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惜若,開始產生了一種不知名的情愫。雖然那未必就是愛情,卻完全與自己接近她的初衷背道而馳。與惜若越熟悉,她對他越好,心裏就越加難受。


    在這個大都市混了這些年,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習慣了麵對本地人那些高人一等的眼神,仿佛他連抬頭做人的資格都沒有;習慣了遇到困境的時候朋友也躲得遠遠的,隻剩自己獨自悲傷;習慣了每次別人幫忙安排相親時不知情況的女孩子前來赴約,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後就馬上找理由離開……


    從一開始就知道惜若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知道他們是不同一個階層的。如果不是這張臉,惜若也許根本跟他有任何牽扯。


    可是,就算清楚地知道惜若對他好,也許隻是因為這張臉,卻還是忍不住沉醉下去。


    遇到不開心的事情,總會下意識地找惜若說話。無法自拔地心醉於這種有人傾聽的感覺,喜歡惜若那認真地傾聽,不時給出幾句安慰的話那種有人相伴的心情。


    可等真相揭開的時候,這一切恐怕就要煙消雲散。從一開始就知道,當目的達到的那天,他們就再也沒有關係,惜若對他就隻有怨恨。當初並不覺得會有什麽,如今卻有了恐懼。


    “惜若,如果有一天這張臉不是我的,你還會把我當朋友嗎?”到那個時候,恐怕她會避他遠遠的吧?


    “啊?你的臉不是你的,難道會變成我的不是?”解開了心中的結,心情輕鬆了,有心情開玩笑了。


    “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的容貌變了,或者我這張臉是假的,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把我當作朋友嗎?”揭開了這層麵具,自己就是壞人了。


    感受到他鄭重的語氣,惜若不由得愣了一下,猛然明白他在擔心什麽。“林安,你跟豪哥哥真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我們也確實是因為你的長相而相識得。但是,我心裏很清楚你並不是他。也就是說,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林安,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林安看著她,久久的沉默。


    “惜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並不想傷害你,一點也不!”他是迫不得已的,是生活逼迫得他不得不這樣選擇。


    在那張憨厚的臉上,惜若看到了可怕的凝重,心裏不由得也難受起來。林安的話讓她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無法控製地,惜若伸出手拍拍他的肩頭。“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是我的朋友,真的。”


    也許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但她打心底相信,他的本性一定是好的。一個人再怎麽偽裝,也不可能這樣天衣無縫的。


    林安用力地閉上眼睛,掩蓋起濕潤的眼眶。“惜若,那我想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隻要度過了這次難關,他就讓一切都結束。


    “你說,隻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不會拒絕。”


    “我想向你借錢,是一個很大得數目,你會幫我嗎?”他幾乎不敢看惜若得眼睛,害怕在那裏看到他很熟悉的東西。


    不知道多少次,他都這樣向朋友請求幫忙,可一旦知道是借錢,他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然後就是千奇百怪的理由……


    “你要多少?”林安臉上的神色,她曾經也有過。大學的時候,因為一切費用都得靠自己做簡直掙來,免不了有缺錢的時候。她最害怕的,就是向人借錢,不管他們的關係多麽好。


    雖然有時候遭到拒絕是因為人家實在無能為力,可那種尷尬和深深的自卑還是讓她久久不敢麵對對方的目光。


    “十萬,可以嗎?我一定會盡快還的,一定會!”林安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拳頭,恨不得捂住耳朵,害怕會聽到拒絕的話。


    “那走吧。”惜若看到著他握緊的拳頭,暗自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能夠幫忙。


    “去哪裏?”聽不到應允,也聽不到拒絕的林安,頓時有些懵了。


    “去取錢啊。你不會以為我會帶著十萬塊現金上班吧,那樣你明天就能看到我的照片出現在新聞版的頭條上。”


    看到林安臉上那會意的笑容,惜若覺得心裏滋生出一股暖暖的感覺,慢慢地彌漫了整顆心。


    “啊!不行!”林安突然大叫一聲停住腳步。“我隻跟老板求得半個小時的假,現在早就超了。完了,我得馬上回去,下班我再找你。”


    說著也不等她回答就跑了,遠遠地還能聽到他在說“謝謝”。看著那漸遠的背影,惜若失笑地搖頭。


    “惜若!”一聲熟悉的叫喊,喚住了惜若輕快的腳步。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是不是看到了她跟林安在一起?自己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可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所以惜若隻是點點頭,等著他開口。


    祁天逸看了一眼林安消失的方向,然後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兒。“他是誰?我好像見過他。”雖然沒有完全看清楚,但似乎在那裏看到過。


    “一個……跟豪哥哥長得很像的人。”雖然隻是相像,卻能讓人覺得安慰。“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我想見你!”回去得查查那個男人的事情。看樣子,惜若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心頓時放了下來。


    “哦。可是我等下就要回去上班了,要不下班你來接我好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平和地跟他談談,不想一直躲了。


    祁天逸有瞬間的錯愕。根本沒想到惜若會讓他下班來接她,就像一個妻子對丈夫說的那樣。“那到時候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你。”


    生怕她反悔,祁天逸趕緊接話,心裏樂開了花。


    他們真的該好好談談了,把一切都搬到台麵上,將那些錯綜複雜的結。一個一個解開。


    以非一般的速度處理完下午的事務,還遠未到下班時間,祁天逸就急不可耐地走出辦公室。


    常秘書看他滿麵春風地走出來,心裏不禁暗自猜測。總裁一向夠深沉夠冷靜,喜怒不形於色。依他的經驗判斷,總裁出現大喜或者大怒的情形,多半跟總裁夫人有關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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