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摸了摸胡子,一臉不信地看著陸子航,聲音壓的更低了,“你小子,不厚道。當初我讓你們跟我徒弟相親,你板著個臉,根本不表態。我琢磨著,你可能沒這方麵的意思,就沒多提。沒成想,你小子鬼著呢!竟敢背著我,對我徒弟下手,擔子不小嘛!”


    陸子航一臉正直地看著元一,“當時不知道小畫是您徒弟。”


    元一擺明了不信他,開始吹胡子瞪眼睛,“知道就會答應相親了嗎?你糊弄不了我。”


    陸子航一臉正直、一臉真誠地說,“要是知道,肯定聽您安排。”


    “少糊弄我,我記得真真的,你可是問過我徒弟名字的。”老人家表示不買這小子的賬。


    “那是在您問我相不相親之後的事。”這事必須說清楚,消除誤會。


    “……”


    “知道了您徒弟的名字,我當時不敢確定是不是我認識的蘇畫,有點猶豫。我當時想,要是您再問一遍要不要相親,我就打聽您徒弟的情況,確認一下是不是我認識的蘇畫。如果是同一個人,我一切聽您安排。那時候,我就喜歡蘇畫了。可您沒問。在不敢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的情況下,再加上正在出任務……”剩下的,他不必說,聽的人自然能懂。


    元一確實懂了陸子航的意思,而且覺得陸子航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他一改吹胡子瞪眼的模樣,變得和氣許多,“你怎麽認識我徒弟的?”


    “去年我帶一隊官兵去醫大,負責醫大新生軍訓。軍訓認識的。”


    元一往徒弟那邊瞅了一眼,確定徒弟不會過來,一臉八卦地問,“說說,是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


    陸子航正經八百地答,“是我在追她,她還沒答應。”


    一聽這話,元一又變了一副模樣。他摸著胡子哼了一聲。早就想教訓陸子航這小子了。在他眼裏,陸子航這小子年紀輕輕的,整天板著個臉,一點年輕人的活泛勁兒都沒有,跟他徒弟一個德行,見了就煩。所以,聽到這小子在追他徒弟,而且還沒追到手,哼完,眼一瞪就要訓人,“臭小子你個沒……”


    “師傅,你們說什麽呢?有話回去說,走了,先回家。”蘇畫走過來,無意中打斷了元一的話。她疑惑,她還沒來得及給師傅介紹陸子航呢,可這兩人怎麽表現的一副早就認識的模樣!


    元一氣悶,不過眨眼間又擺足了高人範兒,腰背挺的筆直,雙手背身後,咳嗽一聲,掀了掀眼皮子,說了一句“回去”,而後不緊不慢地抬腿往車門跟前走,


    蘇畫,“……”師傅怎麽突然又端起架子裝高人了?


    陸子航健步上前,拉開車門,神色盡顯恭敬之色,卻一點不顯諂媚之態,讓人看著正直的不得了,“元師傅請。”


    蘇畫,“……”她就走開一會兒,這倆人什麽情況?一個裝高人,一個配合著讓對方裝高人,搞什麽?


    元一默默地看了陸子航幾秒鍾時間,滿意地“嗯”了一聲,坐進車裏。沒人知道,此刻他心裏有多開心。他覺得,陸子航這小子雖然總板著一張冰塊兒臉,看著煩,但比他徒弟好玩兒多了。


    陸子航關上車門,轉過身時,眼中含笑地看著站在身側的蘇畫,聲音極低地交待,“老人家需要哄,不要說破”,然後立馬用正常音量說道,“小畫,上車。”轉過臉又對張正說,“趕緊上車,有話到家再說。”


    張正覺得陸子航的車很帥,正轉圈兒欣賞。聽了這話,他答應一聲,立刻跑另一邊去,拉開後邊車門鑽進車裏。


    很快,在蘇畫的指揮下,陸子航的車緩緩開進了蘇畫家的院子。


    這時,聽到車聲的蘇珍和張青林夫妻從屋裏出來迎他們。


    陸子航把車停好,第一時間下車為元師傅打開車門,請元師傅下車。


    元一麵上不顯,心裏卻滿意地點頭,覺得陸子航這小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敬老。


    大家都下了車,蘇畫挨個兒給介紹。


    陸子航挨個兒叫人,並叫的一點都不見外,喊蘇珍大姑,喊張青林夫妻三叔三嬸兒。


    大家說著話進了屋後,蘇珍讓蘇畫帶著陸子航去洗漱,轉去灶台上盛最後三道菜。


    元師傅過去洗手,看到蘇畫又是倒水又是遞香皂、遞毛巾的圍著陸子航轉,一下想到這是他曾經專有的待遇,現在徒弟卻給了姓陸的臭小子,心裏立馬不平衡了。這心裏一不平衡,人就不高興了。


    蘇畫哪裏知道師傅心裏鬧別扭了,在見到師傅過來洗手後,很自然地在旁邊另一個洗臉架上的空盆裏給加了一舀子清水,“師傅,趕緊洗。”


    元一心裏剛醞釀起來的那點別扭立馬煙消雲散,高高興興地洗了手,接過徒弟遞來的幹淨毛巾,擦幹手上的水,好心情地轉移到了餐桌主位坐好。


    陸子航洗漱完了也不急著出去,看著蘇畫倒水,看著蘇畫洗臉。


    這時,張正探頭進來催他們,“姐,陸大哥,你們動作快點,就等你們開飯了。”


    彎腰洗臉的蘇畫抬頭,這才看到陸子航還沒出去,也沒多想,對張正說,“我馬上就好了,你先帶你陸大哥過去。”


    張正答應一聲,二話不說,把陸子航拽進西隔間。


    西隔間擺了一張十人的大圓桌,桌上已經擺了四個涼菜及紅燒排骨、紅燒魚、雞蛋炒柿子、尖椒炒雞蛋、燒茄子五個熱菜。


    對農家人來說,這桌菜很豐盛,陸子航心裏有數。


    這時,蘇珍端來一個白瓷大湯碗擺桌上,原來是小雞燉蘑菇。


    十個菜,看來自己的到來還是受歡迎的,陸子航默默地想。


    不想,三嬸隨後又上了一個西紅柿燉牛腩,而最後進來的蘇畫手上還端著一盤白灼茼蒿。


    蘇珍一臉喜色地說道,“菜上齊了,人也齊了,咱開飯。張正,給大家倒酒。小畫,陪你朋友吃飯,餃子馬上就煮好,不用你幫忙。”


    蘇畫想想也是,陸子航是客,隻認識她一個,她不留下招呼他,反倒出去忙活,不是那麽回事。見師傅和三叔三嬸動筷子了,她招呼陸子航動筷子,並看了一圈兒,鼻子一嗅,就知道師傅和三叔、三嬸兒杯子裏的是好酒,張正給陸子航倒的也是一樣的酒。


    至於張正,他給自己準備了冰鎮的啤酒。


    蘇畫拿了公筷給陸子航夾了一塊兒雞腿肉,問陸子航,“喝啤酒嗎?常溫的、冰鎮的都有。”然後一指張正手邊的啤酒瓶子,“本省生產的啤酒。”


    張正從一旁也說家裏有很多啤酒,讓他別客氣。


    雖說第一次到蘇畫家,也是第一次在蘇畫家吃飯,陸子航的表現卻很自然,而且對酒,他不怎麽熱衷,“白酒就行。”


    張正一臉遺憾的說就他一個喝啤酒,沒意思,然後吃了一口菜,跑出去幫二嬸兒(蘇珍)煮餃子了。


    不大一會兒,張正端了一盤剛出鍋的熱騰騰的餃子,說了聲“這是韭菜雞蛋餡兒的”,又出去了。蘇畫站起來跟了出去,幫忙端餃子。


    蘇珍是東、西兩個大鍋灶上同時開火煮餃子,一鍋是韭菜雞蛋的,一鍋是豬肉豆角的。


    蘇畫剛端了一盤轉身,就見陸子航站在她身後,她笑,“你怎麽出來了?趕緊進去吃飯。”


    “一起吃。”陸子航說完,衝著撈水餃的蘇珍笑了笑,“大姑,這盤我端。”


    蘇珍挺驚訝的,“不用,不用,讓他們端,你進屋,進屋吃菜。”


    陸子航也不說話,笑著接過蘇珍手上剛撈的一盤餃子端走了。


    蘇珍的視線直直地落在陸子航的背影上,直到人進了東屋看不見了,這才轉過臉,繼續撈餃子。


    菜好吃,餃子味道好,吃飯的氣氛也很不錯。今天的晚飯,大家吃的都挺高興。


    飯桌上,蘇畫和陸子航那種自然而然的互動,比如給對方夾菜、比如溫聲說話時的熟稔程度等等,家人都看在眼裏。


    尤其是蘇珍,觀察的更仔細。她挺意外的,自家姑娘的性子什麽樣,她哪能不清楚!即便是秦穆來家裏作客,她姑娘招待周到但和秦穆的互動中少了這份熟稔。她有點拿不準了。以前,她以為姑娘喜歡的是秦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吃完飯,蘇畫讓大姑和三嬸兒歇一會兒,自己上手收拾碗筷。陸子航要幫忙,蘇畫沒讓,讓張正帶陸子航去師傅那屋安頓。


    等蘇畫收拾好餐桌,洗完碗筷清理幹淨廚房時,時間已經快十點。她聽到張正家院子裏有談笑聲,出來看,就見師傅、三叔三嬸和大姑他們坐在張正家院子裏納涼,而院子空地上,穿著背心的陸子航正在教光膀子的張正擒拿手的基本招術。


    蘇畫隔著牆頭看了一會兒,說,“別太晚,早點洗漱休息。大姑,我先睡了,不等你了。”


    陸子航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看她。


    她笑了笑,“開一天車,你也累了,記得早點休息。屋裏缺什麽,找張正。”


    陸子航麵色溫和地答應,“好,晚安!”


    蘇畫也道了聲晚安,轉身回屋。


    蘇珍立刻站了起來,交待陸子航有事盡管跟張正或元師傅說,又和三弟三弟妹打了聲招呼,回家鎖院門,又鎖了外屋門,這才進屋。等她洗臉洗腳進西屋,炕上被褥都鋪好,蘇畫正要躺下。


    蘇珍脫了拖鞋上炕,被褥往姑娘跟前拽了拽,小聲湊過去問,“小畫,你和小陸關係定下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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