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親愛的,我們離婚吧(114)


    文:朱衣點頭


    1


    陳穎把睡著的寶寶放在一邊,自己靠到張華身邊說,既然你現在沒什麽事,就幹脆早請假好了。張華問,為什麽?陳穎說,這樣我們就可以整天在家陪寶寶。


    張華說,店的事你不用管?陳穎說,早晨張姐跟我說要回去,白天就把店裏的事都安排好了,接下來幾天,有時間就去轉一下,沒時間不去也行。


    張華說,你是給自己打工,我是給別人打工,當然沒有你自由。陳穎說,去年因為大雪沒能回家陪爸媽過年,今年肯定帶寶寶回家過春節。


    張華內心是想把孩子留在自己家過春節,可目前這種關係,又不能要求陳穎跟孩子留下來。雖然跟陳穎一直住在一起,外人看起來很親密,甚至看起來跟夫妻沒什麽區別,但兩個人卻從來不談複婚,更不談會不會分手。


    這是很微妙的一種關係,大概連張華與陳穎本人都不清楚彼此到底在想什麽。對於陳穎來說,肯定非常想複婚,不過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開口提這些,而且她到現在還鬧不清楚張華的內心在想些什麽。


    上次張姐說張華衣服上有燙過的長發,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賈芸芸,也知道張華肯定還跟賈芸芸有聯係,但她從來不在張華麵前提賈芸芸這個名字。


    張華同樣如此,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陳穎以前的事,對於目前的他與陳穎來說,對方的傷口其實就是自己的傷口,所以雙方都小心翼翼,盡量不去觸碰這些內心深處的刺。


    陳穎把張姐送走後,就帶寶寶回了家。剛在家待一會,惠英來電話,問她回不回家過春節。陳穎說,回去的。惠英說,那一起回去好了。陳穎說,可是……覺得在電話裏跟惠英不好說清楚,就說,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


    陳穎下午給張華發短信,說晚上跟惠英一起吃飯。張華這幾天在公司沒什麽事,正在想著,今天晚上回家沒有張姐,就自己跟陳穎還有孩子。現在陳穎說跟惠英吃飯,就覺得早回去沒什麽事幹。想了想給楊威打電話,讓他跟紀瑩請個假,晚上兩人一起去喝酒。楊威在電話裏笑著說,喝酒這種事還請什麽假,我決定了就行。


    張華邊喝邊說,結婚的日期最終敲定了嗎?楊威說,本想年前,現在來不及,推到年後。張華說,好事多磨,好事都這樣。楊威說,主要是雙方在婚禮舉辦地的選擇上意見不統一,我父母希望在我家,但紀瑩家人覺得去比較麻煩,現在意見慢慢統一,就在這裏,雙方家人親戚來都方便點。


    張華說,這樣好,我們這些老同學去也方便。楊威問,跟陳穎的下一步怎麽打算?張華笑笑說,走一步算一步,暫時沒想那麽多。楊威說,不是我說你,在這些事的處理上,你的確優柔寡斷,那邊對賈芸芸一直給希望但又不給明確答案,這邊對陳穎同樣如此,如果決定複婚,就幹幹脆脆的做決定,跟賈芸芸該斷就斷掉。


    張華說,你為什麽跟紀瑩又多拖了一年才結婚?楊威說,為了讓彼此更深入的了解,所以才慎重點。張華說,都是一樣,誰會在婚姻這件事上真正能幹脆?


    楊威想想,點頭說,這到也是。張華說,紀瑩有沒有跟賈芸芸說陳穎住在我那裏?楊威說,沒說,不過我覺得陳穎叫我跟紀瑩去吃飯,目的也許就是為了讓賈芸芸知道她住在你那裏,因為陳穎知道紀瑩私下跟賈芸芸關係不錯。


    張華說,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陳穎自從開了花店後,整個人都變了很多,不怕你笑話,現在我在她麵前總感覺很被動。楊威說,上次一起吃飯,我就能感覺出來,這到不是什麽壞事,重要的是你的心理。張華沉默,他明白楊威的意思。


    楊威繼續說,跟你,我就直說,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平靜正視她的過去,那就複婚,如果還有陰影,千萬別複婚,對雙方都不好。


    張華點上一支煙,眼睛看看遠處,然後說,現在我根本不願去想這些,也可以說,我一直強迫自己去忽視這些,跟她在一起,都是努力去想其它的事。


    楊威說,這隻能說明兩點,一是你還喜歡陳穎,另外就是你還無法忘記那些事,既然如此,支持你猶豫一陣,好好的冷靜思考思考。


    4


    惠英在廚房說,菜燒好了,我們可以吃飯了。陳穎說,帶著醒醒,不能幫你忙。惠英說,就這麽幾個菜,幫什麽忙,你坐那裏等著吃就行。惠英坐下後,說,讓我來抱抱醒醒。陳穎看惠英逗著寶寶,突然說,其實現在很矛盾,想早點帶醒醒回家,又怕張華不跟我去。


    惠英說,你倆目前的關係,他肯定不願意去。陳穎說,所以才猶豫,怕回家後,張華跟賈芸芸在一起比較多。惠英說,他跟賈芸芸還經常在一起?陳穎說,第六感告訴我,他們經常聯係。


    惠英說,張華怎麽這樣,跟你住在一起,又跟她藕斷絲連。陳穎說,所以我才決定主動出擊。惠英說,難怪覺得你最近變了很多。陳穎笑笑說,這都是開店後得出的經驗。


    惠英有點不解的看著陳穎,沒說話。陳穎知道她不明白這些,接著說,以前總以為開店就是在店裏等顧客上門,後來才知道想讓生意好,就必需出去尋找客戶,由被動銷售轉變為主動銷售,這就跟追求幸福一樣,被動等幸福上門,幸福有可能眷顧你,但更多時候幸福都是擦間而過,想更有把握的抓住幸福,就必須自己學著主動出擊。


    惠英說,但主動出擊也未必就一定能抓住幸福。陳穎淡淡笑笑,然後說,我在一本營銷書上看過一句話,印象很深刻,在足球場上努力奔跑90分鍾不一定會進球,但如果不奔跑,永遠都不會進球。


    5


    惠英突然歎口氣,然後說,其實你還是幸運的,雖然你第一次遇到不好的人,但上天同時又讓你遇見一位好男人。


    陳穎明白惠英的意思,沉默一下後問,還沒有考慮個人的事?惠英說,不是我不想考慮,是現在這個社會的男人,讓我根本不敢去考慮。陳穎說,別這麽悲觀,好男人還是很多,隻是你沒去留意,不能因為被蛇咬,就覺得所有的蛇都咬人。


    惠英笑起來,說,如果你把張華讓給我,我會試著去考慮。陳穎也笑著說,好的呀,歡迎你參與競爭。惠英認真的看陳穎一會,然後說,陳穎,真的替你高興,你已經變了,也完全走出了以前的陰影,本來一直擔心你在這個社會太單純,現在看來,這些擔心有點多餘。


    陳穎笑笑。惠英又說,現在對你跟張華複婚,我更有信心。陳穎說,可最近總有些不好的念頭,總感覺太平靜,平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惠英說,這也正常,總會患得患失。陳穎說,我跟他之間有很多問題一直沒有交流過,也知道這些問題對雙方來說都是永遠的心病,但偏偏兩個人都不想去提,甚至小心翼翼的怕觸碰到這些問題,這其實就是平靜背後的最大問題。


    陳穎又說,問題永遠是問題,問題沒有解決,所有的表象幸福都是泡沫,對這點,我深有體會,甚至可以說,有種內心的恐懼,因為經曆過太多次這種假象的幸福。


    6


    現在的張華與楊威跟以前不一樣,不再是一起喝酒就到半夜,甚至到淩晨。兩人很早就散了。張華說,我還是早點把你送回去,免得下次紀瑩不準假。楊威笑著說,我看你是想早點回家陪陳穎與女兒吧。


    張華開車把楊威送回去後,回來的路上給陳穎打電話,問她還在不在惠英那裏。陳穎說,還在,馬上就回去。張華說,我正在路上,過去接你跟醒醒。


    張華抱著女兒上樓,陳穎跟在後麵,張華說,醒醒身上怎麽這麽髒?陳穎說,惠英出租房的地上不是很幹淨,寶寶一定要賴到地上,沒辦法。


    睡覺時,張華想了很久,終於說,要不讓醒醒留在我家過除夕吧。陳穎說,可是去年我就沒陪爸媽過除夕,今年還不回去,就連續兩年不能陪他們。


    張華說,我媽想讓醒醒跟她一起過除夕。陳穎沒說話,大概在思考這個問題。張華轉過身看著陳穎說,這樣好不好,我們提前回你家,除夕那天再回來,等過了初一,初二我們再帶醒醒去你家待幾天。


    張華這麽一說,到是讓陳穎即意外又興奮,畢竟張華已經答應去她家。而且這樣一來,回家後也不用擔心親戚鄰居疑問的眼神,更重要的是,張華整個春節期間都跟自己在一起。


    陳穎假裝勉強的說,那好吧,隻是爸媽又要孤單的過除夕。張華馬上說,除夕晚上,給他們多通一些時間電話就行。陳穎說,好吧,惠英今年也想提前天回去,到時正好捎她一起回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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