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返被告,放誰身上,誰心裏也不會舒服。別看蘇畫表麵上神色平和,實際上心裏很難受。十歲開始學醫,跟著師傅走過許多地方,見過不少生老病死的場麵。除了醫術,她也慢慢懂得了許多道理。


    比如,作為醫者,必須要有一顆堅硬又強大的內心。內心軟弱者無法勝任醫者這一行。又比如,醫者有合格的醫術之餘,還要學會應對各種各樣的病人或病人家屬。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簡單的,沒有一些手段,僅靠高明的醫術無法適應複雜的社會、複雜的人心。


    而她所欠缺的,就是應對人的手段。她清楚自己的弱點,但不代表清楚就能改正這個缺點。這些年,他們師徒兩人行走在鄉野之間,不可避免地也遇到過三兩次被病人或病人家屬訛詐的事。


    不過,落後地方的人與城裏人訛人的方式不同。城裏人,就像這次的王家,他們起訴她,走的是法律程序,想從她身上弄到大筆的賠償金。而落後地方的人,他們不**律,他們訛人的方式簡單粗暴,也不跟你講理,不賠錢不讓你走。


    這二者之間,她反倒喜歡後者。前者,一堆麻煩事,一堆所謂法律程序要走,像她這種八分法盲,被人賣了都暈乎著不知道怎麽被賣的。而後者,他粗暴不講理,她便以粗暴的手段震懾住再解決問題。簡單說就是,她腦子沒那麽多彎彎繞,直來直去才是她的真性格。就像師傅說的,她腦子不夠用,玩不來陰謀陽謀各種謀。


    不管怎麽樣,被自己的病人倒打一耙,她還是很難過的。這種事,無論你經曆幾次,難免會覺得氣餒、悲哀。如果確實是她自己犯了錯,被人告了她倒也沒有怨言。但事實卻不是。她偶爾也會迷茫,也會自我懷疑。


    遇到傷員,作為醫者她應不應該主動上前參與急救工作?她內心的想法是應該上前,她也是那麽做的。可是,明明做對了事情,為什麽還會被人告?幸虧她背後有宋教授做靠山,否則,兩眼一抹黑的她要怎麽應對這種事?


    蘇畫心情不佳,因此拒絕了陸子航的邀請。


    陸子航從她的聲音裏隱約感覺到她情緒很低落。於是,他放下電話後,沒理會她的拒絕,開車到了她的宿舍樓下,再次撥通了她的電話,開口便是,“下來,我在你樓下。”


    蘇畫吃了一驚,連忙過去打開窗戶,一手抓著手機,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陸子航左手抓著手機挨著車門站著,見她出現在窗口,抬起右手揮了一下,眼睛盯著樓上的她,對著手機聲音低沉地說道,“下來,帶你去吃美食。”


    蘇畫有點猶豫,但看著等在樓下的人,覺得再拒絕就不禮貌了,“等我五分鍾。”她身上穿著睡衣,頭發又散著,梳頭、換衣服、換鞋需要時間。


    司琴正好在宿舍,好奇的她跟到窗口,踮腳,壓在蘇畫身上往樓下看。樓下有一些學生經過,但隻看了一眼,她就睜大了眼睛,目光定在了抬頭往上看的男人臉上,激動的都有點結巴了,“教,教官?陸教官?”她有點不敢相信,問的不太確定。


    陸子航聽到了,衝著司琴點了下頭,“司同學,你好!”其實他很想說:你壓到我家小畫了,趕緊走開。


    司琴激動的差點暈倒,聲音難免就控製不住,“教官,本命,是本命,是菲菲的本命啊啊……”


    蘇畫忙捂住耳朵,把人巧勁推開,拿上衣服鞋子衝進洗手間,前後不過一分半鍾,抓上背包就跑了。那模樣,很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司琴這會兒正激動地趴在窗台上,探出了小半個身子,一邊盯著樓下的本命眼冒粉紅泡泡,一邊給宋宇菲打電話,“本命啊,是本命,趕緊回來,我看到本命了啊……簡直帥翻了,穿軍裝就已經帥的不要不要的,原來穿西裝一樣帥的不要不要的,快點,快點回來啊……太幸福了,居然在校園再次見到本命……”當看到蘇畫從樓裏衝出來,看到陸教官拉開車門請蘇畫上車,又看到陸教官轉回駕駛位這邊上車前衝她揮了一下手。她整個人都驚呆了,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睛瞪的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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