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沒有動,任由紀言抱著我,雖然我心裏無比緊張,但我不敢再有太大動作,所以這一夜,我遲遲難以入睡,紀言似乎是真的累了,一整晚,他都沒有中途醒來。


    第二天等我醒來時,我一看鍾,立即蹦了起來,已經上午十點了,房間裏早就沒了紀言的影子,我趕緊穿好鞋,“蹬蹬蹬”下了樓。


    “醒了?吃早餐吧。”


    怎麽回事?紀言居然還在家,最主要的是他現在竟然圍著圍裙,手拿鍋鏟站在廚房門口叫我吃早餐。


    “你沒病吧?”我脫口而出。


    隻一瞬間,紀言的臉就黑了:“你有藥啊?”


    “……”神奇,他還知道開玩笑。


    我一臉不信地盯著他,想要看穿他到底有何目的。


    “難道光看著我你就能飽?”


    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些*,我悻悻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後暗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我隨手鑰了一勺擺在我麵前的蟹肉粥,嚼了幾下,然而下一秒我臉色一變,表情猛地僵硬,沒忍住,直接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因為實在是太難吃,鹹的差點要了我這條老命。


    “怎麽了?”紀言從廚房端來烤好的吐司。


    我連忙搖頭:“沒事,就是覺得挺好吃的。”


    “好吃你還吐?”


    話一說完,他就拿起勺子也鑰了一勺,結果跟我一樣,甚至比我更誇張,紀言直接衝到廁所把東西全部嘔了出來。


    之後他二話不說就拿著那鍋粥準備去倒掉,我阻止他:“別倒,怪浪費的,再說了,我真的覺得挺好喝的。”


    邊說著,我搶過紀言手裏的粥,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其實我的胃是有些受不住這麽鹹的味道的,但這是紀言第一次為我做早餐,即使再難喝,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它們倒進肚子裏,滴點不剩。


    我吃得專心致誌,紀言看我的眼神無比複雜,我隻是對他笑著說:“真好喝。”


    卻不知當時紀言的心裏有一絲莫名的心疼閃過。


    後來有一天紀言對我說當時看著我那副明明很痛苦但又逞強和他說好吃的表情時,他有想過要去學做飯。


    可這事一直都沒有被實施,因為中間發生了太多我們都來不及承受的事,讓我們都開始變得狼狽不堪。


    我喝到了一半,就被紀言奪過粥,他拿起電話對我說:“別喝了,叫外賣吧。”


    “真不用。”我拒絕。


    他也有些強硬:“我說叫外賣。”


    算了,拗不過他,於是我尊了他的意,和他一起點外賣。


    沒多久門鈴就響了,我跟紀言都奇怪怎麽外賣這麽快?


    “去開門。”他命令道。


    我真是一口水噴死他,雖然這個隻能是想想,紀言坐在沙發上跟個大爺似的,我隻好像個苦命丫鬟,聽他命令去開門。


    門一開,我心情頓時變差,為什麽呢?因為陸小姐來了。


    “紀言,找你的。”我沒理她,而是直接朝屋內喚了聲紀言。


    “誰阿,外賣找我數錢?”


    紀言以為是外賣,於是走到餐桌上拿好錢包才出來,結果一看是陸知琳,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感覺紀言的眉頭蹙了一下。


    不過陸知琳在這,那我就不可能繼續和他們待在同一空間,不然我怕我會吐。


    我轉身就走,紀言伸出手似乎想要扯著我,結果陸知琳適時牽過他的手,以笑臉相迎:“紀言,你不是說今天要跟我一起去逛街的嗎?我前幾天看了一件很漂亮的婚紗,我們去瞧瞧吧。”


    哦,原諒是商量著要準備結婚了,所以,紀言什麽時候會和我提出離婚呢?那個時候我真的可以毫不在意地瀟灑跟他就此別過嗎?


    陸知琳肯定想拿這個來刺激我,但不好意思,我就算是內心極度受傷那也不可能擺在臉上,不會像以前那樣傻得跟頭豬樣。


    等我上了樓之後,我用餘光瞥見紀言的眼神一直跟隨著我,盯著我直發慌,我加快步子,去了書房關了門。


    “紀言,我們走吧。”


    “嗯。”紀言收回目光,跟著陸知琳一道離開。


    我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這對人親密挽在一起,心裏談不上什麽猶如刀割,隻是微微有些喘不過氣,胸口像被堵住似的。


    紀言的書房永遠都是始終如一的顏色,暗暗的,總會讓人變得格外深沉,我隨意翻看著書櫃上的書,一本叫做《此生終將與你共赴風霜》,講的大概就是原本很相愛的兩個人卻因為命運弄人最後反目成仇,不過還好男女主角還是在了一起。


    然而我跟紀言就沒這麽好運,我倆命運弄人,但估計馬上就會離婚了。


    紀言跟陸知琳出去了,我待在家裏也沒事可幹,索性一個電話又打到了曹蓓那裏。


    “在哪?”


    她那邊聽上去有些吵,感覺像是在什麽娛樂場所。


    “唐迄哲這不剛出院嗎?他向來慶祝,所以我們現在在K歌,你來嗎?”


    “報地址。”


    於是,我一言不合就去了曹蓓那裏,跟他們一起瘋。


    “把話筒給我。”一進去,我就走到正在唱著歌的曹蓓麵前伸手要話筒,然後點了一首死了都要愛。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曹蓓跟唐迄哲兩人都被我這架勢給嚇住了,還以為我下一秒會直接想不開打開窗戶從這跳下去,他倆趕緊上來圍住我,我不問世事,繼續撕心裂肺地唱。


    我就是要把此刻心裏的怨恨全部都唱出來,死了都要愛,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確實很適合我,我就是一個死了都要愛的人。


    紀言現在應該跟陸知琳在試婚紗了吧,真搞笑,我花了那麽久時間,還是被陸知琳的出現給擊垮了,這叫什麽呢?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怎麽了?”曹蓓上前問我。


    “肯定有被紀言傷著了,不用猜都知道。”


    “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剛出院就想再進去是不是?”


    唐迄哲適時閉嘴,我開口:“或許下一次你們就要祝我離婚成功了。”


    “什麽?”他倆人都吃了一驚:“紀言要跟你離婚?”


    “不是現在。”我坐在曹蓓身邊,拿起桌前的一杯酒就喝:“今天陸知琳去別墅叫紀言一起去看婚紗,紀言去了,應該很快就會跟我談離婚了吧。”


    曹蓓不說話,隻是一手撫上我的額頭,隨後又摸了摸自己的。


    “安語,你沒發燒啊。”


    “我現在很清醒,雖然離婚這事會讓我有些傷感,但好歹我現在是個漢子,在紀言那裏什麽大風大浪沒經受過?難道還差這一個離婚不成?”


    “以後我養你。”曹蓓跟個大老爺們似的把我摟在懷裏。


    “那以後我養你們倆。”唐迄哲又上來抱住我跟曹蓓。


    曹蓓特嫌棄了瞟了他一眼:“你就算了,打哪來回哪去,再說了,我們怎麽知道你跟姓紀的是不是一夥的。”


    “天地良心,自從我被你收了之後,就一心一意撲在你身上,紀言那貨我都懶得理他。”


    “能有個正經嗎?什麽叫被我收了,還不是你自己死皮賴臉地硬貼上來?我是看煩了,才勉為其難地接受而已。”


    “行行行,是我死皮賴臉。”


    看著他倆這一唱一和的,頓時我感覺自己不該再待在這裏,因為這裏明顯也跟我格格不入,人家兩人甜蜜的很,我這燈泡也得有些自知之明才是。


    趁著曹蓓跟唐迄哲拌嘴的間隙,我悄悄走出了包廂,隨手關上門,他們現在跟我不一樣,我是孤家寡人一個。


    這大白天的也沒個什麽怡情的地方讓我待久一點,我盯著狂風走在街上,擠入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像個流浪者,漂浮不定。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穀堆...”街頭突然傳來一陣悠遠的歌聲,聽得我原本浮躁不安的心瞬間被治愈。


    我尋著聲音朝街的盡頭走去,發現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正談著吉他唱著這首《南山南》。


    周圍也有許多人圍觀,不過大部分都是為了他那張臉來的,他長得確實不賴,估計是正值青春,所以他看上去很陽光。


    時間慢慢流逝,人群也漸漸變少,我應該是唯一一個聽他唱完所有歌的人。


    他終於注意到了我,於是將吉他放在背包邊,人就朝我走了過來。


    “你不走嗎?”


    “我沒什麽地方可以去,從來,我都隻待在一個地方。”我的目光瞥向遠處正升起的陣陣紅暈,他順著我的方向看去。


    “其實總是帶在一個地方挺無聊的,人生都沒樂趣。”


    “所以你才來街頭唱歌?”我問他。


    他沒否認:“這也是一種生活消遣吧,至少可以讓自己覺得存在還有意義,也可以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是一個不甘沉默的人。”


    沉默,這反倒是我比較擅長的事,剛才他說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挺無聊的,我覺得這跟長時間喜歡一個人的道理差不多。


    長時間喜歡一個人,你的人生就隻有這麽一個最愛的,現在想來,這與自己長達幾十年的生命有些不符,可我卻甘願變成了一個無趣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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