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理從卓耿的背上跳了下來,他踩著鬆軟的積雪,緩步來到黎德姐弟的麵前。


    梅拉·黎德從背後取下一根三尖魚叉,玖健·黎德搭箭拉弓,姐弟二人都是非常謹慎,對著顧理喊道:“站住!別過來!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顧理脫掉頭盔,指著梅拉的魚叉,笑道:“你是霍蘭·黎德的女兒?魚叉你們家族的傳統兵器嗎?你父親來臨冬城參加會議的時候,也是帶著一柄魚叉。”


    “阿多!”阿多看到了顧理,驚喜的大叫了一聲。


    顧理笑著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阿多。你還是這麽的……壯實。”


    阿多興奮放下擔架,並把擔架轉了一圈,好讓布蘭也看到顧理。


    黎德姐弟見狀,立刻明白對方是臨冬城的熟人。他們隨即放下了手裏的兵器,追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阿多認識你?那你認識布蘭嗎?”


    顧理離開臨冬城的時候,布蘭才五歲。不過,那時的布蘭已經開始記事,整日與艾莉亞一起來找顧理瘋玩。


    顧理對黎德姐弟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


    布蘭三年未見顧理,早就忘掉了顧理的具體容貌。但是他還記得顧理的特征,一頭白發,一對青藍雙色的異瞳。


    “盧克?”


    顧理的自我介紹還在繼續,“……我是盧克·史塔克,我現任臨冬城的城主,北境的國王。”


    布蘭從短暫的呆滯中恢複,他的眼眶裏溢滿水霧,“你怎麽才回來啊?父親死了,母親死了,羅柏死了,凱索爵士和魯溫學士也都死了……”


    顧理走上前去,蹲在布蘭的身側,溫柔的說道:“我知道,是我回來晚了,對不起。但是我們不能沉浸在悲傷當中,害死他們的仇人猶在,艾莉亞不知所蹤,珊莎還在君臨城當人質。我們需要振作,懂嗎?來,和我一起回家。”


    玖健這時跑了過來,“布蘭不能回去,他要和我們一起去尋找三眼烏鴉。隻有找到了三眼烏鴉,才能阻止亡者大軍。”


    顧理轉身,用左手抵住玖健的額頭,擺出一副非常厭惡的表情:“我知道你在透過這個孩子的眼睛看著我,但我要告訴你老東西,別癡心妄想了!布蘭永遠是史塔克家族的布蘭,絕不會成為你的傀儡!”


    一道綠色的魔力飛入玖健的額頭內,男孩發出一聲慘叫,暈倒在了雪地上。


    “你做了什麽?”


    梅拉急忙跑過來,從雪地裏抱起自己的弟弟。她怒視著顧理,好像要把顧理生吞活剝了一般。


    顧理輕聲解釋道:“我切斷了他與三眼烏鴉的聯係,從現在開始,你的弟弟玖健就隻是普普通通的男孩了。他不再擁有綠之視野,也不會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預言夢。帶著他回家吧,別再繼續前進了。”


    “你!你什麽知道的?”梅拉目瞪口呆,無法理解對方怎麽知道玖健的秘密。


    顧理笑道:“我為什麽不能知道?三眼烏鴉會魔法,我也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我是同行。”


    布蘭也做過那些奇怪的夢境,他隱隱感到不安,“盧克,如果我不去尋找三眼烏鴉,誰能對付得了即將到來的亡者大軍?”


    顧理敲了一下布蘭的腦門,笑道:“你當我是死人啊?不是還有我嗎?我與我的巨龍軍團,將會與異鬼大軍正麵對決。有我在,他們越不過絕境長城。”


    “可是……”布蘭還是覺得不妥,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理捏了一下布蘭的臉蛋,“布蘭,你信我,還是信三眼烏鴉?”


    布蘭的眼神變得清澄,“你是我家人,我當然相信你。”


    顧理笑了,點頭說道:“沒錯,你說得對,我們是家人。家人與家人之間,一定要相互信任。”


    布蘭跟著點頭,“嗯,我信任你,盧克。”


    顧理抬起左手,釋放出一股綠色能量,幫助眾人驅散寒意。“布蘭,我現在信仰至高神。這位偉大的神明賜予我治愈萬物的神力,我希望你也能信奉至高神。因為隻有這些,我才能醫好你的腿。”


    布蘭正在感受綠色能量的溫暖,此時聽到顧理的話,頓時驚叫道:“你能治好我的腿?”


    顧理的語氣非常肯定,“當然。不過前提,是你要成為至高神的信徒。”


    布蘭瞬間做出決定,“我願意與你一起信奉至高神,隻要他能治好我的雙腿!”


    八歲的布蘭尚且年幼,還做不到“犧牲小我,拯救大家”的舉動。


    他對於自己的殘疾抱有執念,同時他又非常的信任顧理。


    出於對顧理的信任,布蘭在內心裏接受了至高神。然後他又將自己的執念,寄托給了至高神,期待著神明的回複。


    顧理將一股紅色魔力打入布蘭的腰間,在魔力的滋潤下,布蘭那雙已經萎縮的雙腿突然變得豐滿,裏麵的肌肉不停地顫動著。


    “有知覺了,我的腿好癢!”


    布蘭驚喜的哭喊著,他的兩隻腳的大腳趾來回晃動。“盧克,你快看!我的腳在動!”


    顧理將布蘭扶了起來,然後放開手,“來,試著走兩步。”


    布蘭傻傻地站在雪地裏,卻始終不敢移動。他淚流滿麵,興奮至極,“盧克,你先扶著我,我害怕摔倒,它們又會沒知覺了。”


    顧理沒有去扶布蘭,而是一直鼓勵他,“不用怕,就算你再次摔斷脊柱,我依舊能幫你接上。”


    布蘭聽不懂什麽“脊柱”“接上”的,他隻是信任自己的哥哥,所以聽話的邁開了步子。


    他在雪地裏留下一條筆直的腳印,“盧克!我能走路了!”


    布蘭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開始在雪地上奔跑、跳躍,開心壞了。


    “阿多!”


    阿多也跟著手舞足蹈,與布蘭同樂。


    梅拉震驚到失去了言語,她過了好久,才嘟喃著:“至高神?真的能打敗亡者大軍嗎?”


    就在布蘭完成心願的那一刻,從他的身體上就飄出了一根“信仰絲線”。


    顧理對待自家人,從不吝嗇,他果斷讓布蘭連接上了初石,獲得了魔力來源。


    布蘭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他疑惑的喊道:“盧克,剛剛我的易形者天賦突然消失了幾分鍾。然後等它再出現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變強了?”


    顧理笑道:“那是至高神的饋贈,你要拿它去做正確的事情,同時心懷感恩即可。”


    “嗯!”布蘭用力地點點頭。


    顧理不能久留,他蹲在布蘭的麵前,抱住布蘭的雙肩:“布蘭,巨龍載不了這麽多人,你們必須憑借自己的力量返回黑城堡。而我要先行一步了,黑城堡那邊正在發生戰亂,守夜人需要我的幫助。”


    布蘭也知道一些情況,他們一路走來,沿途見到了許多南遷的野人部落。


    “好,你先去幫助雪諾,我們自己回去黑城堡。”


    顧理用魔法凝聚出一顆冰核,放到布蘭的手裏。“如果遇到任何危險,捏碎這枚冰核,我會立馬趕過來。”


    “嗯,知道了。”布蘭把冰核轉交給了梅拉,讓她幫忙收著。


    顧理戴回頭盔,騎上了卓耿的後背,“對了,乳河下遊有一群巨人。如果你們不想成為他們的口糧,記得繞開。”


    布蘭揮手告別,“盧克!你與瓊恩記得在黑城堡等我!”


    “好!”


    卓耿震翼高飛,緩緩向絕境長城的東邊飛去。


    ……………………………………


    塞外,三眼烏鴉的山洞內。


    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聲:“不!不!不!該死的盧克!你毀了一切,毀了我的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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