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家鳶兒可不是這般任人宰割的人,再說,我遲早要長大,遲早要獨當一麵,如何能一輩子活在靈家莊的羽翼下?」


    酈鳶從來都不是安與享樂的人,前世不是,今世,更加的不是。


    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鳳池山莊的存在了。


    偏偏,在時機不夠成熟之前,不能將這些話告知哥姐,隻能歉然的看著他們。


    靈韻如何不知這一點,就算是如今的靈家莊,藥王穀,也不敢保證一輩子都脫離這個讓人不安的世俗大染缸。


    「那你,你總得給我通個氣吧?」


    靈韻早就習慣了酈鳶在身邊的日子,如今這丫頭說離開就離開了她的懷抱,別說精神上,就是身體的本能也是接受不了的。


    酈鳶見狀,無奈的朝她道:「姐姐,你覺得衛玠會放任他們這樣對付他嗎?」


    靈翊俊容一凜,與靈韻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你的意思是?」


    酈鳶雙手一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現在嘛,倒是無所謂,去哪一邊都行。」


    靈韻見狀,白了她一眼,「你這鬼靈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快說,你到底怎麽想的?」


    無所謂?無所謂你提衛玠做什麽?


    這丫頭,難不成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歪到了衛玠那裏去?


    「很簡單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我,就是這個漁翁,誰贏了,我跟誰!」


    靈韻一巴掌拍到她的腦門上:「胡扯,難道那老皇帝讓你入宮,你也跟?」


    酈鳶麵色刷的一變,對著靈韻欲哭無淚,「呸呸呸,姐啊,你就算再玩笑,也不能這般詛咒你家妹子啊!」


    靈韻美眸一翻,「讓你矯情?說,你和那衛大魔頭,是不是達成什麽了?不然,你這表現的也太淡定了吧?」


    酈鳶自嘲的指著自己的臉,「我說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家妹子長什麽樣了?就這臉,進鳳王府已經實屬高攀,你還指望我進宮?別笑掉大牙了,我和衛玠能有什麽計劃?現在沒有,將來嘛,說不準!」


    他們之間是有一些互動,他也欠了她好幾條命,但是,若是用在這個條件交換上,就太不劃算了。


    她瞧得出來,衛玠對她很感興趣,當然,所謂的興趣不是指的她這張臉,或者這個身體,而是她的本事。


    隻要他對她感興趣,那麽,她就有信心他不會就這樣放了她。


    否則與他來說,損的不止是他的臉麵,還有他的身價。


    對於鳳王衛玠來說,如若拉她上賊船,那日後的身價,可不止是現在這樣了。


    她對自己有信心,才會這樣的淡定,可他們家哥姐,顯然誤會成另外一重意思了,不得不讓她指著自己的臉,提醒他們這個不容忽略的事實啊!


    在這個看臉的世界,不管是現代還是在古代,你的一切未來,都與這張臉有著很大的關聯,不說十成十吧,至少占八成,剩下的兩成才是你奮鬥的本元。


    她如今勉強已經占了兩成,可是剩下的八成,卻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讓人忽視掉的。


    哪裏想到,靈韻聽後,卻沖天翻了個白眼兒:「還以為什麽呢,你這張臉怎麽了?黑黑的,胖胖的,摸著還帶感,站在一眾如花似玉,美白美白的美人堆兒裏,那絕對是最最吸睛的所在啊,皇帝和衛玠就算想不注意你都難,你可是堪比國寶級的啊,他們不要,老娘要!」


    一聽靈韻說話越來越不靠譜,酈鳶眉毛一抽,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腕上:「起開,你這是損我呢還是損我呢?不帶這樣的啊,好歹我現在也是你名義上的妹妹,不許這般欺負我,否則我告訴爺爺去!」


    「呀嗬,還沒舉行過宗大禮,你可就威脅上了?哥,你來說,這丫頭是不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靈翊無奈的看看這個,瞧瞧那個,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行了,這知道的你們倆在鬥嘴,不知道的呢,還指不定怎麽想呢?既然妹妹已經有考慮了,我們也不再多說什麽,但是前提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提,靈家莊永遠站在你身後。」


    酈鳶最是感動這一點,無論何時何地,她的哥哥姐姐,總是這般無條件的相信她,這份篤厚的感情,甚至比親兄妹還要親昵,有時候她甚至想,自己會不會就是靈家莊那已逝的二小姐?


    不然為何與靈家莊如此的契合呢?


    廣場上的爭吵,自然也逃不過衛玠的眼界,更甚至,他連酈洪濤與酈權的打算,都已經握在了手中。


    聽著青辰他們打探來的消息,衛玠麵上雖然看不出什麽,可是敏感的青辰卻感覺周遭的空氣一點一點的凍結,讓他們下意識的打了個噤。


    「王爺?」


    青辰小心翼翼的凝視著他的臉,衛玠淡淡的回頭:「什麽時候啟程?」


    青辰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家七哥會岔開了話題,當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您現在的傷勢,還不宜移動,半個月後,臘月十五出發,您看可好?」


    臘月十五?


    十五天時間,恐怕趕不到京城,若是錯過了今年的春年,皇位上那位,還指不定鬧出什麽麽蛾子。


    可若是時間太趕,他的身體,也的確受不住。


    「其他人呢?可定了時間?」


    青辰接口,「定了,定在三日之後,臘月初一後相繼離開。」


    如今天已放晴,路麵雖然泥濘,但也好過被凍了一層又一層的地麵安全,這些人早就按耐不住,恐怕要想法設法的離開。


    「酈鳶那裏呢?」


    青辰搖搖頭,「暫時沒聽到她的安排,不若一會兒酈姑娘來了,屬下問問?」


    「不必,本王自有打算,你下去安排一下,司幽國的人可隨著他們一起離開。」


    這是要分兩批人離開的意思?


    聽到這裏,青辰麵上一喜,「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隻要他們家七哥不逞強,讓他做什麽都行。


    傍晚,各國具體的消息傳了過來。


    傷勢較重的,留在不夜城繼續養傷,傷好之後,自行回國。


    其餘人等,隨各國人馬,相繼離開不夜城。


    這批人馬中,並沒有酈鳶和衛玠。


    酈鳶留下的理由很簡單,她的兩個病號雖然離了她都能活,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決定留下來保駕護航到他們恢復八成為止。


    畢竟,他們不是普通患者,一著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她既賠不起這個後果,多留些日子又有何妨?


    靈家莊方麵,介於酈鳶,兄妹倆商量後,也決定留下來,等酈鳶一起回歸。


    以玉痕、華貿等為首,在四國盛會大放異彩,又在黑作山脈收穫不菲的這些後起之秀,也不知基於何原因,並沒有隨大部隊一起離開。


    旁的人倒好說,都是各國說一不二的人物,他們決定的事,誰敢阻撓?


    不夜城都沒有往外趕人,他們這些下屬,自然沒理由去勸自家主子。


    但酈洪濤不同啊,既然接了皇帝的命令,他怎會允許酈鳶獨自留下?


    可無論他怎麽勸,酈鳶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如此油鹽不進,可把他氣了個夠嗆。


    無奈之下,隻能幾次三番的到她的藥堂堵人,酈鳶見他如此,也是煩不勝煩,索性沒有把話說死。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處理,出了不夜城,我就回康親王府。」


    算是回應了他所謂教導宮中禮儀,備嫁一說。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回去,不過是想調查自己的身世罷了,與那勞什子的宮中禮儀,可沒半毛錢關係。


    酈洪濤聽她如此說,知她到底顧念那道聖旨,就沒再強逼,先一步離開了不夜城。


    未來的十天裏,不夜城可謂熱鬧非凡,且不說那些要走的人,便是連公子衍也忙得腳不沾塵,收錢收的手軟。


    酈鳶幹脆跑到衛玠這裏躲清閑。


    「瘋了,都瘋了,這些土包子,一個個的,怎麽什麽都往家裏買?」


    因為已經定了歸期,不夜城自然也不放過這麽好個賺錢的機會,各家商鋪都將自家店裏最好的東西擺了出來,甚至就連剛剛修復好的紙醉金迷,也為這些人大開方便之門。


    看著一箱箱貨物裝載到馬車之上,酈鳶不由撇嘴:「這路這麽難走,還拿這麽多東西,真是一群沒出過門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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