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出了神,恍恍惚惚,任著紀言幫我擦嘴角,這一刻,我的心幾乎要跳了出來,總之無法平靜,即便表麵看似淡然,可實際卻是驚濤駭浪。


    紀言見我呆滯,他托著下巴問我:“怎麽?是不是覺得受寵若驚?”


    ‘嘩啦。’這話就像盆冷水,直接將我內心的燥熱給熄滅,敢情他是想讓我受寵若驚?並非真的情到深處。


    他還想碰我的臉,我即刻轉頭,跟紀言的手指錯過,讓他撲了個空。


    吃也吃得差不多了,也該散了。


    “我回店裏了,你就去上班吧。”我起身,不理他徑直朝門口走去。


    紀言大概也是看出我突變的情緒,他快步追上來,拉住我:“生氣了?我剛開玩笑的。”


    可我並不覺得好笑,我其實挺能開玩笑的,但在紀言麵前,我永遠都是保持百分百的認真,所以,一聽他說是開玩笑,我心情更加鬱悶。


    可想而知,我會給紀言甩臉色,我語氣陰鬱,不想再與他糾纏太久:“我沒有生氣,因為我沒生氣的資格不是嗎?你紀言想開玩笑變開,可我不奉陪。”


    我話一說完,他臉色果然即刻沉了下去,低啞的嗓音透露著怒氣:“你非要這麽跟我說話?”


    “我覺得我現在語氣很正常,有什麽不妥嗎?紀先生。”


    ‘紀先生’三個字故意被我咬重音,我就是要劃清跟他的界限,從這段時間來看,我嘴上說著要跟紀言斷掉一切聯係什麽的,但一旦他來找我,稍微改變下態度,我又會沉淪,周而複始,我太不自覺。


    “你確定要跟我這麽生疏?”


    “我們從不曾熟絡。”


    我倆之間要說相互默契,那就是在床上,還是後來的幾次,我承認,紀言是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我也在那時完全陷入了他的溫柔陷阱,然而現實還是現實,它還是會讓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令我擺正自己的位置。


    紀言不怒反笑,是譏諷,是不屑。


    “原來昨晚在我身下叫得銷.魂無比的人不是你?難道是女支女?”


    我正要答話,卻聽見有人在我身後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看過去,發現沈安禾站在店門口笑著朝我招手。


    真是出門不利,奇了怪了,沈安禾也來這家店吃早餐?還這麽巧的被我跟紀言給碰上了?


    紀言一見是個男的,還是沈安禾,他幾乎是暴力地將我拉到他懷裏。


    沈安禾和走過來,無視紀言跟我打招呼:“好巧,那你也在這。”


    “我...”


    “真巧,原來沈大檢察官也會來這裏。”


    還沒等我說,紀言就直接接話,扣住我肩膀的手也隨之加重力道,我被他捏的有些疼,下意識掙紮了幾下,可無用,他扣得實在太緊。


    不過沈安禾沒有理紀言,又笑著對我說;“你要回店裏嗎?我送你,正好順路。”


    “送安語的事就不勞煩沈大檢察官了,我的太太,我自己會送。”紀言被無視,心裏很不爽,說出來的話語氣也不友善。


    “安語,我們走吧。”


    “老婆,我送你。”紀言特意拉長了‘老婆’的發音,還特有優越感地朝沈安禾抬了抬下巴,簡直是*裸的示威。


    ...這兩人照這架勢,是又想在早餐店打起來嗎?


    他倆互不相讓,形勢一下成了僵局,我頭劇痛無比,現在他們倆,我誰也不想見,更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送我。


    索性我丟下一句:“我自己打車!”便氣衝衝離開了案發現場,此地不宜久留,待久了,會搞事。


    紀言跟沈安禾十分有默契地都沒立馬離開,四目相對,拚的全是氣場,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


    不過紀言脾氣比沈安禾暴躁,長時間的沉默絕對會讓他先沉不住氣,結果意料之中,紀言首先開口譏諷。


    “姓沈的,你就好離安語遠點。”


    沈安禾不緊不慢,先喝了一口手裏的咖啡,過了小半會才回複紀言一句:“憑什麽?”


    “嗬,原來沈大檢察官對*感興趣,口味真是獨特。”


    “謝謝誇獎,但再怎麽獨特也沒你厲害,我聽聞紀總裁就是喜歡利用自己然後拿著自己的錢買地位的女人,嘖嘖嘖,都被人連拐帶騙給坑了,居然還心甘情願當孫子。”


    紀言眸子瞬間變得深邃,裏麵藏著幾分怒火:“姓沈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他將牙齒咬的吱吱響,聽得出來,紀言正在極力隱忍自己的脾氣。


    “我當然要臉,不是所有人都跟紀總裁一樣,就算給了臉,也不知道臉是什麽東西。”


    很好,非常棒,這種不知死活的人,他紀言真是頭一次碰到,但這樣才有意思,要是情敵是個不問世事的蠢蛋,那他紀言就算是贏了,也沒啥優越感。


    沈安禾本不想跟紀言廢話,奈何他又實在看不慣紀言的所作所為,太不把人當回事。


    他不管紀言究竟會用什麽方法來對付他,總之他不會讓他珍視的人受傷,倘若紀言有一千種一萬種計謀,他自然也會想出一千種一萬種應對方案,時間還很長,他們有得鬥。


    *


    我來到店裏時,早就人滿為患,趙麗在那一直忙個不停,好像這裏也沒我能插上手的事,於是我就站在收銀台,等著客人買單。


    趙麗端著咖啡路過吧台時看見了我,我趕緊將東西送給客人,然後直奔我身邊。


    “你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莫非你是想見紀言?”


    她用力撞我一下,瞧我的眼神無辜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事情過去這麽久,你還記仇呢?”


    “沒,開玩笑的。”


    我心眼沒那麽小,再說趙麗現在確實安守本分,不在逾越自己的底線,除了...


    其實即使她盡力在瞞我,可我還是知道,她一直都有在吸大.麻,以前我趁她不在,滿屋子找過,但就是找不到一丁點痕跡,好像趙麗從沒在屋裏吸過。


    這明顯對不上號,趙麗自從在被我帶回來,就再也沒離開過店裏,吸了大.麻,按理來說,我可以找到,然而沒有蹤影。


    “趙麗,你現在覺得還好嗎?”


    我想問她覺得自己過得怎樣,另一方麵又想套她話,看能不能從中尋到一絲關於她吸食*的線索。


    她思索了半響:“挺好的。”


    “什麽挺好?”


    “各方麵。”她停了一會,隨即開口解釋:“我住在你跟紀言住的別墅裏,環境不錯,你給我工作,待遇不錯,你幫我擺脫以前,生活不錯,所以,都挺好的。”


    這麽一聽,是挺好的,可關於大.麻,她卻沒有談及。


    目前我就擔心趙麗的就是這點,這東西畢竟對人體有很大傷害,我仍然清楚地記得趙麗最開始總會一個人半夜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嘴裏說出來的話全是:“給我藥,給我藥。”


    那段時間,她真的魔怔得很,我想過幫她戒掉,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尋不到一個適當的突破口。


    臨近關門,趙麗說想吃我燒的排骨,上次她露了一手令我飽了口福,這次換我讓她好好享受享受。


    我倆來到離咖啡店不遠的市場,雖然是傍晚,可來往買菜的人還很多,其實通常這時也是個購菜高峰期,很多人都喜歡買新鮮的食材,回家就能立馬做頓豐盛的晚宴。


    趙麗很會挑東西,選的比我還好,要不是因為知道她的經曆,我會認為她是一個十分稱職的家庭主婦。


    “今天可以大補一頓。”


    我回應:“必須的。”


    回到家已是晚上七點半,我主要是掌廚,像切菜洗菜配菜這種事當然落在趙麗身上。


    每個菜都是倒油,放食材,加配料,再翻炒幾下,最後出鍋。


    我跟趙麗配合十分默契,沒有半點磨蹭,三兩下,幾道家常便菜就擺在桌上,琳琅滿目。


    “你快嚐嚐。”我加了塊紅燒魚給她,這是我最擅長的一道菜,因為紀言最喜歡吃。


    她嚼了幾下,隨後抬頭雙目放光:“好吃!”說著,她還自帶誇張搖頭動作,看得我忍不住笑出聲。


    “好吃就多吃點,反正我們不缺這點東西。”


    之後的時間是沉默,我們都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講太多話,這是一種禮儀,如果總在飯桌上講個不停,碰上那種大場麵,人家會以為你家沒教養,所以我格外注重這點。


    到了家晚上11點,當我跟趙麗全部都洗完澡躺在客房床上望著天花板時,趙麗莫名開口問我:“紀言不會來嗎?”


    我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會了。”


    紀言從不跟我匯報自己的行蹤,更何況今天早上我倆還鬧了個不愉快,他平時都會在11點以前回來,現在已經到了時間點,人沒回來,那就應該不會回了。


    至於他會去哪,我並不關心,也不想關心。


    我側過身子對著趙麗,我很想知道當初她為什麽會想著勾搭紀言,畢竟那人除了錢跟一副好皮囊之外,就沒啥優點了,脾氣差的要死。


    “趙麗,你以前為啥看上紀言了,他脾氣那麽差。”


    趙麗笑了:“我們這種人哪還看別人人品,隻看物質,紀言帥氣多金,是個女人都想往他身上靠,不過他脾氣確實挺差的,兩次都把我掃地出門,我當時那叫一個囧。”


    果然..在這個看臉的社會...


    “當初我對自己有足夠把握,我覺得紀言會被我弄倒,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紀言,他自製力太好,我再怎麽騷,也勾不了他。”


    紀言自製力好?這話我不讚同,他要是自製力好的話,怎麽回回見我就跟個禁欲了很久的餓狼一樣直接把我撲到?簡直可怕。


    正當我跟趙麗為她英勇就義的事笑個不停時,門鈴突然響了。


    我倆一起出了房間,趙麗站在房間門口,我則去開門。


    冤家路窄,我剛把門打開,陸知琳那張帶著惱怒的臉就出現在了我麵前,我還想問她有什麽事,結果一道聽起來就醉得不省人事的聲音在下方響了起來。


    “我要回家。”


    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陸知琳身上還架著渾身酒氣已經醉倒的紀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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