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8月25日,上午十點半,首都元市商元醫科大學新生報到處。[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悶熱的天氣,嘈雜的人群,令人心生煩躁。


    蘇畫站在新生報到的隊伍中,左腳邊立著一個粉紅色的大皮箱,右腳邊立著一個黑色的大皮箱,黑色皮箱上擺著一個戶外運動背包。她穿著淺紫色的連衣裙,頭戴同色帶紗邊的涼帽,腳下踩著粉紅色的低跟涼鞋,眼神如平靜的湖麵不起一絲漣漪。


    按理,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穿戴與大包小包的模樣與身邊的新生沒什麽區別,也沒什麽引人注目的地方。但她不自知地散發出的清新、沉靜的氣質,在這悶熱的天氣裏讓周圍人產生一股清涼的氣息撲麵而來的錯覺。


    周圍的新生、新生家長與接待新生的學長、學姐頻頻看過來的探究視線實在是讓人忽略不得。她不解,微皺了眉頭,心底更加煩躁了。想到遠在他鄉的時而高深莫測、時而瘋癲又不靠譜的師傅,她心生無奈。無事可做,又不想被煩躁的情緒淹沒,立時默背起《莊子》內篇來。不緊不慢地默背完一篇《逍遙遊》,眉目間不由的舒展開來,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靜了下來。


    於是,接著默背《齊物論》,之後是《養生主》。《養生主》背了一個開頭,去洗手間的大姑蘇珍回來了,同時也輪到蘇畫報名了。


    折騰了近兩個小時,蘇畫在9號樓406室安頓了下來。四個人的宿舍,這會兒隻有她住進來,另三個鋪位還空著。正準備出去吃午飯,一個妝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和同樣妝容精致的年輕姑娘相攜進門。


    蘇珍是樸實的51歲的農婦,一頭利落的短發已經半灰白,額頭眼角的皺紋很深但精神頭很足。她穿著普通的暗紫色半袖與褲子,腳上是淺棕色的涼鞋。見人進門,她忙起身,親和地打招呼:“大妹子,你也是送孩子過來的吧!孩子們住一起是緣份,以後……”


    進門的兩人一臉高傲地看了蘇畫與蘇珍一眼,便不理會,自顧自地對宿舍環境品頭論足起來,並指揮跟進來的司機模樣的青年大包小包地往裏搬東西。


    被人無視,蘇珍尷尬地收回臉上的笑,後邊的“互相照應……”的客套話自動消音。


    蘇畫神色平靜地打量對方兩眼,說道:“大姑,我餓了。”走南闖北見的人多了,這種事她並不在意。


    尷尬的蘇珍立馬反應過來,說:“對,對,得快些去吃飯。[.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倆人走出宿舍後,她對蘇畫低聲說道:“小畫,城裏人與咱鄉下人一樣,性子有好有壞,你別往心裏去。一個宿舍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咱們得講禮貌,別太較真,遠著些就是,也別置氣……”


    對著蘇珍的絮叨與叮囑,蘇畫不時“嗯”、“是”、“好”地答應著,表情很淡,卻也沒有不耐煩。


    出了校門,幾次跟人問路,人生地不熟的兩人終於問到了小吃街的所在。花了十來分鍾走過去,選了一個相對人少的小吃店進去坐下。店雖小,裏麵很幹淨,空調吹的冷氣也足。


    隻這有冷氣吹的一條,外邊的小吃攤位無論如何也是比不上的。蘇珍很滿意,拿著菜單點菜,“涼拌藕合,京醬肉絲,鹵肉拚盤。小畫,你再點兩個。”


    蘇畫往別桌掃了一眼,這家小店的盤子不小,菜量也足。她接過菜單還給服務員:“菜夠吃了。”又問過大姑的意見,點了兩份涼麵當主食。


    服務員走後,蘇珍一臉忐忑地盯著蘇畫:“小畫,姑今天……今天……”


    蘇畫麵帶疑惑:“大姑,怎麽了?”


    蘇珍神色變得黯然:“姑知道,姑老土,你說不用送,姑還堅持陪你過來報到。”然後聲音低了下去:“給你丟臉了,害得城裏人都不理你。跟你沒關係,人家是嫌棄我。”


    蘇畫呆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蘇珍低著頭,從普通的小布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不由分說塞進蘇畫手裏,說:“拿著,記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好吃飯,別心疼錢,咱們不比城裏人低人一等。”


    蘇畫慢幾拍地回過味兒來,忙推回銀行卡。“姑,學費你給我交了,生活費師傅已經給足了,快收起來。”又解釋一句:“城裏人不都那樣的。”


    蘇珍卻誤會了:“小畫,拿著,這是我種地、種菜掙的,跟你那糊塗爸沒關係。這些年是我不好,當初明明把你接回家了,沒照顧上半年,就讓你師傅帶走了。當時是我想差了,隻想著讓你學一門手藝傍身,哪想到你會受這麽多年的苦,連學都沒上成。攢的這些錢,本來是要給你當嫁妝。現在好了,你考上大學了。嫁妝我再給你攢,這些給你上學用。”心裏默默地補了一句,隻要你別跟姑生分。


    一提血緣上的爸,蘇畫心情就不好。再想到大姑給她攢了一筆嫁妝錢,心中五味雜陳。她推拒的話到了嘴邊,突然想起無意中撞見二姑拿話刺大姑的場景,心中不快。她看著大姑緊張的神情、半灰白的頭發,心中酸澀,把塞回來的銀行卡收起來。


    見此,蘇珍鬆了口氣,笑容立馬爬回臉龐。


    吃過飯,蘇畫打車送大姑去了火車站。借由去洗手間的名頭,她進了站前超市,買了些水果、熟食、麵包、蛋糕和幾瓶水給大姑。大姑節儉慣了,她若不給買上吃的,火車上的十七八小時肯定會虧待自己的胃。


    蘇珍嘮叨了蘇畫幾句花了不該花的錢,最後還是高興地拎了一袋子的食物上了車。她生活上一向精打細算的,這次來元市還是第一次出遠門花大錢。她心疼錢不假,卻也很高興,隻因錢是花在蘇畫身上的。不管蘇畫心裏是怎麽想的,在她心裏蘇畫就是她姑娘、親姑娘。


    蘇珍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蘇畫走出站台,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


    “我大姑明天中午一點前到蓉城下火車,kxn9次列車8車廂,幫我接一下站,讓我姑吃口熱乎飯再送上班車。”


    “你開車送?”


    “謝謝。”


    掛了電話,她又撥了個號過去。


    “張正,是我。大姑明天中午一點到榕市,我拜托朋友秦穆接站了。是這樣,你不用去縣城接班車了,秦穆開車直接送大姑回家,大概五點來鍾到。你張羅一桌酒菜幫我招待一下。”


    “不用,他喜歡吃農家菜,自家做就行。抓兩隻雞,一隻燉湯、一隻做紅燒雞塊,其他菜你看著安排。葡萄架下埋的酒,你挖兩壇出來,一壇給他帶走,一壇開了招待他。”


    “行。”


    “你別掏錢,花費從我留的錢上扣。”


    “對了,有時間去縣城,幫我買個冰櫃。中秋你家殺幾頭豬?”


    “我要半扇肉,拾掇好了給大姑凍到冰櫃裏。該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留的錢花完告訴我一聲。你再嚇唬大姑幾句,就說過年前吃不完會變味兒。到時她就不心疼了,肯定隔三差五拿出來吃。”


    事情交待完,她買了份元市地圖,問過路人,倒了兩次公交車回到學校。進了宿舍,發現四個床位都鋪上了,一個女生正在擺弄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見女生扭頭看過來,蘇畫這才看清女生的長相。順滑及肩的直發,齊眉留海兒,圓臉,眉目清秀,下巴還有點嬰兒肥,看著有點可愛。她微微一笑:“你好,我叫蘇畫。”


    女生咦了一聲,瞪大眼睛打量她,又扭過頭盯著電腦,突然尖叫一聲跳起來,幾步跑到蘇畫跟前:“是你,是你,哈哈……我居然和清新女神是室友,簡直太讚了。”緊接著,她連蹦帶跳地回到電腦前,霹靂啪啦猛敲鍵盤。


    蘇畫嚇了一跳,一臉莫名地看了女生的側影幾眼,而後涼鞋換成拖鞋,翻騰皮箱歸置東西。


    門開,又進來一個圓臉女生。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腦後梳了個馬尾,穿著一身運動服,清秀的容貌生生被一臉的痘痘給毀了。她轉著手中的鑰匙串,衝著蘇畫笑出一口白牙:“嗨,美女,我叫宋宇菲,18歲,藥學專業的。”


    蘇畫回以一笑:“你好,我叫蘇畫,中醫學專業的。”


    一心撲到電腦上的女生突然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扭過頭,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蘇畫,說:“不好意思,剛才太激動,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司琴,本市人,18歲,藥學專業的。”


    宋宇菲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告訴蘇畫:“她是個宅女,學習以外的時間電腦不離手,還是個路癡,還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白。對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她時不時會抽風。”


    司琴眼不離電腦,還不忘辯駁:“宋宇菲你丫的,不許胡說八道,你才路癡,你才小白,你才抽風。蘇女神你別聽她的。”


    蘇畫茫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霧蒙蒙的。女神,什麽女神?


    宋宇菲換了腳上的運動鞋,走到司琴跟前,扒拉開司琴,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蘇畫:“看,你上校園網論壇了。在帖子上傳你照片的人稱你為‘夏日清泉’,還有描述,‘恰似一汪沁涼的清泉緩緩流淌,在我火熱的心底留下美麗的漣漪’。寫的挺長的,你得了個封號,氣質女神。下頭還有人喊你是小清新。”


    司琴插了一句:“有人羨慕妒忌恨,在貼子下頭黑你,說你冷傲不理人。不要擔心,我是你的騎士,分分鍾把黑子掐走!”


    蘇畫盯著筆記本的屏幕,看到自己在報名處被偷拍的幾張照片,聽著她們說完,表示不懂,眼睛霧蒙蒙的一臉茫然狀。什麽帖子?什麽女神?什麽黑子?什麽掐走?不懂。


    司琴尖叫:“啊……女神一點都不像他們說的一樣高冷,是呆萌是呆萌啊啊啊啊……”


    宋宇菲捂耳朵。


    蘇畫嚇得後退幾步,依然有聽沒有懂。呆萌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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