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同了?”齊景煥問。


    沈幼安咬著唇低頭不說話,齊景煥有些不滿,修長的手指掠過她兩頰的發,強迫她看著自己,繼續逼問道;“你說朕與她們哪裏不同了?”


    沈幼安逃避不了他的目光,隻得道;“陛下是男人,她們是女人,自然不同。”


    齊景煥一樂,揶揄道;“真是這樣嗎?”


    沈幼安將頭側向一邊,紅著臉道;“當,當然了。”


    齊景煥笑了一聲,不再逼她,抱著她道;“朕與她們的不同在於她們早晚都會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而你就是朕的生活,是朕的全部,朕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所以你不需要考慮朕會離開的問題。”


    齊景煥懷裏的沈幼安眼裏有了水霧,回頭看了眼一臉認真的齊景煥,她從來不敢相信他的話,因為她害怕有一日他會突然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而這一刻,她信了,或許她早就相信了他,隻是不相信自己罷了。


    “你可能要回安平公府一陣子了。”


    齊景煥忽然說了這麽一句,沈幼安一愣,抬起頭盯著他見他不似在開玩笑,沙啞著音道;“為什麽?陛下不要奴婢了嗎?陛下剛剛不是說要一直陪著奴婢的嗎?”


    齊景煥被她一臉委屈的表情弄的哭笑不得,見她眸中含淚,像是快哭出來的樣子,連忙哄道;“沒有,朕怎麽可能不要你,隻是朕馬上就要與你成親了,你總不能再皇宮嫁給朕吧?按照規矩,你要回安平公府待嫁。”


    “不要。”


    “你說什麽?”


    齊景煥以為她說不要與自己成親,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沈幼安紅著眼睛道;“奴婢不要回安平公府,奴婢不敢,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奴婢害怕。”


    見她紅著眼死死的咬著下唇,齊景煥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安慰道;“別怕,朕會一直陪著你的,隻是回去做做樣子,這是規矩,嗯?”


    “不要,不要規矩了。”沈幼安搖著頭。


    齊景煥一聽她說連規矩都不守了,愣了一下,拉著她的手道;“幼安別怕,告訴朕,你如今是不是還在做那些夢,告訴朕,你都夢到了什麽?”


    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他一直都知道自訪兒的事情之後她總會在夢中驚醒,他以為有她陪著她,她漸漸的不會去想那事,如今才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她一直想著,那事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個結。


    “沒有,什麽都沒有,陛下,不要離開奴婢,奴婢不要回安平公府,要同你在一起。”


    沈幼安顫抖著音,抱著齊景煥不住的搖頭。


    齊景煥見她有些不對勁,柔聲道;“好好好,不回安平公府,就留在衍慶殿,朕陪著你。”


    沈幼安的心裏劃過一絲暖流,緊緊的抱住齊景煥,齊景煥卻突然將她推出來自己的懷抱,向後坐了坐。


    沈幼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迷茫的看著齊景煥,往他的身邊坐了坐,想要靠近他,齊景煥繼續往後退了退,淡淡道;“別過來,就坐在那裏。”


    沈幼安的臉僵了一下,不解的看著齊景煥,他這是,又變回來以前的樣子嗎?


    看著沈幼安眼中的恐懼,齊景煥深吸了一口氣道;“幼安,你有沒有想象過毫無保留的相信朕,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朕,朕同你說過,朕喜歡你,朕在乎你的喜怒哀樂,朕希望你能將你心中的想法都告訴朕,而不是自己憋在心裏。”


    “陛下......。”


    “你別過來。”


    沈幼安向齊景煥伸出胳膊;“陛下,抱抱奴婢。”


    “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朕,你是信朕還是不信朕?你拿朕當做什麽了,朕在你心裏,除了是你的主子,就再無其他的了嗎?”


    無論是誰,這樣的話換來久久沉默多少有些失落,齊景煥無奈的哼了一聲,站起身道;“朕去禦書房呆會兒。”


    齊景煥大步的向前走,沈幼安慌亂地站起來追著他,從後麵抱著他的腰,將臉貼到他的後背;“不......不要走,陛下。”


    齊景煥覆上她的手,狠狠心,將她的手掰開,這次他必須狠心,他不能讓心魔一直占據著她。


    沈幼安感覺到他在掰自己的手指,脫口而出;“不要,不止是訪兒,不止是訪兒。”


    說完便無力的坐到了地上,齊景煥回頭見她滿是淚痕,死死的握著拳頭才忍住不去安慰她;“那你告訴朕,還有誰。”


    沈幼安突然崩潰的大哭了起來,驚動了外麵的宮人,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隻是齊景煥沒叫人,她們也隻能在外麵等著,以文聽沈幼安哭的淒慘,壯著膽子對著高和道;“高公公,幼安姑娘哭的可憐,公公能不能進去看一看。”


    高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陛下沒叫人,誰都不許進去,都退下,不許圍在這裏。”


    “可是公公,幼安姑娘她哭了。”


    到底是誰的主子誰心疼,夜卉和夜雲雖然也是伺候沈幼安的,可她們畢竟是暗衛出身,裏麵的這麽點動靜在她們看來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反正陛下不會傷害幼安姑娘。


    高和不說話,以文心中擔心,又不敢越過高和進去,小姑娘急的在殿外亂晃。


    暖閣內沈幼安滿麵淚痕的坐在地上,齊景煥怕她著涼,將她抱到榻上,沈幼安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裏,齊景煥準備起身,被她一把拉住;“不要去禦書房好不好,陛下。”


    齊景煥掙開她,淡漠的看著她,沈幼安怕極了這個眼神,就像是無數次夢中的那樣,無情的指責她。


    “朕最後一次問你,還有誰?你到底在怕什麽?你不說,朕就走了。”


    “不要走。”沈幼安閉著眼睛,眼淚從眼角滑下;“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還有你,還有你,陛下。”


    齊景煥俯身擦著她的眼淚,道;“我不走,不離開你,你告訴我,我怎麽了。”


    “你渾身是血,渾身都是血,我好怕,好怕你會死,好怕你會像父王一樣離開我,是我不好,我不是一個好人,我傷害了你。”


    那渾身是血的模樣,日夜的纏繞在她的夢境之中。


    原來如此,難怪她每日夢中驚醒都要找自己,他發現自己的指尖微微發顫,傾身靠近沈幼安,扣住她柔韌的腰肢;“我不會,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你很好,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是我太自負,太果斷。”


    “你渾身是血,被扔出安平王府,沒有人管你,見到你的人全都繞道而走.......”


    她還想說什麽,齊景煥打斷她道;“不是這樣的,那日安平王府的人一離開,暗衛就來救了我,沒事的,我不會死,別亂想,幼安,忘記你的夢,我就在這裏。”


    “是什麽時候開始做這些夢的。”


    待沈幼安慢慢的冷靜下來,齊景煥問。


    沈幼安道;“那年你被我設計趕出安平王府後,李姨娘來同我說,你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沒有人管你,說你有了知覺後就一點一點的向前爬,路上的行人見到你紛紛繞道而走,有那帶著孩子的行人經過時孩子被你嚇哭了,行人以為你是瘋子,便向你身上扔石子,我害怕,派人去找你,可是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從那日起,我便經常會夢到這樣的場景,直到在宮中見到你後,我才知道你沒事,宮中忙碌,漸漸的也就不在做這樣的夢了,直到那日宮女訪兒在我眼前自殺,我看見她的脖子一直冒血,我害怕,回來的時候腦子裏想的一直都是她的樣子,都是血,都是血。”


    她說到這裏不由的又抱緊了齊景煥,齊景煥感覺到她緊挨著自己的身體又開始發抖,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道;“幼安,那些都是假的,是那個李姨娘故意騙你的,從今天開始,忘了這些事好不好。”


    “嗯。”


    沈幼安點頭。


    “以後再有什麽事要同我說,知道嗎?”


    “奴婢知道了。”


    齊景煥笑道;“怎麽又奴婢了,剛不還說不要規矩了嗎?”


    俯身親吻她濕潤的眼角,沈幼安有些別扭的側了一下頭,剛剛是害怕,便什麽都不管不顧了,齊景煥愛極了她這種害羞又別扭的小模樣,外麵的宮人聽著裏麵沒了哭聲,才放下心來,以文到底是擔心沈幼安,走到高和麵前道;“高總管,到用膳的時辰了,可要提醒陛下擺膳。”


    高和看了眼天色,輕輕的咳了一聲,道;“陛下,可要擺膳?”


    齊景煥聽見高和的問話,低頭對著沈幼安道;“用膳吧。”


    “嗯。”


    她的眼眶有點紅,齊景煥從宮人手中接了濕帕子親自替她擦了眼,以文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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