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神色眸間滿是陰鷙,那狠厲如魔一般癲狂的神色,將其整張臉龐映襯的更加扭曲,隻是發出來的聲音,卻幾近崩潰。


    「那你讓我怎麽辦?她現在是被人當做祭品一樣的奉獻出去,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你想讓我就這麽看著?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衛玠攥了攥拳頭,蒼白的臉上驀地閃過一抹決絕,他不顧淩霽風的阻止,竟催動周身的靈力,試圖強行破壞墨族設下的禁製。


    他的動靜如此之大,自是引來無數墨族族人的攻擊,可這些攻擊還沒觸碰到衛玠,就被淩霽風和玉痕兩人不動聲色的擋住了,雖然他們也不贊同衛玠這麽做,畢竟今日可是墨族的大事,但看到躺在草叢裏生死不明的靈鳶,他們心裏也不好受。


    玉痕甚至能感覺到距離靈鳶最近的公子衍此時此刻,何其的緊張,那微微顫.抖的肩膀,也在證明她內心的不平靜。


    「顏兒,」玉痕心疼的看著跪在地上幾乎要和蒲團化作一體的女孩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們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待自己的姐妹,公子衍此刻的內心該經歷著怎樣的煎熬呢?


    淩家和花家在注意到衛玠他們三人的動作之後,也不淡定了,本來他們是想置身事外的,可淩霽風的加入,還有淩韻、靈翊的催促,讓淩家不得不加入到對抗墨族的人的範圍內,至於花家,則是因為花堯的不忍心。


    他本想告訴大家,靈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在看到那幾近枯黃的草叢時,他又有些不確定了,這樣的話,到了嘴邊,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的言論若是與事實不符,那就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他將公子衍養大,公子衍也絕對不會原諒她。


    因為躺在那上麵,被無情吸食血液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公子衍的嫡親妹妹啊。


    所以在墨族的人前赴後繼的撲上去的時候,花堯站了出來,花堯一站,那麽他背後的花家就不能坐視不理。


    這樣尷尬的一幕落在墨族長老團眼中,都很震驚,他們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會如此南轅北轍,知道繼承大典不會這麽順利,可該鬧事的皇族,藺家,雪家沒有出現,最後反倒是和墨族關係良好的淩家和花家冒頭了。


    這對墨家人來說,委實太過震驚。


    但震驚歸震驚,任何想要毀了這場典禮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他們不管這背後有什麽理由,非要讓他們這麽做,他們隻知道,現在和他們作對的是這兩個家族,就夠了。


    是以,當墨家和兩個家族的人對打起來之後,原本還在看熱鬧的皇族和藺家、雪家,卻覺得此次機會難得,不管今個兒淩家和花家抽什麽風,但對他們有利的條件,就不能放棄利用。


    最後的結果就是,四大家族外加整個皇族都加入到挑釁墨族權威的行列當中來,如此一幕,讓其他家族和勢力的人,當場就驚呆了。


    「天啊,今個兒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怎麽感覺不對勁呢,什麽時候,四大家族竟然和皇族聯手了?」


    「就是,這花家和淩家,不是一直都是神女族的擁護者嗎?今天是怎麽回事,怎麽還倒戈了?」


    「還有,還有,今個兒這麽多高手在,墨族未必能占得了好處啊!」


    畢竟,今天是墨家的大日子,自願肯定是分布到各個地方,不會集中在這一點裏,如今四大家族外加皇族全部練手對抗墨族,隻怕這層防護罩,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了。


    「你們注意到,一切的因緣都是起始於那個最先出手的年輕人呢,這個人是誰啊,怎麽以前沒有見過?剛剛淩家長房的大少爺好似和這小子有些關係,哦,還有那個年輕人身邊的另外一個年輕人,這三個人的靈力都不低呢,是哪一家的後起之秀?以前怎麽沒見過?」


    這邊的人討論的熱鬧,墨族防護層的裏側長老團,麵色卻有些不好看了。


    「大長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淩家和花家倒戈相向了?這麽多人在這裏撞擊禁製,我怕支持不了太久。」


    大長老黏著鬍鬚,直直的盯著衛玠和玉痕,目光犀利,語氣冰冷:「這兩個人是誰?誰邀請他們進來的?」


    此言一出,二長老他們也是一愣,紛紛看向彼此,最後的結果卻是,沒有人知道。


    「糟了,他們該不會是改頭換麵以後,冒充其他家族的人進來的吧?」


    由於此刻玉痕和衛玠還都帶著麵具,所以他們根本就無從辨認,他們究竟是怎麽人。


    二長老的話,就好像平地的一聲驚雷,震得長老團剎那間回過了神兒。


    「看模樣,是衝著神女和神司來的,難道,他們認識?」


    這一大膽的猜測,很快就在衛玠越來越瘋狂的震擊下,得到了印證。


    原本還有些不明白神女和神司身份的長老團,卻在這個時候,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之前,被兩位少爺請進咱們族裏的公子衍和靈鳶兩位姑娘,是不是一直沒有離開?」


    二長老的話,讓其他人先是一愣,後紛紛瞪大眸子,滿眼都是震驚。


    「不,不會吧?二長老,您的意思是,神女和神司,就是她們兩個人?這,這是不是太荒謬了?」


    二長老聽言,不由嘲弄的一笑:「荒謬?如何荒謬了?哪裏荒謬了?難道第十七代的神女,當年沒有去過四方大陸?怎麽?你們這麽快就將當年的事給忘記了?難道你們就從未想過,為什麽好端端的,神女會跑到四方大陸嗎?走的時候肚子沒動靜,回來的時候卻抱回來雙胞胎,這個你們就不覺得奇怪?」


    一旦懷疑的種子被埋下,那麽在各種猜忌的催促下,它就會越長越快,直至變成參天大樹。


    「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掉包自己的孩子?」


    剛開始他們對靈鳶他們的身份是抱懷疑態度的,可是在墨銀毫不猶豫的將她放進靈氣源內的時候,他們誰也不敢去神女的身份了。


    這些年,因為墨族的這個靈氣源,墨族幾乎耗盡了常人無法想像的資源和力量,可是收到的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尤其讓他們擔心的就是這一屆的神女和神司天賦上,並沒有往屆的優秀。


    神女也就罷了,從小就被嚴格要求,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乖乖女,且不管她如今的成就如何,單是她的刻苦與努力,墨家上下也都是放在眼裏的,單是神司的結果,就有些南轅北轍了,和神女一比,不僅天賦比不上,就連最起碼的素質都是失敗的。


    當年墨銀毫不猶豫的將她逐出家族的時候,她就已經成了這一屆神女和神司裏的汙點。


    當時,他們長老團極力反對墨銀將墨香君逐出家門,怕的就是將來因為沒有神司的緣由,不好向皇族交代,可是墨銀當時是怎麽想的?


    他幾乎是頂著整個長老團的壓力,將她毫不猶豫的踢了出去,剛開始他們十分不明白,為什麽一貫以家族為責任的墨銀,怎會在這一刻,如此的任性,如此的不給自己留退路。


    現在想想,才發現最愚蠢的人是他們,合著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有人安排好了如今的這一切啊?


    提到新任的神女和神司,長老團每一位團員的心裏,都是複雜難受的。


    因為這種不被信任,甚至被拋出在外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即便他們最終的結果,也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可長老團的諸位長老,還是將不滿寫在了臉上。


    這一刻的他們,站在禁製中,左看衛玠和玉痕他們,不停的嚐試各種方法突破禁製,右看靈霧草一點一點的吸食神女的神血,私下裏,竟破天荒的產生了一抹自私的想法。


    既然墨銀他如此自信,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裏麵,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有足夠的把握應對今日的各種混亂?


    想到這裏,他們彼此默默的交換了一記眼神後,原本張開隨時要對陣的架勢,漸漸的被平息下來。


    而這些,全身心關注著靈鳶變化的墨銀、墨淵都不曾注意到,這也註定了今日有一場血的洗禮。


    「哥,怎麽這麽長時間這些靈霧草還不變色,不是說它們吞食神女的神血之後就會發生變化嗎?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變化?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靈鳶受苦受難,他們卻什麽也不能做,甚至,還要親自看著自己的妹妹承受這樣的煎熬,這對公子衍來說,太過殘忍。


    可她沒辦法,她沒辦法改變她們的命運,尤其,如果今日她們不這麽做,那未來等待他們的,很有可能是整個帝國因為靈氣不足,甚至消失的慘痛代價。


    雖然這本身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可誰要她們有這般離奇的身世呢?


    墨家的存在,本就是因為帝國的繁榮和昌盛,每隔十六年,都有一位神女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她們的娘如此,交給她們的責任也是如此,否則,而不用那般大費周折的將他們送往四方大陸了,如果她們辜負了她的期望,豈不是對不起她這些年的忍辱負重?


    一旦帝國滅亡,她們還拿什麽資格去救自己的母親?


    一想到後麵源源不斷的事,公子衍覺得自己的肩膀就好像千斤重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再看無聲無息的躺在靈霧草裏,什麽也看不真切的靈鳶,公子衍痛的淚水不斷的往下落。


    「鳶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啊,鳶兒,你一定一定要堅持住!」


    然,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哢嚓聲』,讓立在旁邊的墨銀和墨淵同時變了臉色,等他們回過頭去,用心感受了一下,頃刻間變得大變。


    公子衍自是感覺到了他們的不對勁,連忙問道:「怎麽了?」


    墨銀一雙冰眸,陰沉的看著仍舊不斷撞擊禁製的衛玠和玉痕,咬牙怒道:「這兩個瘋子,竟然想要破壞禁製,一旦讓他們攻破,隻怕鳶兒這裏會受到影響。」


    公子衍麵色一變,這才不其然的回眸,與禁製外,正滿臉擔心看著她的玉痕對上了眼。


    「這可如何是好啊,他們肯定也是擔心壞了,哥,要不然,我去說說?」


    墨銀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不行,你必須留在這裏,眼睛都不能眨的盯著鳶兒,一旦她有任何意外,你不單要將她撈出來,還得代替她給靈霧草補充血液。」


    靈霧草,顧名思義,就是承載整個帝國靈氣的靈氣源,可別小看了這些草,看似不起眼,卻在特殊的作用下,利用石像內部的蘊含的巨大力量,將靈氣一點一點的揮發出去。


    每一次吸食靈血,靈霧草吸食不夠,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這個時候,它的首要選擇是神女的血液,如果神女那邊的血不夠用,才會轉嫁神司,直到它喝飽了,才會變成鮮綠色,到了那個時候,帝國的靈氣源才能保得住。


    至於這些靈氣能夠維持多少年,也要看神女本身血液內裏存在的因素而定論。


    有的是三五年,有的十年,有的能達到十五到二十年,而據說當年的墨王妃,也就是整個帝國的創始人墨米氏的血液,卻整整維持了三百年之久。


    以此,足以可見,隨著時間的推移,墨族能帶給帝國的靈氣資源,已經越來越稀有了。


    但是,這一屆的神女,卻又和別的神女不一樣,因為她特殊在了,和當年的墨米氏一樣,擁有了逆天的隨身空間,有了隨身空間,這個人的整體素質都會發生改變,血液裏的靈息指數,更是達到了無法估量的程度。


    如果靈鳶此次祭祀成功,那麽等待龍帝國的,或許是百年不遇的真正神女。


    不得不說,在知道靈鳶懷揣隨身空間的時候,墨銀的內心是何等的激動,他以為,他們墨族的救星到了,整個帝國也因為她的到來,得救了,可是如今,看到自己的妹妹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不知生死的時候,他的內心又是自責,歉疚的。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逆天神針,鬼醫毒王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沐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沐晴並收藏逆天神針,鬼醫毒王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