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子遞出一張紙條在進入的五個人麵前。


    “這是掉在地板上?”雨宮說著,伸手。


    但,在那之前,田所義雄已經一把搶在手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麵寫些什麽呢?”由梨江問。


    “設定二,關於笠原溫子的屍體。屍體倒臥鋼琴旁,脖子被耳機的電線勒住,有被勒斃的痕跡。服裝是紅色套頭衫、牛仔褲。發現這張紙條之人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上麵是這樣寫的,字跡很潦草,可能是為了掩飾筆跡吧!看樣子溫子是被殺害了。”


    田所把紙條遞給由梨江。其它人也在她身旁一起看著內容。


    “事情嚴重了。”雨宮京介右拳輕擊左掌,“如昨天所說,果然是發生殺人事件的設定,而且,溫子是扮演被殺害的角色。”


    “可是,她會在哪裏呢?”中西貴子不安的問。


    “大概是悄悄離開吧,”本多雄一說,“她不可能永遠裝扮成屍體模樣,何況,已死之人若繼續在山莊內徘徊也很奇怪。”


    “三更半夜能去哪裏呢?”


    “這就非我所知了,或許劇團在這附近另外租借了山莊或別的什麽吧!”


    “很可能是這樣。”雨宮京介表示同意。


    “嘿,我們完全被溫子所騙了。”說著,田所義雄歎息出聲,“她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不,笠原小姐不見得就知道情節。”久我和幸說。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臉上,似在問:為什麽?


    “很簡單啊!既然是殺人事件,就應該有凶手存在,而知道情節的隻有扮演凶手角色之人,笠原小姐很可能隻是昨夜才突然被那人指示扮演被殺的角色。”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雨宮京介當場表示讚同,“如此一來就必須撤回我昨天所說的話了,我說或許會出現新登場的人物,但卻不見得有此必要,不,毋寧說那樣的可能性很低。”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人知道情節嗎?”田所——盯視每個人的臉,“而且裝成若無其事的暗中接受東鄉先生的指示行動?”


    “會有那麽可怕的表情,我想那人一定是你吧!”貴子說。


    “不是我!”


    “好,那就這麽辦好了。”雨宮京介拍拍手,“別用‘知道情節者’這樣的講法,暫且就稱此人為‘凶手’吧,亦即是殺害溫子的凶手。不管如何,我們有必要推理出此人究竟是誰。”


    “戲劇終於要開始了。”由梨江眼眸綻出光彩。


    “沒錯!貴子發現溫子的屍體,尖叫出聲,我們聽到聲音,衝進這個房間。”


    “如果是我,不會尖叫的。”


    “還是要尖叫的。”


    “不,並沒有那樣的餘裕。我已經嚇壞了,爬出房間,隻會向大家招手。”


    “嗯,這樣更好。”本多雄一頜首,“這樣更有感性,尖叫畢竟已是老調。”


    “那,就依此好了,我們見到貴子招手後衝進來見到屍體。但是,接下來怎麽辦?”雨宮征詢意見似的望著每個人。


    “叫著溫子的名字跑近……”說著,由梨江搖搖頭,“不,不會的,一定會因恐懼而不敢接近。”


    “這樣較妥當。”田所義雄說,“所以接近屍體的乃是男人們。不是我自誇,我以前曾在醫院裏打工過,見到屍體並不會有太大的拒斥,應該比任何人更快接近溫子。”


    “好吧!我就跟在你後麵。”雨宮說。


    “我也一樣,我怕麵對屍體。”本多接著。


    久我和幸一句話也未說,茫然呆立房間中央。


    田所義雄單膝跪在鋼琴旁,做出正在觀察虛構屍體的動作。


    “首先是確定脈搏,察看是否已經死亡。但,現在就做出被人殺害的結論仍太早,因為有可能是心髒病發作,或是從椅子跌下來,撞擊到頭部。”


    “可是,脖子上勒著電線吧?見到這個,當然會認為是被人殺害,所以我才會嚇破膽。”中西貴子噘嘴,表示抗議。


    “即使這樣還是有必要確定的,因為有可能是你看花了眼。需要仔細調查脖子上的電線勒痕後,才能夠下結論——果然是被人殺害。”


    “必須報警才行。”說著,本多雄一站起身來,但立刻雙手手掌朝上,“很可能會有人這樣建議,但那是辦不到之事,因為無法使用電話。”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自行解決?”由梨江臉上浮現稍緊張的神色。


    “如果是我,應該會這樣問大家:是誰幹的?凶手一定在我們這些人之中。”田所義雄斷言,說。


    “不可能會有人回答的。”中西貴子說。


    “那麽隻有靠推理了,首先是確定行凶時刻。”


    “可能嗎?”本多問。


    “昨夜最後見到溫子的人是誰?”田所問眾人。


    貴子怯怯的舉手:“我想大概是我哩!我們兩人一同練習彈鋼琴,後來我先回房,時間應該是十一時左右。”


    “之後還有人見過溫子嗎?”


    沒有人回答。


    田所頜首,重新麵向貴子:“溫子打算再彈奏多久呢?”


    “這……她的確說要再練習約一小時左右。”


    “一小時嗎?這表示她打算彈奏到午夜十二時左右了。假定她又再彈奏一個小時,也隻是淩晨一時……行凶時刻應該是這段時間帶吧!”


    田所義雄以左手托住右肘,右手拇指和食指托住下領,似又想到什麽般望著貴子:“你離開這兒時,休息室、餐廳或走廊上有人嗎?”


    “沒有人哩!所以我熄掉全部的燈,回自己房間。”


    “之後至剛才起床為止,你沒有和誰講過話?”


    “那還用問?”


    “這麽說,凶手是從自己房門縫隙監視遊戲室……”田所交抱雙臂,“確定貴子回房之後再行凶了……或許貴子就是凶手吧!”


    “不是我!”貴子杏眼圓睜。


    田所漠視對方的態度,問其它人:“有人知道溫子和貴子在這裏彈鋼琴嗎?”


    “我。”久我和幸回答,“就寢前我來過這裏。”


    “嘿,為什麽?”田所的眼睛一亮。


    “不為什麽,我隻是來看看遊戲室到底是什麽樣子。”


    “是呀!”貴子接腔。


    “有問題!你不會是來確認溫子是否在這兒吧?”


    “不是的,隻不過很遺憾,我無法證明。”久我和幸攤了攤雙手。


    “其它還有人知道嗎?”田所問。


    但是,沒人應聲。


    田所點點頭:“凶手不可能會說實話,除非像久我那樣被人目睹。”


    “也就是說,在目前的階段沒辦法斷定誰是凶手。”雨宮的語調似有一抹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如果那樣簡單能知道,這項遊戲就毫無意義了,但,若采用消去法,也並非不可能,至少有不在現場證明之人就可刪除。”


    “可是,凶行是發生在半夜,會有人有不在現場證明嗎?”本多提出疑問。


    其它人也輕輕頜首。


    但,田所微笑,似有點洋洋自得:“我昨夜一直睡不著,聽隨身聽的收音機廣播至淩晨二時左右,能夠正確說出節目名稱和內容。”


    大概因為他自己是這樣,才會提及不在現場證明之事吧,接著他講出節目名稱,以及應邀參加節目的特別來賓姓名,並提及其對話內容。


    “這樣各位應該明白我並非凶手了。”田所誌得意滿的說。


    但,久我和幸反駁了:“所謂的聽收音機廣播,若是一般的殺人事件或許有效,但是在眼前的情況下卻還是一大疑問。”他的語氣雖然平靜,卻似另有所指。


    “怎麽說?”田所義雄露出敵意。


    “第一是,你方才所說的內容是否正確無從確認查證,因為沒有其它人收聽該節目。”


    “原來是這個?沒錯,目前在這兒是不可能,但是等下了山之後就可以證實了。”


    “那必須能夠平安下山才行。”


    “你說什麽?”


    “凶手很有可能計劃殺害所有人。但,這點暫且不提,重要的是第二點,凶行究竟需要多少時間呢?悄悄潛入遊戲室、自溫子的背後偷襲……依我想象,隻要有個十分鍾就已足夠。”


    包括田所義雄在內,所有人似皆在腦海中推測時間,視線凝視虛空,沉默不語。


    “沒錯!”本多雄一額首,“十分鍾即已足夠。”這樣一來,以聽收音機節目作為不在現場證明的證據,就必須記憶全部內容,而不得出現十分鍾的空白了。事實上,即使如此也不算完璧,因為節目中應該會播放歌曲,而一首歌曲約好幾分鍾,再加上插播廣告之類,也可能利用播放歌曲的時候行凶。


    “原來如此,的確是有可能。亦即,凶行所需時間很短,則提及所謂的不在現場證明本身就是無知之言了。”


    可能“無知”兩字令他不悅吧?田所眼神銳利的瞪視本多,但馬上轉頭麵對久我,微笑,說:“你打算借此把我拖下水?”


    “我並不想與你競爭什麽。”久我和幸搖搖手。


    “這一來又得從頭再來了。”中西貴子說,“也就是還不明白我們幾個人之中誰是凶手。”


    “且慢!若是實際的情況會如何呢?真的能認為凶手就在我們這些人之中嗎?不能認為尚有第三者存在?”雨宮京介邊搖頭邊說。


    “喂,雨宮,”田所不悅的嘴唇扭曲,“你剛剛不是才說過沒有新出場的人物嗎?這樣任意改變自己的立場論點可不太好。”


    “那是指戲劇而言,但,我此刻聽說的是實際遇上這種狀況時一般相關之人的反應。”


    “我也同意雨宮的意見哩!我覺得應該盡量避免去懷疑自己的同伴,就算心中不以為然也一樣。”由梨江說。


    由於由梨江表示支持雨宮,讓田所驚愕不已。


    “不管隻是形式上也好,是可能有歹徒自外麵潛入。”本多雄一也說。


    “喂,你們已經忘了嗎?這裏可是被雪封閉的山莊,誰會從別的地方潛入呢?”田所歪著嘴,說。


    “所以我才說是形式上呀!”


    “可能性雖低,卻也有查明的必要。”雨宮說。


    “如何查明?”田所問。


    “調查玄關或窗戶是否能自由進出。如你所說,周遭被積雪覆蓋,若有人侵入,應該會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跡。”


    “可是事實上並無積雪。”田所搔搔後頸,“那該如何判斷是否有腳印?難道隨我們高興而決定?譬如,有某人潛入又逃走而留下腳印?”


    “盡量不要提事實上的情況。”由梨江曉諭孩童般的溫柔說著。


    或許田所也自覺太不成熟,閉嘴了。


    “凶手仍躲藏某處的可能性也存在,譬如這兒。”說著,本多雄一指著儲藏室門,“這兒到處有這類儲藏空間,應該一一搜查。”


    “那我們就分開進行搜查吧!”雨宮說,“不過如果單獨行動,又可能事後遭人懷疑,所以最好是兩人一組行動。”


    本多雄一表示沒有異議。其它人也不反對。


    接下來是討論如何進行分組。結果以被認同是最公平的方式,利用撞球台上的九顆球以桌巾裹住,每個人抽出一顆球,依球的號碼順序,由小至大每兩人一組。


    “決定好組別就開始搜查吧!完成後回休息室集合。”不知不覺間,雨宮京介已掌握了主導權。


    <久我和幸的獨白>


    真的出現被害者角色令我很驚訝,因為我一直以為東鄉陣平又會利用限時信或什麽來給予指示。


    六個人之中,不,除了我,其它五個人之中一定潛伏著已接受過東鄉指示的凶手角色吧,這樣的話,就不能不全力以赴了,因為扮演凶手角色之人事後絕對會向東鄉報告其它人的觀點和行動。若隻是因為不夠認真的理由就被剔除於角色之外,可是沒辦法忍受的事,倒不如就以半遊戲半演戲的心情全力投入吧?


    即使這樣,笠原溫子會是最先遇害的角色也太意外了,她有著不錯的演技實力,這樣早就自舞台消失豈非可惜?不過,若是元村由梨江消失也令人困擾。


    在雨宮建議下,我們搜查能自由進出之處所,其實不必雨宮說,像這樣事我也早就考慮到了,但是讓他先過過領導者的癮也無所謂,反正他很快就會自曝其短。


    分組行動時我很希望能和由梨江同組,可是事與願違,和我搭配的卻是中西貴子。而,由梨江居然和田所一組,難怪那家夥馬上笑逐顏開,我和中西貴子搜查二樓的太平門。


    貴子仍是剛起床的模樣,連臉也沒洗,當然更未化妝,白癡般的美麗消失了,隻剩下單純的呆醜。


    或許她忘了自己的外觀是如此吧,還抓住我衣袖,說:“在這種時候,女孩子通常會害怕的。”


    “但,你也不能緊抓住我,我有可能是凶手啊,”


    “你不是,因為你並非我們團員。”


    “為何不是團員就非凶手?”


    “因為所謂凶手的角色乃是唯一知道情節之人,換句話說就是東鄉先生派來的間諜,那麽,絕對是東鄉先生最親信之人。”


    “間諜是嗎?”


    這個名詞用得很恰當,看來這位名叫貴子的女人表麵上似很愚蠢,其實卻極端精明。


    “不過,這種看法未免太短視了些。”


    “為什麽?”


    “因為推理劇中的凶手大多是令人意料之外的人物,所以東鄉先生很可能為此才故意在試演時錄用我這位非團員的外人。”


    “嗯,有道理,而且若是那樣的話,我們這樣單獨在一起,我就有危險了。”她嘴裏雖這麽講,卻不想放開我的衣袖。


    “還有,我並無理由相信中西小姐你。”我說。


    “啊!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凶手?”


    “或許吧!”


    “嘻、嘻、嘻,是很可能。”中西貴子陰沉的笑了,之後拚命搖頭,“不行,朋友剛死,我不能開這種玩笑。”


    太平門自內側鎖上,這意味著即使有人侵入,也不是由這兒外出。即使這樣,我仍開鎖後,打開門,門外是樓梯間,從右側樓梯能下達山莊後麵。


    門口擺放兩雙長統鞋,我們穿上走下樓梯。


    “哇,好漂亮,”下樓梯後,外出,貴子忽然大聲說。


    眼前是廣裹起伏的高原,遠處為積雪的連綿峰巒。與我們被賦予的設定正好相反,最近並沒有下雪,但是,在人們無法進入之處,卻仍保有幾乎令人屏息的銀色世界。


    建築物四周別說積雪,由於持續天晴,連半點濕濡皆無,隻有在於沙地上留有許多白色殘塊。


    我沿著牆邊往前走,前麵豎放著綠色的大型板狀物,我以為是什麽,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桌球台,而且是不太舊的球台,也沒有被日曬雨淋過的感覺,搞不懂為何會放在這種地方。


    就這樣走著拐過牆角,卻又慌忙踅回、躲起來。因為元村由梨江和田所義雄就在前麵,可能是從廚房門出來的吧!他們似未發現我。我想偷聽他們在談些什麽,但是聲音太低聽不見,隻知道田所時而發出低級的笑聲。


    “你在幹麽?”不久,貴子走近。


    “不,沒什麽。”我匆匆離開該處。


    “對了,那是井嗎?”貴子指著距建築物不遠處,問。


    我們走近一看:“好像是。”


    那是筒狀的磚砌物,上麵用木板覆蓋,木板上以紅色油漆寫著:危險,請勿碰觸,


    “以前好像是使用井水吧,這口井是當時所留下。”


    “似乎沒有填埋哩!不知道有多深?要不要看看?”


    “最好不要,因為上麵故意標示‘危險’字樣。”


    “裏麵到處是骼骸嗎?”中西嘻嘻笑了,“我不可能摔下去的。”


    “那麽請便!我可不想碰。”


    “呀,你好冷漠哩!”貴子狀似生氣,可是那種表情也毫不可愛。


    “對了,”我說,“笠原小姐扮最先遇害的角色,你有何感想?”


    “這個嘛……”她壓低嗓門,“坦白說,我覺得有些意外。以我方才所說,她最適合擔任東鄉先生的間諜人選。”


    “是因為深受信任?”


    “差不多,但也非隻是那樣。”


    “你的意思是?”


    “你可不能說是我講的哦,”貴子斜拉下顴,食指按在唇前。


    “不,當然不會。”


    “老實說,有人謠傳溫子和東鄉先生搭上了。”


    “搭上了?也就是男女關係?”


    “是的,這還用說?”


    “哈、哈……”這種事太尋常了,根本沒必要竊竊私語。


    “怎樣,你很驚訝吧?”


    “嗯。”我曖昧回答,“可是如果有這樣的謠傳,應該會有人懷疑上次試演的錄用結果吧?”


    貴子全身扭曲似的頜首:“有人很露骨的說溫子是張開雙腿取得錄用,不過那種人本身沒有演技實力,容貌也不足取,溫子似未放在心上。我也認為溫子被選上是合理的。”


    “我也有同感。對了,笠原小姐進入劇團幾年了?”


    “這個嘛,她高校畢業後就加入,應該有八年了吧!”


    “你呢?”


    “我是念大學二年級時加入,所以輟學了。”貴子吐了吐舌頭。


    溫子是高校畢業,貴子雖然輟學,至少也念過大學,所以若看一個人的外表,實在很難判斷其學曆如何。


    “在年輕女演員裏,笠原小姐似居於領導身分?”


    “差不多。不過,坦白說還有一個人,就是溫子的競爭對手麻倉雅美。”


    “啊,在試演時她演茱麗葉吧?”


    “是呀!你居然還記得。她和溫子是同期加入劇團,成為眾人期待的希望,和溫子曾互視對方為競爭對手,到底誰居於領導者立場我也不太清楚。”


    “那人的演技真的一流哩,不過你講話是使用過去式,譬如‘曾互相’之類,是因為她現在已不在劇團?”我問。


    昨夜和本多雄一談及麻倉雅美的事時,他也是一副礙難啟齒模樣。


    中西貴子並沒有那樣的反應,不過卻聳聳肩表現出誇張的震驚感情。


    “出了意外,已經無法演出了。”


    “意外?是出車禍嗎?”


    中西貴子搖頭:“是滑雪時出了意外,從斷崖摔落,全身嚴重受傷,更因其後遺症導致半身不遂。”


    “這……”我也常滑雪,卻未曾聽說過有人受傷如此嚴重,“是什麽時候的事?”


    “試演結束後。她的家鄉是飛驟高山,為了治愈落選的心靈創傷,她返回家鄉,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意外。”


    “這麽說是最近的事了,真可憐!”


    “對吧?我得知時都忍不住痛哭出聲呢,”但,貴子嘴裏雖如此說,臉上卻漠無表情。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這樣我也能夠了解本多雄一和雨宮京介他們的態度了,他們可能不太願意回想起麻倉雅美的事吧,但,我總覺得不能釋然,究竟原因何在,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們該回去了吧!”我說。


    “是的,太晚回去會被懷疑的,因為田所最喜歡懷疑別人,如果他是扮被殺害的角色就好了……”


    看來田所在劇團內似沒有什麽人緣,


    上樓梯途中,我見到門外側似貼著什麽紙條,剛才並未注意到。


    “那是什麽?”我走近,撕起,一看。


    紙條上寫著——地麵完全被積雪覆蓋,沒有腳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狀況的說明吧,可能是扮演凶手之人所寫的。”


    太平門自內側上鎖已消除凶手由此逃出的可能性,但,也不能說沒有事先準備鑰匙的可能,但,雪地上沒有腳印代表這種可能性也消失了。


    我和貴子進入山莊內,也檢查了浴室和洗手間窗戶,發現除了皆上鎖之外,就算打開也無法容人進出,我們又打開空房間,情形仍舊相同。確認這些之後,我們回休息室,雨宮京介和本多雄一已經在等待。田所義雄一定因為好不容易有機會和由梨江單獨相處,故意慢慢逛吧。


    “溫子的鞋子留下來哩,”本多雄一微笑,“她不可能會赤足離開,所以可能凶手帶來備用的拖鞋之類吧?”


    “安排得可真是天衣無縫呢。”中西貴子佩服的說。


    “玄關旁的辦公室內全部窗戶皆鎖上,儲藏室和壁櫥也沒有誰曾躲藏過的形跡,而且,玄關門上貼著這東西。”


    雨宮拿給我們看的是和我們在太平門上發現的同樣紙條,上麵寫著:玄關外全部是積雪覆蓋,沒有腳印。


    我也拿出我們發現的紙條,並說明我們調查的結果。


    “隻剩下由梨江他們了……”雨宮喃喃自語,但他的表情似也早就預期他們會有什麽樣的報告了。


    扮演凶手的角色既然做到此種程度,則由梨江他們帶回的紙條不可能會寫說“雪地上到處是腳印”了。


    不久,由梨江他們回來了。田所義雄的步履輕快,大概是因為和由梨江邊聊天邊逛的緣故吧!


    “廚房後門貼著這樣的紙條。我們也看過食品倉庫,但是裏麵並無可容人躲藏的空間。”說著,田所義雄將紙條遞給雨宮。


    上麵似寫著如我們所預料的內容,雨宮隻是輕輕頜首一下。但,隻是調查廚房和食品倉庫,為何需要花這麽長的時間呢?


    “這樣就已經確定了,這座山莊裏隻有我們,昨夜並無外人潛入,亦即,殺害溫子之人是我們幾個人其中之一。”雨宮京介故作姿態的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地殺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野圭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野圭吾並收藏雪地殺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