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航和蘇畫趕到賀胖子家按門鈴。愛上書屋。門開了,門裏的顧城一擺手,“趕緊進來,馬上開飯了。”


    賀胖子果然手藝了得,溪石斑魚也好,豬肉、羊肉也罷,一共做了葷素十道菜。這十道菜,個個味道棒棒的,把食材的鮮美發揮到了極致。


    為了得到這點天然野生的溪石斑魚,賀胖子很是費了一番工夫。隻可惜,他沒能獨享。他很懊惱,向陸子航和蘇畫表達了對自己無良老板兼好友顧城的鄙視之情。


    顧城就坐在旁邊,一邊吃一邊聽賀胖子表達鄙視之情,好像賀胖子鄙視的不是他一樣。


    一個不停說說說,一個不停吃吃吃。當說說說的賀胖子發現的時候,一盤溪石斑魚就快見底了。


    賀胖子眼睛瞪溜圓,胖胖的圓臉更顯得圓了許多。他立時伸手把盤子捧過來護在懷裏,“顧城你丫個吃貨,咋不撐死你丫的?”


    顧城一臉無辜,指指蘇畫麵前的碗,“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陸子航伸手,擋住蘇畫麵前裝了半碗石斑魚的碗,“我媳婦都沒吃上一口呢!”要不是他看情況不對,動作快,先下手給媳婦夾了半碗魚肉過來,以顧城、賀胖子兩人吃貨的屬性,肯定是渣都不給他們剩。


    顧城一臉遺憾地轉了筷子,去夾東坡肘子,嘴裏還在說,“賀胖子,快少吃點吧!看看你,才二十六歲,體型圓了一圈兒又一圈兒,體重都快論噸計了。”


    賀胖子伸脖子喊,“胡說,一米七九的身高配上一百九十六的體重,正正好好,不瘦不胖。你才體重論噸計。”


    顧城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低頭吃菜。


    賀胖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趕緊坐下,把盤子裏剩的那點魚肉吃的幹幹淨淨,然後氣衝衝地進了廚房。好吧,他承認,他搶不過顧城。不過,上桌的菜搶不過,難道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嘿嘿嘿嘿……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賀胖子蹲在自家廚房角落裏的一個櫥櫃前,輕手輕腳地打開櫥櫃門,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跟來,一臉蕩漾地對櫥櫃內藏的陶罐摸了又摸。想到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美味,差點當場流出口水來。


    顧城像背後靈一樣出現在賀胖子身後,“你在偷吃什麽?”


    哎呦一聲,毫無心理準備的賀胖子嚇的一激靈,一個屁股墩兒坐地上了。


    顧城趁機往櫥櫃裏看,除了大小三個陶罐,什麽也沒有。他嗅了嗅,櫥櫃裏沒有任何美食的味道。他不由遺憾地轉身,不理會氣的瞪眼的賀胖子,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出去了。


    賀胖子喊了一聲“顧城你個混蛋”,爬起來卻一臉慶幸地瞄了一眼其中一個陶罐,趕緊把櫥櫃門給關上了。好險啊!


    蘇畫看看一臉遺憾的顧城,瞅了瞅不停瞪顧城的賀胖子,想到剛才廚房裏傳來的動靜,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躲在廚房打了一架。


    陸子航給蘇畫盛了一小碗清湯,“別理他們,喝點湯。”


    這時,顧城幽幽開口,“賀胖子,你是不是藏了獨食?”


    賀胖子立刻炸了,“藏了,趕緊去找,哼!”然後抓了一塊兒手把肉,氣呼呼地咬了一大口肉下來,當成顧城狠狠地嚼。


    沒能詐出來,顧城又沒事人似地不吱聲了。


    蘇畫忍著笑,拿了碗去廚房,想給自己和陸子航盛飯。打開電飯煲,剛盛好一碗飯,“嗯?”她聞到了一股極淡極淡的香味,似有若無的。


    不是藥材的味道,也不是香辛料的味道。怎麽說呢!這種似有若無的香味很是勾人,掩藏在其他食物菜肴的味道中,讓人很難發覺與分辨。


    蘇畫專心嗅聞,仔細尋找,彎腰拉開了角落裏櫥櫃的門。她的視線在三個大小不一的陶罐上轉了轉,伸手挨個兒摸了一把,其中兩個大的陶罐是常溫的,而最角落裏的那個最小且外觀最醜的是溫熱的。她笑笑,關上櫥櫃門,盛好飯端出去。


    蹭了一頓美食,心情相當不錯。回去的路上,蘇畫跟陸子航說,“賀胖子在廚房藏了好吃的,藏在陶罐裏,口子封的嚴實,氣味散出來的有限,一般人發現不了。”


    陸子航聽了,對顧城和賀胖子的幼稚行為感到無奈,“怎麽發現的?”


    蘇畫一指自己的鼻子,“分辨藥材的氣味練出來了。”


    “什麽菜?”


    “我猜是佛跳牆。要我給打分的話,賀胖子的那一罐在氣味上得九點四分。至於其他方麵的,沒看到、沒吃到,不好說。”


    “以前吃過佛跳牆?”


    “跟著師傅嚐過三位廚師烹製的佛跳牆。其中兩位是祖傳的手藝,有自己的菜譜。另一位,怎麽說呢!有點不服氣前人留下的食方,進行了改良,有點不倫不類的。糊弄外行還行,糊弄內行是萬不可能的。”


    “跟著師傅見過很多人?”


    “見過不少奇人異事,三教九流的都有。”


    蘇畫今天心情相當好,即便回到家裏接到蘇濤的電話都沒壞了這份好心情。


    蘇濤正帶著老婆、兒子在外邊吃飯。一家人閑聊之餘,莫英蘭突然又關心起蘇畫的終身大事來。蘇濤覺得老婆特別明事理,就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小畫,我是爸爸,晚飯吃了嗎?”


    “吃過了,找我有事?”


    “沒什麽緊要事,就是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今天都臘月十九了。”


    “忙完回去。”


    “你哪天回來?爸爸給你訂機票。”


    “我自己會訂,沒事我掛了。”


    “等等,我們父女倆很多年沒一起過團圓年了。這樣,你回來爸接站,你留在蓉城過年。年初二爸送你回蘇家屯,喂,小畫,喂……”


    蘇畫掛了蘇濤的電話,立時給師傅打了電話過去,“師傅,是我。”


    元師傅左手抓著剛咬一口的雪糕,右手抓著手機,“有事快說,師傅這兒忙著呢!”


    “不是你讓我晚上回電話的嗎?”


    “哦,那事兒啊。日子我看好了,後天就不錯,你們去拿證吧!”說完,按掉電話,趕緊咬了一口雪糕,恐怕化了。


    蘇畫哭笑不得地又給大姑打電話,“大姑,做什麽呢?”


    “嗑著瓜子跟你三嬸兒閑嘮嗑兒。吃晚飯沒?”


    “吃了,師傅讓我們後天去登記。”


    “登記吧!元師傅說後天是個難得的好日子。至於擺酒席的日子,元師傅說得等到三月份兒,具體哪天等你回來咱再定。”


    “知道了。師傅在忙什麽?”


    “沒忙啥。剛阿正從縣城回來,買回來一箱雪糕。兩人正坐一起吃呢!小孩子兒似的。”


    “姑,你讓他們少吃點兒,大冬天的。”


    “一人兩根,多的他們不吃,沒事兒。”


    這時,旁邊三嬸兒喊,“哎呦,是小畫,那是咱小畫,咱小畫上電視了。”


    蘇珍顧不上電話了,“啊?哪兒呢?哪兒呢?”


    三嬸兒急的不行,“哎喲這可真快,剛還出來了,一下就不見了。錯不了,錯不了,是咱小畫,看到正臉了,咱小畫可好看了。”


    蘇珍有點不信,“沒看錯?”


    三嬸兒喊,“阿正,阿正你快過來這電視咋弄,你姐上電視了。趕緊退回去,退回去看你姐。”


    張正拿著吃了一半的雪糕湊過來,“媽,這是電視直播新聞,咋退回去?又不是網上視頻,不能退。”


    “那咋整?”三嬸兒和蘇珍異口同聲問,急的不行。


    蘇畫這邊拿著手機,隱約聽到一些對麵的動靜,一臉懵。上電視?她怎麽不知道自己上電視了?


    第二天,蘇家屯的人見麵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了嗎?說是蘇珍家丫頭上電視了。”“蘇珍家丫頭本事可大了,都上電視了,坐在一群老頭中間可威風了……說是名氣特別大的大夫才能上電視……”


    對村裏人而言,能上國家台新聞的人都是特別厲害的人物。他們村終於出了個厲害人物,大家覺得特驕傲,忍不住四處打電話宣傳。


    張正特意找村裏放假回來的大學生幫忙,把昨晚的新聞從網上找出來,打開鏈接,電腦擺到桌上。誰來說想看蘇畫上電視,他就把有蘇畫的那段放出來讓人看,還幫忙給暫停。


    蘇珍今天走路生風,喜氣洋洋地招待著陸續過來串門子的女人、孩子。蘇卉過來說了一車的酸話,她都難得沒甩臉子。


    農忙季節村民都不怎麽看電視。現在是農閑時候,天黑的又早,年輕人玩手機、玩電腦,而中、老年的基本都在家看電視。


    昨晚的新聞報道了醫學大會,用時不多,鏡頭主要給了影響力比較大的幾位名醫,包括宋典在內。


    蘇畫就坐在宋典的右手邊,於是沾了光。也不知道最後剪輯的人怎麽想的,沒把蘇畫的鏡頭剪掉,還給蘇畫及蘇畫麵前的身份牌來了個正麵特寫鏡頭。


    蘇畫自己知道自己事,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按時去醫院上班。今天是她坐診的日子,一上午看了十一名病人,與每次坐診沒什麽不同。


    如常過完一天,第二天,她請了半天假,帶著說不清是忐忑或是其他什麽的情緒,跟陸子航去登記領證。


    排隊、填表、拍照……最後拿到人手一個紅本本。


    她有點無措,看著上麵的結婚證照片小聲嘀咕,“就這麽結婚了?感覺不怎麽真實。”


    陸子航抽走她手裏的結婚證,揣到西裝口袋裏,再把外套往她手裏一塞,在她一臉懵的時候已經把人攔腰橫抱起來了,“回家。”


    被突然橫抱起來,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單手摟住他的脖子,低聲問,“幹嘛啊?嚇人。”另一隻手還抱著他的外套不放。


    “把媳婦抱回家。”他說著,一臉喜色地往外走,引來排隊等候的男男女女的起哄聲及笑聲無數。


    出民政局的門時,有個青年還好心地跑過來給他們這對新出爐的夫妻開門。


    青年吹了聲口哨,衝陸子航豎起大拇指,“哥們兒你牛”。抱媳婦兒這種事,他也能辦到,但絕對做不到這哥們兒的輕鬆勁兒。


    陸子航向青年道了謝,大步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一點沒有把蘇畫放下來的意思。


    蘇畫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著,感覺很怪。不過,看他抱的高興,她把“放我下來”這種話吞回了肚子裏,改成,“不穿外套,不冷嗎?”


    “不冷。”


    停車的地方離民政局大門有不短的距離。陸子航不以為意,直直走到車邊,讓蘇畫從他外套口袋裏取了車鑰匙打開車鎖,又讓蘇畫拽開副駕駛座位的車門,他這才把蘇畫放到座位上。


    蘇畫一直抿著嘴笑,直到他發動了車子,這才開口,“從民政局出來一路抱著走,有什麽說道嗎?”


    陸子航鄭重其事地點頭,“有的。聽說這樣會恩愛一生,能夠白頭到老。”


    她呆了一下,“誰告訴你的?”


    “外公。”


    “……”


    “外公外婆結婚的時候,沒有民政局登記一說。外公娶外婆過門那天,沒有花轎,沒有迎親的牛車,八裏路,外公一直把外婆背回家。”


    “我算了一下,從民政局出來到停車的位置,也就兩千一百米。這個距離用背的不夠誠意,咱們就用抱的。”他聽外婆說過,當時周圍許多人說外公傻,背媳婦背了八裏地,一根筋。但外婆一直記著,說這是外公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浪漫的事。


    蘇畫覺得他很傻,可是心裏卻暖暖的。


    “咱們的孩子長大結婚時,兒子就讓他背媳婦,女兒就讓女婿背。”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傳統,必須讓他家的孩子延續下去。


    她別過臉,臉頰染上一抹飛霞,抿著嘴笑。


    陸子航先把車開到了謝國安家,接上謝國安和宋典夫妻,這才往外公外婆家走。


    今天是他和蘇畫領證的日子,外公外婆替他們在家置辦了一桌酒席。而謝國安、宋典夫妻是代表蘇畫娘家來赴席的。


    至於正式婚宴的日子,定在來年三月。男方婚宴在元市辦,女方婚宴在蘇家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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