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的恪守者(九)


    騎士長下意識地行了禮,慕安言退後一步,說:“賽維奧到了嗎?”


    騎士長點了點頭,他的反應很迅速,側身給慕安言讓出了一條道,說:“賽維奧大人已經到了,飛行器也已經準備好了。[]”


    慕安言微微點頭,他看見前麵是一條筆直的金屬走廊,直接就朝前走去。走了幾百步,騎士長就開口提醒道:“冕下,到了。”


    他熟練地按了一下金屬牆壁的一片牆麵,那麵金屬好像磚頭一樣凹了進去,緊接著,慕安言左邊的牆哢嚓嚓的就出現了一條幽深的通道。


    慕安言沒有猶豫,他直接命令騎士長先回去控製飛行器,自己一個人匆匆忙忙往裏走。走了沒多久,就拐了個彎,然後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一排的戰鬥型飛行器擺放在一片空間裏,這裏依舊是一片金屬牆壁,裏麵的飛行器隻有六架,每一個都隻有三米長,賽維奧正靠在其中一架飛行器上,緊緊地皺著眉頭。


    看見慕安言終於來了,他也沒有廢話,隻是翻身上去,熟練地在一排按鈕上按了一遍,然後說:“上來,我們要快點走。”


    看來他也知道考卡莫的危險之處。慕安言幹脆利落地翻身進去,坐在了副駕駛上。


    教皇的戰力強大,也隻是基於黑暗化生物和惡魔之種而言而已,對於魔獸這種東西,他脆弱得不堪一擊。


    然而魔獸又本能地追逐光明,它們的直覺告訴它們,一個光明法師(劃掉)會有多麽的好吃(劃掉)的治愈能力會有多麽的強大,這對它們的好處非常的大。


    因為光明元素是極為溫柔而治愈的,光明法師無法對一切活著的生物造成哪怕是最小的傷害,而慕安言現在就是一塊掉進妖精窩裏的唐僧肉,藏還來不及,根本不敢使用任何的光明法術。


    光明之子如果死在一群魔獸的圍攻裏,這樂子可就大了。


    慕安言坐在旁邊看著賽維奧控製著飛行器慢慢飛起,默默觀察著賽維奧的控製方法。封閉的金屬空間隨著飛行器的啟動慢慢發生變化,一塊塊的金屬往周圍堆積,露出來了一條剛剛能讓飛行器飛出去的鋼鐵通道。


    轟!――


    賽維奧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朝著出口衝了出去!!慕安言被他帶得一跌,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臉色難看地扶住了飛行器的邊沿。


    這裏的飛行器類似於現代世界的跑車,駕駛座外還有一層薄薄的保護罩,隻不過這玩意在第一個時間就碎成了渣渣,而光明神教的飛行器都是銀白色的外形,在夜幕中極為亮眼,簡直就是黑夜裏的一盞明燈,勾.引著本能地追逐光明的魔獸。


    現在外麵都是魔獸,慢慢開出去明顯不智,賽維奧幹脆就一頓橫衝直撞。慕安言緊緊抓著飛行器的邊沿,他看見賽維奧釋放出了風係元素,緊緊地盤踞在飛行器下方,讓本來就極其迅速的飛行器一瞬間化為一道白光!


    考卡莫呼啦啦的緊緊挨在一起,慕安言甚至感覺到了一隻翅膀拍到了他的手上,緊接著就是一隻鳥類魔獸的爪子,狠狠在他手背上扒拉下來了一塊肉!


    臥槽――慕安言手背上鮮血淋漓,他悶聲不吭地收回了手,下一瞬又是更加激烈的顛簸!


    飛行器一瞬間在魔獸群中急速下墜,慕安言還沒坐穩當,一瞬間頭昏目眩,尊貴的光明之子完全沒有受過這種痛苦,慕安言覺得他可以把自己的內髒都吐出來,剛剛收回來了的手馬上抓緊了飛行器。


    呼啦啦――


    感覺到血腥味的魔獸們馬上朝著這個方向聚集而來。沒辦法把手放下來的慕安言隻能又硬生生的忍著挨了一群考卡莫的輪番連擊,他感覺自己臉上都有了一條血痕,緊緊抓著飛行器的外沿的手臂也已經傷痕累累,甚至連肩膀都受到了波及。


    嗡――


    下一秒賽維奧就用濃烈而狂暴的元素緊緊把慕安言包裹了起來,他皺著眉頭,看著飛行器終於穩當了下來,側眼看向慕安言:“您沒事吧,冕下?”


    慕安言感覺到想要撲過來的鳥類魔獸們都被一層薄薄的青色光膜擋住了,他壓住了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然後才用極為平靜的聲音說:“我沒事,先出去吧。”


    賽維奧微微皺眉,沉默下來。狹小空間內的血腥味極為濃烈,他沒再耽擱,直接把飛行器開成了花式飛行一樣的曲線,用最平穩也最迅速的路線飛速離開!


    飛行器幾乎歪成了九十度,慕安言覺得他都要掛在天上當星星了,賽維奧用風係元素包裹住了整架飛行器,速度快得幾乎產生了音爆!!


    臥槽!賽維奧到底什麽時候有的這麽厲害的操作技術!!!慕安言被甩得腦漿都成了漿糊,他完全沒辦法思考,隻能盡全力穩定住了自己。


    嘭!!!


    在這種速度下,飛行器迅速地飛出了考卡莫的包圍區域,然而飛行器完全經受不住這樣的高速,在空中就冒起了黑煙。


    慕安言臉都要黑透了,他臉色慘白,被反應迅速的賽維奧直接從座位上拆了下來一把抱在了懷裏,然後英俊瀟灑的亡靈法師大人就這麽靜靜站在空中,看著飛行器又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砸在了地上,緊接著,又“嘭!”的一聲爆炸了。


    慕安言拍了拍他的胸口,臉色慘白,示意這大兄弟趕緊飛下去,他再不下去他媽就要吐了!!!


    賽維奧慢悠悠地看了一眼教皇大人的聖潔麵孔,實際上要不是剛剛發生的小意外,哪怕慕安言有著教皇的尊貴身份,賽維奧都會直接拎著他的領子把人帶下去,哪裏會用什麽公主抱。


    慕安言一落到地上,就直接扶著一棵大樹幹嘔了起來,然而他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吐的東西。賽維奧凝聚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球,讓圓滾滾的一團飄到了慕安言麵前,教皇冕下毫不嫌棄地咬了一口,用水球漱了幾次口。


    他的臉色慘白慘白,看起來情況非常不妙,慕安言扯了一段已經破破爛爛的袖子擦了擦嘴,才問道:“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應該已經離開了烏托爾沙漠。”賽維奧摸了摸手邊粗糙的樹幹,並不是所有的魔獸森林都在東方,所以現在――“應該是在某個魔獸森林。”


    亡靈法師又扯了一片葉子放在嘴裏嚼了嚼,詢問道:“您的傷口怎麽辦?”


    慕安言皺了皺眉,他說:“現在不能用光明法術,我抹一些藥膏就好……你那裏有嗎?”


    賽維奧立刻取出了一個鑲滿了寶石的小瓶子,他微微一笑,見縫插針地道:“不如由我代勞?您背後的這些傷口,自己來是抹不到的。”


    慕安言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他背後血淋淋的一片,看著就非常滲人。


    賽維奧先給他抹了手臂上的藥,然後熟練地把傷口包紮好,隨即就讓慕安言把手臂撐在樹幹上,自己小心翼翼地除掉了教皇冕下的上半身的長袍。


    隨著布料被慢慢揭開,血淋淋的傷口馬上占據了亡靈法師的視線,賽維奧的眼神慢慢沉了下來,他的指腹在慕安言另一邊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聲音裏的情緒顯得很奇異:“冕下,您這裏……是天生的嗎?”


    慕安言愣了一下,他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麽?”


    “……不,沒什麽,是我看錯了。”


    賽維奧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平靜極了,眼裏卻幾乎是獸類的危險情緒:“把這裏的血痕看成了一塊胎記。”


    “嗯,”慕安言輕輕哼了一聲,他皺著眉頭忍受著清理傷口時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居然覺得這疼痛有著減輕的跡象:“是你看錯了,我身上從來就沒什麽胎記。”


    “我知道了。”賽維奧神色愉悅,他緊緊盯著青年纖細而柔韌的腰身,用水球小心翼翼地給慕安言清理了傷口,忽然開口說道:“不如您直接用治愈術?”


    慕安言愣了一下,微微搖頭。金色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似乎水流一樣輕輕波動,垂在青年身前像是一條金色的瀑布,甚至不少頭發都因為青年彎腰的動作落在地上。


    年輕的冕下明顯不知道現在兩人的動作到底有多曖昧,他把手臂撐在樹幹上,時不時還會發出幾聲曖昧的輕哼,亡靈法師微微彎腰,靠得非常近,幾乎要吻在青年的背上了。


    如果從背後看,再去除兩人身上的血跡,這麽看起來,就幾乎像是兩個人在野.戰了。


    賽維奧對兩人現在的姿勢十分滿意,他愉悅地眯起了眼睛,打消了年輕教皇的疑慮。


    “您不用擔心。”他輕輕開口,手指在慕安言腰裏的一塊血汙上點了點,那裏是敏感處,手指的觸碰讓慕安言忍不住躲了躲。賽維奧看著青年尷尬的反應,眼裏露出來幾絲笑意,他說:“我能用黑暗元素包裹住您,不會讓聖光泄露出去的。”


    慕安言皺了皺眉,賽維奧的態度忽然轉變實在是太奇怪了,讓他有些警惕。然而他又感覺自己現在似乎也沒什麽威脅力,賽維奧動動手指就能按死他,就是警惕也沒用。


    所以他隻是遲疑了一下,就直接答應了。


    光明元素和黑暗元素是直接相衝的,在賽維奧製造出一個黑暗元素的獨立空間的時候,慕安言隱隱約約聽到了遠處無數魔獸的奔跑聲。


    不同於光明法師,亡靈法師對於任何事物的殺傷力都非常大,除非是非常強大的魔獸,否置不會有魔獸接近這種臭豆腐一樣的東西。


    唐僧肉慕安言:“………………”


    賽維奧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他看著慕安言用了一個治愈術,光明元素自帶的溫暖光芒照射在黑色的光膜上,響起了一絲絲滋滋的腐蝕聲。


    慕安言這才有點滿意,光明法師實在是太廢了,隻要是個有點能力的人就能殺了他。不過幸好教皇地位崇高,有的是人在他身邊保護,其中都是烏托邦最頂尖的戰士。


    修複了身體,慕安言再看這一身血汙就有點受不了了,賽維奧極為貼心地催動了水元素,形成了一個頗大的水珠,帶著笑意問道:“冕下,您需不需要清理一下?”


    慕安言這次幹脆地答應了,賽維奧更加貼心地轉過身,背對青年。


    慕安言按了按眉頭,看著賽維奧完全沒有回避一下的樣子,隻能自己提醒道:“賽維奧,不如你再走遠一點?”


    賽維奧微微笑了起來,聲音卻極為正直而平靜:“不行,這裏很危險,您放心,我不會看的。”


    大弱雞慕安言:“………………”


    不!!你還不如直接看呢!現在的感覺更奇怪了啊!


    慕安言看了一眼天空,默默歎了口氣,還是忍受不住身上黏糊糊的感受,脫掉衣服鑽進了水球中。


    慕安言進去才發現水居然是熱的,溫度剛剛好,水球自動把他浮了起來,這種感覺奇妙極了,他隻糾結了不到三秒,就非常淡定地洗了起來。


    身上的血和汗水都被水球衝走,賽維奧默默念著法咒,聽著身後淅淅瀝瀝的水聲,那是慕安言露出胳膊,把水撩起來的時候發出來的。


    “您好了嗎?”賽維奧背著身,臉上的笑容顯得邪惡極了。果然,下一刻,他聽到了年輕的,還很生嫩的教皇冕下尷尬的聲音――


    “抱歉,賽維奧,你帶了衣服嗎?”


    不是說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卡泰為什麽沒在他的戒指裏放幾件替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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