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酒會上的相遇


    (一)


    晚上,林正皓依然回來很晚,他進屋的時候,我已經躺下了。


    他坐在床邊,用他慣有的漠然的語氣說:“明晚有個酒會,你得出席一下。”


    “能不去嗎?”我放下手中的書,問道。我很不喜歡那種人來人往、觥籌交錯、強顏歡笑的場合,一些禮節性的應酬話,我也不太會講。結婚之後,林正皓很少要求我參加這樣的場合,偶有一兩次提出來,我都回絕了。


    “這次你得去,大家都會帶家屬,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方便帶別人。”他聲音不大,但語氣堅決,看來,我這次是躲不過去了。


    “好吧,可是在那種場合,我不太會說話,有些禮節,我也不懂。”我直言不諱。


    “不用你說太多話。”他說,“明天下午六點我來接你,在那之前,小鄭會把你參加酒會要穿的衣服送來,她還會帶你去做頭發。”


    我留的是短發,我不認為自己的頭發還需要做什麽造型,可我剛要分辯幾句,他已經轉身去了書房。我想,他大約又對著那些照片想心事去了。我重新躺好,準備睡覺。


    (二)


    林正皓的秘書小鄭給我送來一套紫色的晚禮服,還有一雙紫色的細高跟鞋子。鞋子的跟又細又高,我穿著它覺得異常難受,可小鄭卻笑著說:“這鞋子穿在你的腳上,真是合適極了。”


    我歎了口氣,又跟著她去了一家美容美發造型室,任理發師在我頭上吹吹剪剪,又任美容師在我臉上塗塗抹抹,等這些工作做完,我發現,鏡子裏的我比平時高貴了點兒,但同時也顯得有些過分成熟。這副樣子讓我覺得很不自然,很不舒服。


    可是我是林正皓的妻子,我花了他很多的錢,我有義務配合他做好一些事情。


    林正皓六點準時來接我,他看了我一眼,對小鄭說:“還不錯,麻煩你了。”


    小鄭微微一笑,“總經理,別客氣。”


    我上了車,坐在後麵。偶爾做林正皓的車,我總是坐在後麵,我不習慣坐在他身邊,雖然我們是夫妻,可是並不親密,不管人前人後,我們之間都沒有親密的舉動。


    (三)


    穿著那件紫色的晚禮服,穿著那雙幾乎讓我的腳立起來的鞋子,掛著一臉禮貌的微笑,我跟著林正皓走進酒會的人流中。這個酒會來的都是些商界人士或者政府官員,每個人的身邊果然都帶著女伴。


    “林總,太太很漂亮。”也有人禮貌地誇讚我,可這種誇獎也讓我不舒服,我覺得酒會上的人似乎都帶著假麵,讓人分不出真實與虛無,我呆了不久就有了逃離的衝動。


    或許出於場合的需要,今晚林正皓一直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顯出很親密的樣子,這讓我有些不自在,可是為了配合他,我沒有拒絕。忽然,我感到林正皓的身子不動了,搭在我肩上的胳膊也有些僵硬,我看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睛正呆呆地看著左前方。我順著他望的方向看去,眼前馬上有了驚豔的感覺,一個穿黑色禮服裙的女子,正微笑著和人交談。她是今晚我看見的最美麗最高貴的女子,而且還十分眼熟,我愣了幾分鍾,終於想起,那是宋芷青,我在林正皓的相冊中見過她。


    我馬上明白了林正皓發愣的原因,我又側過臉看看他,發現他此時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他擁著我走向那個女子,他和我的距離比剛才還要近,摟著我的胳膊也更加有力了。


    “你好!”他衝那女子問候道。


    女子轉過身,看看他,又看看我,隨即笑了,“你們好。”她一笑,更動人了,我現在明白林正皓為什麽那麽喜歡她了,我要是男人,或許也會愛上她的。她的身邊也站著一個男子,看樣子是她的丈夫,那個男人的麵孔倒很平凡,相貌方麵好像無法與林正皓匹敵,不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很隨和。


    “孟凡、宋芷青,他們都是我的同學。”林正皓給我介紹,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雖然笑容極不自然。


    “這是你太太吧?”宋芷青又看了我一眼,臉上保持著微笑,她的笑實在太嫵媚了,極具殺傷力。我決定配合林林正皓,他現在是我的丈夫,無論如何,他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娶了我,出錢救了我爸爸的命。


    想到這兒,我露出盡量燦爛的微笑。


    “這是我的太太,於曉瑜。”林正皓向他們介紹我。


    我臉上保持著適度的微笑,往林正皓的懷裏靠了靠,林正皓此時也把我摟得更緊,可我明白這都是做給那個女人看的。


    “正皓。”我仰著臉做出很愛慕他的樣子,“結婚時你怎麽沒把這兩位同學請到家裏來玩,鬧得我到現在才剛剛認識他們。”


    “我們當時正在外地度蜜月。”那個長相平凡的男人微笑著說。


    “是嗎,”我問,“你們和我們差不多時間結的婚嗎?”


    “比你們早一周。”宋芷青還在優雅的微笑著。


    我也盡量笑得優雅些,說:“怪不得眼生呢。不過,以後見麵的機會就多了。”


    我們又寒暄了幾句,林正皓擁著我離開。這時候,舞會的音樂響起,我越發覺得難受起來,便對林正皓說:“我去一下洗手間。”然後逃也是的跑到外麵去透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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