已經時常出入誠王府上了。”


    賈政頓覺話裏有話,但是卻又覺察不出什麽惡意,隻是謹慎地說道,“約莫是接觸久了的緣故吧。”指的是誠王來工部曆練的事情。


    張靜之搖搖頭,“若隻是這樣,倒也稱不上神奇了。”賈政自己不知道,但是張靜之跟盧回二人是親身感覺到了賈政的變化。


    最開始的時候,賈政看起來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被帶到揚州,但是完全沒有值得當時還是四皇子的誠王另眼相待的地方。但是慢慢的,慢慢的,兩人卻覺察出不同來了。


    賈政一直在變化,不僅是態度,言行,說話的看法,談吐,知識……很多東西,他們都察覺到了改變,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是憑兩人的能力,即使是微末的東西也會被看出來。


    太神奇了,賈政幾乎隨時隨刻都在改變著,調整著自己的不足。不是沒有人能夠這樣調整自己,但沒有人能夠跟賈政一般,幾乎是敏銳地全知地知道哪裏是不對的。


    這讓張靜之最開始有了興趣,後來便是盧回。總之,賈政還沒摸清楚,這兩個人的傲氣是多麽足,能跟這樣與他們稱兄道弟的人可不多。


    君不見趙天翔也隻能被他們稱作趙大人嗎?


    要是賈政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是要大吐苦水的。天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在你麵前刷著彈幕,你又不能調透明,又不能讓這塊東西消失,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看著這些彈幕,罵人的,稱讚的,好的,壞的,即使是賈政不願意的情況下,其實他已經不自覺地接收了其中的思想。


    張靜之也沒有把自己的意思說得清楚明白,之後又轉移了話題,幾人在甲板上聊了好些時候才各自散去。


    夜深了,船隊靜靜地在江麵上行駛著,而某一艘船上,誠王所在的房間還依舊燈火通明,屋內除了誠王,赫然還有陳垣,依舊已經離京三個月的言子池。


    “王爺,您是打算在南巡路上說破這件事情啊。”陳垣看完了京中來信,若有所思道。


    言子池取過他手裏的信件,自己掃了幾眼,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也突然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還有著驚喜的意味,“王爺,您真的如此打算?”


    可還沒等誠王回答,陳垣又開口了,“不,不對,太後娘娘還沒有……隻要她在一日,聖人就不可能真的處罰……王爺還留有後手吧。”而且還是一旦說破,就連太後現在的樣子也無力回天的事情!


    誠王坦然說道:“沒錯。”


    “王爺你真是陰,呸呸呸,是真的高明啊!”陳垣下意識想“讚歎”幾句,想起之前自己嘴賤的事情,又急忙住了口。


    言子池腦子轉得沒有陳垣快,此時顯得有點茫然,但這件事情王爺已經決定要幹了這樣的意思他還是看出來了,頓時大為痛快。


    “子池,之前要你收集的東西都收集到了嗎?”誠王看向言子池,言子池立刻躬身回道,“已經收集到了,正在運往這裏的途中。連帶著製造的人,也都在途中了。”


    陳垣眨了眨眼睛,清亮的眸子裏待上些許的笑意,“沒想到居然還讓你給找到了,這下更有把握了。”


    “好了,夜深了,你們兩個也暫且回去吧。”誠王開口,兩人自然立刻就告退了。


    抬手一揮,遠處的燈光便消失了,徒留誠王一人在黑暗中,還沒開始,他就已經知道結果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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