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抱著女兒紅了眼眶:“好的,媽媽不怕,諾諾也別擔心。”


    諾諾撅著小嘴,用手掌輕摸著我的臉,我也露出一個毫不畏懼的笑容。


    因為這個插曲,我趕到左溢家的時候已近中午。


    我怎麽按門鈴都沒有回應,又馬不停蹄地去了之前一起去過的那個賽車俱樂部。


    俱樂部的人說,他來過又走了。


    我立即就有些抓了瞎。那要去哪裏找左溢?!難道回到他家門口等他不成?!


    說來也巧,我正好遇上上次那位身材惹火的姑娘。她當時作為雲慕宸的搭擋,對我很是印象深刻。


    聽聞我要找左溢,她自作聰明地以為這是要找負心漢鬧事的節奏,於是超級八卦好心地列了幾個左溢愛去的場所,通過自己的人脈圈軟件鎖定了左溢此時的位置,並叮囑我一定要想些巧妙的辦法混進去,還祝我好願。


    一開始,我還不太明白,到了才發現,這馬術俱樂部是會員製的,不是會員根本不可以踏進去半步。


    但,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我先找到俱樂部的其它通道,最終在一個進入廚房的後門混了進去。


    這俱樂部有大片壯觀的草地被分割成不同大小的場地。


    我遠遠就從人群中搜尋到左溢,畢竟他本身就矚目非常,想讓人不發現也難。


    此時此刻,左溢正和三兩男性友人交談,他身上帥氣的騎馬服更顯挺拔英資,貴氣十足。


    他本是談笑風聲,卻在瞥見我時先是驚訝,然後立即板起了麵孔。


    我隔著這麽遠都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敵意,先是怔了怔,然後鼓起勇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前。


    左溢遣走了同行友人,一見我過來就滿臉假笑地說:“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你也是這兒的會員?”


    我停下腳步,略顯尷尬地搖搖頭。


    “哼。”左溢輕笑一聲,“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左先生,我想和你談談。”我顧不上他的敵意和嫌棄,隻想解了他的恨意,別危及到諾諾就好。


    左溢聽了又是一笑,聳了聳肩懶散散地說:“你想和我談,可以啊。可你不是這兒的會員,我就隻有讓保全請你出去了。


    “畢竟,這地方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來的。像我們這類人,能多擁有些的也就是特權了,我想你應該懂的。”


    看見左溢戴上墨鏡轉身就走,我馬上拔腿繞到他跟前:“拜托你,給我十分鍾聽我說。”


    深色的大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睛,隻見那濃密的眉挑了挑,嘴角仍是充滿戲謔地揚了起來。


    “好啊,你想要我拿出十分鍾來,那你就先向我證明,你有多需要這十分鍾!”


    我始料不及地怔了怔,我知道,左溢笑得有多麽燦爛就說明他的怒火有多麽強烈。


    若我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就極有可能迎來可怕的事情。


    我一時間也沒了主意,視線投向這空蕩蕩的草場,這個地方除了馬就沒什麽了,難不成這左溢的意思是要我下跪討這十分鍾嗎?


    這時,一個馴馬師牽著一匹黑色的駿馬朝我們走了過來。


    “阿溢。”馴馬師熟絡地過來打招呼,“這是新到的一匹烈馬,還沒人敢坐上去,我專門給你留的,如何?”


    阿溢沒說什麽,隻是過去輕輕摸了摸馬,從動作上可以看得出,他是個愛馬之人。


    下一秒,馴馬師把韁繩係在木樁上,就與左溢走到一邊輕聲交流。


    鬼使神差,我的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念頭,心裏麵堵著一口氣就朝那駿馬走去。


    這駿馬高大健壯,皮毛光滑,就算是我這樣的外行也知道它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馬。


    馬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戒意地朝我看過來,還用大喘氣聲嚇唬我。


    麵對這種從未近距離接觸過的生物,我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犯怵。


    我緩緩地走過去,用極低的聲音請求說:“幫幫我,現在我隻能求你幫我了......”


    我解開僵繩,心一橫就上了馬,但畢竟是生手,馬兒一往前走動我就重心不穩地向前抱住馬脖子,雙手顫抖地緊緊抓著僵繩,隻差尖叫出來……


    “fuck!”


    我聽見左溢的咒罵聲,餘光瞧見他和馴馬師拔腿就往這邊跑了過來。


    仿佛才一瞬間,左溢已像離弦的箭飛了過來,身手敏捷地拽緊僵繩,驚得馬兒焦慮地不停踱步,隨時可能失控。


    下一秒,馴馬師也跟著上來安撫馬兒,然後就見左溢壓低了聲音,臉色不佳地質問我說:“你想幹什麽?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知道。”我瑟瑟發抖地點頭,聲音都有點不受控製地輕顫,“正因為我不會騎馬,所以我可以向你證明,我有多需要十分鍾。要是我能騎在這匹馬上十分鍾,你能答應和我談談麽?”


    左溢麵無表情地怔在那兒,過了會兒才說:“你這是威脅我啊?”


    “不是威脅,是公平交換。”我努力在馬上尋著鎮定,“怎麽?你就這麽怕我堅持得了這十分鍾?”


    左溢看著我,輕輕揚起嘴角,當即就示意馴馬師脫下頭盔,並說:“把帽子給她,摔成癡呆就沒得玩了。”


    馴馬師舉止猶豫地照辦,用動作和眼神加上無聲的口型提醒了我該注意的基本事項。


    左溢示意鬆手,可馴馬師還是抓著僵繩,並朝他看了過去,頗是為難地說:“阿溢,這麽玩不好吧?這匹馬可真的是......不穩定啊。”


    左溢環起手來輕笑,瞄了瞄馬上麵如僵屍的我,淡淡說:“這話你該和她說,我可沒那閑功夫又拿熱臉貼上去。”


    我回敬了一眼左溢,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對那馴馬師說:“我準備好了。”


    馴馬師臉色為難地鬆了手,然後就見馬兒搖頭晃腦地往前走,而我無法自控地尖叫一聲,最後幹脆豁出去地閉上眼睛,隻是機械地拉著僵繩,模樣難掩狼狽。


    沒過多久,身後就響起左溢幸災樂禍的聲音:“我看你真是度秒如年啊,這可才十多秒呢。”


    我把嘴唇抿地緊緊的,隻要馬背上有一丁點異樣波動,就怕地皺眉。


    “這馬可是非常通人性的。”左溢又說,“這馬上的人越怕它,它就越是喜歡使壞。”左溢這話才出了口,馬兒就不安份地揚了揚頭,幅度不大,卻足以讓馬背上的我嚇出一身冷汗。


    我又被嚇了一跳,睜眼朝左溢瞪去,有一種被看了笑話卻無力還擊的鬱悶。


    左溢得意地跑來我旁邊笑,餘光時不時掃向我,似是無心又像有意。


    我微微歎氣收回視線,重新閉上眼睛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十分鍾馬上就會過去的。


    也許正如左溢說的那樣,我鎮定下來之後,這馬背上果然平穩了許多,也沒再聽到左溢的挖苦絮叨。


    不知過了多久,馬兒停了下來,我緩緩睜開眼睛,隻看見那挺拔的背影緊緊挽著僵繩,一隻手撫摸安撫著馬兒,側臉麵帶微笑。


    我心裏麵一顫,晃神了幾秒。


    見我正看著自己,左溢什麽也沒說地把僵繩拴上木樁,下一秒那馴馬師就奔過來協助我下馬。


    我好不容易下了馬,左溢已經昂首闊步地離開,就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我趕忙小跑著追上去,生怕他生話不算數:“左先生,我們可以談談了麽?”見左溢加快了腳步不說話,我一下就急了起來,“我們說好了的,十分鍾換十分鍾。”


    左溢冷不丁地停下來看我:“我可以給你十分鍾,但是我可沒說過,什麽時候給你這十分鍾。”


    我一下就懵了。


    但現在根本來不及生氣,唯有跟上去緊緊尾隨,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異議。


    左溢進更衣室的時候,我就守在外麵;左溢出來時視我如空氣,我還是跟著;左溢遇上熟人打招呼,我還是厚著臉皮站在旁邊;左溢到了車庫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我也不敢遲疑地開車門上車。


    終於,左溢扯著嘴角看我,調侃說:“以前讓你上這車,就像要殺了你一樣。今天倒挺自覺。”


    “隻需要十分鍾,你就可以打發我走。”我回他一笑,更是自覺地係好安全帶,以行動向他證明,自己這狗皮膏藥是當定了。


    左溢拍了拍方向盤,露出一個興致悠長的笑容,一腳油門就駛了出去。


    我不知道左溢接下來會去哪兒,隻有拿出耐心和決心,不管不顧地跟著。


    他先是去了電影院,包場看了場電影首映,沒爆米花沒飲料。我就坐在他旁邊,沒想到這麽多年沒進過電影院,現在竟是和這人一起。


    後來,左溢又去了家高檔餐廳吃晚飯,無聲用完餐後,又去了一家club。


    左溢在那兒有一個朋友聚會,清一色的男生,一見到他就齊齊聲討說這是男人之夜,怎麽可以帶女人過來。


    我站在那兒頗為尷尬,然後就見左溢點了根煙吞雲吐霧地對他們說:“她非要跟著我也沒辦法,你們可以幫我問問,幹嘛死皮賴臉地一直跟著我!”


    此話一出,眾人皆開始鬧騰哀號,討伐這虐死單身狗的可惡行徑。


    我被各種訕笑目光包圍,心境反倒淡然了些。


    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消氣,就這樣吧。


    而當眾人邀請我過去坐的時候,我搖了搖頭坐到了吧台那邊,然後就看著一大幫美女如約而至加入進去,而以左溢為首的這幫playboy盡情玩鬧嬉戲起來,好不熱鬧。


    我見慣了男人的花天酒地,那在“KING”不過是每日重演的畫麵。


    見左溢玩地越發放縱,我突然覺得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果真好脆弱。沒有誰是離了誰就不行的,而你卻錯以為自己就是他的所有......


    原以為左溢會玩到很晚,沒想到他早早就出了club,又載著我去了下一個地方。


    從某六星級酒店門口一直到頂樓總統套房,左溢都沒理我。


    而我從下車的那一刹,心裏麵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不會因此就退縮的,心裏清楚如果我轉身走了,就等於自動放棄了這寶貴的十分鍾。


    豪華舒適的房間裏,左溢脫了外衣扔在床尾,終於轉身說:“你跟上來,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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