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下過一場不小的雨,幹樹枝幹草並不好找,但不代表找不見。像一些小山洞或其他能避雨的地方,多少能找見一些幹柴。


    陸子航可是特種兵出身,找蘑菇的本事不如蘇畫,但找幹柴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他。等他連抱帶背地弄來不少幹柴時,元一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左手拎著用草繩串起來的四五條巴掌大的魚,右手提著半籃子不知是野菜還是草藥的綠色植物。


    陸子航把火點起來時,去水邊洗蘑菇的蘇畫和張正回來了。樹枝削成簽,串蘑菇、串巴掌大的魚、串幾樣野菜,架到火上烤。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後,四個人終於吃上了簡單烤串。雖然材料不齊全,調味用的隻有鹽和辣椒粉,但他們的烤串勝在新鮮,吃著還不錯。


    午飯解決了,也休息夠了,元一提上采到的幾樣草藥站起來,“回吧!”


    陸子航跟著站了起來,把地上沒有燃盡的火弄滅。為以防萬一,他還從旁邊弄來帶濕氣的土蓋到灰燼上。弄好這一切,他拍掉手上的土,“可以了,走吧!”


    張正也不惦記野雞野兔了,把瓊在大石頭上的蘑菇一股腦兒裝回蛇皮袋子裏,袋子口紮緊,背上。


    蘇畫最後一個站起來,拎上竹籃,一行四人離開了原地。


    這座普通的大山某段時間生態平衡遭受過一定的破壞,外圍部分和中部的物產並不怎麽豐富,但深山之中還是藏著些好東西的。比如草藥、比如野生動物、比如野果林……


    深山中藏有危險係數極大的野生動物。蘇畫今天出門既不為草藥,也不為獵物,所以根本沒往深山裏走,就在外圍和臨近中部的地區轉悠。為了多采點蘑菇,他們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特意和來時路錯開行走。


    蘇畫和元一習慣了在大山中行走,方向感極強,找草藥、找蘑菇的本事早煉出來了。他們走走停停的,又采到了一些蘑菇,經過的樹叢或草叢偶爾會有異動,也不過是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小動物在逃竄。


    不過,在經過一處樹木遮蔽住日光,顯得陰暗潮濕的地方時,走在前邊的蘇畫突然停下,做了個停止前進的手勢。


    張正好奇地正想開口問怎麽不走了,走在他身邊的元一及時示意他噤聲。有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陸子航配合著蘇畫,呼吸放到最輕,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蘇畫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響動,確定了異響的來源,立刻命令大家,“你們三個退後,退到兩百米開外。師傅,驅蛇藥粉再給他們弄點兒。”雖然進山時往他們身上灑了點兒,但半天過去了,作用肯定降下來了,以防萬一,還是再給他們抹點比較好。


    元一立刻從身上背的褡褳裏掏出藥包,胡亂往張正和陸子航身上弄了些,一手抓一個,強行把張正和陸子航拽走。


    陸子航當然不願意走,很不合作。


    元一淡定無比地說道,“別留下礙事,她有分寸。再說,你會采蛇膽、保存蛇膽嗎?”


    這事,陸子航還真不會。可他明明聽到草叢中細微的沙沙聲了,能不擔心蘇畫麽!蛇這個生物,很多女生見之變色,更有甚者聞之變色,可蘇畫怎麽就不怕呢!他連英雄救美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元一強拽著兩個年輕的退到安全距離,確認頭頂位置沒樹,驅蛇藥粉圍著三人站立的位置灑出個防護圈兒。


    確定他們安全了,蘇畫屈膝抬左腿,褲腿往上一撩,從纏在小腿上的綁帶裏取出五個柳葉小刀,捏在右手上。她左手也沒空著,早就捏了幾枚銀針在手。


    突然,草叢裏竄出一條青綠色的蛇,向蘇畫襲來。蘇畫神色不變,手腕一抖,一支柳葉小刀飛出,把蛇釘在了離她三步遠的地上。


    “左手邊樹上三點鍾方向。”陸子航出聲提醒。


    他話音剛落,蘇畫左手腕抖了一下,樹杆和樹杈交匯的位置一條同色的蛇扭了幾下細細的蛇身,很快就不動了,掛在了樹上。


    元一一點都不擔心徒弟,摸了摸胡子,拍了拍正擔心地抻脖子往前看的張正後背,“沒事,你姐蛇窩都闖過,這三兩條的難不住她。”


    張正本來就夠擔心的了,聽了元一這話,想像了一下爬滿窩的蛇,不由自主地一抖,臉都白了。那種無毒的蛇,看見一條兩條的,他倒不怕。但滿窩的蛇,還是毒蛇,簡直分分鍾要人命的節奏。


    遺憾不能英雄救美的陸子航,看著蘇畫輕鬆連宰五條蛇,看著蘇畫麵不改色並熟練地取蛇膽、取蛇饢蛇牙,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張正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從不知道,他姐竟有這麽“凶殘”的一麵。


    蘇畫處理一條,處理過的蛇身就丟到腳下的草地上。不多時,她的腳下就躺了五條蛇身。蛇膽蛇饢蛇牙收好,衝著三人招呼,“可以走了。”


    元一立刻跑過來,“敗家徒弟,蛇肉是好東西,不能丟,趕緊揀起來。我要吃蛇羹,我要吃爆炒蛇肉。”


    蘇畫拿草葉擦著收回來的柳葉刀和銀針,說道,“想吃自己揀。”


    元一見指揮不動徒弟,也不生氣,一指走過來的陸子航,“你,拿上,咱們回去吃肉。”


    陸子航一點意見都沒有,提溜起來五條蛇身,“裝哪裏?”


    元一指了指蘇畫手上的竹筐。


    “休想,這是裝蘑菇的筐,不能裝帶血腥的東西。”蘇畫說著,竹筐往旁邊移開。


    張正心裏五味雜陳,心說:姐,蛇是你宰的,也是你收拾的,當時你咋不說血腥呢?


    元一很有意見,“蛇膽都裝了,肉怎麽就不能裝?”


    “還想不想喝我泡的蛇膽酒?”蘇畫輕飄飄地拿話威脅他。


    喝,當然喝。元一立馬妥協,過去拿小刀割下一把細樹枝,不大會兒就編出個簡易、帶孔的籃子,還帶提手的,丟給了陸子航。


    陸子航能說什麽,接過去把五條死蛇丟進去,提在手上,“走吧!耽誤的時間長了,肉該不新鮮了。”


    一行四人繼續趕路。遇上毒蛇,還一遇就五條,蘇畫沒了找蘑菇的心情,在前邊帶路時更加小心了。


    元一表麵一副不怎麽在意的樣子,卻也注意起了周圍的環境。這座山,他來蘇家屯之後前後來過兩次,一次都沒遇到蛇,尤其是毒蛇。而且,前兩次來,他走的比較深入,那也沒遇見蛇。而這個位置,離山腳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距離,還算外圍,怎麽會有毒蛇出沒?不太對勁兒。


    張正是土生土長的蘇家屯人,和蘇畫這種長年不在家的人不一樣,對村裏村外的事情非常了解。他緊跟著元一走,“元師傅,剛才那蛇很毒嗎?”


    元一告訴他,“那可是和竹葉青相近的蛇,毒著呢!”


    “可是,長這麽大,我從來沒聽人說過山裏有毒蛇,菜花蛇什麽的倒是有。”


    元一若有所思地問,“這山裏有竹子嗎?”


    張正撓了撓頭,“沒聽說過。回村裏,我幫您問問?”


    “嗯,回去問問,順便跟村裏人說說山裏有毒蛇的事,讓他們上山注意著點兒,最好還是別上山了。”


    “這事兒肯定要說啊!回去我就告訴村長,讓村長在喇叭上喊一喊。”


    一路上,元一和張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並排走在一起的蘇畫和陸子航倒是沒怎麽說話,因為他們倆的注意力都在周圍的環境上。


    下了山,在山腳下遇到一個放羊的老漢。不用蘇畫提醒,張正就主動過去和老漢攀談,並把山裏有毒蛇的事告訴了他,並拜托他把消息告訴附近各村的村民。老漢以為張正在拿他尋開心,有點不樂意了。


    陸子航不由分說地上前,把不怎麽結實的簡易小籃子遞到老漢麵前。


    老漢媽呀喊了一聲,連退幾步,嚇的差點摔跤,結巴著問,“真,真蛇?”


    張正有點生氣,“大爺你怎麽回事?拿這種事耍老人家,能幹出這種事的人,那得差勁成什麽樣?你看看我們,我們老的少的四個,誰看著像吃飽撐的幹那種缺德事的?”


    老漢回過味兒來了,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這不是嚇住了嗎?看你們不像我們村的,看著有點麵生。”


    張正耐心地解釋,“我們蘇家屯兒的。昨天不是下雨了嘛,進山采蘑菇去了,不小心就碰上這東西了。還好我哥有本事,把它們打死了。要不然,我們可危險了。對了大爺,以前沒聽過山裏有毒蛇啊?是我年輕見識少,還是山裏有什麽變化,我腦子不太靈,鬧不明白。”


    老漢大著膽子,湊過去又瞅了幾眼死蛇,又大著擔子揀了個樹枝子捅了捅死蛇,這才抹著額頭的冷汗說,“我都五十九了,隻在小時候聽過深山裏有毒蛇。多少年沒傳出毒蛇的消息了,你們在什麽位置碰上的?”


    張正看向蘇畫,蘇畫就把大體位置說了一下。


    老漢顧不上放羊了,把捅蛇的樹枝子一丟,著急忙慌地趕著十幾頭羊往村裏跑。昨兒晚上他兒子兒媳還叨咕和鄰居搭伴兒進山采蘑菇,這可不行,他得趕緊回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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