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拜師


    作者:


    踩著年底的春運高峰期,陸子航和蘇畫終於啟程踏上回鄉的路。夏天時留在蘇家屯的房車早讓人開回來了,所以這次回鄉陸子航還是開的房車。這車雖然是聶司元的,但聶司元基本不開,隨便陸子航開到哪裏去。


    車上的設施齊全,作為蘇畫的病人,百般請求的牛望終於成功讓蘇畫點頭,帶著孫子牛當歸蹭車隨行。


    牛當歸有駕照,旅途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可以和陸子航替換開車。這樣一來,一路上除了吃午飯、加油,基本不作停留,用在路上的時間省去不少。


    早晨八點鍾出發,下午五點半左右天擦黑的時候,房車開進了農家院兒。


    車剛停好,張正湊過來打開車門喊人,「姐,姐夫。」


    三叔在他後頭喊,「臭小子,別堵著門,趕緊讓開,讓你姐下來。」


    張正側身讓地方,也不忘開玩笑,「我姐一回來,你們眼裏就沒我這個兒子了,喜歡姑娘咋不自己生一個?」


    「說什麽呢,臭小子。」三嬸往兒子後腦勺上糊了一巴掌,卻在麵對下車的蘇畫時立刻眉開眼笑地關心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的問題。


    牛望從車上下來,見到元師傅下意識就想行跪拜大禮。


    元師傅抓住牛望的手臂,一臉輕鬆地把半跪下去的人拽了起來,「幹什麽?幹什麽?誰要你跪?」然後一指表情僵住的牛當歸,「這你孫子?」


    牛望激動的不行,「是,是,前輩,我孫子牛當歸。當歸,快過來給前輩磕頭。」前輩不讓他磕頭,他就讓孫子來。總之這個頭一定要磕。


    祖父給人磕頭,牛當歸接受不了。但換他自己,一個年輕小輩給老人磕頭,他可以接受。牛當歸這麽想著,隨手放下提在手裏的行禮箱就要跪下磕頭。


    元師傅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扯住牛當歸的西裝領子,既阻了牛當歸磕頭,又把人往蘇畫跟前一拽一送,說道,「我一生隻收了這麽一個徒弟,也僅收這一個。想拜師,找她。」


    正跟蘇珍說話的蘇畫,「」


    一臉懵的牛當歸,「」他就想代替祖父給遊醫派的老醫生磕個頭而已,老人家怎麽就不按套路來?怎麽就上到了拜師的高度?這腦迴路有點清奇。


    院裏站的蘇珍、三叔三嬸等人都懵了。


    牛望聽了元師傅的話,卻激動地一拍大腿,「磕,當歸趕緊的,趕緊磕頭拜師。」要是孫子能拜蘇大夫為師,他覺得百分之二百是他們老牛家賺到了。


    牛當歸盯著蘇畫繼續發懵中,什麽情況?


    蘇畫忍下出手揍師傅一頓的衝動,勉強笑了一下,打圓場,「學藝不精,目前沒有收徒的打算。師傅,別鬧。」開玩笑,她收徒隻會收有國醫天賦的小娃娃,收個比她自己都要大兩歲的青年為徒算怎麽回事!再說,她還沒到收徒的時候。


    見蘇畫拒絕,牛望急了。他上手按住孫子的腦袋要讓磕頭。孫子不怎麽配合,他急的罵了句愚鈍就要揍孫子。


    元師傅也不知怎麽想的,笑著擋下牛望揍孫子的老拳,「行了,行了,進屋,站外邊多冷!」


    蘇珍反應過來,趕緊熱情地讓客人進屋。


    蘇畫遞給元師傅一個「等會兒再找你算帳」的眼神,轉過身看陸子航往下搬帶回來的年禮。


    張正見沒得熱鬧看了,繼續一邊搭手幫忙,一邊嘀咕,「姐,你們這是買了多少東西啊?不會是把一個商店搬空了吧!」


    蘇畫說,「問你姐夫,都他買的。」除了幾袋子零食是她買的,其他東西都是陸子航準備的。


    張正沖陸子航豎拇指,「姐夫,你是這個。」


    陸子航沒有被誇的自覺,看蘇畫還站著,說,「進屋,站久了你腿傷該疼了。」出來前,蘇畫說若是拄拐回去媽該擔心了,然後把拐杖收了起來。她腿上的傷口恢復不錯,確實不必走哪兒都拄拐了,所以他才同意,但站久了不好。


    張正的眼睛一下就落到了蘇畫的腿上,「姐,你受傷了?啥時候的事?咋不說?趕緊屋去。」說著手裏搬的酒直接撂地上,往蘇畫跟前一蹲,「姐,上來,我背你進屋。」


    陸子航伸腿,不輕不重地踹了張正一腳,「邊兒去,我媳婦用你背!」


    張正呲牙揉小腿肚,「姐,姐夫欺負我。」


    蘇畫無奈地笑了笑,「你倆別鬧,小心媽聽見。行了,你倆別這樣看我,我這就進屋。」說完,趕緊進屋去。


    張正愣了愣,盯著蘇畫的背影問,「我姐叫誰媽呢?」


    「養母不是媽?」陸子航說著,繼續搬東西,又不忘囑咐張正,「你姐腿傷好差不多了,別跟媽和三叔三嬸說了,省得擔心。」


    張正剛想追問怎麽受的傷,看到幫客人把行禮搬進屋去的自家爹出來,立刻閉嘴。


    陸子航帶來的東西不少,都是成箱成件兒的。有的放進倉房,有的拿進屋去,大體歸置好時小半個點兒過去了。


    等到大家都洗漱好了,蘇珍和三嬸擺桌上菜招呼眾人吃晚飯。


    元師傅、三叔陪著客人坐一桌,剩下的人坐一桌。四個炒菜,兩個涼菜,大骨頭燉酸菜,小雞燉蘑菇,配上好酒,賓主盡歡。


    牛望祖孫是純正的南方人,統共也沒來過幾次北方或西北,來也是住酒店、吃酒店,地方上的農家菜還是第一次吃。雖說服藥期間大魚大肉不好,但偶爾吃上一次也不是不行,蘇畫沒說話,牛當歸不攔著,牛望吃的很盡興。飯後,祖孫倆對蘇珍的手藝讚不絕口。


    今年冬天,張正一直跟著元師傅住。如今來客人了,張正還是和元師傅住,三嬸兒抱了被褥過來和蘇珍住西屋,牛望祖孫被安排和三叔住。至於蘇畫和陸子航這對新婚夫妻,蘇珍提前打掃了東屋,炕燒的熱乎,暖氣也給通了,被褥都給鋪上了。


    蘇畫洗漱、洗腳,換上睡衣鑽進被窩,舒服的抱著枕頭打滾。


    陸子航進來見了,拽了拽素雅的雙人被的一角,「媽新買的?」


    「嗯,以前家裏沒有雙人被。」還好不是大紅的,這個花色蘇畫看著喜歡。


    陸子航脫下腳上的棉拖,鑽進雙人被一把摟過滾來滾去的蘇畫抱住不放,低聲說,「媽是真疼你,這屋暖氣燒的燙手,西屋暖氣可沒這屋熱。」


    「燒的太熱也不好,明天讓媽少燒點兒煤,室溫和西屋一樣就成。還有,媽是為了你才燒這麽熱的。」她猜,媽估計是想到陸子航城裏來的,不習慣農家冬天室溫,這才東屋燒的更熱一些。


    陸子航頓了頓,立馬意會,「嗯,媽是比較疼我這個新姑爺。」


    「明天找個時間,你幫我把師傅引到沒人的地方去。」


    「做什麽?」


    「切磋一下。」


    「」


    「他自己不想收徒,就想塞給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你不是也提過想和師傅切磋麽,隨便你們怎麽切磋,不見血就行。」


    「你確定?」


    「確定。」


    兩人低聲說著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另一邊,因為三叔在,牛望祖孫倆有些話不好說,於是躺被窩裏,一人拿一個手機互相發消息。


    牛大夫:你小子怎麽回事?多好的拜師機會,居然錯過了。


    當歸不歸:爺爺,我還沒說你呢。蘇大夫比我小兩歲,讓我拜蘇大夫為師,合適嗎?


    牛大夫:怎麽不合適?特別合適。你個傻小子,多少人搶破了頭想拜入遊醫派門下不得門而入,老天長眼,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硬讓你白瞎了。氣的我,恨不能當場打死你。


    當歸不歸:幹嘛怪我,是蘇大夫不想收。


    牛大夫:蠢,元師傅發話了,你再機靈點兒,蘇大夫肯定不拒絕。你個蠢小子,氣死我了。


    當歸不當:要不,我明天再求求蘇大夫?


    牛大夫:求屁求,機會的尾巴沒抓住,現在說什麽也沒用。


    當歸不當:睡了,我困。


    牛大夫:睡屁睡,恨不得捶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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