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馥氣惱的回頭,瞪著酈鳶,口氣略顯僵硬:「每一個區域前都有進門要求,你自己不會看啊!」


    酈鳶黑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當即癟了癟嘴,可憐兮兮的看向衛玠:「玠哥哥,人家不識字,你給人家念一念好不好?」


    此言一出,不但衛玠渾身僵硬,嘴角抽搐。


    便是連試圖看戲的青辰四人,也抑製不住胃液翻滾,拚命抽動嘴角,不動聲色的遠離了某個存心膈應人的黑胖紙,因為他們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直接嘔吐出來。


    至於紅邪、百裏馥,一個瞳孔放大,臉色臭的能夠環繞好幾坨黃色某物。


    另一個,則直接花容失色,難以忍受的瞪著酈鳶:「七姑娘,有沒有告訴你,向男人撒嬌,也要分人的?」


    酈鳶眨了眨眼,一臉無知的朝她看過去,「分人?分什麽人?」


    百裏馥隻覺眼前一黑,這醜女人,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說的這麽明顯,她竟然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簡直,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口氣自然不自覺間惡劣了起來,「你說分什麽人?你也不去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麽模樣,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拉著男人的手臂,你不覺得礙眼,可也麻煩你為其他人考慮一下行嗎?簡直有礙觀瞻!丟人現眼!」


    這話,算是重了。


    紅邪微微皺眉,不贊同的看了百裏馥一眼。


    這個女人跋扈慣了,賴好看一下場合吧?這樣的話,竟然就這般說出來?


    不過,能看到有人這般醜化她,他還是挺樂於見到的。


    無形之中,從她那裏吃到的虧,好像就這般賺回來了。


    讓她也嚐一嚐被人鄙夷的滋味兒,看將來還如何去嘲諷別人。


    這般想著,剛剛升起的那股不贊同,這會子已經煙消雲散了。


    楊素墨黑的眸卻因百裏馥的話頓時眯緊,那始終低垂著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同情之色。


    至於這抹同情是針對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青辰四人這段時間一直與酈鳶朝夕相處,漸漸的也有了些許敢情,雖然比不上蘇虞他們幾個,但對於酈鳶的這身缺點,早已選擇性的忽略了。


    如今被人這般毫不留情的提出來,心裏麵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當即想要為酈鳶出頭,卻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本王就喜歡她這樣的,你有意見?」


    酈鳶呆呆的轉過頭,看向身側那位不知何時已經將她很好的納入懷中的男人,唇瓣微動,眼中各種情緒交錯而過。


    百裏馥似是沒想到這個最不可能為她出頭的人,會突然之間說出這樣一句話,當即愣在那裏,忘記了反應。


    腦中回想著的,卻是他那句理所應當的話,『喜歡?你有意見?』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怎麽可能?


    沒想到這般想的,竟然就這般吐了出來,「開,開什麽玩笑,這,這怎麽可能?」


    衛玠微眯了鳳眸,眼中似有一抹厲色悄然閃過。


    但見他握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用力,忽然肥腰一擰,黑裙乍然飛舞的瞬間,她已重重的跌入了他的懷中。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伸出玉指,輕挑起她那不知道重了幾層的下巴,印著猙獰疤痕的右臉正一點,一點的朝她靠近……


    酈鳶望著逐漸放大的俊臉,呼吸瞬間一窒,這個男人要做什麽?她這個模樣,他真的能夠親的下去?


    拜託,親之前先看看人家的年齡好不好?


    十歲啊,你這樣與猥.褻幼童有什麽區別嘛?


    如果衛玠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某人的心裏竟然能扯出這麽多烏七八糟的幻想,不知會不會一拳頭將她扔飛?


    他傾身往前,她仰著頭往後。


    或許在外人眼裏,他的眼神有多麽的含情脈脈,可是自來貴有自知之明的某人,卻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冷靜與清明。


    也就是說,他這會兒不是腦子一抽,而是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當即挺直了腰杆,猛然間往前傾去。


    果不其然,她這突如其來的做法,殺了某人個措手不及,條件反射之下,竟然後退了。


    酈鳶輕挑了眉梢,隨手就將衛玠給推開了,而後不惱不怒的看向一邊已經得意的揚起唇角的女人,淡淡道:「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是未、婚、夫、妻,想必這位姑娘一清二楚才是,你還有意見嗎?」


    從最開始的意亂情迷,到最後的果斷出擊,不得不說,酈鳶的冷靜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綜合她的反應來看,的確不像是一位隻有十歲的小丫頭能夠做的出來的。


    在這期間,百裏馥也漸漸的恢復了冷靜,看向酈鳶的眼神漸漸夾雜著一股晦暗。


    她看著她,妖冶的紅唇一扯:「自然,既然是未、婚夫妻,姑娘想做什麽都可以,不過,這也不影響他人如何對待,不是?」


    聽她特意強調『未婚』二字,酈鳶嗬嗬一笑:「自然,百裏姑娘看起來胃口挺大,那就看你能不能吞得下這塊兒肥肉了。」


    說著,已是雙眸意味不明的落在了衛玠與百裏馥身上,來回的打量。


    那樣曖昧的目光,讓某人很不舒服,眼底的不悅之色,益發的濃重。


    酈鳶與百裏馥之間的對話,完全就是開誠布公,在站的男士自然也都聽的分明,如此直白的話,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了,更何況站在這裏的,智商都不低。


    酈鳶說話,從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是與女人。


    女人不比男人大氣,小家子氣慣了的,與其在那裏浪費口舌,倒不如更為直接一點。


    沒想到這百裏馥也是位極有個性的女人,若換做旁的女人,隻怕早就因這句話麵紅耳赤了,可是她不然,反而行為大膽的朝衛玠拋了個媚眼,而後,淡定十足的看向酈鳶。


    「這就不牢七姑娘操心了,本姑娘知道該怎麽做。隻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希望某人別哭鼻子就好哦。」


    酈鳶氣惱的回頭瞪視她,她竟含笑著朝她挑了挑眉頭。


    幼稚與成熟,剎那間就見了分曉。


    隻不過,在某個女人猶如戰勝的母雞,傲嬌的轉身的瞬間,酈鳶的眼底卻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來。


    「你很得意?」當男人冰涼的聲音從身側響起時,酈鳶的喉頭不自覺間吞了一口口水。


    她僵硬著腦袋轉過身,嘴角動了一下,「得,得什麽意?」


    衛玠的嘴角卻忽的扯出一條薄冷的弧線,眼睛中升起了幾分涼意。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竟是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酈鳶看著她的背影,腦中劃出無數個問好:「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意思就是他生氣了,這不是很明顯?」


    蘇虞瞥了她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剛剛他可是看的分明,衛玠分明是有意為她解圍,可是這丫頭倒好,竟然當著他們的麵,將衛玠給賣了。


    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就算想要擺脫婚約的束縛,也不能在旁人麵前,這般讓對方掉價吧?


    這丫頭,情商也太令人捉急了。


    「他為什麽要生氣啊?」


    蘇虞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自己想去!」


    「哎?你把話說清楚啊,別走,別走啊!」


    酈鳶提著裙子,動作笨拙的追上去。


    「紅邪,這百裏馥不會是認真的吧?」


    遠遠的注視著這一幕的楊素,皺著眉頭看向同樣擰著眉的紅邪。


    「認真?嗤,你何曾見過她對哪個男人認真過?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來自四方大陸!」


    在他們的眼裏,四方大陸是弱勢群體,即便這個人在四方大陸首屈一指,可在他們眼裏,卻依然是墊底的弱者。


    自來覺得高人一等的百裏馥,怎會將目光放在這樣的男人身上?


    「可,可看她的目光,卻又不像是……,」


    紅邪嗤笑一聲,「那是你根本不了解她,得不到的,才是美味兒的,不是?」


    「呃……,」楊素看了眼相繼離開的百裏馥與紅邪,眼中卻流露出一抹平時從不彰顯出來的冷漠。


    「高傲自大的人們,真以為四方大陸是弱者的聚集地?如果你們真的這樣以為,那麽從一開始,你們就錯了,不但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離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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