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鳶的位置,恰好目睹衛玠眼底明顯的嫌惡之色,可她並不打算這個時候介入,遊戲才剛剛開始,若是將最大的秘密公布於眾,那也未免太無趣。


    她甚至還抽空朝身後的公子衍眨了眨眼,公子衍這才明白她們家鳶兒竟然也是故意的。


    這樣也好,省的她再去和鳶兒通氣,沒想到她們姐妹倆在這上麵,竟然如此的默契。


    她們兩個是明白了,不夜城的人也得到過風護法的警告,自然不會傻的去戳破,但是,同樣雲裏霧裏的,卻還有鳳池四少。


    眼見玉痕不似開玩笑的樣子,四人也躊躇著上前,可才走了不過三米的距離,就接到了靈鳶的眼色,甚至於公子衍還站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四人雖一臉疑惑,卻也隻能按捺住心下的好奇,停了下來。


    而那邊,衛玠和玉痕的爭執竟然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衛玠是氣急攻心,而玉痕則是怨氣十足,兩個人誰也不讓誰,這讓處在正中央的靈鳶覺得好玩好笑的同時,也未免有些鬧心。


    衛玠這個人自來不擅長吵鬧,他反倒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可是玉痕呢,本來就是個咋咋呼呼的人,這吵起架來,那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自來寡言的衛玠,哪裏會是他的對手?


    最後,衛玠索性動了手,靈鳶雖然不知道玉痕的實力,可是他一出手,她就知道他要輸了,這實力明顯不如衛玠啊!


    果不其然,衛玠在抱著她的情況下,竟然也能完爆玉痕,當他一臉憤然的踩著玉痕的手指從他身體上走過的時候,靈鳶分明瞧見了玉痕眼底的不爽。


    就在靈鳶以為這兩人的爭吵就這麽告一段路時,沒想到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衛玠突然停下腳步,驀地轉過身,去看玉痕,「你該死的對我做了什麽?」


    玉痕雖以極其狼狽的姿勢被衛玠碾壓,可是在他落下此話之後,他卻不急不慢的施施然起身,還煞有其事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之後,一雙狹長而幽深的桃花眸緩緩的抬起,對著衛玠咧露出雪白森寒的牙齒。


    「你說朕對你做了什麽?打不過你,難道朕就要活該躺在這裏?嗬嗬,衛玠,你未免太過自負了!」


    「朕從來都不是好惹的,敢搶朕的女人,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呢?識相的,趕緊把人放下,否則,你別怪朕不顧念兄弟之情!」


    靈鳶一臉同情的看了衛玠一眼,心想,這會子他隻怕是要氣死了吧?


    明明抱得是自己的女人,現在竟然被兄弟說的如此不堪,嘖嘖,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應?


    靈鳶看的興味兒十足,衛玠卻是一臉憋屈相,從來不曾在這上麵吃過虧的他,突然垂眸,正好對上靈鳶看熱鬧的眸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一抹苦笑。


    「看來指望你向他解釋一下,也是不可能的了?」


    靈鳶把玩兒著手腕上的玉鐲,不冷不熱的刺了他一眼,「知道還問?你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麽?」


    衛玠繼續苦笑,「可是,我中毒了。」


    靈鳶開始沒注意,在玉痕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已不動聲色的給他把了脈,是以,當衛玠試圖在她這裏尋找同情時,靈鳶卻朝著他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嘿嘿,你、活、該!」


    衛玠的身體微微一顫,黑眸之中掠過一抹暗芒:「丫頭,你確定,這是你發自內心的話?」


    靈鳶冷哼一聲,美麗的容顏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你說呢?難不成你還指望我為你做些什麽?」


    「衛玠,你這種理所應當的感覺,是不是比玉痕更加的欠揍呢?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時隔三年之後,我還會像從前那樣對你無怨無悔的付出?別做夢了,這輩子你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衛玠聲音為之一哽,「鳶兒,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麽意思,反正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靈鳶和你的婚書是還存在沒錯,但是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成為廢紙,到了那個時候,你和我之間,將會真正的淪為惡人!」


    話到這裏,她丟給他一記『你好自為之』的冷笑,毅然決然的從他的臂彎中跳了下來,無視玉痕驚喜的表情,轉身朝著公子衍道:「這裏,可處理完了?」


    公子衍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暫時差不多了,」


    「那咱們走吧!」靈鳶走到公子衍身邊,「不夜城已經毀了,咱們收拾收拾,離開這裏吧?」


    公子衍一臉不舍的回過頭去,目光落在不夜城的一磚一瓦上麵,眼底寫滿了沉痛與不忍。


    「可是鳶兒,他整體的架構還在,難道我們就這樣捨棄他?」


    靈鳶唇角一扯,「怎麽會呢?咱們隻是暫時離開,與其現在修復它,倒不如等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後再來,你說呢?」


    靈鳶的意思很明白,不夜城已經是二次重創,倘若現在修復,未來還不知道要麵對怎樣的重創,倒不如提前結束這裏的痛苦。


    待將該結束的都結束之後,再來完成這裏的重建,到了那個時候,不夜城自然會以他最完美的狀態呈現在她們麵前。


    靈鳶的話很明白,她還能說什麽呢?雖然不舍,雖然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可是現在正值風口浪尖之際,也的確不適合大興土木,更何況,就算他們想,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了。


    公子衍掃了眼隻剩下十幾個人的隊伍,眼底是一片痛惜,想著若是強行留下興建,還不知道最後能不能留下一個人,尤其,敵人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倘若再堅守,的確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好,都聽你的,」


    「那快去將咱們不夜城值錢的東西都收了,這裏留下我來處理。」


    公子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


    公子衍帶著不夜城餘下的人離開之後,又走到鳳池四少麵前,朝他們提前擠了擠眼。


    「不夜城馬上就要閉城,諸位若是沒什麽事的話,可先行離去,待不夜城這邊結束之後,我們必將親自上門道謝。」


    蘇虞他們接收到靈鳶的暗示之後,不由露出一抹無奈,這丫頭,看來是鐵了心的要懲治衛玠了。


    不過,這也是他們樂於看到的事,這些年他們不斷的挑戰衛玠,不斷的去找他的麻煩,可是到頭來他們不但沒有報復成功,反而惹了一身的怨氣。


    如今妹妹能夠活著回來,那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自然是妹妹說什麽就是什麽。


    「如此,我們就先行一步了,鳳池山莊隨時恭候各位的大駕。」


    「這是自然,」


    戀戀不捨的送走幾位哥哥之後,靈鳶漠然轉身,朝著衛玠和玉痕道。


    「我感謝你們在不夜城最危急的關頭出現,替我們解決了這次危機,但是,你們也看到了,不夜城已經破敗成這個樣子,隻怕是沒辦法招待二位了,二位如果有別的事,可自行離去,來日,我們必將上門表示感謝。」


    「你的靈力怎麽會消失?」衛玠找到機會,終於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靈鳶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他,「意外。」


    玉痕左看看,右看看,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但若是讓他相信眼前的女人不是他的花顏,而是衛玠的鳳王妃的話,那未免太過可笑了點。


    尤其這張臉,分明就和那日出現在燕國的白衣女子如出一轍,她不是花顏,那又能是誰?


    靈鳶嗎?


    可靈鳶明明不長這個樣子啊!


    玉痕覺得自己的腦袋在這一刻好像打了死結一般,繞不出來了。


    是以,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騰地一下就抬起了頭,「不行,誰知道還有沒有敵人再來?我要跟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或者你最好跟我回燕國,」


    靈鳶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她連衛玠都不屑一顧,哪裏會和這個騷包皇上有牽扯?


    但是,在他瞥到衛玠同樣鄙夷的表情之後,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然不夜城如今已經暫時閉城,他們也沒地方可以去,那去燕國轉一轉,又有何妨?


    想到這裏,她不由賊賊的笑了:「行啊,既然你說我是你的皇後,那我去看看又有何妨?說不定還能找回點記憶呢!」


    衛玠:……所以,他這是被華麗麗的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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