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顆珍珠都飽滿圓潤,好似從夜空墜落的繁星,讓人喜歡得挪不開眼。


    又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我點點頭。這般被他抱著,也沒有覺得不自在。


    他不再問我問題,而我也沒有推開他。我們就這樣聽著海浪的聲音,讓時間安靜地流逝。


    ……


    我拎著行李包進到衛生間,正準備洗漱,卻隻能傻眼站在那裏。


    我的T恤和長褲分明是放在這裏麵的,怎麽就變成吊帶睡裙了呢?而且還帶著點蕾絲!


    我再往裏麵翻,一張便簽紙還附上了幾個‘安、全、套’?


    哈,我一時間匪夷所思,哭笑不得。再看便簽上的字,方檬竟還送上祝願語:玩得開心喔!但是也要保護好自己喔!


    我臉上一熱,腦子裏已有方檬那極盡八卦的臉。


    這女人,虧她想得出來!我真後悔,就不應該讓她幫忙檢查行李的。


    穿著這條裙子出去?這不是腦子進水又是什麽?我咬了咬牙,把衛生間門小心打開一條縫張望了下。


    床尾的地鋪上,左溢躺在那兒玩著遊戲,伴隨著手機傳來的激烈遊戲聲,他換了個動作繼續。


    若是我動作快點,鑽進被子裏蓋著被子,應該無礙吧?


    我趕緊把門關上,洗漱後穿著裙子,躡手躡腳地去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我躺下鬆上一口氣,然後就聽見左溢的聲音:“裙子不錯。”


    我擰著眉頭抱著被子坐起身來,竟見他兩條胳膊交疊搭在床尾上,下巴磕在手背上,一臉的戲謔。


    “你不是……”我才不相信他背上真長了眼睛。


    左溢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嘴角一邊揚起:“沒想到,你的睡衣風格是這樣的。這是明目張膽地勾引?”


    “……”我突然覺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隻能故作鎮定地理了理頭發,“我就算不穿也與你無關。睡覺。”然後躺下。


    突然床墊晃了晃,左溢像一隻獵豹就跳上了床,躺在我旁邊的位置。


    我趕忙抱緊被子,一臉嫌棄:“你幹什麽?”


    左溢雙手枕在腦後,側過臉來極為無辜坦蕩地看我:“別緊張。我隻是想在你旁邊躺一下,你不要想太多。”


    聽到這話,那我真的想嗬嗬了,他是不是還打算說隻牽著手睡覺?


    “下去。”我板起臉來。我答應他共處一室已是底線。


    “想不想玩遊戲?”他完全充耳不聞的表情,反而更起勁了,眼睛亮得似燈泡。


    我操起枕頭,不由分說朝他打去,帶上腳踢,想要強行把他轟了下去。


    “喂,喂,不要打亂我的頭發!”左溢哀號著反抗,“我發誓,真的沒有其它想法。”


    還敢賴著不走!我一下來火,看準空檔,對準他就是一記重踢。


    他成功被我踢下了床去,卻也得到了他一聲慘叫。


    哼,裝,繼續裝!我得意洋洋地湊到床邊,想要欣賞他怎麽繼續裝可憐。


    不一會兒,他捂著鼻子坐起身來,放下手時,一抹鮮紅闖進了我的視線……


    十五分鍾後。


    左溢鼻子裏塞著一團白色衛生紙,俊美的臉寵憑此多了份滑稽,一副‘林黛玉’的氣場躺在我旁邊,好似下一秒就要奄奄而亡。


    前十五分鍾的某幾秒,我是有歉意的,畢竟他的確是撞到了鼻子。


    但現在,我一點歉意都沒有。明知道他就是仗著這點小傷就賴在了床上,我卻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別逼我再踹你下去。”我閉著眼睛,忍無可忍地表明。


    “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我的鼻子……”他蹬鼻子上臉地把哀號聲加大。


    我睜開眼睛,目光淩厲地看向他:“自作自受。”


    他表情鬱悶地幹瞪著眼,然後十分認真地說:“和你這麽危險的女人在一起,我必須給自己的臉買一份重金保險!”


    我被他逗笑了,看著他這鼻子塞著衛生紙的模樣,也早就該幸災樂禍了。


    “你還笑?”他皺眉。


    “睡覺。”我忍住笑,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卻越想越覺得好笑。


    等我再次朝他看去時,他沒有生氣,反而目光溫柔地在一邊凝望。


    “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我打趣問。


    他把一隻胳膊墊在耳下,側過身來看著我,搖了搖頭:“如果這樣逗得你開心,我這鼻子也撞得值得。”


    “油嘴滑舌。”


    “簡喬。”他輕聲喚我,害我愣了愣。


    我安靜地等著,等著他又說出什麽奇怪的話。


    “你知道麽?我左溢活到現在,和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卻隻是睡覺的,估計就你一個。”


    這話我倒是相信,卻無法因此而高興。


    我看著他讓人沉醉的深邃眼睛,露出一個微笑:“你應該慶幸。”


    “為何?”他來了興趣。


    我想了想:“女人的心,拿來容易,還回去卻不容易。”


    左溢聽了笑出來:“有個叫簡喬的女人,她的心想要觸到,都難如登天。”


    “我不會輕易把心交給一個人。”我把身子側過來麵對他,沒了防備,也沒有顧忌,“戀愛、分手、複原、重新戀愛……這種事情,在我這裏會是一個很長的過程。興是我不適合情愛這種事情,因為我做不到瀟灑,隻能讓兩方都變得沉重,變得負擔。”


    左溢笑著擰了擰眉頭:“分手了的人,變成過去式就好,為何要沉重呢?”


    “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我一點也不意外,“可能你天生就是為情愛而生。你享受兩人在一起時的快樂,分開也能很瀟灑;可是我……”我笑了笑,“我身體裏天生缺了這種基因。”


    左溢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說:“我從未想過,要讓你愛上我。我想要的,隻是你喜歡我。還有……敞開心扉。”


    我笑笑:“所以我才在這裏。”


    “所以……”他揚起眉頭,往前湊近些,“你是喜歡我的?”


    和厚臉皮的人在一起,臉皮也是會加厚的。這話,我現在信了。因為我竟點了點頭,然後說:“你英俊、有錢、外向幽默,真有女人不喜歡麽?”


    聞言,左溢噗笑:“明明是讚美,我卻聽得不怎麽舒服。”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我所能說的好話也就是這水平了。


    “其實,我剛才好嫉妒。”他聲音裏突然帶著些無奈,“因為你說……不會輕易把心交給一個人。我突然很嫉妒,那個得到過你心的……那個人。”


    我們注視著彼此,那個名字彼此心知肚明。


    “曾經……很愛麽?”他輕聲問。


    “你不是說過,與你在一起時,腦子裏心裏都不可以有其它人?”我提醒他。


    他眼睛明亮地看著我:“我好奇。”


    “很愛。”我如實回答,加上兩個字,“曾經。”


    “現在呢?你的心收回來了嗎?”他又問。


    我的心揪了一把,過了會兒才答:“時間那麽久了,若不收回來,估計都風幹了。”


    “突然覺得你很像幾種動物。”


    “比如。”


    “螳螂。蜘蛛。”


    我莫名打了個寒顫,身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你確定是想聊天?”


    左溢笑笑:“你看。螳螂交配的時候,母螳螂會把公的吃掉。有好幾種蜘蛛也是。”


    我愣了愣,突然覺得他眼中的光芒又染上了戲謔。


    “所以呢?你想試試?”我膽子也變大了。


    “你又不會吃人。”左溢咧起嘴來笑。


    “我是不會吃人。”我目光沉下來,“但是得到我的人,就必須立下毒誓。若有辜負,必遭天打雷劈。如果老天沒有收拾成,我就會陰魂不散,永遠糾纏著那個人。”


    我明顯看到左溢臉上的笑僵了僵。“你拍古裝片呢?”


    “我是認真的。”我的確是認真的,最起碼表情非常認真。


    左溢幹咳了兩聲,道句“晚安”翻身睡去。


    我這才無聲笑出來,抬起身子來將他張望,見他確實安靜了,這才同樣翻身閉上眼睛。


    第二天。


    左溢依然帶著我各處去瘋玩,潛水、吃海鮮,騎馬在海邊散步……


    我們路過一個草棚在那裏休息時,見幾個島上的小女孩兒正圍在一起嬉笑玩樂。


    走過去看,原來她們正在擺弄著塔羅牌。


    小女孩兒熱情地讓我也抽兩張牌,我本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但還是無法拒絕地抽了兩張。


    左溢拿著新鮮的椰汗送來我旁邊,然後在旁邊坐下。


    小女孩兒微笑著翻開兩張牌,兩張牌我隻認得死神的圖案。但從小女孩兒的神情看得出來,這兩張牌並不是什麽壞的意思。


    “lover。”小女孩指著其中一張牌,用帶著口音的英文對我微笑著,然後其它孩子不約而同看向左溢,笑得十分熱鬧。


    “這是愛情來到的意思。”左溢依在我旁邊眉開眼笑,“她們一致覺得這是說我們倆呢。”


    我好笑地白他一眼,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張牌。


    “die。”小女孩又指著死神那張牌,然後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句。


    “她說什麽?”我隻能向左溢求助。


    “她說,過去的就像張牌一樣死去了,你若做好準備就重新開始。”


    也許這確是牌的解釋,但我怎麽就覺得是他自己解的。“你安排的?”


    左溢睜大了眼睛,一臉冤枉:“我可沒有這個功夫。”見我還是一副懷疑的樣子,他笑著哄走了小女孩們,然後極其認真地對我說,“也許事情可以安排,但牌麵是不能安排的。簡喬,你想要重新開始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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