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眼睛裏的光全數化作失望和傷痛。而我,冷酷不帶半點眷戀,就如曾經的他。


    他隨即露出一個笑容,帶些自嘲和苦澀:“原來,心痛的感覺是這樣的。”


    “我走了。”


    我不想再繼續下去,鬆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左溢,相信我,愛情有時隻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過去了,就會好的。


    我倒抽一口涼氣裹緊了外衣,不知是這夜風太冷,還是心中太冷。


    總會過去的。


    不是每條路都可以回頭。


    ……


    回到家,諾諾果真是在發脾氣。因為方檬跟她講了要隨我出國一段時間。她舍不得同學,舍不得蔣老師,更舍不得方檬。


    我安撫她不過是去一小段時間而已,馬上就會回來。因為媽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所以想讓她陪著。


    她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些,一直問我能否去和蔣老師請個長假,她怕回來以後蔣老師就不教她了。


    其實這個我也擔心,隻是被唐夜逼得厲害,所以才有些不管不顧了。


    這倒是提醒了我,必須要過去一趟。


    蔣梅見了我,依然是一副客氣有禮的模樣,請我到會客廳坐,還命人奉上熱茶。


    自上次左溢當著他父親說我是女朋友之後,我就沒有再過來,一是怕尷尬,二也是怕影響到諾諾。


    不過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不過就是左溢的一個女朋友之後,又不會長久。


    “諾諾這段時間進步很大。”蔣梅雖仍是居高淩下,但眉眼之間卻透出一絲歡喜,似乎比我這個家長更加引以為傲。


    我帶著敬意地點頭致意:“謝謝蔣老師的教導。”


    她優雅地回以一笑:“這個孩子是個可造之才,注定是要走這條路的。若是能將她一手帶出來,我這個老師也會很高興。”


    “蔣老師,我想請一段時間假,因為我要帶諾諾出一趟遠門。”我直入了主題。


    聽到這話,蔣梅明顯意外地愣了幾秒,將手中茶杯放下就問:“多久?”


    “我現在還不確定。”我實話實說,“總之盡快回來。”


    下一秒,蔣梅臉上的表情就變了,直截了當地就說:“不可以。”


    我愣住。


    “我不管是什麽原因要出遠門或者辦什麽事,諾諾的課都不可以停。”她態度十分強硬,“你以為把諾諾送進我這裏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雖說是阿溢幫的忙,但我點頭可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我看著蔣梅嚴肅帶些生氣的臉,一時間覺得有些難堪。


    “進了這個門,諾諾就是我蔣梅的關門弟子。你知道這樣中途中斷課程,會產生多大的影響麽?”


    但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有些懵。關門弟子……極高的待遇,這是她之前從未表明過的。


    下一秒,她微微歎口氣,然後平複口氣地說:“我既然收了諾諾,就要對她負責。我想明年帶諾諾去參加鋼琴比賽,練習隻會比之前更多,絕不能更少。”


    我已然不敢再說話,因為再要帶諾諾走的話,就會毀掉諾諾的前程。


    “說話啊。”蔣梅擰著眉頭看我,氣場十足,“現在還要請假麽?”


    “聽蔣老師的。”我趕緊回答,心想自己果真是惹她生氣了。也許在她眼裏,我就是個不靠譜的家長。


    “好了好了。”她態度軟下來,“你若是有難處,這段時間就把諾諾放在我這裏。吃住不用你管。你處理完事情再回來接。”


    我睜大眼睛,有些受寵若驚。“這怎麽行……太麻煩您了……”


    “行了。”蔣梅歎了口氣,“你一個單親家庭也不容易,能幫的我會盡量幫。諾諾一個小孩子在我這裏,不過就是加雙筷子。你就不必同我客氣了。明年有個級別還不錯的鋼琴比賽,到時候諾諾提前也是要來我這裏住一段時間訓練的。這次就當提前適應了。”


    ……


    從左宅出來,我都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


    我開始懷疑,這樣冒然離開是否是正確的決定。這裏有我唯一的朋友,有我的工作,有諾諾的前程……


    這樣離開,也許可以躲開唐夜,但是也會失去更多的東西。


    別人是‘惹不起躲得起’,原來我是‘惹不起也躲不起’。


    回去我跟方檬商量,方檬倒覺得把諾諾送去蔣梅老師那裏也行。這樣,我一人出去也方便些。於是,我倆決定就像這樣安排。


    而我沒想到會有這麽快,立馬那男人就傳來消息,讓我一周後就可以動身。


    我的病假已經請了許多天,不得不像往常一樣,白天去斯諾上班,晚上去KING。


    因為還未有人知道我與左溢分手的事,所以一到斯諾,仍有許多人對我笑臉相迎。但背後已在瘋傳,我請這麽久的病假,是去某某醫院做DUO胎手術,而且已被左大公子棄之如敝履。


    我聽了實在哭笑不得,本想中午休息的時候告訴她們,我與左溢分手的事。但整個辦公室又被鮮花堆滿了,架勢比上一次的還要誇張。


    斯諾裏自然又是沸沸揚揚。


    我本想去找左溢,但他去主動送上門來。


    他捧著一束白色薑花,從車上下來,精神的短發,咖啡色的寬鬆毛衣,左耳上多了一個簡單的鑽石耳釘,仍然是畫裏走出來的男子,卻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他伴著花香走到我麵前,溫柔地衝我一笑:“送給你。”


    我不知該如何反應,把花接過來,幹巴巴地回了句:“你幹什麽?”


    “送花啊。”他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不喜歡?”


    “我們結束了。”我再一次重複這個定論,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鬧哪出。


    “嗯,我知道。”他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這算是對前任進行例行慰問?還是示威?


    他看出我的疑問,揚起一邊漂亮的嘴角:“我們的一月關係結束了,但是未來一個月、三個月、六個月甚至更久可以從現在開始。”


    哈?我蹙眉,他這是說的什麽?


    “簡喬。”他收了收笑容,表情認真,“從現在開始,我會重新追求你。”


    我馬上不客氣地一聲冷笑:“你腦子進水了?”


    “嗯,進水了。”他不假思索地接話,“醫生看過了,說沒得救了。”


    哈,我無語地再是一聲冷笑。


    “所以……”他笑著聳了聳肩膀,帶著點無賴的笑意看我,“我就是賴上你了。答應我,在你的候選名單裏,把我排在第一位。我會加倍努力的。”


    這下,我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左溢。”我板起臉來,“那天晚上我說得不夠清楚麽?這世界沒有女人了麽?你根本不必委屈自己。”


    他聽了撇撇嘴:“是有點委屈,我這樣一個美男子。”


    什麽鬼?我眉頭蹙得更深。


    下秒,他衝我電力十足地一笑:“相信我,如果還有一點救,我一定不會幹這種事情。你知道我的,我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在感情上死纏爛打的。


    “可是我腦子進水了嘛。眼睛裏,腦子裏,心裏麵都隻有你一個人。我也無能為力。所以,你不要跟我講大道理了,沒用。”


    我一時間無語,這人還是以前那個瀟灑如風的左溢麽?怎麽真成了無賴了呢?


    “放心。我會全心全意地對你,掏心掏肺,直到你重新答應做我左溢的女人。”他收起嬉皮笑臉,“而且是這一輩子,都做我左溢的女人。”


    我整個人都呆住,帶著些惶恐。


    從左溢嘴裏說出一輩子這種字眼,就同看見史前物種複活沒有兩樣。


    “怎麽?開心壞了?”他倒是自我感覺良好。


    “左溢。”我隻有拿出最大的耐心來,“不如你再找個女人,立馬開始,說不定你馬上就好了。”


    他想了想:“試過了。”


    “試過了?”我可是記得他說去到哪裏都無法忘了我,“我才走,你就搭上別的女人了?”


    左溢哼哼地笑了兩聲:“放心,沒上床。我以為恢複到以前就好,結果上了床,滿腦子都是你,所以……真的沒有,沒有。”


    我回以一聲幹笑:“你還挺坦誠。”


    “坦誠是我的優點。”


    我瞪他。“左溢,別玩了。”


    “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認真過。”


    “我是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女兒,是不可能跟你有什麽結果的。”我嚴肅說。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你的家庭在乎。”我不得不說現實。


    “沒關係。我爸管不到我,我媽更不會忍心我痛苦。我們若是要結婚的話,仍然會在外麵住,逢年過節回去露個臉就好。”


    “左溢。”我覺得腦子都快炸了,想不出來其它,隻好說,“諾諾不喜歡你!我是不會和她不喜歡的人,組成家庭的!”


    “關於這一點,我也有心理準備了。”他似是做足了功課,“我一定會取得她的同意,用盡一切辦法討好她,用真誠打動她。”


    見我愣住,他笑笑:“回來之前,我問了自己很多很多問題。簡喬,相信我,會重新站在你麵前,我真的沒有半點玩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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