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循環放著紀言在招待會上說的每一句話,陸知琳眼眸全黑,盯著屏幕,雙手越攥越緊,最後指甲陷進了肉裏,她都沒什麽反應。


    她麵前擺著各式各樣的酒,隻冷眼一瞄,她也不管酒有多烈,拿起就喝。


    “咳咳咳。”剛下去,因為實在太刺鼻,陸知琳都沒能裝一回灑脫,索性砸了瓶子,一個人躺進了沙發。


    “我和陸小姐隻能說是曾經愛過,現在我們是普通朋友關係。”


    紀言一句話就把他們的關係定死,陸知琳雖嘴上說著她要毀掉紀言,可真要到了這個時候,聽見他說跟自己是曾經,她心裏還是極度不爽,極度不甘的,明明是個本可以永遠待在她身邊的人,現在卻給別人充了好丈夫。


    陸知琳兩眼望著天花板,一片空白。


    “砰!”門外響起一陣巨響,陸知琳驚慌坐起,隻見那木門歪歪扭扭‘吱啦’一聲,就倒了下去。


    沈安禾像個地獄使者一樣站在門口,全身散發死亡的氣息,他不著急進來,因為他等著陸知琳識相點自己主動出去。


    對於沈安禾突然造訪,陸知琳顯然還沒理解是怎麽回事,她在這裏的消息隻有一個人知道,沈安禾又怎麽會這麽快就找到她?除非他有通天的本領,不然就是該死的線人把她賣了。


    她站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沈安禾,問:“你怎麽會找到這裏的?”


    “你是想說分明沒人知道你在這,是吧?”沈安禾眸子一沉,扯嘴冷笑:“你認為我想找到你,很難?”


    不知為何,聽到沈安禾這麽說,陸知琳反倒沒那麽怕他了,她覺得沈安禾不可能在這地方對她做什麽,若真想,現在舟宇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沒人附和,他到哪去拿什麽東西威脅她?


    一個人不能對一件事總抱有僥幸的心裏,就像當初沈安禾覺得顧箏不會對自己再有任何想法,就像陸知琳覺得沈安禾沒法動她。


    陸知琳沒有出去的意思,那就隻好沈安禾進來,他一進來就一把掐住陸知琳的脖子,速度太快,陸知琳都沒躲開。


    “你手裏到底還有多少底牌?你到底想幹嘛?”陰鬱的眸子裏,沒得半點動容,除了冷還是冷。


    陸知琳幾乎是一瞬間就覺得呼吸困難了,沈安禾掐著她的脖子是很用力的,他似乎是想逼她就範,但即使這樣,陸知琳也沒打算把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誰會這麽傻?那些東西都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可能讓自己白白喪命,要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沈安禾越是把她逼得緊,她就越不可能如他得意。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沈安禾,你他媽也太窩囊了,自己愛的女人天天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你也忍得了,還真犯賤的,放著身邊好好的女孩子不要,要去舔個表子,口味真重。”


    “我他媽要你管?”隨著這聲還給陸知琳的還有一耳光。


    “我草你媽!”陸知琳被打,心裏非常憤懣,她吐了把口水,像個潑婦似的對著沈安禾大罵:“你他媽有本事打女人沒本事去搶女人?還得靠老娘幫你擦屁股,你也真想得太美了點吧,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都得被我毀掉,死誰會怕?但我要死,也得拖著你們一起下地獄!”


    不得不說,陸知琳沒素質起來,真令人咋舌,沈安禾當然不會由著她這麽罵來罵去,他懶得廢話,直接坐在陸知琳身上一來二去扇了好幾個耳光,然後揪著他頭發用力往後一扯。


    “啊!”從頭皮那裏傳來的麻痹感差點把陸知琳的眼淚給逼出來,她紅著眼,不願屈服半點。


    “姓沈的,你跟紀言都喜歡被人幹.爛的表子,老娘都可憐你,至少紀言還得到那表子的愛了,你呢?費盡心思,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實在可悲。”


    事實再次告訴我們,緊急情況下的嘴硬換來的都會是什麽好結果,一味反抗隻會給自己帶來比死還慘痛的代價,伴著這一生,永遠無法抹去。


    陸知琳一口一個表子,聽的沈安禾憋著的火氣直直往上蹭,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變相找死,他一個響指,沒多久,隻見五六個身強體壯的猛漢走了進來。


    沈安禾附在陸知琳的耳邊,一手搭在她肩上,聲音細膩悠長,但卻讓人背脊一涼,渾身僵硬。


    “你不是總愛說表子嗎?懂什麽叫真真的表子嗎?懂什麽叫真真被男人.幹爛嗎?”


    “你想幹什麽?”從那幾個壯漢進來的時候,陸知琳就不由發抖,她幾乎能夠猜到沈安禾接下來會對她做什麽,她死死盯著麵前的男人,可他卻完全不在意她憤怒的神情,竟然還笑得很歡,滿滿的不屑,陸知琳隻覺得一下子跌進了十八層地獄,這男人,比紀言還狠。


    沈安禾眼神陰戾,他站起來,示意了身邊的人將陸知琳綁在沙發上,然後用旁人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剛才摸過陸知琳的手,嫌棄地將帕子扔在一邊。


    離開時他特地‘祝福’了陸知琳一句:“看你這樣子肯定很久沒有好好享受過了,等下你就會感受到什麽叫美好,所以不用著急,他們的功夫都很好,夠你受的,就怕最後你會撐不住,總之,祝你好運。”


    走到門口,沈安禾又朝跟過來的助理吩咐道:“記得錄像,要是她中途暈了,就用冷水澆醒。”


    “是。”


    沈安禾走出房間的時候,還沒走到100米,身後屋內陸知琳的陣陣淒厲慘叫便傳了過來,一聲又一聲,直到最後沒聲,沈安禾才非常滿意的走遠了。


    *


    招待會召開完之後確實起了點作用,至少我的名譽在一定程度上挽回了一些,紀氏的股票也慢慢穩定了下來,舟宇的情況,不知什麽原因,股票還在被收購,但沈安禾好像有什麽對策,到現在都沒出來像媒體說明下舟宇現在的情況。


    紀氏目前正在為走向正規努力,我跟紀言也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忙碌的工作再次填滿了我倆的生活,不過紀言越來越有情調,懂得討女生歡心了。


    這不,助理敲了敲門,手裏還捧著束花,她有些摸不著頭對我說:“副總,有人送您花,沒署名,還留了封信。”


    我也納悶,誰會這麽無聊突然給我送花?首先就排除曹蓓,現在她懷孕還在想著如何變著法子瞞著唐迄哲呢,自然沒空理我,蕭行更加不可能,人家心有所屬,沈安禾的話,人還不知道在哪裏,所以全部排出,剩下的,也就紀言了。


    花上確實與封信,我打開一看,上麵沒啥話,隻有三個大字:我愛你。


    噗,這人做得這麽明顯,生怕我不知道是他送的?


    看著這三個字,普普通通,但我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此刻我覺得無比幸福。


    “叮鈴。”一條短信跳了出來,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紀言發過來一個調皮的笑,順帶問了句:“花收到了嗎?”


    我轉頭看向他緊閉的辦公室的門,雖然我倆平時工作時間基本沒什麽私下交流,但是,我這裏麵發生了什麽,紀言絕對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收沒收到,你會不知道?”


    沒多久,又是一條短信進來:“喜歡嗎?”


    “你猜。”


    他很快回了一句:“我猜我送的你都喜歡。”


    “...”我。


    瞧瞧,這人沒臉起來還真是無下限,時時刻刻都想著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沒再回他,而會繼續低頭工作,本以為他會跟我一樣暫時把這事放一邊,畢竟現在紀氏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這些小的打情罵俏回去弄個夠就行了,在外麵還是以身作則當個好領導人比較妥當。


    然而,紀言的思路從來都跟我不在一個調上,我想一筆帶過,他就要步步深挖,看我沒回他,他直接省事,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我有些無奈地接起:“怎麽了大哥?我工作呢。”


    “我給你五分鍾休息時間陪我打電話。”紀言在那頭一副的一模樣,我花癡的想象了一下,簡直跟霸道總裁沒啥兩樣。


    我時間緊得很,哪還有空搭理紀言跟他搞這些無聊事,我將手機開了免提,隨手放在桌上,然後繼續工作,我沒好氣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忙著呢。”


    “我愛你,紀太太。”


    突然,也不知紀言又是抽哪門子瘋,在電話裏跟我來了段深情告白。


    “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好,但以後我會努力的,以前的那些事,對不起。”


    紀言的表白,我聽了幾次,每次都會讓我沉默沉默再沉默,因為我直到現在都還覺得他愛我,這是個夢境,許是曾經的一切太醒目,這下變了很多東西,我接受能力不好,沒法正常消化。


    他見我沒聲,笑出了聲:“怎麽?又出神了?算了,不逗你了,跟你說正經事。”


    “什麽事?”


    “我約了唐迄哲跟曹蓓去家裏吃飯,等下我們買點食材然後回家做。”


    約了曹蓓跟唐迄哲?為什麽?


    “好。”我還是沒問紀言原因,朋友間的聚會似乎不需要太多理由,相聚就聚。


    但這場聚會,在我之後回憶起來,我稱作了一場鴻門宴,雖沒那些不好因素,可目的也沒我想得那麽簡單,用紀言之後的話來說,這場聚會真的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卻偏偏活生生拆散了狠多。


    我和紀言提著好幾袋東西前腳剛到家,唐迄哲跟曹蓓後腳就來了,曹蓓還跟以前一樣,一見我就撲上來,我嚇得趕緊用手托住她,別忘了,她現在可是倆人,肚裏還帶這個呢。


    她抱著我又蹭又親,我嫌棄:“多大人了,還這麽毛躁。”


    “人家想你啊。”


    得,這話我愛聽,我看了眼唐迄哲,他也沒啥變化,站在一邊跟紀言津津樂道,我又看了眼曹蓓,現在算來,她肚子應該也有三個月了,要是還拖著不說,到時候顯懷遲早會被發現。


    進屋後我跟曹蓓去了廚房,那倆男人自然去書房談正事了,廚房裏我糾結半天還是決定問曹蓓。


    我拿著把刀邊切菜邊說:“你到底什麽時候跟唐迄哲說這事?還打算瞞呢?”


    “嗯...我正在觀察。”


    她那樣子看起來,要不是知道她性子,我還真以為她有在好好考慮。


    “你還觀察什麽?”


    她見我又要開啟嘮叨模式,趕緊跑去一邊,端起我沏好的茶急匆匆離開廚房:“我給他倆送過去。”


    曹蓓端著茶水剛走到書房門口,她還沒來得及敲門,結果就聽見裏麵唐迄哲有些開玩笑的聲音:“我當初追曹蓓就是因為跟你打的一個賭。”


    轟!這是一陣驚雷,不過這次轟的不是我,而是曹蓓。


    她的手差點抖得把茶水打翻,好在最後穩住,才沒讓房間裏的兩個人發現她的存在,她聽不下去接下來的談話,咬牙忍著眼淚下了樓。


    我正準備炒菜,就見曹蓓走了進來,她臉色煞白,額頭還有些汗珠,我擔心她是不是出現了胎動,於是連忙關了火走過去問她:“你在怎麽了?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茶水送上去了嗎?你...”


    話說到最後,我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我餘光瞟到了被放在備餐桌上的茶水,曹蓓沒送上去。


    反觀她現在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直覺告訴我,上麵肯定會發生了什麽事,她不說話,我更加焦急。


    “到底出什麽事了?是紀言還是唐迄哲惹你不高興了?你說話呀。”


    很久很久,曹蓓的手關節節節突出,她握上我的手的時候,冰涼的溫度直接從她的身體裏傳到了我身上,我一瞬間都被凍得心抖。


    她嚐試了好幾次要開口,可最後張了半天,一個音都發不出來,我拍著她後背,讓她慢點,曹蓓肯定是聽到了什麽,不然,性格一向開朗的她不會這樣。


    “安語。”她終於講話。


    “怎麽了?”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我聽不懂她的意思,索性問了句:“什麽?”


    在回我這個問題之前,曹蓓的眼淚如雨狂流不止,我被她嚇得慌了神,一把摟過她的肩,將她抱在懷裏。


    可之後她的一句話讓我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她說:“我很慶幸這個孩子唐迄哲不知道,讓我可以沒有顧及地殺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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