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因為氣憤,整個胸腔都在起伏,沒想到看到她這反應,前一秒還凶神惡煞的某人,下一秒竟然笑了。


    靈鳶呆呆愣愣的看著這個笑起來,竟如春風般溫潤的男人,一時之間竟有些措手不及。


    渾身的怒火,竟也在不自覺間煙消雲散了。


    腦中不斷迴響著的,就是——


    衛玠會笑?


    衛玠居然在對她笑?


    衛玠竟然在怒的想要殺人之後,笑了?


    不知怎的,漸漸的,靈鳶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廝丫的笑的太不正常了。


    不行,這地方她待不下去,她要離開。


    說著,已經毫不猶豫的朝馬車跑了過去,看著她的背影,青辰幾隻呆呆的望著那位唇角還掛著笑的主子。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衛玠唇角的笑意淡淡的一收,不鹹不淡的刺了四人一眼:「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四人脖子一縮,低下了頭,隻是彼此之間,卻無不用眼神交流起來。


    老天,他們剛剛沒看錯吧,他們家爺竟然調戲小王妃到自己忍不住先崩盤的地步?


    衛玠看了眼馬車的方向,想起剛剛那丫頭如青蛙一般鼓起的腮幫子,還有這一點就著的脾氣,搖頭嘆息的同時,忍不住勾唇,看來這丫頭的修行還是不夠,有待加強啊!


    這樣可不行,將來如何麵對衛家的那些人?


    「爺,魚好了,要不要給夫人送點兒?」


    衛玠瞥了眼一條條被烤的金黃色並散發出誘人香味兒的魚,點了點頭:「送過去兩條。」


    他要是送過去八成會直接丟出來,由青辰去送,最為合適。


    青辰利落的拿出不大的幹淨葉子將烤製好的魚包起來,走到馬車前,敲了敲車門:「夫人,魚烤製好了,」


    本以為會受到冷遇的青辰,沒想到靈鳶直接掀開車簾,「拿過來。」


    青辰麵上一喜,立即遞了過去:「有點燙,您慢點。對了,那泥巴雞什麽時候好?」


    「再過一刻鍾就差不多了,不要太久,不然容易幹,明天早上埋在下麵再熱一下,早餐就有了。」


    靈鳶也就隻有在麵對衛玠的時候,情緒波動大一些,對於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青辰,她還是很有好感的,是以也沒太為難他。


    青辰正要問要不要給她帶一點,靈鳶已是道:「這兩條魚已經夠我吃了,雞和兔子你們吃吧!」


    折騰了一天,好不容易吃頓熱乎飯,所有人的胃口都大開,就連衛玠也不例外。


    尤其是當叫花雞、叫花兔被敲開泥土層的那一霎那,篝火盤周圍的一主四仆幾乎全都愣住了。


    小心翼翼的掰開已變成幹黃色的荷葉,先衝上來的是一股屬於泥土的芬芳,夾雜著植物獨特的清香味兒。


    接著就是濃烈的肉香撲麵而來,五個人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天,這味道太好聞了。」


    「我想起來了,當時在不夜城,不也有這樣的土疙瘩?當時咱們還嫌棄的不行,哪裏知道打開之後會是這個味道?」


    「這麽說的話,夫人當時說她會做這些小吃,也不是說著玩兒,而是真的了?」


    幾個人咽了口口水,同時看向一直未說話的衛玠,「爺,夫人真是太厲害了!」


    「這麽獨特的做法,虧她想的出來呢!」


    「就是就是,看,一點也不油膩,就是這土味兒和荷葉也成了一種調味品,整個食物都被浸透了,好香!」


    「這麽說的話,咱們將來也有口福了?」


    青辰的話音剛落,就察覺一道不善的目光朝他看過來,當即訕訕的解釋:「那個,屬下的意思是,跟著爺有肉吃,有肉吃,嗬嗬嗬……,」


    「想吃就吃,哪兒那麽多廢話?」衛玠一聲令下,誰還敢再多說一個字?


    不過,因為有了魚墊肚,是以在吃叫花雞和叫花兔的時候,那完全就是品味兒去的。


    一頓飯吃完,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左右,因為第二天還要趕路,是以大家一早就睡了。


    青辰他們早已習慣了風餐露宿,就在篝火旁蜷縮著睡去。


    衛玠自然而然的上了馬車,聽到裏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鬆了口氣,幸好,已經睡著了。


    也不知道靈鳶是不是故意,總之整個人占據了馬車大部分的位置。


    對於某人的睡相,這幾天衛玠早已領教過,還真是不敢恭維。


    他隨便扯了條毯子,靠在角落裏,就這般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翌日一早,靈鳶是被凍醒的,古代的四月是農曆,要是放在現代,已經進入5月了,自然不是很冷。


    可是在沒有汙染的古代,卻還是春天的感覺,尤其是清晨和夜晚,溫度相對來說,還是很低的。


    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跑到了她的肚子下,靈鳶皺了皺眉,正要扯到身上,卻看到一條修長的美腿壓在上麵。


    順著大長腿往上一看,衛玠靠在馬車的角落睡的正穩,沒有戴麵具的他,正好露出了那猙獰的側顏,雖然早就看慣,但冷不丁一瞧,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的身上隨意蓋了條薄毯,比起她身下鋪的蓋的,薄了很多,是昨晚她故意給他留的,沒想到這人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睡的這般穩。


    果然,男人和女人,還是相差甚遠。


    這幾天,兩人每天都這樣獨處在一個空間,從最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麻木,靈鳶覺得自己似乎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年齡的問題,她發現衛玠在麵對她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不適。


    對於別人來說,這樣的相處或許會很尷尬,可是與她來說,卻和蘇虞他們在一起沒什麽不一樣。


    沒想到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靈鳶自嘲的勾了勾唇,輕手輕腳的下了車,去河邊洗漱幹淨後,自覺的將昨晚剩下的一隻雞和一隻兔子,重新埋到土裏麵,加熱。


    看到青辰幾個要起身,靈鳶朝他們擺了擺手:「時間還早,你們再休息一會兒,這裏有我。」


    火是現成的,她也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撿一些柴火就可以了。


    他們立即感激的看了靈鳶一眼,也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待太陽升起的時候,衛玠也醒了過來,看到自己身上多出的一張毯子,不由怔楞了一下。


    掀開車簾一看,靈鳶正坐在篝火前搗鼓著什麽,青辰幾個也開始整理車馬。


    「醒了?醒了就快點洗漱一下,一會兒還要趕路。」


    靈鳶見他出了馬車,立即起身,朝馬車走過去,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不許過來。」


    衛玠挑了挑眉,沒說話。


    靈鳶疾走幾步上了馬車,車門車窗啪啪的關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她幹嘛去了。


    幾個大男人自覺地走的很遠,衛玠自然也不例外。


    半個時辰後,吃飽喝足的幾人終於出發,因為時間的關係,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吃飯餵馬的時間,他們幾乎都在趕路。


    終於,在五天之後,到達了燕國境內。


    距離京城,卻還有兩天的時間。


    司幽國在西方,而燕國在北方,對比風景如畫的南方天毒國,還有有山有水的東方魅國,司幽國和燕國的草原和沙漠的地域卻相對來說多一點。


    因著地域的局限性,是以司幽國和燕國的兵馬要比其餘兩國更為的強壯,不過農業方麵卻沒有天毒國和魅國儲備完善。


    這麽多年以來,四國關係如何暫且不提,在糧食和兵馬上麵,卻一直保持一種默契。


    不管是以馬換糧還是以糧換馬,多年來一直秉持著最初的那份堅持,倒也相安無事。


    衛玠此次前來燕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隻帶了青辰四人,即使玉痕的人發現了他,也不會對他怎麽樣。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玉痕竟然還在京城門口迎接他。


    雖然他沒有大張旗鼓,不過他的馬車剛剛現身,玉痕竟然就這般堂而皇之的上了他的馬車。


    「嘖嘖,你的小王妃呢?」


    玉痕依舊是騷包的金衣,隻是……


    本該出現在馬車的靈鳶,卻不見了,這讓守株待兔等在這裏的玉太子很不高興。


    「勞玉太子記掛,內子自然待在她該待的地方。」


    玉痕風華絕代的鳳眸一眯:「鳳王殿下遠道而來,一路想必累壞了,不若先去本宮的王府如何?」


    玉痕雖然已經是太子,但卻沒有入住太子宮,依然住在他封太子之前的玉王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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