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就在兩個人的甜蜜笑鬧中,慢慢地過去了。


    他們就像一對戀人,快樂地說著鬧著。


    顧念非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多話,這樣愛笑,這樣古靈精怪的惜若,在他的麵前,在他的目光注視下。


    曾經碰巧見到過與在眾人麵前完全不同的惜若,可那是因為祁天逸在她身邊,而不是他顧念非。


    雖然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夕之間,他和惜若之間的關係會有如此之大的轉變,但心中著實竊喜不已。


    惜若記不起自己這樣快樂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祁天逸還陪在她的身邊,他們眼中隻有彼此,會因為對方的每一絲笑容而由衷地快樂。


    看著身邊的男人,他沒有祁天逸那樣出色的外表,也沒有他那樣滔滔不絕的口才,更沒有他那樣輝煌的事業版圖。


    他甚至不會在跟她一起時適時地調動氣氛,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唇邊始終帶著一抹寵溺的笑容。


    在她快樂的時候,他總是遠遠地看著,不去驚擾她;而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他一定會在她的身邊,柔和如風。


    這樣的他,時常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如果生活中沒有失落和痛苦的話。


    吃過飯,他們又去商場瞎逛,沒什麽要買的,隻是對那些商品發表他們的看法,甚至因此而引來服務員怪異的眼光。可是依然不會削減心中的那份快樂。


    直到晚上十點,他才開車送她回去。


    顧念非遠遠地就看到了惜若住的大樓門外那高大的身影,那是祁天逸吧。


    於是他停了車。“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自己要小心點。”夾在兩個男人之間,惜若一定會很為難,所以他還是不出現的好。


    “哦,那好吧。”以為他是害怕被狗崽記者拍到,惜若也沒有多想。聊得正開心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人。


    “那我走了。”下了車,關上車門。惜若向他揮揮手,然後轉身離去。


    天邊掛著半彎新月,繁星點點,惜若不由得展開了笑容。低下頭,昏黃的燈光映出了她的影子。惜若故意走得奇奇怪怪,看著影子變化出搞笑的模樣。


    “惜若!”昏暗中傳來呼喚,是她熟悉的聲音。


    猛地抬頭,惜若吃驚地瞪大眼睛。“祁天逸?你怎麽會在這裏?”


    回過頭,顧念非的車子剛剛掉轉車頭,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一整天都跟顧念非在一起?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把手機關了?”


    看到她還依依不舍地望著顧念非消失的方向,祁天逸心裏的火苗一下子竄燒起來。


    其實惜若隻不過是在想,念非是不是發現了祁天逸,所以才急著停車離開。


    祁天逸那差勁的語氣讓惜若皺起了眉頭,臉也沉了下來。“我是跟他在一起,但不是因此而故意關機。”


    “那你為什麽整天都關機?不要告訴我你在今天早上醒來就忘了開機!”那她是怎麽跟顧念非約會,而且待了一整天的?


    “我就是忘了開機怎麽樣?我要回去了,沒時間陪你發瘋。”惜若繞過他,向裏麵走去。


    祁天逸一把抓住她的手,按住她的雙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惜若,對不起!我隻是太著急了,看到你跟顧念非在一起,我都要氣瘋了。”


    惜若低著頭,沉默不語。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就好像是壓抑太久了,所以刻意放縱一樣,但又似乎不是。


    “惜若,你是不是喜歡上顧念非了?”祁天逸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自己,迫切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一直都以為顧念非不會成為他和惜若之間的阻礙,可在他們就要雨過天晴的時候,他卻跑了出來摻和進來。


    惜若定定的看著他,臉上有著深深的迷惑,然後輕輕的搖頭。


    在他正要開心不已的時候,惜若吐出了四個字……我不知道!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惜若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會在我的身邊,不管我怎麽抗拒。他的陪伴並不能讓我不難過,但總會覺得很安心。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被吊在空中的人,知道地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墊子,雖然仍然恐懼,但會安心很多。”


    “你是故意這樣說,你在報複我嗎?”這樣的話跟告白有什麽不同?


    惜若看著他,平靜的搖頭。“不,我沒有!這是我的真實感受。”


    “你的意思是,你發現你愛的人是他?不,惜若,你是愛的人是我。”惜若是他的,他絕對不會放手。


    “祁天逸,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她掙開他的手,抬頭看著天空。


    “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對念非是什麽感情,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不曾想過。對他,我一直有一份很深的愧疚,我一直在辜負他,又總是在困難的時候向他尋求幫助。甚至這些年來,我都以為自己心底的那個人是你,盡管我很不願意去承認。我心底一直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洞,這個洞是你挖出來的。它一再的提醒著你的背叛,也一再的彰顯著你的存在,讓我無法忽視。所以我拒絕涉足感情,即使對方是戀我多年的顧念非。我沒有想到會再來上海,但我來了,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麽。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交集,可我們終究還是再相遇了,並且糾纏至今。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裏,可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反正你就那樣在我心裏存在著,反正有些與你有關的東西我一直都放不下,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好累好累,可我必須帶著那張冷靜的麵具。我害怕別人同情的眼光,更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是一個外遇故事裏的黃臉婆。我總是很容易想哭,可我不敢讓眼淚流下來,我……”


    “對不起,惜若,對不起!”祁天逸將那個單薄的身子摟住,緊緊的鎖在自己懷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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