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有些尷尬。


    這世上的事本就沒有什麽絕對。


    “不過,見你們走在一起,我也很高興。”左佳妮繼續說著,衝我露出一個期待滿滿的笑,“你可是阿溢從未交往過的類型。雖然阿溢經常說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但我希望他這次停留的時間可以長久一些。”


    看著左佳妮無限期許的友好目光,我有點無措地停下手中刀叉,不知此時的表情該是笑,還是憂愁。


    這世上有很多女人用犧牲和付出,想要挽留和改變那個愛著的男人。有些人,成功了;可有些人,隻換來一顆滿目瘡痍的心。


    我改變不了任何人,就連自己都還一踏糊塗。


    “左佳妮,你再說我壞話,可別怪我反擊了?”左溢似有千裏耳地提高了音量,視線看過來,嘴角揚起壞壞的笑。


    左佳妮被嚇了一跳,然後噗地笑出來還擊說:“如果說壞話可以挽救簡喬的話,我倒是樂意之至。”


    左溢放下刀叉,笑容不改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想了想說:“如果這算是挑釁的話,那我就隻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說完,特意瞟了一眼雲慕宸,眼神裏盡是挑逗。


    左佳妮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有本事,你試試。我的男人要是被你勾了去,我的名字就倒著寫。”


    “慕宸,還記得我們初遇時的情景麽?”左溢來了精神,電力十足地朝雲慕宸看去,再加之他那一頭長發,從側麵看一點違和感都沒有,而那眼中的嫵媚情深讓旁人看了,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


    “當然。”雲慕宸破天荒地配合他胡鬧,飽含曖昧情意的眼神一直緊緊地回望著麵前這妖孽的男子,好似下一秒兩人就要情難自控地滾上床單,男男糾纏。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左佳妮哭笑不得地把餐巾揉成一團扔向他們,“要是哪天真被我捉奸在床,我就和你們同歸於盡。”


    左溢和雲慕宸的笑聲交織在一起,畫麵美好地讓人嫉妒生恨,就算是陌生人見了都會情不自禁地被感染。


    突然間,我有這樣一種錯覺。


    記憶裏的那個雲慕宸和眼前這位並不是同一個人。


    也許,那個沒有朋友、孤獨、陰暗的雲慕宸也同簡喬一樣死了。


    若是這全新的雲慕宸終已是擺脫了過去,可以活得像現在這樣愜意,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不好意思,我們偶爾是會胡鬧,沒嚇到你吧?”左佳妮見我失神,湊近些說,“別看他們要相貌有相貌,有身份有身份,其實淨是些沒長大的孩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雲慕宸低頭淺笑,惹來左溢狠狠的白眼。


    “哼哼。”左佳妮示意左溢不得再放肆,“我親愛的弟弟,你忘了尊卑有序這個家規了麽?”


    左溢先是愣了愣,後知後覺地一拍腦門就笑:“難怪突然說要吃飯,原來真是要宣布喜訊啊?”


    說著,伸手拍了拍雲慕宸的肩膀說,“真是不容易吧,左家大小姐矯情了那麽久才答應你的求婚。”說完,還豎起大拇指以示佩服。


    左佳妮臉上泛起兩朵紅暈,故作鎮定地霸道宣布說:“過不了多久,慕宸就榮升你的姐夫了,沒我同意,以後可不準你沒大沒小。”


    我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隻是小聲向左佳妮道了聲恭喜。


    “你什麽時候見我有大有小過?”左溢笑著唱反調,“左醫生。”


    “等著吧,總有人能收拾你。”左佳妮話裏有話地笑,一點也不急於這一時的口舌之爭。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此時,我示意要去洗手間,然後就消失在了花園裏。


    我知道不該在這種時候借口離開,這樣容易招致誤會,可是我需要重新振作一下精神。


    無論是這餐桌上的調侃,還是雲慕宸和左佳妮的喜訊,都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料到,親耳聽到這些,心裏麵那股沉重竟遠遠超過了想像。


    我在化妝室裏再次看著衣容光鮮的自己,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隻有滄桑憂傷的眼睛仍是屬於自己的。


    恍惚之間,我好似在鏡中看見雲慕宸出現在身後,從後麵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惡狠狠地緊挨著我耳邊說:簡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這算什麽?示威?報複?你以為這樣,就真的贏了?


    我呼吸急促地推開他,緊閉雙目以雙手支撐在台麵上。


    再睜開眼時,化妝室裏除我之外,空無一人。


    我緩緩地再次看向鏡子:“不,我隻為我自己,我也有追求快樂的權利。”


    ……


    我重新返回時,遠遠就見左佳妮離開了餐桌,去到另一桌交談,似是遇到了相熟的朋友。


    而雲慕宸和左溢則是不見了蹤影。


    我還未走幾步,就聽見他們的聲音在花叢那邊響起,我忍不住湊近了些。


    “向你致謝。”左溢聲音客氣,但帶著挑釁,“我和簡喬進一步發展,多虧了你的幫助。”


    雲慕宸笑了笑。“阿溢,這是一個錯誤。現在修正,還不晚。”


    左溢聽了咯咯笑了一陣:“慕宸,還記得某次我問過你,要是我們為了同一個女人相爭的話怎麽辦?當時你很篤定,我們絕不會發生這種事。你瞧,現在還真發生了,所以我重新問你這個問題。”


    “我相信,你不會想和我成為敵人的。”雲慕宸不緊不慢地答。


    一時間,仿佛整個花園都安靜了下來,就連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都跟著沉了下來。


    是啊,有誰會願意和雲慕宸成為敵人?!他隻不過用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敵人心驚膽顫。


    左溢發出一聲歎息,玩世不恭地笑說:“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我還真想嚐嚐這種滋味。”


    片刻之後,雲慕宸用誠懇的語氣說:“阿溢,我請求你。你可以和任何一個女人,不一定非她不可。”


    “你......”左溢欲言又止,突然間嗤之以鼻,“雲慕宸,你現在以什麽身份在說這些?我的朋友?我的姐夫?還是左佳妮的未婚夫?”


    雲慕宸被將了一軍,沒有接話。


    “慕宸,我不關心你對她到底怎麽一回事。”左溢語氣強硬,“她現在選擇的是和我在一起,就算和全世界為敵,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你可以和任何人玩這種30天的遊戲,但是她絕對不可以。不要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後悔!”


    “如果遊戲好玩,我怕舍不得30天就結束。”


    ……


    他們的對話止於此,這個聚餐也止於此。


    左溢送我回家的路上,我神情平靜,一句話也沒說。他問我什麽,我都是簡單回答。


    車子到達我家門口時,左溢即側過身來,半帶抗議地說:“簡喬,你確定就這樣回去了?美好的夜晚才開始,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掃興?”


    我看著他,腦子裏回響著他那句‘如果遊戲好玩,我怕舍不得30天結束’……突然間我有些佩服眼前這個男人,為何能‘玩’得這麽瀟灑,這麽肆無忌憚。


    “那下一次,切記不要勾搭有孩子的媽媽。”我不給麵子地回,說著就解開安全帶要下車,卻被左溢一把抓住手。


    我蹙起眉頭看他,他力度適中地緊握我的手,無比親密地置於自己胸前。


    再看他表情,深情蜜意,赤、裸、裸地引誘,就連那手心傳來的觸感都像浸染過藥水,


    若不是我早已心如止水,肯定也忍不住有些心慌意亂。


    我用了幾下力,手仍被他抓地牢牢的。


    “左......”先生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就被左溢搶去了先機。


    “我說過了,不準你再叫我左先生。”


    我微微歎一口氣,隻能說:“放開好麽?我要進去了。”


    “牽五分鍾。”左溢把頭輕輕側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地將我凝望,語氣輕得讓人無力拒絕,“你這麽無情的就要棄我而去,這個小小的要求你一定要答應。”


    “你幾歲?”我怎麽越發覺得這有點像孩子耍賴。


    左溢笑了笑,把手抓地更緊了些。“沒人告訴你,在喜歡的女人麵前,男人其實都是孩子麽?”


    聽到“喜歡”這兩個字,我很想也能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卻還是不解風情地說:“沒聽過。”


    左溢笑著緩緩閉上眼睛。


    “你的手好冰。”感覺到我又想把手抽走,他輕笑著用力,就是不讓我逃脫,穩穩地置於胸口上。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有些生氣了。


    “就想牽著你的手,說會兒話。”左溢笑著答,然後瞟了我一眼繼續說,“你就老老實實呆著吧。可不是所有女人在我這兒,都能有這待遇。”


    我撇撇嘴,那還要叩謝他不成?!


    過了一會兒,左溢閉著眼睛幽幽地問:“簡喬,你沒有生我氣吧?沒有提前告知,就帶你去見雲慕宸和我姐。”


    我怔了怔,今晚這一切,確實讓自己很是窘迫。


    可是再一想,我終於換了一種身份,又有種複雜說不清的感受。


    再出現在那人的麵前,我終是別人的女朋友,就好像真的重新開始了般。


    下一秒,隻見左溢扭過臉來看我,眼神中盡是控訴。“我不是說過,隻準看我一人麽?你竟然敢盯著雲慕宸看那麽多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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