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抵命?”安亦晴心中一沉。


    “不錯。聽說過水鬼抓替死鬼嗎?”唐誌峰問。


    安亦晴柳眉一挑,點了點頭。所為水鬼,在民間傳聞中是河中淹死了的人。他們沒有辦法投胎,因為是橫死,所以戾氣很重。為了能夠離開河底,他們必須要殺死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讓那個人變成水鬼,而他們就能夠離開這裏,進入輪回。這,就是以命抵命。


    “您老的意思是,找一個人替我去死?然後靈魂歸於虛無之地?”


    “不錯。而且,代替你去死的人,必須要是你的摯愛親人,朋友,或者愛人。而且,那個人的身上,要有你的精血和氣息,實力也要與你相當。不然,天道會很容易發現破綻。”


    安亦晴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這是什麽天道?分明是劊子手!誰能把家人愛人和朋友的命送出去?這不是逼著應劫人自己去送死嗎?


    深深的吸了口氣,安亦晴平複下心中的憤怒。她緩緩閉上眼睛,當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琉璃水眸中已經全是平靜。


    “唐老,你說擺脫天道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是以命抵命,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努力提升實力,當你的實力高於天道時,你,就可以重新製定這個世界的規則!”


    ……


    告別了唐誌峰,安亦晴抱著老金,背著背包,緩緩的走出宅子。現在是下午兩點多,香港的五月份,早已經熱了起來。有些灼人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烤的人有些蔫蔫的。


    安亦晴站在唐誌峰宅子大門外麵的胡同中,灼人的陽光照耀在他的皮膚上,可是她的身體和心,卻涼的刺骨。她設想了一萬種應劫人的使命,但是,偏偏最後是魂歸虛無。


    這個世界和她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還沒出生就被天道定下了命運?劫難由於自己有什麽關係?憑什麽為了拯救世人,她要用精血生祭,最後魂歸虛無?她的家人怎麽辦?阿霖有怎麽辦?還有小黑它們有做錯了什麽?憑什麽每一次劫難之後,就要被封印起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它有問過他們的意願嗎?


    這一刻,安亦晴忽然心疼起那位秦朝時期想要逆天而行的應劫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消失,他的家人和愛人,還有他自己,該有多絕望?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實力無法壓製天道,是嗎?


    緩緩抬起頭,安亦晴一雙泛紅的琉璃水眸抬眼望向天空。在那層層白雲之上,是否有一雙眼睛,正在藐視的看著自己?就好像看待一隻螻蟻一樣,充滿了冷漠與嘲諷?


    這一刻,安亦晴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渺小。


    “喂,主人……”一向不著調的老金第一次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唐誌峰和安亦晴的對話,它都聽到了。怪不得自己總覺得自己好像好了很久,原來,它一直都在封印之中度過這漫長歲月。


    安亦晴垂下頭,眼眸對上老金那雙充滿擔憂的金色貓眼。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小黑時的情形,想起了第一次在京都玉石會碰到封印老金的那塊原石時的情形,想起了第一次在安家傳家寶銀鐲子中,遇到貓二肥的情形,想起了當時在大亾山,遇到小紅蛇龍子軒的情形。腦海中不斷回憶著這一年來,四隻萌物給她帶來的歡聲笑語與幫助,小黑的體貼,老金的霸氣,貓二肥的可愛,龍子軒的沉默,這一切,是不是終有一天,都要消失於虛無之中?


    緊緊的抱住懷中的老金,安亦晴將頭深深的埋在金色的貓毛之中。老金第一次沒有反抗安亦晴的親昵,金色貓眼中帶著滄桑與疲憊。


    不知過了多久,安亦晴的肩膀不再顫抖,她緩緩從老金的貓貓中抬起頭,一雙帶著血絲的水眸深深的看著它。


    “老金,我想和天道拚一拚,好嗎?”她的聲音柔柔,還帶著一絲沙啞。


    老金專注的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琉璃水眸中,充滿了執著,堅持,不舍,還有一絲絲……脆弱。


    忽然,老金的心緩緩鬆了下來,一向桀驁不馴的貓眼,變得溫柔。


    罷了,左右是再一次被封印,還不如拚一次,大不了最後,他們陪著她一起魂歸虛無。


    輕輕伸出金色的貓爪,老金將肉墊放在的安亦晴有些蒼白的小臉上。


    “好,我們陪你。”


    ……


    溫暖的陽光裏,身著白衣的少女抱著一隻大大的金色貓咪,緩緩向遠處走出。


    “丫頭,距離劫數到來,還有三年時間。你要提前做好準備,爭取一線生機……”


    ……


    華夏國,青藏高原西南部,長年白雪皚皚。這裏,是華夏國的五個少數民族自治區之一,西藏。


    西藏,一直以其雄偉壯觀、神奇瑰麗的自然風光而聞名。它地域遼闊,地貌壯觀,資源豐富。自古以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創造了許多豐富燦爛的民族文化。


    布達拉宮、大昭寺、甘丹寺、珠穆朗瑪峰以及雅魯藏布江等世界聞名的景點,全都匯聚於此。


    而西藏的佛教文化,更是被無數華夏學者所鑽研。


    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活佛轉世。


    活佛,其實是蒙藏佛教對修行有成就、能夠根據自己的醫院而轉世的人的尊稱。而活佛,有兩種,一**,二班禪。


    **和班禪,是西藏黃教領袖宗客巴的兩大傳承弟子,後來形成了兩個不同的傳承係統。


    活佛能不能轉世,眾人不清楚。但是,前來西藏進行朝拜的信徒們,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獲得機緣,一睹活佛的風采。


    此時,距離布達拉宮不遠出的一座精致而低調的小廟宇中,一個身材高大、一身黑衣的男人,正盤膝坐於佛堂之上。在他的麵前,一尊金色大佛盤膝坐於佛座之上,拈花微笑,用一雙笑眼看著世人。


    佛堂中,檀香嫋嫋,遠處傳來的經文吟唱聲,讓人心生寧靜。


    然而,那個盤膝於蒲團之上的男人,此時卻臉色沉沉,仿若籠罩一層寒霜。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好聽,但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擦覺的緊張。


    在他的一旁的蒲團之上,一個身著白色僧衣的光頭年輕男子盤膝而坐。他看起來長得白白淨淨,濃眉大眼頗為俊秀,乍一看好似和外界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沒有一絲不同。但是,再仔細一看,便發現這個僧人的周身散發著令人舒服的祥和氣息,在她的眉宇間,一種沉穩與滄桑,讓人無法忽視。


    聽到男人的問話,白衣僧人輕輕抬起了眸子。那一瞬間,男人好似在那雙眸子中看到了大海一般的包容,與平靜。


    “顧施主,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應劫人應劫而生,劫滅人滅。這都是命,不能違背。”白衣僧人聲音仿若清水潺潺,沁人心脾。


    但是,男人此時卻無法享受這難得的平和。他的眉頭皺的死緊,渾身隱隱散發出陰沉的黑氣。


    “我不信命。給我救她的辦法。”


    白衣僧人歎息一聲,“阿彌陀佛,施主,你執念太深。”


    男人沉默不語,隻不過,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渾身的殺氣越來越濃。忽然,以他座下的蒲團為中心,佛堂之中的地麵開始緩緩發生龜裂。而男人仍然一動沒動,好似這一切並不是他造成的。


    “施主,想要逆天而行,必定生靈塗炭。隻會給她造成殺孽,你又是何必呢?”白衣僧人再一次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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