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準備時間,並不是很充裕,所以回到海雲城後,顧筱筱幹脆去大肆采購了一番,從各種丹藥到各類探險必備之物,幾乎將自己武裝到了牙齒,這些年積蓄的靈石短短時間內就花去了一大半,不過顧筱筱沒有絲毫心疼,靈石花了可以再掙,小命沒了那就徹底完蛋了。


    裝備準備齊全後,顧筱筱就在自己的屋子裏養精蓄銳,到了約定日期,她一襲藍色法衣勁裝,主防禦,能防水、避火道防禦防線,在遇到攻擊時能自發啟動靈氣罩。頭上一個不起眼的烏木簪子,這是顧筱筱給自己第二防線,法衣的靈氣罩被破之後,簪子的防護陣法就會立即啟動,這兩樣都是遇到突然攻擊無法抵擋時的保命符,


    還未進入水雲間,就見肖淳風遠遠迎了過來,看樣子是特意等在那裏,顧筱筱有些受寵若驚,快走了兩步,“肖道友,讓你久等了。”


    肖淳風笑的溫和,“並沒有等多久,顧道友,請。”


    引領著顧筱筱上了酒樓,進入包間,裏麵已等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築基中期圓滿,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有些猥瑣,肩膀上扒著一隻金色小猴;女的築基初期,一身碧綠色衣衫,身形嫋娜,秀雅絕俗。


    顧筱筱一進來,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肖淳風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顧霄顧道友。顧道友,這位是李昀城道友,這位是王悠然道友。”


    顧筱筱拱拱手,“李道友、王道友。”


    那二人也一同行禮,“顧道友。”


    李昀城多看了她兩眼就移開了目光,去逗弄他肩膀上的小猴子,好像顧筱筱還不如那小猴子好看。


    而王悠然則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顧道友好相貌。”


    麵上帶笑,卻給顧筱筱幾分異樣的感覺,她淡淡一笑,“謝王道友誇獎。”


    王悠然被噎了一下,幽怨地看了一眼肖淳風,“肖叔叔,不知悠然何時能吃上您的喜酒?”


    肖淳風一連串咳嗽,先是帶著歉意的看了看顧筱筱,才瞪了一眼王悠然,“小孩子家家胡說什麽呢。”說完,就殷勤著引著顧筱筱坐下,又給她倒上茶,“顧道友,這水雲間的水雲茶很是有名,你一定要嚐一嚐。”


    顧筱筱掃了一眼殷勤地似乎有些過分的肖淳風,又看了一眼目含幽怨的王悠然,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


    王悠然定然是對肖淳風有意,而肖淳風卻隻是拿她當晚輩,所以想不露聲色地拿她當擋箭牌吧?畢竟她的相貌、修為,似乎都略勝王悠然一籌,以此讓其知難而退?


    顧筱筱似笑非笑地看著肖淳風,肖淳風知道瞞不過顧筱筱,隻好暗中衝她拱拱手,目光中有幾分懇求之色。


    這互動,在王悠然眼中就成了眉目傳情,她心頭不順,拿著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放,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才低咳了一聲,柔聲問道:“肖叔叔,不知最後一位道友何時來?”她跟其他人互稱道友,卻稱呼肖淳風為叔叔,讓他人聽來難免有拔高肖淳風身份的感覺,當然,也許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表現自己與肖淳風的親近。


    “哈哈,讓眾位久等了,徐某告罪!”隨著一聲爽朗地告罪,包間門無風自開,走進一個男修,好一派俠者風範!身形高大,氣宇不凡,麵貌稱不上英俊瀟灑,卻給人一種灑脫曠達之感,讓人一見就覺得這人值得以背後相托。


    肖淳風起身迎了上去,顯然看到此人十分開心,“徐道友來晚了,當自罰三杯!”又對酒樓小二道:“還不趕緊拿酒來!”說完,引著這位姓徐的修士來到幾人麵前,“這位是徐成廉徐道友。”


    徐成廉?顧筱筱三人都將目光集中了過去,幾乎心中同時升起“原來是他,怪不得!”的感想。


    這個人在散修中很有名,倒不是因為他的修為出眾,而是他的俠肝義膽,據說他曾為一個相交並不是多深的朋友,追殺一個邪修大半個東海,足足十年的時間,終於將其斃於刀下,從此聞名於整個東海散修界。


    雖然修士大多薄情寡義、自私狹隘,但是誰又不希望有一個可以將背後相托的朋友,不會在背後給你一刀,任何時候都能夠無條件信任,得一個這樣的朋友,夫複何求?


    徐成廉慷慨仗義,為人爽朗,幾乎與他相交之人,無不交口稱讚。隻可惜此人來無影去無蹤的,顧筱筱雖然早有耳聞,卻從來不得一見,沒想到,肖淳風竟然把他也請來了。


    肖淳風又給徐成廉介紹了顧筱筱、王悠然和李昀城,徐成廉笑道:“能見到二位仙子和李道友,實乃徐某之幸,今日徐某來晚,自罰三杯,還望三位道友勿怪。”說罷,一連飲下三杯靈酒,頓時把氣氛調動起來了。


    酒足飯飽之後,終於將正事提到日程。


    肖淳風把一張看起來很是陳舊的地圖擺在了桌上,表現地十分誠懇,“這是我家老祖曾經繪製下的地圖,他隻是偶然進入,並沒有深入多久,就又被莫名其妙地傳送了出來,但在裏麵得到的機緣,也使之後來順利結丹,距結嬰也隻一步之遙。後來他探尋了許久,才摸索出一些線索,隻可惜老祖不幸遭遇意外,我所知的也很有限,所以需要幾位道友同我一起探險,進入之後咱們各憑機緣,所得之物,肖某絕不覬覦。”


    如此有誠意,顧筱筱等人又怎會不領情,統統表示一定盡力。


    達成一致建議後,五人便出發了。


    那座遺府所在的是東海深處的一座小島,距離十分遙遠,乘坐海舟也得用去月餘時間,茫然無邊地大海,處處都是鹹腥的味道,這些人雖然早已習慣,但是現在時間幾乎都用在行舟上,終日看到的一樣的景象,也難免百無聊賴,徐成廉幹脆給自己找了點兒事,每天都去打海魚打牙祭。


    顧筱筱這些年對口腹之欲已經淡了許多,平時最多給圓圓做條魚吃,她幾乎都是吃辟穀丹,主要是為了節省時間,畢竟做飯有些浪費時間。但現在這個時刻,修煉不合時宜,她又不想特立獨行,隻好跟眾人一起,吃了一次徐成廉做的烤魚,她差點吐出來,圓圓更是嫌棄地將魚肉扔到海中,然後用希冀地目光看著她。她一向寵愛圓圓,幹脆自己下手烤了幾條,香味一出來,頓時引來了垂涎,徐成廉甚至都不顧形象地咽了口吐沫,李昀城那隻金色小猴幹脆伸出爪子去抓魚,結果被燙了爪子也不鬆手。


    被眾人這麽看著,顧筱筱隻好硬著頭皮充當了次廚娘,讓徐成廉刮目相看,從此天天央著顧筱筱給他做,其他人也都厚著臉皮來吃。


    就是李昀城那隻金色小猴,幾乎也天天粘著顧筱筱,還總要湊過去搶圓圓的吃食,被圓圓一次又一次地撓走,結果還一次又一次的不怕死地來搶,顧筱筱幹脆以後一式兩份,讓圓圓很是怨憤,逮著李昀城不注意,就過去撓小猴兩把出氣。


    就在吃吃喝喝玩鬧中,他們的行程終於來到了最危險的一處。去往那座遺府,必須要途徑一頭八階妖獸的地界,那是一頭八階驚海鯊,粗暴野蠻、乖張殘暴,動不動就會掀起驚濤駭浪,引發與旁邊地界的戰鬥,可惜它旁邊也是一隻八階後期的藍電海鰻,個性雖然溫順,實力卻不可小覷,驚海鯊一次次铩羽而歸,卻又一次次上前挑釁。


    肖淳風得來消息,這次驚海鯊終於惹惱了藍電海鰻,被其電了個皮開肉綻,身受重傷,短時間內沒有能力興風作浪,所以他才急忙召來幾人趕緊入海。


    雖然有可靠消息說驚海鯊重傷,但五人進入了其地界後,仍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驚動那頭驚海鯊,八階,可是相當於結丹中期,海獸又皮糙肉厚,戰鬥能力往往更勝同階修士一籌,所以一旦對上,他們這些築基修士,恐怕真的難免會命喪其腹,緊張自然是免不了的。


    好在有驚無險,四天過後,行駛過了驚海鯊的地界,五人都不由得長舒一口氣,然後相對哈哈大笑起來,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


    海舟又行駛了兩天,終於到達了海圖中標誌的小島,小島麵積不大,隻有方圓幾裏,不過島上植物鬱鬱蔥蔥很是繁密,整個小島都被蒼天的樹木植物遮蔽,根本看不清裏麵的物事,跟海上其他的小島沒什麽區別,很不起眼,根本不會引起注意。


    五人棄舟上岸,驚飛無數小型的飛禽走獸,卻也惹怒了許多自認為是原住民的妖獸,於是引來一撥撥圍攻,不過這些妖獸品階大多不高,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麽致命危險,隻是寡不敵眾,又往往防不勝防,在到達小島中央之時,五人都已身上帶傷,疲憊不堪。不過在看到那個中央祭台那一刻,眾人又都興奮起來了,他們知道,遺府就在麵前。


    散修修煉不易,大抵是因為資質不高、資源短缺、功法不合適等,而遺府,就意味著解決這些不足的機緣,怎不令眾人振奮不已。


    肖淳風低咳兩聲,“咱們先休整一日,明日就進入陣法,到時,還要先麻煩顧道友和悠然了,今日你二人好好休息,我們幾個男人守夜。”


    其他人自然沒有反對意見,遺府的開啟需要顧筱筱純粹的水靈氣和王悠然純粹的木靈氣,她二人可謂是此次能否成功進入遺府的關鍵。


    翌日,顧筱筱和王悠然謹慎抖擻地來到祭台前,肖淳風三人麵容嚴肅,每人手中提著兩隻瑟瑟發抖的妖獸,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溫度也越來越高,在進入午時的那一刻,三人將妖獸拋上祭台,一道劍光閃過,鮮血散落,肖淳風高呼一聲,“注入靈力!”


    顧筱筱和王悠然同時輸出自身靈力,一藍一綠兩股強大的靈力柱分為左右裹挾著鮮血注入祭台之中。


    一連一個時辰,顧筱筱和王悠然都麵色蒼白起來,尤其是王悠然,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突然,一道炫目的極光從祭台閃出,五人還來不及反應,眨眼間就從祭台四周消失,祭台旁靜悄悄的,隻有那散落的鮮血,訴說著曾經有人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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