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還是打開車門走了,其實我回頭看了很多次,紀言沒有馬上離開那裏,而是停了一個多小時,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總之我也沒有離開,在暗裏陪著他,一起停了一個多小時。


    後來的日子又回歸到了平靜,最後我都還是沒有回別墅,紀言的身影還跟往常一樣頻繁出現在電視裏,隻不過現在他身邊多了一個人,陸知琳。


    這大概就是最開始的結局,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那這個畫麵估計可以早顯現好幾年,甚至更久。


    但現在看來似乎也不算太晚,他倆還是跨越了所有阻礙重新站在了一起,不過我忘了,陸知琳跟紀言最大的阻礙並不是我這麽個不起眼的無名小卒,在我前麵還有一座格外堅硬的大牆護著我來拆散他們,那就是紀言他媽。


    一個月後,陸知琳像瘋了一樣衝進了我的店子裏,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直接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我整個人被打得有點懵,耳朵瞬間耳鳴。


    此刻,她簡直就是個瘋子,不顧形象地朝著我大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讓紀言他媽把我家裏人全部藏起來的?你說呀?”


    我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一點血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揚起手用力扇了回去。


    “安語,你怎麽這麽不要臉?當初你拆散我跟紀言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讓他媽把我家裏人給藏起來了,你真夠可以的。”


    我覺得她沒有搞清楚狀況,於是對著她開口嘲諷:“當初不是我拆散你跟紀言,是你自己經不起利益的誘惑,是你自己為了前途主動放棄了他,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在這跟我裝白蓮花有意思嗎?紀言不再這裏,你再怎麽演,也沒人看!”


    咖啡店還在營業,且不說客人已經懵圈了,就連幾個店員也愣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麽做。


    “你們今天提前下班,把客人都送出去吧。”


    明眼人都知道這裏沒法繼續待著,所以沒多久,店裏隻剩下我跟陸知琳兩個人。


    她似乎是認定了這件事我就是主謀,紀言他媽頂多算個幫凶,我真他媽是嗶了狗了,想要安安靜靜生活,老天都不給我這個機會。


    “那你說,我家裏人在哪裏?在哪裏!”


    “我不知道!”她家人在哪她都不知道,何況我,如果這事真是紀言他媽做的,那她也應該去問紀言他媽,而不是來這裏砸我的店壞我的生意,為什麽不去找紀言他媽,原因很簡單,她沒膽。


    我敢打包票,紀言他媽要是看見了她,絕對會立馬衝上來撕了她。


    想到這,我突然很想看看紀言他媽手撕陸知琳會是怎樣的場麵,所以我笑著一把扯過她,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要不,我帶你去紀家找他媽吧?你不是想知道家人在哪嗎?走啊,我帶你去!”


    話一落音,我就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死命往外麵拽,她也拚命掙紮,而我不放手。


    “你放開我!啊!”陸知琳尖叫了起來,這聲尖叫也成功引起了路人圍觀,大多數人都以為我是那個壞到骨子裏的人,所以個個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假裝微笑,跟他們道歉:“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這是我姐姐,她精神有些問題,我現在正要帶她去看醫生呢,麻煩大家讓一下,謝謝!”


    “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你放開我,我很正常。”


    “陸小姐,你見過哪個精神病患者會說自己是精神病嗎?”我安撫著她:“別急,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其實我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大力氣,應該也是被氣瘋了,莫名其妙被人找上門來要家裏人,尤其還在一開始就挨了一巴掌,這簡直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很快,我開車載著陸知琳來到了紀家,中途她多次想要跳車,奈何我把車門跟車窗全部鎖住了,所以她沒有逃跑的機會。


    還沒進門,我就聽見紀言跟他媽的爭論生從屋裏傳了出來。


    “誰讓你把知琳的家人藏起來的?”


    “那是誰讓她自己回來的?我早就警告過她,出了這裏就別想踏進來,離開了你就別再妄想把你重新搶回去,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我隻是稍微給了她點教訓而已。”


    紀言怒吼:“那你也沒必要綁住她家裏人呀,她家又沒錯。”


    “她家沒錯?她家最大的錯誤就是生了她,還讓他們家的女兒捆綁住我我兒子,讓我兒子跟兒媳婦沒辦法好好生活。”


    “媽!”紀言已經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母親的想法了,他歎了口氣:“我和安語之間,不是因為知琳,而是我不愛她。”


    ‘轟!’一下子,我感覺自己五雷轟頂,被劈的什麽都不剩,而陸知琳聽到紀言這發自肺腑的感言後,笑得特別猖獗。


    她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對著我說:“聽見了吧,紀言他不愛你,你何必再一味扯著他不放呢?自找羞辱,這樣好嗎?”


    我會這麽簡單被她激怒嗎?顯然不會,我還十分淡定地拉著她進了屋,邊走,我邊對她說:“你放心,我一天不跟紀言離婚,你就是小三,時間還很長,你慢慢品味就行。”


    現在的安語,不再是以前那個為了愛什麽都不顧,然後跟個傻子一樣在自己心上割刀子的人了,紀言不愛我,那是他的事,我或許還愛他,但不會再一味偏袒他,我得讓他們知道,我是會反抗的。


    一進去,我就把陸知琳甩在了地上,紀言回頭看著我們,眼裏有震驚,還有憤怒。


    “你幹嘛把她帶來?”他大聲質問我。


    “因為她去找我要家人,我不知道,但我想這裏應該會有答案。”


    我走到紀言他媽身邊,對戰雙方已經再清楚不過,紀言跟陸知琳是一起的,我則跟他媽站在同一戰線上。


    他媽將我的手握緊,這情形就跟當時和陸知琳談條件的時候如出一轍,隻不過現在是紀言也在場。


    陸知琳看見紀言他媽,瞬間變得比剛才的反應還要強烈,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在紀言身後,嘴裏不停念叨:“魔鬼,她是魔鬼,紀言,救我。”


    眼淚是最能讓人一下子心軟的東西,陸知琳好像是真的崩潰了一樣,眼淚止不住地流著,我有了一絲動容,但還是逼迫自己狠下心。


    曾經我受過的傷痛,還有所有的委屈,他們都不會懂,我沒有做錯什麽,隻是紀言,因此我承受了五六年的漠然對待,好不容易我看開了一些,如今罪魁禍首都在這裏,我怎麽能放掉這個機會?


    紀言眼裏全是狠厲,他站在那死死地盯著我,對我警告:“安語,把她帶到這裏來,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做過的事,從來就不會後悔。”


    “紀言,我怕,帶我離開,帶我離開。”陸知琳驚慌失措地抓住紀言的衣袖不斷乞求著。


    我覺得好笑,之前那麽氣勢洶洶地來找我算賬,結果這會反倒成了隻異常溫順的小綿羊,或者說是因為驚嚇過度?她這到底是瘋了還是在裝傻?


    這個情況,很不樂觀,紀言看著陸知琳滿臉恐慌,心想不能在這裏久留,索性就抱著她準備轉身離開。


    “紀言!”他媽突然開口:“你要是今天踏出了這個家,就別再回來了,我跟你母子間的關係,就此恩斷義絕!”


    紀言的肩膀微僵,隨後他轉頭,一雙黝黑的眸子更加深不見底,語氣裏透著的全是失望:“您什麽時候當過我是你兒子嗎?”


    話畢,他便抱著陸知琳離開了,而我跟他媽兩個人都懷揣著不同的心事。


    他媽泄了氣般跌坐在了地上,掩麵痛哭,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伸出了手輕輕拍著他媽的後背。


    許久,等到他媽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時,我還是沒能控製住好奇,問了一句:“媽,陸知琳的家人,真的被您藏起來了嗎?”


    他媽點頭,隨即又加了句:“不過他們很安全,我並沒有做什麽。”


    “您為什麽要做這麽?”


    “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別再纏著紀言。”


    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問題,我不由歎氣,這麽久以來,尤其是這兩年,我覺著自己對紀言沒有以前那麽執著了,從前我是對他過度偏執了,而現在,我心裏更多的是順其自然。


    如果跟紀言有緣,我想不管怎樣,我們還是會相遇,硬是真無緣的話,那我再怎麽執著一時,也無用。


    “媽,隨他們去吧。”


    “安語,你...”他媽有些驚訝,也是,曾經我對紀言那麽瘋狂。


    “媽,我現在想開了許多,如果強製綁住紀言的話,隻會引來紀言的反感,況且我現在不想再去糾結一頭,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紀言也有,到底我倆能不能在一起,順其自然吧。”


    畢竟當初那樣綁著,都一點用也沒有,更何況現在陸知琳已經回來,要是紀言這個關頭跟我談離婚,我想我會欣然成全吧。


    “紀言隻能跟你在一起。”他媽還是那句話。


    我笑了:“媽,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完全固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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