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看了眼酈鳶離開的方向,扭頭對林業道,


    「林伯,我覺得小姐說的有道理,雖然不知道那日之後發生了什麽,但我可是聽說小姐是被這個康王的人給擄走的,當日的情形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就酈洪濤的所作所為,的確稱不上是一位父親。」


    別說好父親了,他連父親都算不上,難怪二小姐如此瞧不起他,能把自己兒女逼到這等地步,定然是有原因的,否則誰也不願背負一個不孝的罪名。


    林伯到底是跟在老爺子身邊久了,有一顆菩薩般的心,如今聽袁哲也這般說了,一時之間,倒是有些猶豫不決,尤其人家閨女都不管了,他這一個外來人,還管什麽管?


    不曾想,就在林伯站起身,想要離開時,他的手臂卻突然被酈洪濤緊緊抓住,本就意識不清的人,此時此刻好像是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微弱的呼喊著:「救,救救我,」


    林業看著那雙已經微微發黑卻依然能夠看出養尊處優的手,無奈的嘆息,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手裏沒有藥材,你,你好自為之吧!」


    話落,用力的掰開他的手,硬著頭皮嘆息著離開了。


    「王爺,這……,」


    看著靈家莊的人就這般頭也不回的走了,青辰無語的扭頭看向自家七哥。


    衛玠漫不經心的走到酈洪濤麵前,居高臨下的睨視著他眼底的絕望,唇角掀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原來剛剛那個女孩兒就是我的未婚妻?你的親生女兒?你究竟做了什麽,可以讓她恨你至此,見死不救?」


    這一刻,酈洪濤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盡管在看到衛玠時,他的眼神有了瞬間的聚焦,可是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連這點最後的光亮也消失不見。


    那不斷嘔出的黑血,好似正在宣判著他已瀕臨死亡。


    而衛玠,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沒指望他能回答什麽,麵無表情轉過身。


    正準備離開,前方突然冒出來的影子,卻讓他腳步下意識的一頓。


    酈鳶的速度很快,似是害怕那人就這麽死了,那麽她所在意的事情,就無法達到目的。


    是以,當有人擋在她麵前時,根本顧不上去看一眼他是誰,就本能的推開了:「麻煩讓一下,讓一下。」


    衛玠沒料到前一秒還十頭牛拉不回來的人,下一秒居然如此橫衝直撞的跑出來,甚至還將他生生的給推開了,當即挑眉朝她望過去。


    「你,」青辰正要插嘴,卻被衛玠抬手攔下。


    酈鳶一溜風的跑過來,看到已經奄奄一息的酈洪濤,來不及思考,指尖一動,那一根根銀針就已快速的在酈洪濤周身幾個大穴上跳動,三五下紮下去,原本已經神誌不清且快要死了的人,居然奇蹟般的睜開了眼睛。


    再服下一顆解毒丸,精神上看起來恢復了不少。


    這一步步走下來,那是看的周遭的人眼睛瞬時一亮,就是氣喘籲籲趕過來的林業和袁哲,也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明明已經快要死的人,竟然還真的被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此等功力,絕非一般人能夠比擬。


    饒是自來拒人於千裏之外,甚少關心別人的衛玠,在看到酈鳶的手法之後,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異色。


    人人都以為這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曾料到她卻突然揪住自己父親的衣領,將他整個人生生的拽到了她麵前,目光冰冷的直看著他:「想不想活?」


    酈洪濤以為他這次死定了,沒想到酈鳶這死丫頭居然還拐了回來,心想她定然是怕了他的,不曾想她在救活他之後,居然如此粗魯的對待他,當即麵色一怒,


    「放,放手,給老子,放手!」


    酈鳶冷笑一聲,用力的將他甩下,酈洪濤猝不及防,重重的咳了一聲,又是一大口黑血,他撫著胸口,劇烈的喘著粗氣,


    「你,你這個不孝女,不,不孝女啊!」


    酈鳶懶得聽他廢話,沒什麽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你耳朵聾了?我問你呢,想不想活?」


    酈洪濤氣紅了臉,對著她怒嚎:「廢,廢話!」


    誰特麽不想活啊?


    「很好,想活就好辦了,告訴你,你的毒,現在隻有我能解,想活的話就給我寫封脫離父女關係的親筆信。」


    「還有,將我娘還有我姨娘都一併寫上,從此以後,我們和你酈洪濤沒有任何關係,答應了,我就救你,不答應,你就等著死吧!」


    酈洪濤不可思議的抬起眼,「你,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剛剛聽的很清楚,行不行你自個兒斟酌,你隻有一刻鍾的時間,一刻鍾之後,本姑娘管你死活。」


    說著,已是不由分說的站起身,扭頭就走。


    在酈洪濤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那是氣的急紅了眼,


    「你,你,你居然敢這麽對我,酈鳶,我是你的爹!」


    「你應該慶幸你是我爹,你若不是我爹,早在靈家莊的時候,我就把你給砍了。」


    酈鳶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將酈洪濤驚呆在原地,他瞪直了眼睛,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怎麽突然之間,這個女兒就變的這麽不好惹了呢?


    「不,你不能這麽做,你也不敢,我是康親王,你無權要我的命,這麽多人看著,你若把我殺了,你也活不了的,酈鳶,你也活不了的。」


    酈鳶繼續冷笑,驀然轉身,看向周遭的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衛玠的身上,


    「你且問問這裏的人,誰會管你的死活,酈洪濤,別天真了,你真以為自己有那麽重要?你可知道,今日死在這林子裏的人有多少?」


    「區區一個康親王,就真的以為自己了不得了?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尊敬的鳳王殿下?」


    本不想和這個人以酈鳶的身份直接槓上,可事與願違,一想到酈洪濤死後,她還要給他守孝三年,甚至連婚事也不能取消掉,就覺得這個人決不能現在死了。


    可也不能白白的放過他,所以才想了要和他脫離關係的招。


    如果今日他們父女脫離了關係,那麽她和這個鳳王的婚事自然不作數,到了那個時候,誰還能威脅到她?


    她酈鳶的人生本就應該自己主宰,怎能這樣落在別人的手中?


    冷不丁被酈鳶以這樣的方式提及,衛玠鳳眼一眯,直直的朝她看過去,


    「你就是酈鳶?我的未婚妻?」


    酈鳶大大方方的朝他挑了挑眉:「沒錯,我就是酈鳶,今年十歲,長得又醜又胖,所以鳳王殿下為了自己的將來,還是取消了我們的婚事比較好。」


    十歲?酈鳶?


    原來這位康親王府的七姑娘,這般的小啊,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一點也不介意自個兒的缺點。


    如此直白的告知他,想來也是十分厭惡這樁婚事了?


    一旁的靈家莊部眾,紛紛詫異的看向酈鳶,顯然沒有料到,酈鳶已經與衛玠有了婚約,而罪魁禍首,自然就是讓她無比厭惡的爹了?


    剎那間,林業明白酈鳶對酈洪濤的恨,究竟是來自哪裏了。


    沒想到啊,這個酈洪濤居然喪盡天良到將十歲的女兒嫁給鳳王殿下。


    十歲啊,十歲的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啊,竟然,竟然就這麽的,嫁了?


    據他所知,康親王府的女兒,可是不止有酈鳶一個,她行七,上麵的六個不能都嫁了吧?


    綜合利弊,任誰也想得到,究竟為什麽這個酈洪濤選擇酈鳶嫁過去。


    當即無比同情的朝酈鳶看過去,到底,剛剛他們是冤枉了她,她說的沒錯,這樣的爹,的確不值得去救。


    衛玠神色睥睨,掃視一圈,忽然眯眼冷冷的看向她,


    「康七小姐,這樁婚事是我皇兄與貴國皇帝的手筆,即使是本王,也是無權幹涉的。」


    換言之,不管你再小,再醜,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酈鳶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這真的是一樁好婚事,怎麽也輪不到她啊,正因為這樁婚事雙方都不在意,所以,才會輪到了她。


    唯一讓她費解的是,為何這個衛玠居然能表現的如此無所謂,難道她不知道她嫁過去要占了他鳳王妃的位置?


    留著這樣要才沒才,要貌沒貌,要年齡沒年齡的童女留在身邊,能幹什麽使?


    難不成他還想把她當做童養媳養不成?


    更更更奇怪的是,這人看她的表情居然沒有一丁點的熟悉感,娘了個腿兒,難道他已經忘記當初把自己打的半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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