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是少主第十天這麽消沉了,十天來,少主整日飲酒,先不說天天和我們吵架,酒飲多了可是要飲壞身子的。"楊劍召集史龍明月白子歌四人,在一起商議,"不能讓少主再這麽下去了,不然少主將一直墮落下去。"


    楊劍說出這番話,其他三人都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一向謹慎的史龍開口道,"楊劍大哥,少主這些天的確消沉渡日,看得我等心裏都不是滋味。不過我等該勸的的勸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可是沒有用啊,楊劍大哥莫不還有什麽妙法子?"


    明月和白子歌同時把目光凝在了楊劍身上,顯然是讚同了史龍的問話。


    楊劍做了一個截手殺頭的動作,"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青如玉和蕭雷的屍體給做掉...隻要蕭雷和青如玉的肉身一死,就徹底斷了少羽的思念,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少主徹底的清醒過來,不再消沉。"


    這話一出,三人皆驚,個個都驚訝的看著楊劍,楊劍連聲道,"眼下,莫非你能想出比這個更好的法子?連少宮主這等太乙境界的高手都說了,這個世界上本不存在死人複活的事情。死人複活,這是違背自然法則的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隻是少主像著了魔似的,非的抓住這一根不可能的生根發芽的種子不放手。"


    史龍道,"其實說起來少主也是個可憐人兒,之前的城西大門一戰,少主的所有親人,絕大多數的朋友兄弟都死光了,換做是任何人,都會接受不了的。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下手太狠毒了一點?"


    明月也道,"本來少主是走出了一段陰影,走出了那一段往事的,全部都是這個黑衣人搞的鬼,他把蕭雷和青如玉的肉體複活,才引得少主如此魂不守舍。現在蕭雷和青如玉整日跟在黑衣人身邊,我們就算有心要殺掉他們兩個,可也找不到機會啊,黑衣人的修為明擺著不在少主之下,更可能還要勝過少主一籌。我們幾個要殺蕭雷和青如玉,恐怕有難度。"


    楊劍道,"我想好了,由少宮主出馬將黑衣人引開,我們趁機截住青如玉幾個人把他們一舉消滅...要做就做個幹淨。如何?"


    雖然他們都是經曆過血雨腥風的人,但是此刻聽說楊劍要對自己曾經的朋友下毒手,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樣做也是為了少主好,但是初聽之下,心中仍舊是震驚不小。三人都猶豫起來,楊劍忙道,"哎呀,你們就別猶豫了,倒是說句話啊。如果你們擔心少主事後怪罪下來,你們隻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一切的責任由我承擔。我最是看不得少主如此消沉渡日,就算少主事後要取我性命,我也無話可說。"


    明月忽然開口道,"楊劍大哥,我們並不是怕承擔責任,更不是怕少主他日怪罪下來。我擔心的是以少主現在的狀態,如果我們把他僅抱希望的兩個人都殺掉了...我擔心少主他會不會崩潰掉..."


    楊劍直接否定,"不可能,以我對少主的了解,少主是個無比堅強的人,任何的磨難都難不倒他。"


    明月道,"以前我也這麽認為,但是少主最近的表現讓我改變了這個想法,少主再硬,但終究還是凡人啊,你看看少主最近的行為,幾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蕭雷和青如玉這兩個人身上了,萬一...我們把事情做絕了,我擔心少主會做出讓我們無法想像的事情來。"


    這話一出,史龍和白子歌附和點頭,"我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楊劍也沉默下來,不過片刻之後他笑了一下,獨自站了起來,"我不信,如果你們不想這麽做,那就我一個人去做...少主昔日如此對我,如今我為了少主,也不惜豁出一切。"


    說著楊劍便站起身來離開,便是在他離開兩步的時候,史龍一把上前拽住了他的手,"楊劍大哥,要去就一起去...我們一起去!"


    "對,要去就一起去。"明月和白子歌這個時候也起身開口道。


    "好,這才像兄弟麻...我們回去準備準備,今天晚上就動手...到時候少宮主會找黑衣去談話,這對我們來說是大好時機,務必要一擊即中。"楊劍握著拳頭,狠狠說道。


    晚上,午夜時間,船上的幾百水手大部分都休息去了,剩下來值班也都是一些堅守要緊職位的精悍水手,夜幕很深,船上隻能聽見風和水的聲音。


    船尾仍舊還有一個人,是少羽,他手裏拿著的仍舊是酒壇,近半個月的時間來,少羽仿佛漸漸的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酒,習慣了這樣的消沉。


    "公子,你如此喝酒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船上儲備的酒都快要被你喝光了。我說你遇到了什麽事情這麽想不開啊。"正在少羽喝酒的時間,有個精悍的水手走了過來,他負責船尾的帆,見少羽這麽晚還在喝酒,便上前問了一句。


    少羽放下酒壇,看了眼這個水手,隻見他的年紀比自己要稍大一些,約莫有二十來歲,但是他一身精悍結實的肌肉無疑的顯示出他是一名出色的水手。


    "你是個出色的水手,晚上負責這片區域麽?"少羽輕輕問了一句。


    "是啊,我十三歲就跟著我爸爸出海大魚了,一開始我很怕水,還會暈船,但是漸漸的,一切都改變了,我一直都渴望著有一天也成為像我爸爸那樣出色的水手。如今我正在一步步的向著我的目標靠近,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變的和我爸爸一樣出色,受人尊敬了。"水手在說話的時候,表情裏麵洋溢著一股異樣的興奮。


    "你喜歡喝酒?"


    "喜歡,做水手的,沒有幾個不喜歡喝酒的。"水手很精神的說。


    "那你也坐下來喝幾口酒吧,現在船很平穩,不會出什麽意外。"少羽忽然很想找一個人陪他喝酒。但是他全然沒有想到,就在今天晚上,將要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少羽從地麵上抓過一壇酒,遞到那個精悍的大漢手裏,"這裏酒我都買下來了,你放心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今天晚上一定要喝個痛快。喝酒的人,最惱火的就是喝到一半沒有酒,最擔心的就是喝的不痛快。不過今天晚上,這些問題都不存在。"


    少羽笑嗬嗬的舉起酒壇,往嘴裏狂倒了大量的酒,酒入愁腸,隻覺一股烈火在自己的小腹處燒起來,幾乎讓少羽在頃刻間要呼吸不得,過了片刻才緩過神來。


    那大漢見少羽喝的這麽猛烈,當下大有觸動,自己也將手裏的酒壇開封,張口就是對著酒壇大飲一口,直到嗆得自己咳嗽起來才停手,"公子真是好酒量,我自問自己的酒量在同齡人中都算得上是出色的,但是和公子比起來就差遠了。"


    說著大漢也在少羽旁邊坐了下來,看他的神色,已然是對少羽有了幾分好感。不過讓少羽慶幸的是,這裏的水手都不認識自己。想來也沒什麽覺得奇怪的,這些水手常年奔波在水上,特別是大船上的水手,更是經常要做長途的海運,動則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歸來,這樣的環境下,他們沒有關注到大陸上的公文榜示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他們知道大陸上的公文告示的話,隻怕早早的就對少羽避而遠之了,搞不好還因為受不住金錢權利的惑而去告發,斷然不會和少羽如此親近的坐在一起談話。


    "酒量是會隨著心情的變化而變化的,當你不想喝酒的時候,不管你平時酒量有多好,隻怕過不了幾杯就要倒下了。當你想喝酒的時候,特別是當你十分想喝酒的時候,隻怕真的可以做到千杯不醉。你們常年漂泊在水上,應該最清楚這個道理不過了。"少羽很坦蕩。


    大漢道,"還是公子有文化,三言兩語就把這麽深奧的道理說明白了,我沒讀過什麽書,但是這個道理卻是知道的。我們幾百個水手經常要出海,夏日還好。若是趕上冬天,晚上溫度太冷,總免不了幾個兄弟舉在一起喝酒驅寒,以此來溫暖自己。我做水手有十年的時間了,見過不少酒鬼,但是像公子這般瘋狂的,還是頭一次遇見,想來公子肯定是遇到了很傷心的事情。"


    說到這裏,大漢朝少羽看了一眼,隻見少羽漠然的看著前方,他又複喝了一口酒,仿佛想起了什麽,感歎道,"我記得,曾經我娘死去的時候,我父親也在船上喝了一個月的酒,整天以酒渡日。那個時候我還小,隻是陪在父親的身邊,卻是不能夠理解父親的心情。"


    "嘩啦!"大漢說到傷心處,猛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接著說道,"那時候我隻知道天天哭,我母親是被海盜殺害的,這些該死的強盜還當著所有船員的麵羞辱了我娘...我父親要找他們拚命,但是終究不是海盜的對手,被海盜斬掉了一隻手...父親隻有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海盜們一個個的羞辱..."


    大漢的眼睛都變得潤紅起起來,眼睛裏麵忽然浮起了很多的血絲,"事後我父親一度要自殺,好幾次都被船長阻止了,再後來父親便沉浸在烈酒之中。我記得父親那個時候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對不起你啊。當時我不知道父親這話的意思,隻當是父親懺悔的感想,沒想到一個月後,我們又遇到了那群海盜,父親全身都綁著火藥,在海盜來搶劫我們的船隻財物的時候,父親直接衝上去和海盜頭子同歸於盡了..."


    冰冷的風吹在少羽臉上,也吹在了大漢的身上,大漢的聲音頓時沙啞了很多,"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知道父親去天國尋找母親的足跡了,我知道父親和母親都在天國相遇了...我立誌,我這輩子一定要成為父親這樣的人,一定成為父親這樣出色的水手。我也是在父親死去後才明白他之前一直跟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其實那個父親就已經決定了要和海盜同歸於盡..."


    少羽被大漢的這段話感動了,他將酒壇裏的酒一倒而幹,"你的父親不愧是一條真漢子,真男人。難怪你這麽敬佩你的父親,如果我是你,我也將擁有一個這樣的父親而感到自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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