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本王在跟你開玩笑?本王從不玩笑!」


    衛玠擲地有聲的話,讓靈鳶倒吸一口涼氣,「王爺,臣妾恐怕沒空,我隻給人看病就忙得熱火朝天了,你還給我派這麽個活,你確定不是要累死我的節奏?」


    「那是你的事。」


    某人絲毫沒有同情心的話,讓靈鳶登時傻了眼,「不是吧你,你是認真的?」


    衛玠懶洋洋的掃了她一眼,「你覺得本王哪裏有寫著玩笑的樣子?」


    「可,可這是你的黑麟衛啊,這些人隨便拎出一個,都能將我撂趴下,你讓他們跟著我,這,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麽?」


    「可他們卻把你跟丟了!」


    「那是因為我,」眼見某人就要脫口而出,衛玠看似漫不經心的眼底,驀地劃過一道精芒。


    「你這丫頭,我倒要看看,你什麽時候才能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


    可惜的是,這丫頭還挺機警,關鍵時刻竟然收了音兒。


    「那不是他們的錯,那是我的易容術太好了,」


    「那就教教他們真正的易容術。」


    靈鳶皺眉,「你說的輕鬆,你以為易容術是好學的?」


    「既然不好學,那就更應該學,如果好學了,那豈不是人人都會了?」


    「黑麟衛之所以稱之為黑麟衛,正是因為他們鳳毛麟角,稀缺!」


    這話吧,好像是挺對的,可是,為什麽她總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呢?


    「讓我教他們,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想要她白白付出?沒門兒!


    「你說。」衛玠看她答應,條件什麽的自然可以有商有量。


    「那個假的鬼醫到底是誰?」沒想到這丫頭還不死心,看來是要跟他死磕在這兒了。


    「一定要知道?」靈鳶頷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對,一定要知道。」


    雖然她已經查到了,但她缺少一個可以和他當麵鑼對麵鼓談話的機會。


    他若是告訴她了,那最好,若是不告訴,她也有辦法讓他說。


    衛玠右手輕輕一抬,包括青辰在內的所有人剎那間退了下去,偌大的院子裏,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就如此確定這個人是假的鬼醫?」


    「這是自然。」


    「為什麽?」


    「你還沒告訴我這個假的鬼醫是誰!」


    你不說,憑什麽讓本姑娘告訴你?


    衛玠你這隻老狐狸,太坑姐了。


    本以為衛玠沒那般容易就告訴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告訴她了。


    「這個人你也認識,上官晴曦,上官府的大小姐。」


    靈鳶呆了一瞬間,複雜的表情一覽無餘,衛玠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抹瞭然之色。


    「看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了,隻不過是想在我這裏確定一下,是嗎?」


    靈鳶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是,我的確已經知道了,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和她究竟什麽關係?」


    「想知道?」靈鳶翻了個白眼兒,「廢話,不想知道我在這兒跟你浪費唾沫星子?」


    「告訴我,你怎麽知道她是假的?真正的鬼醫又是誰?」


    他軒眉一挑,聲音中漸有幾分冷意,聽的靈鳶眉頭就沒舒展開來。


    原本她也隻是抱著僥倖,覺得這個男人不可能懷疑到她,可是照現在看來,他不止懷疑到了她,而且還在很早的時候。


    所以上官晴曦之所以不用真身而用鬼醫之名,也很有可能是出自他的意思?


    目的就是為了印證鬼醫和她的關係?


    她以鳳芫的身份追問他的時候,他也同樣用這樣的語氣質問她與鬼醫的關係。


    那麽現在換做靈鳶,他依然不依不饒這個身份。


    如若不是像她一樣提前知道,想要再次印證一下,又怎會如此大費周折?


    想到這裏,靈鳶便釋懷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鬼醫是她,靈鳶是她,鳳芫還是她,總歸就是她一個人,無外乎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多了幾重身份罷了。


    想到這裏,她站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他似魔似神的狂野容顏上,淡淡的扯了抹笑。


    「既然我已經知道這個假鬼醫是誰,那麽咱們接下來的話題就沒必要繼續了,你的人我收下了,至於何時才能騰出時間教他們,那就要看我的時間,這點你沒意見吧?」


    衛玠眼眸微挑,長長的睫毛掩去眼中的笑意:「本王沒問題,隨你高興就好。」


    靈鳶不冷不熱的瞥了他一眼,「王爺沒有別的吩咐了吧?沒事的話,臣妾就先退下了。」


    衛玠聽言,也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彎下腰,湊到她耳側,壓低聲音,溫柔的如同春風拂過,暖人心窩。


    「愛妃,你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本王對你的表現很是滿意,果然鳳王妃當你靈鳶莫屬,這是誰都取代不了的!」


    靈鳶微微蹙眉,正在思索他這話到底是褒是貶時,衛玠卻是唇角一揚,心情相當不錯的轉身離去,留下靈鳶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兒。


    「你們說,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靈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黑純驀地從空間閃現出來,優雅的臥在她的肩頭,看著她美麗的側臉,無語的搖了搖頭:「這都聽不出來?你的身份曝光了唄!」


    「可我明明什麽都沒說啊!」


    「你看似什麽都沒說,實際上呢?等同於默認啊我的主人!」


    白吒不知何時也冒了出來,看著靈鳶一臉呆滯的蠢樣兒,兩人皆都無語的撫了撫額。


    如果她想要反駁,當時就可以,但是她什麽都沒說,依著衛玠的聰明,怎會聽不出來,看不出來她的弦外之意?


    靈鳶回過味兒之後,背脊一寒,腮幫子剎那間鼓了起來,「這個狐狸男,我又上當了,啊啊!」


    憋屈的靈鳶,恨不能挖的地洞鑽進去,她看著自己一左一右的兩隻靈寵,鬱悶無比的問道。


    「好在他隻知道靈鳶和鬼醫的關係,另外一種關係還沒曝光!」


    靈鳶自我安慰的話,立即引來兩隻寵的捂眼,不忍直視啊,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主人啊!


    還沒曝光呢,昨天晚上,您就什麽都曝光了好不好?


    剛剛人家也沒指望你能說出什麽,可您表情真實的,就算人家想忽略,怕是也不能吧?


    明明可以否認,您卻選擇了逃避,逃避意味著什麽,傻子都明白吧?


    還有,不管是靈鳶還是鳳芫,亦或者是鬼醫,不都是您一個人嗎?您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可是兩隻寵根本就不懂人類世界的複雜,有時候隱藏一重身份很有可能成為出奇製勝的底牌,但很可惜,比起衛玠來說,靈鳶還是差些火候。


    如今她在他麵前,可以說已經無處遁形了。


    當然,這也不是這一兩句話就能彌補的。


    畢竟如今的果,也是經過一件又一件的事件結出來的。


    否則單純的一件事,是不足以讓對方抓住把柄的。


    破綻都是在不經意間暴露出來的,比如當初在四方大陸鳳芫和圓圓,比如在不夜城路上靈鳶和蘇虞,再比如初次見麵時的那一掌和後來出現在鳳池山莊的黑衣老太太等等等等。


    正因為有了這一切的前因,才有了今日這一後果。


    冥冥之中,其實早就已經註定好了。


    至於衛玠最後的那一句話,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喂,什麽叫做我才是當之無愧的鳳王妃?什麽叫做我無法取代,喂,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啊?」


    黑純真恨不能一巴掌將她拍醒,「還能是什麽意思?人家的意思就是表麵上的意思唄,你覺得這世間除了你鳳芫,你靈鳶,你鬼醫,還有誰能配得上人家鳳王?」


    靈鳶:……


    臥槽,這廝是不是也太自負了?要不要臉啊,到底是誇她啊,還是在顯擺他自己?


    當下才明白,什麽不近人情,什麽高深莫測,什麽惜字如金,全都是放.屁的。


    這廝就是個卑鄙無恥外加自負自戀自以為是的混蛋!!!


    可憐她被人家賣了,還在為人家數錢呢!


    這智商,連她自己都為自己捉急了,嚶嚶嚶,衛玠,你這個混蛋,老娘畫個圈圈詛咒你!!!


    靈鳶揉著破碎的心回到陶然居,正準備讓自己漂亮又體貼的婢女給自己順順毛,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找上門兒了。


    夏雲荷?


    靈鳶眨眨眼,猛地一拍大腿,「啊,她,她不就是,不就是,」


    那個該死的男人新晉的側王妃?


    奶奶個腿兒,隻顧著和他扯皮條了,竟然將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最可惡的是,這個男人竟然在她這兒露都沒露一下,他這是得多不將她放在眼裏啊?


    和事老安惠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或許是王爺他,不小心給忘記了?」


    「那麽重要的一件事,怎麽可能忘了?」安娜不屑一顧,看來對衛玠的意見很大。


    安妮這個二貨更加的異想天開,「或許是王爺覺得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安然撇撇嘴,「聖旨都下了,王妃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覺得這件事有不值得一提的可能?」


    「那王妃您是見還是不見她?」


    從靈鳶入住陶然居,這個夏雲荷就已經來了好幾次了,但都沒見著,今天定然是看到了他們家主子回來,否則怎麽可能來的如此恰到好處?


    靈鳶皺了皺眉,「側妃也是個妃吧,咱們家王爺就沒打算給她個儀式?」


    據她所知,側妃比妾甚至貴妾都要高幾個層次,雖然不能從王府的正門入,但好歹也會給個儀式,畢竟,她這還是聖旨賜婚呢!


    可是衛玠那邊卻是連個口風都沒透給她,更憋屈的是這件事她還是從蘇虞的口裏知道的。


    隻是想想,就讓她怒的慌,現在這個女人居然還守在門口,好像她不見她,她就多委屈似的。


    靈鳶煩躁的擺擺手,「今天我心情很不好。」


    在衛玠那兒受的憋屈還沒被順回來呢,現在又來一個挑事的,她可沒心情應對。


    尤其衛玠態度不明,她可不想在這個關頭搶了人家的頭條。


    「讓她走,就說我趕了一夜的路,累死了,等有空了再見。」


    可是安惠卻有些擔憂,「王妃,這個理由咱們已經用了好幾次了,再用的話,恐怕有些說不過去。」


    「王爺那邊既然沒有表態,那您就按照正常的規矩來就是了,不過就是個側妃,再怎樣也邁不過您去不是?」


    「這王府裏就您和她,如果咱總是不見,這些見風使舵慣了的,指不定怎麽議論您呢?」


    她們家王妃年紀小,又時常消失,王府裏的中饋更是全權交給了藍煜管家,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櫃。


    這明白內裏的會說她們家王妃懂得物盡其用,知道給自己找幫手。


    反正藍煜管前院也是管,後院也是管,就統統交給他,也沒什麽不好。


    總歸她們鳳王府也就王妃這一個女眷,也沒什麽好管理的。


    這不明白的呢,卻會覺得她們家王妃年紀小,在王府不頂事,沒有說話權,更加的不會管理王府,瞧,王府的中饋還落在一個大男人的手裏。


    現如今側妃進門了,倘若還是這樣,那鳳王府的後院隻怕會是京都的一大笑話。


    藍煜這個管家若是出了門,隻怕會被唾沫星子給淹了。


    一個大男人管理後院,這本來就夠奇葩了,以前是王妃自己也就算了,現在不是她自己了,這後院的管理權怎麽也得落到合適的人的手裏吧?


    理清楚了這一點,靈鳶抑鬱了,尼妹,看來今天這個女人她不見也得見了?


    「您不但要見她,還得將管家權握在自己手裏,如今已經七月十八了,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入宮,王妃,這正經事可是多的很呢!」


    這個提醒還真真的鎮住了靈鳶,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杜隱身上,而且衛玠還被衛瑜琛特地的冷落。


    如今不同了呀,杜隱的病好了,衛玠也正常上下朝了,甚至那個皇帝還不嫌事兒大,給衛玠指了個側妃,這擺明了就是為了給她添堵來的呀。


    如果她還像以前那樣,這個皇帝豈不是更加的找她事兒?


    本來嘛,將她指給衛玠是為了寒磣他的,誰料想她這個醜八怪居然還有這等本事,如今不但幫了衛玠,甚至還狠狠的落了他的臉麵。


    這個衛瑜琛自來就是個記仇的,現在想辦法找回場子也不是沒可能。


    「那就讓她進來。」


    不就是見個妾嘛?人衛玠都說了,她是當之無愧的鳳王妃,誰能比的過她去?


    咦?等,等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莫不是告訴她,她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夏雲荷?


    因為她才是鳳王府的女主人?


    靈鳶扯了扯嘴角,又抽了抽眼角,靠,這個衛玠說話是不是也太高深莫測了點?


    可憐她這個智商明顯不在線的,愣是轉了這麽一大圈才明白過來。


    畫個冷箭射穿他!妹的,太缺德了這是!


    就在靈鳶氣的磨牙切齒的時候,安惠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她猛地回過神兒。


    很快一位嬌俏的美人兒在丫鬟的攙扶下,踩著蓮步緩緩的走了進來。


    那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模樣,頗有幾分白蓮花的姿態,看的靈鳶心頭滿是厭惡。


    隻見她容色很是謙卑的跪在她麵前,態度拘謹卻又從容的端起丫鬟奉上的茶,高高的舉過頭頂:「妾身夏氏見過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萬福金安,娘娘請用茶。」


    靈鳶接過茶,掃了眼一旁的安惠,安惠立即奉上剛剛隨手準備的禮物,是一枚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乃當初酈洪濤給她的嫁妝。


    不見得多珍貴,卻也不是夏雲荷這種人能夠買得起的,打發她的身份剛剛好。


    畢竟,魅國皇帝和衛玠給她的都是符合她身份的飾品,她一個側妃,還佩戴不起。


    至於靈家莊給她的嫁妝,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讓她拿出來打賞,她還真捨不得。


    魅國皇帝麵子功夫做的很好,到底是代表皇室,嫁妝也不會低了去。


    唯獨這個酈洪濤,還真是對得起他渣爹的名聲,嫁妝整理的五花八門,亂七八糟也就罷了,那些首飾也根本不適合她。


    而且質量也就隻屬上乘,算不上多稀罕人,也不怎麽精緻,全都讓她留著用來打賞人了。


    「好了,你起來吧,坐。」靈鳶隨意抿了口她遞上來的茶,意思意思就擱下了。


    眼前的人兒著一襲櫻色衫裙,膚色白希,在這身靚麗的衫裙映襯下,倒是顯得更加的紅潤細膩,宛若美玉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今日她還略施了薄粉,一頭烏黑如墨般的長髮梳成雅致的髮髻,用簡單小巧的鎮住髮釵點綴,看起來典雅而飄逸。


    雖然身子看起來羸弱了一些,但這通體的打扮,竟絲毫不輸京都的大家閨秀,頗有幾分名門淑媛的典範。


    經她這般一比對,她這又胖又黑的模樣,倒成了名副其實的醜八怪了。


    「謝王妃娘娘。」瞧,連著聲音也如黃鸝一般婉轉好聽。


    然,靈鳶卻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唇,美人她見得多了,受的刺激也多了,自然不差這一個。


    她與別人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掛著衛玠側妃的名頭了。


    「不知夏側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夏雲荷微微一愣,順勢抬起了頭,而正因為這一動作,也讓她瞧清楚了傳說中的鳳王妃到底是何模樣。


    猶記得上次還是遠遠的瞧上了那麽一眼,雖然距離遠,但靈鳶的形象還是讓她印象深刻,如今這般近距離的觀察,更是讓她瞳孔驟然間放大。


    好在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是以今日之存有一瞬的僵硬,便很快恢復了正常。


    這個鳳王妃,還真是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又肥又黑,又身著黑衣黑裙,這整個看過去,就像一個黑炭頭一樣醜陋,這個模樣,王爺怎麽會多看她一眼?


    天啊,身為女人的她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正常的男人?


    任誰看了這模樣,都會忍不住作嘔,厭惡的吧?


    可憐她對這位鳳王妃的印象還停留在年紀小了點,長相醜了點,醫術好了點之上,壓根兒就不知道靈鳶能走到今天,靠的根本就不是這些外在形象和名聲。


    就像現在,她以為她的表情掩飾的很好,卻絕對想不到有人早就將她的表情和動作納入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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