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楊嘯語氣之中的不悅,楊香頓時深深地低下了頭,聲音有些囁嚅起來,生怕自己再說些什麽會引來楊嘯更加的不滿,隻好低聲應著,“是的,爺爺,香兒記住了,殺父亡國之仇,香兒此生定不會忘記。”


    楊嘯看著楊香唯唯諾諾的樣子,心中莫名的一疼,畢竟楊香還隻是一個孩子,卻要承受這麽多的事情,倒是苦了她了,楊嘯少見的笑了笑,上前輕輕摸了摸楊香的頭,柔聲說道,“公主殿下啊,古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空乏其身;今天你所受的這一切的苦難,將來都是你將會站在常人看不到的高處的鋪墊,我想先皇泉下有知的話,看見你今天這個樣子也一定會十分的欣慰高興的。”


    雖然楊香不止一次的想過,但是以自己現在正年紀要考慮這些事情,實在是難以捉摸,但還是抬頭回了楊嘯一個了然的笑容,想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楊香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在夢中夢見過他們,可是伴著自己醒來的永遠都隻有當時被熊熊大火包圍住的皇城,自己的父皇母後也正是死在那火海之中,不覺間握緊了自己腰上的衣角,好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柔柔軟軟,楊香木訥的從腰上把香包拿了起來,那個香包正是當時在蘇州城外的時候,被軒轅翔撿去的那個香包,前不久在武當山上也正是軒轅翔還給了自己,看著上麵一前一後繡著的兩個字‘文’‘香’,這是父皇和母後在這個世上還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了,看著香包就像是看見了他們慈祥的麵容,楊香竟然就這樣對著香包傻傻的笑了起來。


    “香兒,這個香包你五年前不就已經丟了嗎?”楊嘯同樣也看見了楊香手中的香包,仔細看下,才麵露驚色,一把搶了過來,拿在手中細細的看了許久,才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這…”楊香呆呆的站在楊嘯的麵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本來第一次在巴中城相遇,楊香就已經決定了這次回峨眉要和爺爺說這件事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自己卻不想說軒轅翔的存在,因為楊香知道依照爺爺的性格,再加上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了自己的生命的安危,爺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軒轅翔,說不定還會千方百計的要殺死軒轅翔,可是要是讓自己撒謊,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從小到大都是爺爺撫養長大的,從來沒有撒過謊,支支吾吾了半天,楊香還是決定說了出來,將這次下山的經曆一五一十的全都和楊嘯說了起來。


    “什麽?”果然,楊嘯聽後大驚失色,他本以為自己隱居在峨眉的事情世上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知道堂堂先皇公主竟會拜在峨眉寒芷師太的門下,但是現在卻多了這麽一個人,他竟然是知道這所有的一切,楊嘯第一次覺得一種不安的氣氛,陰鷲的眯起了雙眼,思索了半天,“香兒,這個軒轅翔就是當日在蘇州城外那兩個人之一吧,果然是極樂穀,魔教向來陰險狡詐,可是他們竟然掌握了我們這麽重要的事情,而且我聽武林傳聞,這個單天冥在世的時候,一直和錦衣衛十分的要好,要是這個軒轅翔和錦衣衛走漏了一些風聲的話,那我們可就大事不妙了,這個人留不得、留不得啊,要壞大事的,香兒,我們一定要殺了這個人。”楊嘯越想越覺得心驚,他再也不想過那種性命被別人拿捏在手中的日子了,所以軒轅翔必須死!


    可是楊香卻在武當山上就已經沒有了這個想法,現在看見爺爺一副篤定的表情,頓時心中就有些焦急了起來,“爺爺,我相信他不會說出去的,他已經和我發過誓了,我相信他是不會說的,就…就不要殺他了吧,畢竟她也救了我好幾次了。”想起五年前在蘇州城外,再加上巴中城和武當山上的事情,楊香實在是不願意親手殺死自己的救命恩人,“爺爺,在武當山上,我們見過了錦衣衛的人,看那樣子他們之間好像有著什麽仇恨,軒轅翔他肯定不會把我們的事情說給錦衣衛的。”楊香還想據理力爭,可是看見的卻是楊嘯越來越陰沉的臉。


    “香兒!這個錦衣衛和極樂穀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都是一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他們做的事情和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們迷惑了,要是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仇怨的話,那錦衣衛為什麽還要把一個極樂穀的魔教弟子從鐵鶴軒的手中救下來?哼!這一定是他們之間演的一場苦肉計,說不定四下早就把我們的事情說給了錦衣衛的人;就算他們隻見真的有什麽仇怨的話,這區區一個極樂穀的弟子又怎麽會是錦衣衛的對手呢?難免到時候這個軒轅翔會被錦衣衛抓起來,到時候他為了活命也一定會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的,所以,這樣的人就一定要死!”眼見著自己終於把先皇的子嗣養大成人,馬上就可以為先皇報仇雪恨的時候,這種時候楊嘯是不允許有任何人來阻止自己。


    “可是……”楊香還想說什麽,可是卻被楊嘯擋了回去。


    楊嘯逐漸有些陰沉的臉頰,沉聲叮囑道,“好了,香兒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山上吧,免得被人注意了,這裏雖然是峨眉派,但是在武當山上你也看到了,錦衣衛的勢力早就已經滲進了各大門派之中,所以峨眉也不安全,你自己多加小心,往後你也不要來了,這段時間我想恐怕我要出去走走了,軒轅翔的事情你就交給老臣吧,我一定會幫你把這個人除掉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峨眉靜觀其變。”楊香知道楊嘯這是下了逐客令,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都是無濟於事,隻好握緊了自己的雙拳,點了點頭,在楊嘯半推半讓間出了院落,四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番,才又走上了峨眉派的山門。


    ‘噔…噔‘鐵馬金戈戰甲之間濃重的摩擦聲一下子就傳出了很遠,眼看著時辰都已經是快到了正午時分,涼州城外白滄海親自帶著一隻軍馬朝著韃靼大營襲去,遠遠的已經能夠看見拓穀怗兒的那張金頂大帳了,眼前卻早已經出現了嚴陣以待的韃靼大軍,同樣是戰馬嘶吼,粗重的戰甲讓眼前的場景不自覺中就多了一份肅殺之景,白滄海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大軍停止前進,兩邊就這樣對峙了許久,誰也沒有再前進一步,就連往常在涼州城下一直叫喊的拓穀怗兒此時都變得平靜了下來,他的臉上也是多了幾分凝重,似乎是因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終於,拓穀怗兒一勒馬繩,緩走了幾步,正好迎上同樣麵無表情的白滄海,“哈哈,白將軍,今天怎麽好像換了一個人?怎麽?是不是想通了,要歸順我們韃靼?”


    白滄海的臉上閃過一絲嘲弄之意,“今天我們是來趕走你們這些韃靼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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