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衍深深的看了酈鳶一眼,「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酈鳶抬眸看向不知何時已經露出魚肚白的天空,黑眸驀地一沉:「這裏並不是真正的毒源,我想,你還需要再仔細認真的徹查一番。」


    見公子衍挑眉,酈鳶接著道:「紅邪已經狗急跳牆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公子衍眼神睥睨,掃視一圈,忽然眯眸問道:「這不夜城之內,就隻有這一處,如果你說方圓百裏之內的,隻怕短時間內,很難查出來。」


    「那也要查,一旦我們這邊與他對峙起來,保不濟他會不會有其他底牌,我們不得不防。」


    公子衍聽後,低頭沉默片刻,抬頭問道:「可有什麽捷徑?」


    酈鳶其實也想知道,但是她也不知道,隻能求助黑純。


    黑純在思考片刻後,對酈鳶道:「屍體,毒源之地,必然會有大量的屍體,即使他們再想掩蓋那種味道,隻怕是也不能。另外,還需有大麵積的花,花不僅可以遮掩部分的味道,還能成為這種毒源的一種載體,而他們培育出來的毒花,定然不是小片種植,需要不小的麵積。」


    當酈鳶將這些話傳給公子衍之後,她又補充道:「花是大紅色,以活人的血餵養,死屍做肥料……,」


    公子衍聽到這裏,眼底射出點點寒光:「一群畜.生!」


    他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氣質冷冽的保鏢從暗處走出來:「公子。」


    「即刻按照七姑娘所提供的線索去找,不惜一切代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本公子找出來,若是找不出來,你們就別回來了!」


    「是,公子。」黑衣保鏢領命而去。


    酈鳶自然也深知這件事一旦爆發會有怎樣可怕的後果,她暗中將白吒放出來,「你飛得高看得遠,光靠人力是不夠的,你也幫我們找找。」


    正好如今天已快亮,給了他們足夠的視線。


    白吒點點頭,嗖的一下,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你要去哪裏?」公子衍看酈鳶正大光明的朝十號樓去,不由皺起了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留在外麵主持大局,我進去看看。」


    雖然紅邪已經豁出去了,但人都怕死,她就不相信他會一點也不想活,如果她能與他談判,拖延一些時間……


    「看來,本王似乎來晚了。」


    突然,一道冷冽剛硬的嗓音在酈鳶側方響起,酈鳶剛一抬眸,就撞上他冰的凍死人的眼眸。


    衛玠?


    「你怎麽來了?」


    「這麽重要的時刻,怎能缺的了本王?你要去哪兒,我陪去你!」


    走進了,酈鳶才感覺到他眼底釋放而出的濃濃不悅,她呆了一瞬間,本能的道:「不,不用了。」


    「我想,你需要一個人陪。」


    就在這時,公子衍走過來,將一大一小,兩個黑色物體,塞到了她的手裏,「這東西,你應該會用吧?」


    酈鳶低頭一看,嚇得手一哆嗦,「靠,你居然連這玩意兒都有?怎麽不早說?還有多少?」


    公子衍被她熱烈的眼神唬了一跳,「怎麽?你有用?」


    「當然有用了?趕緊的,將這玩意兒給你的人多分派一點,一旦發現毒源地,就想方設法的給我炸,最好將那裏整個夷為平地,然後用油二次焚燒,再用土深埋……」


    酈鳶緊緊的握著在現代被稱之為手雷和手槍的東西,心中可是將米嬈這位傳奇王妃從上到下崇拜了個遍,這樣的好東西,她竟然也有能力帶回來,簡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神啊!


    「我問你,你類似這樣的東西,你那裏還有多少?」


    她現在想的是,如果有炮筒,有定時炸彈,有各種各樣她見都沒見過,連想都想不出來的先進武器,那就太完美了。


    不曾想,公子衍卻被她熱烈的眼神盯得有些戒備:「女人,你別太過分了!」


    酈鳶看她那副仿佛割他肉的表情,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來這貨還是位守財奴啊?


    罷了罷了,來日方長,也不能一次把人給逼急了,反正就目前顯露出來的這兩樣,也夠她揮霍一下了。


    「我剛剛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吧?趕緊的,把這個手雷給你的手下都分派下去,還有炸藥,如果有大量的炸藥,那這手雷就可以省著點兒用,總之一定要毀的徹底一點,這是毒源,馬虎不得。」


    公子衍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酈鳶這才轉過了身,『嗬!』


    看到杵在她身後的衛玠,酈鳶下意識的就問:「你怎麽還在這裏?不會真的要和我一起進去吧?」


    衛玠漠然的掃了她一眼,「你說呢?」


    「可是裏麵,」察覺到某人射過來的冷刀子後,酈鳶頭皮一麻,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兒,「嘚嘚嘚,你想進去就進去吧,一會兒吃了虧可別說我沒警告你。」


    看著倆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身影消失在十號樓,公子衍始終緊繃著的臉部線條,不知何時之間,竟軟化了許多,眼底的神情更是越發的耐人尋味兒。


    「青辰他們呢?」剛剛並沒有看到他們幾個。


    「在赤色區域,」酈鳶點了點頭,「為了以防萬一,一會兒我們盡量不要留下傷口。」


    說著,拿出一個瓶子,倒了點黑色的藥丸:「吃了,雖然並不一定防毒,但多少起點兒作用。」


    也許是酈鳶給藥的動作太熟練了,以至於衛玠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方式,竟是想都沒想就吞了下去。


    根據白吒之前的指點,酈鳶很快就找到了開關,兩人一前一後擠了進去。


    甬道的光線很暗,走了兩三步就看到通往地下的樓梯,酈鳶正要往前走,衛玠卻突然拉住她的手,先她一步的下了樓梯。


    這個動作看似無意,可是落在酈鳶的眼裏,竟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暖意,當即善意的提醒:「小心點兒。」


    衛玠沒有回她,銳利的目光如雷達一般四處觀察著,時不時的回頭看她一眼。


    樓梯並不算太長,隻有兩層,越是往下,之前所散發出來的惡臭就越發的明顯,可惜事前沒有準備口罩,可把兩人嗆的憋紅了臉,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通道兩頭各有一個房間,酈鳶剛想去查一下是哪一個房間之際,左手邊的石門卻突然嗡嗡的開了。


    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酈鳶想要尋找的紅邪本人。


    「你總算來了,本座可是等你半天了。」


    酈鳶看他有氣無力的靠在石門上,不由冷冷一笑:「你還沒死啊!」


    「沒等來康七姑娘,怎麽好意思去死?」


    紅邪妖冶的臉略顯蒼白,他瞟了眼牆上的漏鬥,嘲弄的勾了勾唇:「你比我預計的至少遲了半個時辰。」


    目光落向酈鳶身邊的衛玠,紅邪軒眉一挑:「鳳王?怎麽?你也來湊熱鬧?」


    衛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酈鳶輕笑了一聲,看向紅邪,「抱歉,我家王爺可能嫌棄這裏的味道太噁心了,」


    噁心的連說話的心思也沒了。


    雖然他至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但酈鳶卻感覺到他對這裏的厭惡。


    紅邪邪邪勾唇,「這就受不了了?那一會兒看到的,豈不是更加的……,」


    「帶路,」衛玠冷冽徹骨的聲音裏明顯沒了耐心。


    紅邪眯了眯眼,看向酈鳶,「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自然,你帶我見識毒源,而我,就替你解毒。」話到這裏,她話鋒一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果然本事,流了這麽多血,居然還能支撐到現在。」


    「沒辦法,為了活命,本座自然要拚盡全力。解藥呢?」


    酈鳶冷掃他一眼,「我還不知道這裏是不是毒源,你未免太心急了吧?」


    紅邪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你果然是天生與毒為伍的人,這樣的環境裏,竟然還能平靜到這等程度。以你的本事,應該已經猜測到即將看到的是什麽,你確定,一定要看?」


    酈鳶的耐心即將到達一個頂點:「廢什麽話,趕緊帶路。」


    紅邪陰鷙的眼底,驀地閃過一抹毒辣:「小丫頭,這可是你選擇的路。」


    「是,所以請紅大門主,帶路吧?」酈鳶的不以為意,讓某人眼底最後的一點惋惜,剎那間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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