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若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輕輕地低問:“是嗎?可能是天氣太熱了,要中暑了吧?”


    知道她不想說,祁天逸看了一下四周,拉著她進了路邊的一家冷飲店。


    “一杯奶茶,一杯可樂,謝謝。”


    “好點了嗎?”對麵的人兒卻隻是點頭,一言不發。


    奶茶上來了,惜若隻是那兩手輕輕地摩挲著杯子的表麵,不喝,也不言語。


    “惜若!”祁天逸握住她的手,惜若茫然地抬頭。“別這樣,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就告訴我,讓我來解決。”


    惜若低下頭去,看著他的大手,低低說了一句:“當初你欺騙我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感覺?”


    祁天逸一愣,完全沒有料到惜若會這樣問。惜若卻沒有看向他,隻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心裏會不會有那麽一點愧疚?說謊的時候,其實自己心裏也難受的,對不對?那麽,還有誰是可以相信的呢……”


    祁天逸環視四周,拉起惜若走出了店子,直接將她帶上了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子。


    惜若沒有說話,也沒有掙紮,隻是軟軟地靠在副駕位上,像是累極了。


    祁天逸心疼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發動車子。


    一坐上祁天逸的車子,惜若就閉上眼睛,任憑身邊的風景在窗外呼嘯而過。


    去哪裏都無所謂,她倦了,也厭煩了這種耿耿於懷的生活。心裏那個糾纏了很久的結,是時候把它解開了。


    平靜下來,她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一直在逃避著祁天逸的解釋。應該是害怕結果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那一種吧,所以總是拖著。從而使得那個結在時間裏,像一個雪球越滾越大,壓得她雙方都很難呼吸。


    直到車子停下來,惜若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是那頗有風格且精心裝修的思若別墅。靜靜地看著它,惜若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抗拒,它也隻是一所普通的房子而已。


    祁天逸看著惜若,發現她的臉色比先前好了很多,心裏安定了下來。而且惜若對自己帶她來這裏似乎並沒有什麽不滿,一點抗拒都沒有,仿佛這是最平常不過了。這讓他有點竊喜,惜若也許真的想通了,肯原諒他回到他的身邊。


    “你想喝什麽?我去拿。”看著自己的女人慵懶地靠在家裏的沙發上,祁天逸幾乎要失態地叫喊出來。其實,惜若不過是累了。


    “給我一瓶果汁吧。”祁天逸體貼地幫她擰開蓋子,然後才遞到她手裏。


    兩個人靜靜地喝著果汁,惜若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在這種氣氛下,把話題轉到那磨人的往事之上。


    祁天逸看著身邊欲言又止的人兒,明白她在想什麽。於是輕輕地開口:“其實你說得很對。”


    啊?他沒頭沒尾的話,讓惜若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是睜大眼睛看著他。


    祁天逸偏頭給她一抹複雜的笑容,然後轉頭緩緩地開口:“你說得很對,說謊得時候自己心裏也很難受……我曾經跟你說過,不過你那時候可能根本沒有聽我說什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從來沒有。從第一次見到燕妮開始,我就知道她對我有興趣。我一直在避開她,直到有一天開慶功宴,我被大家灌醉了。醒來的時候……”


    他的手突然握緊了,像是在忍受著什麽。“醒來的時候,我和燕妮就裸著躺在一起。我想跟她撇清關係,可是又覺得那樣子對她不公平,所以就一直拖著。但是每次聽到你在電話那邊輕聲地問我什麽時候才回去接你,說你好想我,說你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我的心就像被豹子抓一樣難受。”


    他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把頭低了下去,惜若無法看到他的表情。“我想也許我就像你說的那樣,骨子裏也是有那麽一些花心的因子吧。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拋棄你,我也承認自己一直心存僥幸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發現。那天我正在跟她說從此斷了關係,我們甚至吵了起來,因為我的決絕,她氣得正要離開……然後就看到了窗外的你……”


    屋子裏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第一次聽祁天逸坦陳那件事情,和他當初的掙紮,他甚至承認自己的花心。麵對這樣的他,惜若反而不知道說什麽。


    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很久才輕輕地歎息,歎息自己用了這麽多的時間才肯平靜地聽事情的整個經過。


    如果在看到那一幕後,她能夠拿出定力來聽他的解釋,並相信他的解釋,結果一定大不相同吧?


    他們要麽幹淨地了斷,讓時間去療傷,而不是這樣在心裏糾葛著痛苦著卻又在現實中逃避著;或者放開心胸,重新開始,畢竟誰能夠一輩子都不做錯事呢。


    可如今,她願意聽他的解釋,願意讓一切攤開在眼前,可一切都變了。這一刻才明白,自己這些年一直耿耿於懷的,其實不過是一個解釋。


    “其實,我們兩個人都很傻,對不對?”她不應該一味地逃避,他更不應該放任她一味地逃避。


    他將她的雙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是我沒做好,我不應該讓你離開。我應該不顧一切地將你留在我的身邊,讓你看清楚我的心,盡我所能的求得你的原諒。”


    惜若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輕輕地搖頭。現在說這些,也許已經太遲了。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場背叛,而且是一段很長的相互隔離的歲月。


    握住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度。“惜若,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惜若肯聽他解釋,不是要原諒他的表現嗎?


    “我沒有不原諒你,我想其實我在很久以前就原諒你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她還不知道怎麽告訴他自己的心情,那裏麵有太多的東西需要離清楚。不想說錯話,更不想自己作出錯誤的決定。


    祁天逸在心裏歎息,惜若還是不肯原諒他。“你等一下,我把它留在車子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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