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那日在第一樓,算是不歡而散,聚餐剛剛結束,衛修雲便匆匆地將白洛言送回宮中。沒有了絲毫去參加乞巧節夜祭的心思。


    之後一連四天,白洛言都沒有在見到衛修雲,反倒是按理說應該臥病一周的葛芸萱又變回了和寧宮的常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白洛言的錯覺,總覺得自那天開始,女主麵對他的態度就開始變得怪怪的。


    葛芸萱開始經常用一種詭異而複雜的眼神兒盯著他看,不知道是不是白洛言的錯覺,他總覺得那種眼神中帶著一種欲言又止的猶疑和嫉妒。


    他最近做了什麽讓女主不滿的事情了嗎?他明明是在盡心盡力的教對方琴棋書畫,對方學的那麽慢,他都沒有翻臉好嗎?簡直不能再有耐心。


    不過管他呢,總歸不會是他待完了對方的心上人。


    小白:……嗬嗬,你確定?


    它果然早就不對宿主大人的情商抱有期望了。遲鈍到這種程度,也沒誰了。不過他似乎也沒什麽義務提醒宿主大人呢,反正苦逼的,又不是它家宿主大人。


    小白聽著女主撕抹布一樣的古琴,有些痛苦地將耳朵折起,試圖擋住魔音灌耳。憤怒的甩了一下尾巴,在宿主大人懷裏打了個滾,決定當一隻安靜的貓咪,繼續看熱鬧。


    才,才不是因為宿主大人逼著它一起在這裏受摧殘,才不去提醒宿主大人呢……


    等白洛言再見到衛修雲已經是四天之後了,衛修雲臉色不佳,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副疲勞過度的樣子。以衛修雲一流高手的身手,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恐怕從那天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合過眼。


    不過白洛言對此並不怎麽在意就是了。衛修雲這幾日來和寧宮,都是坐不到一會兒便匆匆離開,雖然依舊是一副溫和平靜的樣子,但以白洛言的洞察力,自然可以輕鬆看出他眼中的焦慮。


    他清楚對方最近在忙什麽。


    這幾天被禁足在宮中的三皇子越來越抑鬱狂躁,而三皇子在宮外的勢力也受到太子的瘋狂打壓吞並。眼見著明顯是大勢已去,就算是現下三皇子出的了宮,也已經翻不出什麽風浪來了。


    二皇子明顯無心政事,手底下連個像樣的勢力都沒有;三皇子被皇上禁足宮中,眼見著就要被擼成光杆兒司令;四皇幾年前就被送到北辰國做質子,這兩年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朝堂之上,可謂是暗潮湧動。


    葛芸萱抱著一張古琴,快步走向和寧宮的方向。和寧宮的位置比較偏僻,但環境幽靜。他跟著詩白公主學習古琴,也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說來也是心中憋悶,想她葛芸萱一代傭兵女王,刀槍劍戟,樣樣精通,卻搞不定區區一張古琴。一想到每次自己彈出來的,如同鋸木頭一樣的雜音,葛芸萱就感覺羞憤欲死,也虧得衛詩白居然可以聽得麵不改色。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好像從來沒有從衛詩白臉上,看到除了麵無表情以外的表情。


    正亂七八糟的想著,葛芸萱突然一個急刹頓住腳步,神色一凜,冷喝道,“誰,出來!都跟了我一路了,別鬼鬼祟祟的!”


    此處離和寧宮十分近,四周自然十分幽靜少有人至,隻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突然,葛芸萱左產邊的一棵樹上發出了一聲輕響,樹枝一顫,一個黑衣蒙麵侍衛從樹梢縱下,正落在葛芸萱麵前。


    “主上讓你把這盒點心帶給十年公主。還有,不要提起主上,就說這點心是你自己送的。”蒙麵侍衛說,著將手中的點心盒,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放在葛芸萱壞中的琴上。緊接著,刷的一聲,一道影子不見了。


    葛芸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盯著放在古琴上麵,勉強保持平衡的點心盒,臉色陰晴不定。


    這種點心盒她自然認識,是上個月京城突然開張的一家小點心鋪。鋪子雖小,做出的點心卻是一絕,絕對是宮中禦膳房也做不出的味道。但這鋪子有個規定,一天隻做十份,這十分兒賣完絕不多做。管你是天王老子也沒用,這家鋪子的點心,可謂是千金難求。


    自從有人向皇上貢了這點心,這家鋪子的點心,幾乎每天有一半都進了皇上的肚子裏,再加上京中各色王公貴族,可想而知,想弄到一份點心有多難。


    更讓人奇的是,不知這鋪子後麵是哪家的勢力,在京城橫了這麽久,居然沒人動的了它。


    剛剛那送點心來的侍衛,她自然也認得。正是衛修雲身邊的暗衛中的首領。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衛修雲到底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到這麽一份點心。居然還專門派身邊最得力的暗衛親自送來。


    這樣挖空了心思討好詩白公主,卻又不讓她知道,恐怕一直以來幽居宮門深處的詩白公主,連著點心盒子都不識得。衛修雲他到底圖什麽?


    明明心裏清清楚楚,衛修雲與衛詩白是親兄妹,根本不可能有些什麽。但她總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就好像是所謂的第六感一樣。每次麵對衛詩白,她都抑製不住心底的那一絲嫉妒之情。


    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這樣百般討好另一個女子,特別還是一個絕色到讓女自慚形穢的女子。心裏又怎麽能甘心呢?


    她有些恍惚的向前走著,神色中顯出一絲掙紮。遙遙的已經可以看到和寧宮朱紅色的大門,葛芸萱突然一咬牙,下了決心。


    她單手抱著古琴,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路邊,將另一隻手中端著的那盒點心放在了假山後的那個樹叢裏,高高的花架下麵。剛剛修剪過的花枝,將紅木的點心盒遮得一絲不漏。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穩了穩心神,又快步向和寧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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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剛剛有暗衛說,在和門旁的樹叢裏發現了一個點心盒。似乎是咱們那個鋪子裏邊的盒子。”春紅剛剛送走了葛芸萱,立刻回來向白洛言報告。


    春紅本來就是衛詩白母親留給他的侍女,對其極為忠心。再加上白洛言對其進行的心理催眠暗示,現在絕對對白洛言!言聽計從,忠心不二。


    自從上一個世界,吸收了世界一半的能量之後,白洛言的精神力已經超出常人許多,結合他本來就十分精通的催眠術,他將原主手下的那些部下,不管是不是臥底,全部催眠暗示了一遍。原本是臥底的,自然全心全意的變成了他的人,反而給他切入其他勢力,帶來了一個巨大的突破口。


    京城裏那家點心鋪子,自然也是他開的。


    “查出來是誰留下的了嗎?”白洛言搭在桌子上的手,輕輕扣了扣桌麵。


    “盒子是在葛芸萱來了之後,突然出現的。而且葛芸萱的能力,絕對弄不到我們鋪子裏的點心。這盒點心應該是二皇子今天早上從鋪子中買走的。”


    春紅說著,從剛剛進來的侍衛手中,端過那個點心盒子。“春紅剛剛讓人查了一下,這點心裏,放了‘噬骨’的解藥。今天這是十五月圓之夜,正巧可以解決公主身上的毒。”


    “盒子裏的點心動了嗎?”


    “沒有,隻在一個點心上挖下了一點點,用來檢查。絕對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很好。”白洛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頭也不抬的淡淡的吩咐道,“把這個盒子和點心,原封不動的放回去。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來,除了葛芸萱以外的人動過它。”


    “可是公主……”春紅一聽,立刻有些焦急,公主中了“噬骨”,他們卻因為怕打草驚蛇,沒有能從衛修雲那裏得到解藥,公主如果不吃著點心,今晚就是□□發作的時候,可如何是好?


    “照我說的做。”白洛言麵無表情地掃了春紅一眼,神色分明是不容置疑。


    春紅張了張嘴,終於無奈地低頭,“是,公主。”


    白洛言看著春紅有些委屈的背影,遲疑了一下,突然開口,語氣難得的溫和。“放心吧,我不會有問題的。”


    “公,公主?”春紅驚訝地回頭,在看到公主烏黑沉靜的雙睛時,心虛突然平靜了下來,“春紅知道了,公主。”


    既然公主說沒問題,那就一定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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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圓月高懸。


    “確定藥送到了?”衛修雲在書房裏,來來回回一臉焦慮的走來走去。


    “屬下親手將點心交到了葛姑娘手中。”暗衛單膝跪在下麵,“公主身邊有許多當年陳將軍留下的暗衛,屬下不好太過接近和寧宮。但想來應該是送到。”


    衛修雲皺眉,駐足在窗邊,抬頭看著夜空中如鏡的圓月。


    “不行,我得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裏,我自己去。”


    “是。”以主上的身手,自然可以輕鬆繞開和寧宮的那些暗衛。他們若是跟去了,隻能添亂。


    衛修雲等不及,繞路去走正門出去。一按窗欞,飛身便上了一旁的屋頂,白衣翻飛,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心中閃過一絲慌亂,衛修雲一題氣,立刻又加快了腳步。


    千萬不要出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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