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言論雜誌社”的辦公室內,就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老板早……”“言論雜誌杜”裏惟一的女性員工,年輕且向來無憂無慮的蔣欣欣一推門踏進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便朝氣十足的朝魯俊修打招呼,卻訝異的瞧見他正猛跟自己使眼色,她趕忙回過頭。


    “咦、咦?!黎、黎哥今天好早啊!”


    他不是向來都習慣等到太陽曬到屁股後,才會進辦公室的嗎?


    黎健民板著一張大便臉,頭頂上似乎還在冒著白煙。


    蔣欣欣接收到魯俊修的暗示,立刻識時務的丟下手中的早餐,跳起來想為黎健民提供服務,“黎哥喝茶、黎哥看報,呃……”她頓了頓,有點忐忑的問:“黎哥要、要抓龍嗎?”


    她很自動自發的站到黎健民的身後,就等著他一聲令下。


    不是她這個小職員喜歡自慚形穢,她會這麽做實在是有原因的!


    她隻是個國中畢業生,能找到這樣有模有樣的工作,每天隻負責跟老板及黎哥喝茶聊天,看報兼買便當,頂多再替他們剪剪各家報紙上被紅筆畫起來的資料,就可以領到不錯的薪水,還一領就領了五年多,所以她真的很珍惜這樣的工作機會,就算要她替他們兩人做牛做馬,她也甘之如飴。


    更何況,在“言論雜誌社”裏,她隻需要伺候黎哥一人而已;因為魯俊修老板可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對她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的,絕不會大呼小叫。


    “抓你的大頭!”黎健民才沒工夫理會蔣欣欣的諂媚,“還不快滾回去做你該做的事。”


    “哦……”蔣欣欣立刻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她的早餐,一點怨言都不敢發。


    他怒目一瞪,對著魯俊修忿忿的喝道:“你說的人呢?死到哪裏去了?”


    魯俊修也很急,但他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不停的替那可憐的“接班人”美言幾句,“一定是路上塞車,你也知道台北的交通……”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黎健民就很不給麵子的拍桌子開罵了,“媽的!反正我隻給你半個鍾頭的時間,如果他再不來,那我們之間的約定就作罷,哼!這回我是走定了。”


    而魯俊修也不能在他身上掛上“言而無信”的罪名,誰救那該死的“接班人”要遲到。


    沒錯,他今天根本就是故意“準時”出現在辦公室的。


    蔣欣欣聞首,立刻抬起頭,顧不得口中還有沒咽下去的半口三明治,火速衝到黎健民身前,口齒不清的想確認自己剛剛接收到的訊息。“黎、黎哥,你這次真的要走了嗎?真的不是再用嘴說說而已了嗎?”她一臉詢問的認真樣。


    “怎樣?”黎健民惱火的怒瞪著她。“連你也想阻止我?”


    蔣欣欣趕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堆滿笑臉,還以雙手合十做出送神、拜神的敬畏動作。“怎麽會呢?黎哥,你想太多了啦!其實我是想趕快謝天謝地謝菩薩,求求你快點走得遠遠的說,最好一輩子都別再回來。”


    “欣欣!”魯俊修沒想到她會胡言亂語,趕緊出自製止,“你別攪局。”


    “是真的啦!”蔣欣欣急得比手畫腳,“老板!黎哥真的是太難伺候了,你還是趕快讓他回家吃自己比較好啦!”


    黎健民聞言,當下笑得如沐春風,“阿修,你就認了吧!你的女人都已經下逐客令了,你還在掙紮個什麽勁兒?”他好整以暇的舉起手上的名牌腕表看了一眼,“不急,欣欣,隻要再過五分鍾,我就真的走走了!”


    “耶……我出運了、我出運了!”蔣欣欣完全不顧魯俊修滿臉不讚同的神色,和糾正黎健民錯將她當成是老板女人的誤解,呃……因為老板又還沒親口承諾過咩!整個人跳起來歡欣鼓舞的拍手慶祝。


    可就在此時——


    “砰”的一聲,“言論雜誌社”的大門被人撞開,一道身影以奇醜無比的姿勢摔進他們的辦公室內。


    在場三人全詫異的瞪著那個躺在門邊,摔得七葷八素的年輕女孩。


    “你來晚了,但還好來得及。”魯俊修趕忙抬眼瞅了一下牆上的時鍾,這才鬆了一口氣的訴說著心中的感慨。


    “你是誰啊?”怎麽亂闖人家的辦公室啊?這是蔣欣欣腦袋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她很不習慣見到女性同胞侵入她的勢力範圍。


    “是、是個女的?!”黎健民所有的腦細胞像是在瞬間活了過來,他轉頭怒瞪著魯俊修,“媽的!我被你騙了。”


    他最討厭帶那種隻會穿著短裙四處亂跑,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生了。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年輕女孩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動作粗魯的拍拍屁股,頓時讓小小的室內揚起一片塵埃,但她卻像是役看到似的。


    然後,它擺出最誠懇的笑容望著屋內的三人,無視他們瞪著她的錯愕表情,“你們好,我是岑瑋婷,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新夥伴,你們可以叫我婷妹,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說著,還有禮的朝他們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她完全沒有因為剛才的脫序舉動而感到不好意思,也全然沒有初來乍到的羞赧與怕生。


    魯俊修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邊摸摸頭,邊趕緊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呃……歡迎、歡迎新同事的加入。”畢竟她是他留下黎健民的一記險棋。


    但他邊說著違心的歡迎詞,邊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抱怨他的恩師,為何他從來都沒提過他女兒竟是個完全沒有淑女風範的人?他根本無法想像這種動作粗魯得不像女人的女人,能跟黎健民產生出火花來。


    虧她的外表還長得如此清秀可人!


    事實上,岑瑋婷不但有張令女人欣羨的瓜子臉,五官也同樣會會女性同胞妒恨,她的雙眉仿如一輪新月,彎彎的在那瓜子小臉上畫下兩道弧;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眨一眨的閃耀著寶石般的光芒。


    挺秀的小鼻頭看起來尖尖的,讓人忍不住有伸手捏一下的想望;微微噘起的紅唇仿如玫瑰花瓣般紅豔,令人有想將摘下品嚐的欲望;而那幾綹飄拂在她臉頰旁的短短發絲,總讓人有種想替她拂開的衝動。


    但她的穿著倒是頗為中性化,就一件t恤及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


    “老板……”蔣欣欣完全不能接受她的新同事竟然跟她一樣是個女的,她立刻高舉雙手一副想發言的模樣,“那個我……我才不要跟她一起工作呢!”


    跟這種美麗的女人一起共事,老板的目光絕對會被美女搶走的啦!她才不要咧!


    “胡說!”魯俊修為了製止蔣欣欣破壞他精心設好的局,大手一伸,立刻掩住她聒噪的小嘴,另一手則將她整個身子摟住,還在她的耳畔輕語,“欣欣,你聽話,乖乖的看戲就好,千萬別搞破壞,算我求你好嗎?”


    為了讓她安心,他再加了一句,“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變的。”


    聽到他的甜言蜜語,蔣欣欣這才不甘心的停下抗議行動,回頭瞅了魯俊修一眼後,才乖乖的站在他身後看著後續發展。


    魯俊修搞定蔣欣欣後,這才有點心虛的對著黎健民介紹道:“呃……阿民,那位就是你的最佳‘接班人’。”


    再轉過身,朝岑瑋婷驕傲的指著黎健民說道:“婷婷,他就是日後負責帶你的開山祖師,也是能讓你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好師父,大名鼎鼎的黎健民。”


    黎健民正想回嘴,說他才沒那麽好心的帶人呢!


    但他的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就見岑瑋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飄到他身側,兩隻小手毫不顧忌的緊緊抓住他的大手,用力將他搖得七葷八素。


    “你好你好,真是久仰大名了,我跟你說喔!人家我還在念書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你的豐功偉業了呢!那些什麽使賤招偷溜進拒訪者的家裏去臥底啦、什麽半夜三更不睡覺的跟監偷拍長達一個禮拜啦……


    “哇……真的是每件事都令我好崇拜你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立下偉大的誌向,我一定要事事以你為楷模,做個稱職的扒糞工作者,沒事將所有被采訪的倒黴鬼的祖宗八代全部挖出來攤在陽光底下……”她說得仿如江水般的滔滔不絕。


    黎健民的臉色卻是愈聽變得愈難看。


    拜托!他哪是做那種下三濫的事的人啊?


    那些手法隻不過是他在才剛踏進新聞工作領域時,為求表現所做的不擇手段罷了,在他一闖出名堂後就棄之不用了,這臭丫頭是從哪跑出來的“俗仔”,竟敢在他麵前嘲諷他!


    他非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


    雖然……不知為何,他的手在被她那柔軟的小手握住的一刹那,竟莫名的感到有股奇異的熱流,在瞬間自他的心頭傳遞到他的四肢百骸。


    但那又如何?


    他怎麽可能對一個“汙辱”他的人產生好感呢?


    看到岑瑋婷眨著那雙充滿求知欲的雙眼,“哼哼!”他忍不住用鼻孔哼氣,以示他的瞧不起人,“那你就好好的學著吧!”


    “會、會我當然會。”岑瑋婷完全無視他輕蔑的態度,連忙點頭如搗蒜。


    魯俊修雖然有點想警告岑瑋婷,告訴她,當她麵對黎健民說話時,最好采取畢恭畢敬的態度,免得被他百般羞辱,因為,他可是非常瞧不起女性同業跑新聞時慣用的手法。


    但他再轉念一想——


    不行啊!如果他將黎健民的缺點事先知會岑瑋婷的話,以她那大咧咧的個性,搞不好很快就能適應黎健民的惡劣態度,進而更容易跟他共事。


    而這樣的發展對他想留黎健民一事,絕對隻有害處,沒有益處。


    不行!為了他的私心,他當然得任由岑瑋婷去自生自滅了。


    “ok!不羅嗦,你們就開始上工吧!”魯俊修拿起一份資料,“阿民,你們就從這條機密檔案著手吧!”


    黎健民卻在瞄了一眼資料後,瞬間變了瞼色,“你瘋了!”


    他雖然已盡量壓低音量,但他的聲音卻還是大得嚇人,“媽的!她還隻是一隻菜鳥,你居然要我帶她跑那種……危險的地方?!”


    岑瑋婷原本是打算先跟辦公室裏惟一的女性同事搭起友誼的橋梁,以便日後能有個說話談心的伴;卻在一聽到黎健民的話語,當下克製不住滿心奮發向上的欲望,趕緊舉起雙手展現她旺盛的企圖心,“我要去、我要去!”


    她壓根沒注意到蔣欣欣正想將一大堆的文具用品塞進她懷裏,人便已衝到黎健民的身邊。


    於是,隻聽到“嘩啦”一聲,那些剛被塞到岑瑋婷懷中的文具全灑了一地。


    蔣欣欣氣得忍不住擺出一副小茶壺的凶惡模樣,“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幹嘛接了又丟掉啊?你給我立刻撿起來。”


    “noproblem!”岑瑋婷順手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要她不要吵,人卻仍纏著黎健民,還不避嫌的拉扯著他的衣角,“好啦……阿民,我的膽子超大,什麽危險都不怕;而且,我也不算是真的菜鳥,人家我有去報社實習過的經驗,你就帶我去吧!”


    她一臉的渴望,看起來就像隻常年被關在家裏,早就悶壞了的小狗般。


    依照他的本性,他本該大喝一聲,先將她的三魂七魄嚇飛,再將她的手打掉,警告她別吃他的臭豆腐的。


    但是,他卻沒有喔!


    他居然隻是皺起眉頭,冷冷的自薄唇中吐出一句話,“是嗎?那就快把你的東西收好後跟我走。”


    啊……怎麽會這樣?


    蔣欣欣很不滿的發現了黎健民的大小眼,這五年來,她跟他講話,他從沒一次對她這麽和顏悅色過,可現在卻對隻小萊鳥“禮遇萬分”!她正想大聲抗議他的不公平對待,卻被魯俊修的一記眼神給止住了。


    好嘛!她就先乖乖的不出聲,等一下再讓老板幫她解惑好了。


    魯俊修在聽到黎健民同意讓岑瑋婷跟在他的屁股後頭後,當下便百分百確定了自己的計策已成功一半,其他的雜事他才不想管呢!


    “耶……”岑瑋婷隻知道自已就要踏出成為新聞人的第一步,以致當下什麽都不顧,隻想跟在被她視為偶像的前輩身後,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刻印在心版上,好將他的所學全都吸收殆盡。


    於是,她粗魯的將掉在地上的文具抓成一把,以雙手捧起,再一把灑在蔣欣欣的桌上,剩下的使用腳一踢,一古腦的掃到桌下。


    隨後,她蹦蹦跳跳的衝到黎健民的身旁,“阿民,走吧!”


    其實,黎健民在自已說出讓她跟的話後,就反悔了,他怎麽肯帶著一個綁手綁腳的“小累贅”出門呢?但他向來說話算話,不願自已打自己的嘴巴,於是,他隻能找碴的說:“媽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叫我阿民?”


    他說這話的態度極為惡劣,一般有自尊心的女性絕對會被他弄哭的。


    就過蔣欣欣在一開始跟他共事時,也都常會被他弄得成天淚漣漣的。


    魯俊修嚇得急忙衝過來打圓場,“呃……她是新來的,當然不懂規矩,你別嚇到她!那個婷婷啊!你以後記得要叫他黎哥!知道嗎?”


    “哦……黎哥,”岑瑋婷卻像是剛才根本沒什麽事發生過似的,依舊直扯著黎健民的衣袖,不怕生的嚷嚷著,“那我們快點走嘛!”


    她急著實地去衝鋒陷陣,才沒心思放在那些有的沒的瑣事上呢!


    雖然她對於他說話時的“口頭禪”有點小意見,但她決定先不要太愛計較。


    黎健民對她壓根沒將他剛才惡劣的行徑放在心上的反應,不禁有點狐疑,她……真的不介意嗎?


    但莫名的,他竟有點介意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向來為人詬病的對待女人的態度,竟然跑出來一個免疫者?


    但……怎麽可能咧?


    就連他那交往兩年的女友簡純純,到現在偶爾還是會抱怨他不懂憐香惜玉,可這女孩怎麽完全不在意他的惡劣態度呢?


    黎健民忍不住回頭看了滿心雀躍的岑瑋婷一眼,她……神經衰的這麽大條,對外人的不友善都感受不到嗎?


    而且別說是他,連蔣欣欣剛才也沒給她好臉色看,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


    她這樣的反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樣的岑瑋婷讓黎健民莫名的產生了一點興趣,他發現自己對這樣個性的人完全不理解,那他……要不要來試著了解著看呢?


    嗯……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


    “抓好!”他言簡意賅的說完,就將安全帽胡亂套在岑瑋婷的頭上,警告她要顧好自己。


    可接著,他的心莫名的一陣激蕩。


    不是她那句“沒問題”的話語駭到他,而是她……她的兩手竟然完全沒有跟他保持安全距離,兀自環緊他的粗腰,還毫不介意的將整個凹凸有致的嬌軀貼在他雄性的背背上?!


    嚇!頓時,他的身體立刻起了正常的反應。


    他幾乎是在同時緊繃住身子,連呼吸都變得緩慢,仿佛深怕自己會因為一時控製不住而做出什麽無法無天的行為似的。


    “哇……”岑瑋婷卻像是全無顧忌的大喊著,“抱著你的感覺真好,簡直跟抱著我老爸一樣一樣呢!”


    呃……是以前抱著的啦!


    而她的意思就是說,她隻把他當作她的哥兒們而已,要他別想歪。


    她可是對他的身家背景一清二楚,她壓根沒打算對他產生男女之情……嗯……當然,這是自從她知道他已有女朋友,自我調整後的決定啦!


    但黎健民卻無法不胡思亂想,因為他身體的反應是不正常的、是不對勁的!


    雖然他有個交往兩年的女友,卻一直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兒郎,從來不會跟時下一般的年輕人一樣,動不動就發情……隻有在欲火焚身之際,征得了簡純純的同意後,才偶爾縱容自己跟她一起做做床上運動。


    他向來對那檔子事沒多大的興趣,不過,他隻是不想,而不是他不行喔!


    誰教他太過注重工作,凡事一認真起來,便會投入百分之兩百的熱情,一天除了隻睡三四個小時外,他其餘時間多用來努力鑽研他有興趣的工作。


    也因此,當他投身於扒糞的新聞工作後,便立刻成為業界的佼佼者。


    呃……當然啦!他的背景也讓他除了報導別人之外,同時也成為別的新聞媒體追逐的焦點,這也就是他名氣會這麽大的主因。


    而對一個女人產生這樣既好奇又疑惑,甚至渾身細胞都有反應的奇怪行徑,可是他生平頭一遭遇到呢!


    媽、媽的!“那就抓緊點!”為了掩飾他的不對勁,他隻得粗聲粗氣的說,盡量不去理會她對他造成的奇怪感受。


    “哦……”岑瑋婷更加不忌諱的抱住他的腰身,“咦?你真的好壯喔!”口氣中滿是欣羨的味道,“好像比我家老爸的腰還粗,我都有點抱不住呢!”


    她邊說邊毫無介蒂的將頭緊貼在他的背上,大聲的發表她的感想,順便緬懷一下過去。


    她……這是在嫌他胖嗎?


    可惡!對於自己雄壯威武的身材竟然被她挑剔,他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情緒。


    這讓他忍不住竟做出生平沒做過幾次的幼稚行為,他不但故意加速,還惡意的在寬廣的道路上蛇行起來。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把她嚇得哇哇大叫,讓她不敢再在他的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脖子突然被她扼住,身後傳來她興奮莫名的激動嗓音。“耶——你也會飆車啊?真是太棒了,改天我們約個時間來比賽,好不好?我跟你說喔!我最喜歡這種超越風速的感覺,你居然跟我一樣……”


    她像是找到知音般,羅羅嗦嗦的跟他講了一大堆五四三。


    黎健民卻馬上踩煞車,在疾駛中突然停下,再惡狠狠的將她緊纏在他脖子上的藕臂扯開,他真的很受不了……不!應該說他是很驚訝,他竟然會在她觸碰到他肌膚的瞬間,產生一股想要她的欲望。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可是個有女朋友的男人,而她不過是個陌生人,他到底是怎麽了?


    為了不讓她看出他的異樣,黎健民隻能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再惡聲惡氣的怒道:“媽的!誰跟你一樣啊?我是為了趕時間才騎快車,誰像你一樣這麽無知,居然隻想到要飆車!”


    他甚至乘機教訓一下她不正確的思想,“你以為飆車是正確的行為嗎?媽的!你還真是幼稚。”


    岑瑋婷跳下機車後座,拿下安全帽,超乎他想像的突然在他寬實的臂膀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就像是他的哥兒們般,“嗬……賣來這套啊啦!”


    她以很灑脫的態度,將一張粉嫩的小臉貼近他那幾乎快氣得爆炸的臭臉,還故意將食指豎起,放置在小嘴的正中央,作出個噤聲的動作,小小聲地說:“我早聽過你超愛飆車的說,不過,我們是搭檔,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裝蒜了啦!”


    人家她可是有替他在做筆記,還一做就做了n年呢!


    但她也已經決定,如果他再說那兩個不雅的字眼,她就會稍稍提醒他,說話別老是“出口成髒”。


    瞅望著她毫不淑女的行徑,黎健民詫異的感覺到手臂傳來一陣痛感,這……她的手勁還真不小耶!


    岑瑋婷全然沒理會他的瞠目結舌,繼續發表她的就業宣言,“從剛剛我走進雜誌社的那一秒鍾開始,你跟我就已經算是自己人了啦!所以,你根本不必在我的麵前假仙,而我……


    她完全沒個淑女樣的走到黎健民麵前,抬起頭看進他的眼,還不太禮貌的以食指點點他硬實的胸膛,“也會毫不客氣的把我的廬山真麵目展現在你的眼前,你可要多多包涵呢!”


    就在這一刻,黎健民是真的對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所以,他克製不住地笑了,“哦……是嗎?”


    “是啊!”岑瑋婷一見他終於露出兩人見麵後第一個笑容,立刻將這樣的反應當作是他認同她的表現,趕緊討好的擠出最動人的笑靨說:“當然是羅!怎樣?我們達成共識了嗎?先跟你說,我可是很強的喔!”


    “從現在開始,可不可以麻煩你把你生平所有的拿手絕活全都渡給我,讓我成為你真正的接班人呢?”


    說完!還趕緊抬頭挺胸,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女強人的自信模樣。


    呃……雖然這並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啦!


    黎健民敢發誓,他從未見過對自己這麽有自信,又這麽臭屁的女人,他當下決定要好好讓這個沒見過世麵的井底蛙瞧瞧他的厲害。


    “ok!”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請你用力的將我的絕活從我身上偷光光吧!”


    岑瑋婷聞言,立刻開心的將他的雙手緊緊握在自己小小的兩隻手掌中,熱切地搖晃著,“這話可是你說的哦?不能反悔喔!好,我要放馬過去了喔!”


    不知為何,在黎健民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期待,他……突然好想開始帶著這隻什麽都不怕的小菜鳥闖蕩一下呢!


    但他絕不會在一開始,就讓她陷入危險,他會循序漸進的帶她的。


    ☆☆☆


    “好!我記得、我明白!”當晚,黎鍵民很不耐煩的以頭頸夾著話筒,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我沒忘記你從小就對我說過的話……對……我已經提出來了……”


    默默的聽著自話筒那端傳來高八度的女性嗓音,他緊皺著眉,像是很想盡快解決掉這通電話似的。


    “期限隻有一個月,對!我隻需要把那人訓練成我的接班人,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真的,我已經在用力的教了……”


    自己的話語又被打斷,黎健民無親的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廢話,最後,終於決定不予理會了。“……沒錯,隻要你不再打電話來,我絕對會如期教會那個接班人的!”


    接著,他忿忿的掛斷電話。


    可恨啊!但他為何就是拋不開她對他的糾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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