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月忿然道:“張教主素稱一言九鼎,怎地出爾反爾。峨眉山上他親口許諾與你的過節一筆勾銷,今日居然連武林規矩都不講,恃眾群毆。”


    段子羽苦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他欲與各派攜手,我又執掌華山門戶,是以故示寬容,以便與各派釋嫌消愆。


    “而今我一任盟主,各派紛紛與明教解約,我自是明教的頭號大敵。”


    司徒明月道:“你雖出任盟主,卻也沒令各派解約,各派自行解約,與你有何相幹?”


    史青笑道:“各派與明教積怨如山,與之攜手無非怕被天師教逐一吞滅。


    “現今天師教專力對付明教,各派無此強敵自不願與明教聯手了。宿仇舊怨亦不免複起。”


    司徒明月恨恨道:“他既毀約在先,也莫怪我破誓,除我師父和同門姐妹外,隻要犯到手上,我便殺了他。”


    段子羽喜道:“你如肯與我聯手。此輩魔子何足畏,他既先行啟釁,我明日傳令天下各派。先將之逐出中原。”


    邊說邊走已至華山腳下。


    段子羽等下馬上山,華山二老和寧采和、成楠遠遠接出來。


    大家坐地後,段子羽便將此事始末細述一遍,華山眾人無不義憤填膺,齊聲道:“誅滅魔子,踏破大光明頂。”


    段子羽即刻在華山傳檄各派,無論何派發現魔教蹤跡,即行聯絡左近各派,合同剿滅。


    但知武當與明教淵源極深,是以並不傳檄武當。


    暮色蒼茫中,段子羽馳至潼關,有了上次數訓,段子羽知明教恨他至甚,明教以複業為重,更不會與他講什麽武林規矩,是以倍加警惕,凡遇樹林、山丘等可遮掩設伏之處,必遣人先行巡視,以免再中圈套。一路行來,倒是安然,掌燈時分已回到府上。


    酒後,段子羽來至史青房中,日前韋一笑那一掌雖未擊實,但段子羽知道寒冰綿掌掌風煞是厲害,雖見史青無異相,終不放心。


    甫一至門,見史青盤坐床上,運功正苦,臉上果然隱隱有層黑氣。


    段子羽心中駭異,“寒冰綿掌”端的了得,史青隻被掌風掃著,寒毒已然侵入肌膚,此時方發作出來。


    段子羽閉好房門,走將過來,將史青衣裳除盡,橫置麵前,兩掌運起至陽之力,為之拔除寒氣。


    他此時功力已臻化境,掌上內力欲剛則剛,欲柔則柔,神到意到力到,兩掌可分別施出九陰神功與九陽神功。


    史青所中寒毒甚輕,須臾間已然拔淨,段子羽雙掌內力驀變,施出九陰神功,為之遍身遊走,打通經絡,雖一時間不能打通大小周天,史青亦受益匪淺。


    段子羽近日來與張宇真、司徒明月,逐日雙修,自感冷落了史青,愧負良多。


    眼見她嬌嫩玉體橫陳,豐若無骨,雪白如脂,愛憐益甚。


    是夜宿於史青房中,加意撫愛。枕上更將雙修之法密授,兩人依式而作,史青初始還不得門路要訣,嬌喘籲籲,呻楚連連,段子羽細心誘導,體貼萬般,慢慢方入佳境,不禁飄飄欲仙,才知房帷之樂亦別有洞天。


    功畢,史青乜斜他一眼,嗔道:“你原來日日與兩位姐姐作這個,到此時才告知我,平日裏誇口將我三人一般對待,原來還是這麽偏心。”


    段子羽笑道:“此功需大有定力,修之方有益,如僅貪戀歡愛,不免墜入斜門旁道,於己有害無益,是以一直未敢輕授予你,絕非偏心。”


    史青回思此中情味,興猶未盡,二人二度施為,史青技漸精熟,益增情趣,二人宛轉百態,已至東方發白。


    自段子羽盟主令檄一傳,旬月之間,中原武林烽煙四起,各派泰半與明教交鋒,雙方各有殺傷。


    這一日丐幫傳警,於漢中一帶發現魔蹤,丐幫一座分舵被挑。


    段子羽即刻約同華山好手趕赴漢中,這一次他隻攜司徒明月一人,以俟到必要時相助。


    漢中一帶乃七手童子勢力之域,他雖單人獨馬,但為人陰刻狠辣,手段複詭異難防,是以除丐幫在此設一分舵外,無人敢在此開宗創派。


    段子羽甫至漢中,即尋至七手童子之家,意欲打探消息。


    他剛到門首,驀見敞開的大門中飛出一物,伸手一接卻是枚喂毒金鏢,門內暗器破空之聲嗤嗤不絕。


    段子羽心中一驚,疾飛入內,一柄單刀斜刺裏砍到,段子羽反手一抓一奪,已將單刀奪過,瞥眼見此人乃明教中人,劈頭一爪,便即抓斃。


    繞過影壁,但見偌大的庭院中數十人混戰一處,七手童子跳躍連連,手中暗器不絕發出,鐵蒺藜、喪魂釘、蜂尾釘、袖箭、金錢鏢不一而足,也未見他有盛暗器的皮囊,手中卻似變戲法般暗器源源不絕。


    韋一笑在七手童子身後追逐,他輕功勝於七手童子不知多少,但七手童子渾身上下遍是暗器,亞賽刺蝟相似,韋一笑手甫拍至其後心,不防七手童子背脊一弓,一枝背弩射出,險險將韋一笑手掌射穿。


    七手童子穿蹦跳躍,渾身上下圓球似的,卻靈巧無比,他絲毫不顧忌身份名頭,專向明教尋常教眾下手,頃刻間,被他以暗器擊斃十餘人。


    韋一笑怒叫連連,緊追不舍,但對七手童子的暗器著實忌憚,寒冰綿掌專向他又肥又大的頭頸招呼,暗道:


    你暗器裝的再精巧,終不能藏到肉裏,七手童子躍至一根柱子間,韋一笑覷準機會,一掌拍下,七手童子避無可避,一拍柱子,柱子中倏出一柄兩刃尖刀。


    韋一笑這一掌全力而出,不留餘力,此際收掌已然不及,堪堪拍至刀刃上,登時魂飛天外,眼見斷掌之厄不可免,遠處倏然飛來一條軟鞭,恰纏在韋一笑腕上,將之掌勢硬生生勒住。


    段子羽見這一鞭使得頗為精妙,鞭上勁力亦不弱,能將韋一笑全力發出的一掌勒住,這份腕力著實可觀。


    向使鞭人望去,但見一位中年美婦站在張無忌身旁,張無忌自恃身份,站在廊沿上背負雙手觀戰,雖見雙方人眾死傷不少,仍神定意閑。


    韋一笑拱手道:“多謝周姑娘援手。”


    那中年美婦笑道:“無忌哥哥,你出手料理了這矮子算了。”


    張無忌方待開口,驀見段子羽進來,神情大振,一躍過來,惟恐其突下辣手殺人。


    段子羽冷眼巡視場中,見史紅石與掌缽龍頭、傳功長老率十幾名丐幫中人正與殷野王、五散人混戰,冷笑道:“張教主,你真的一點武林規矩也不講?”


    張無忌微怒道:“中原武林言而無信,還有什麽規矩好講?”


    段子羽掣劍道:“既然如此,倒省了閑言。”緩緩把劍遞出,劍尖顫抖不定,罩住張無忌胸前五處大穴。


    張無忌持屠龍刀在手,沉聲道:“芷若,這位便是當今武林盟主段子羽。”


    手中屠龍刀橫擔胸前,淵渟嶽峙,卻也不敢有絲毫怠忽。


    周芷若一怔,詫異於這位盟主之年輕,笑道:“段盟主,聽說你習九陰神功,咱倆比劃比劃。”


    張無忌忙道:“不可輕敵,這位盟主狡詐多端,身兼數種絕學,你別上來冒險。”


    周芷若嫣然一笑道:“那我更要領教了。”


    她身站處與段子羽相距十餘丈遠,纖影疾閃,已穿過混戰人群,來至麵前,身法之迅捷,較諸韋一笑猶勝一籌,與段子羽身法頗有相似之處。


    她聲到人到鞭到,一條軟鞭驀然彈起,抖直如槍,向段子羽麵部刺來。


    段子羽身劍合一,蓄滿氣機,正尋覓張無忌弱處,以便一發中的,張無忌雖處守勢,但他武功不過稍遜段子羽一籌,段子羽隻消化解這一鞭,身上便不免防範不周,張無忌倒可乘隙而入,一擊奏功。


    是以雖見軟鞭刺來,視若不見。


    斜刺裏一劍橫挑,司徒明月笑道:“以二打一嗎?我練的是九陽神功。咱倆比劃比劃。”


    周芷若軟鞭橫拖,竟成刀式,司徒明月長劍疾刺,二人鬥了起來。


    華山二老與寧采和、成楠從四人旁邊繞過,見丐幫勢絀力薄,處境危殆,立時殺入場中。


    交手之下,華山派四人愕然,殷野王、韋一笑、五散人固然成名已久,均是好手,不意十餘名麵孔生疏的人武功也不下於周顛和彭瑩玉,有幾位直可與韋一笑、說不得、冷謙等比肩。


    難怪丐幫一位幫主、兩位長老、又有七手童子相助,尚且情危勢絀。


    張無忌和段子羽二人如兩座木塑般地對峙不動,二人均深明以靜製動、後發製人的武學宗旨,功力雖高低有別。


    但張無忌身經百戰,臨敵經驗豐富,乾坤大挪移神功亦精妙無比,是以段子羽亦不敢輕率發難,張無忌更是戒意深深,不敢妄動絲毫。


    二人均靈台空徹,耳旁雖不斷傳來受傷斃命的慘叫,卻置若罔聞,不敢心有旁騖。


    周芷若軟鞭倏伸倏縮,飄忽若虛,柔軟如絲,但招數卻快捷奇詭,匪夷所思,所使正是九陰真經中的一套鞭法。


    司徒明月雖未學過九陰真經,但九陰真經的精義要訣,段子羽卻盡數授予她,周芷若鞭法、身形雖奇詭無比,卻也依於九陰真經的武學原理。


    是以司徒明月依式拆解,手中長劍使開楊逍所傳諸路劍法,妙招紛呈,神態飄逸。


    她此際既明了九陰、九陽兩大神功的武學原理,內力又高,一柄長劍更是使的出神入化,隨心所欲,縱然楊逍見到也要自愧不如。


    周芷若疾攻數十鞭,見司徒明月不單趨避化解輕鬆裕然,手上長劍時時攻進長鞭圈裏,自己倒遭險情,若非仗恃九陰真經中諸般神奇身法,倒有不敵之虞,大感匪夷所思,喝道:“你練的是九陽神功,怎地懂得九陰真經。”


    司徒明月笑道:“九陰神功有什麽了不起,你看這個。”


    她乘周芷若一疏神間,一招“分花拂柳”蕩開軟鞭,複又一招“三潭印月”,三朵劍花罩向周芷若左中右三麵,周芷若長鞭在外,不及回轉,隻得躍避連連,倏忽間司徒明月左手箕張,一爪插下,喝道:“九陰白骨爪!”


    周芷若不虞她突施此爪,心下大駭,眼見避無可避,抬手一招“佛光普照”向爪上拍來,竟欲硬拚。


    司徒明月一笑躍開,道:“你就是峨眉派前任掌門吧?”


    周芷若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忽然道:“你這是虎爪功,不是九陰白骨爪?”


    司徒明月笑道:“我當然不會,嚇嚇你而已。不過你原是中原武林一大派掌門,怎地助明教打起中原武林了?”


    周芷若道:“你是楊左使的入室高弟,怎地勾賊破家,反起明教來了?”


    她惱恨司徒明月頻施詐謀,不再多言,揮動長鞭攻上,左手箕張,喝道:“你接接這貨真價實的九陰白骨爪。”


    司徒明月左手食指伸出,笑道:“九陰白骨爪雖利,在你手上也未必有過人之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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