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陛下,還請收刀。”


    年邁的伊蒙學士在仆從的攙扶下,緩慢地走過來。


    伊蒙·坦格利安,一位雙目失明的百歲老人。他本是王室,更有繼承鐵王座的機會,但他為了國家的安定,放棄了繼承權,並自願來到黑城堡,成為了這裏的學士。


    他為黑城堡服務了幾十年,無私奉獻了一切,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


    伊蒙學士顫顫巍巍的說道:“盧克陛下,長城外麵還有幾萬野人大軍,每一位守夜人都是非常珍貴的戰力。他們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自己人的內鬥當中。”


    瓊恩也在這時抓住了顧理的手臂,“盧克,伊蒙學士幫過我。要不是他,我早就被處決了。”


    顧理替瓊恩承了這份恩情,他收刀入鞘,冷笑道:“艾裏沙,好生謝謝伊蒙學士。如果沒有他給你求情,我一定砍了你!”


    當初,跟著艾裏沙一起落井下石,希望處死瓊恩的守夜人不在少數。


    伊蒙學士害怕顧理繼續追究,立即又對著瓊恩的方向說道:“瓊恩,盧克陛下遠道而來,肯定是累了。你快去收拾好國王塔的房間,送陛下過去休息。”


    國王塔,是黑城堡招待王室的地方,擁有整座城堡最好的房間。


    瓊恩拍了拍顧理的肩膀,“把屍體放下,我帶你去房間。”


    顧理瞪了他一眼,罵道:“臭小子,真當我說話是放屁麽?直接帶路,少廢話。”


    瓊恩尷尬地笑了笑,推開身後的守夜人,示意他們讓出道路。


    他走在前麵為顧理帶路,他的兩個朋友,艾迪與葛蘭也緊隨其後。


    等他們走了之後,失明的伊蒙學士詢問艾裏沙,“他們說,盧克陛下有一隻巨龍?”


    艾裏沙抬頭望向長槍塔,巨龍早已沒了蹤影,“是的,一隻黑色的巨龍。”


    伊蒙學士又問道:“盧克陛下……是什麽發色?”


    艾裏沙感到奇怪得很,剛剛他透過麵甲的縫隙看到了顧理的發色,“我分明記得他小時候是黑發,現在怎麽變成白色的頭發了?”


    “白發?”


    伊蒙學士想到了什麽,瞬間沉默了下來。


    國王塔。


    長期沒有使用的房間內,充斥著黴味。


    瓊恩等人先一步進房,開窗通風,替顧理鋪好了稻草床。


    顧理扛著耶哥蕊特的屍體走在最後,等他們弄完了一切,他才進入房間。


    他把屍體放在地上,然後脫下頭盔,將頭盔放到了一盤的木桌上。


    瓊恩看著地上的耶哥蕊特,眼睛裏滿是悲傷。“盧克,你在幹嘛?為什麽要把屍體帶上來?我們不能給異鬼留下任何一具屍體,她必須被燒掉,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顧理與卓耿一連飛了好幾天,他除了降落休息的片刻,大部分時間都保持著一個姿勢,身體現在腰酸背痛的。


    他拆卸著身上的板甲,對著瓊恩調侃道:“怎麽?三年不見,好不容易重逢,不過來給我一個擁抱?”


    瓊恩走到顧理身後,替他脫下沉重的胸甲,“你去了東大陸?”


    “嗯。”


    顧理看到瓊恩,不免聯想到了羅柏。他自責的說道:“我應該早點回來的,對不起,瓊恩,羅柏他……”


    瓊恩接著替顧理拆卸肩甲,“我和你一樣,在羅柏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沒能在他的身邊。不過,你代表史塔克奪回了臨冬城和北境,要比我好得多。我……什麽都沒為羅柏做。”


    顧理在瓊恩的幫助下,很快就脫完了整套板甲。他隻著裏麵的皮衣,回身抱住瓊恩,“好久不見,弟弟。”


    瓊恩強忍著淚水,反手抱住顧理,“歡迎回家,哥哥。”


    站在旁邊的艾迪與葛蘭不敢亂動,生怕發生聲響,驚擾了這場溫馨的重逢。


    顧理鬆開了瓊恩,從腰間取下一把瓦雷利亞鋼劍,塞到了瓊恩的手裏。


    瓊恩愣愣接住鋼劍,不明所以。


    顧理先是抽出自己腰間的落梅,詢問瓊恩,“知道我這把刀的鍛造材料嗎?”


    瓊恩現在的佩劍“長爪”,是傑奧·莫爾蒙送給他的,莫爾蒙家族的傳家寶,一把瓦雷利亞鋼劍。


    所以他在火光的照耀下,一眼就看出顧理的刀是瓦雷利亞鋼製成的。


    “瓦雷利亞鋼?”


    顧理將落梅插回刀鞘,“沒錯,是瓦雷利亞鋼。”


    他指著瓊恩手上的鋼劍,淡然說道:“這也是一把瓦雷利亞鋼劍,是我準備為你打造的。”


    瓊恩驚訝的低頭,仔細打量起了手裏的鋼劍。


    不管是劍首的狼頭造型,還是劍格的狼爪造型都有一種別樣的風格,令他甚是喜歡。


    他拔出鋼劍,劍身之上果然有黑色的條形印記。


    “盧克,你掌握了重鑄瓦雷利亞鋼的方法?”


    顧理從地上拾起一片肩甲,笑罵道:“能不能有點出息?重鑄瓦雷利亞鋼算什麽本事?看看這片肩甲是什麽?”


    他將肩甲扔給瓊恩,微笑著等待瓊恩的回答。


    瓊恩等人在外麵昏暗的環境下,沒能看清顧理這套板甲的真正顏色。


    現在房間裏有火光,瓊恩瞬間看到了板甲表麵的黑色條狀印記。他著實被震驚到了,“這片肩甲也是瓦雷利亞鋼?不……不對,你這件板甲全是瓦雷利亞鋼?”


    一直站在旁邊艾迪與葛蘭也呆住了,無比驚駭的盯著顧理。


    顧理攤開雙手,“所以?”


    瓊恩驚歎道:“你不僅學會了重鑄瓦雷利亞鋼的方法,還在東大陸得到了一大塊瓦雷利亞鋼!”


    顧理:“…………”


    他放棄了解釋,抬手指著瓊恩腰間的長爪,“把莫爾蒙家族的鋼劍給我,我會轉交給莫爾蒙家族的現任伯爵。”


    瓊恩沒有猶豫,他立刻取下長爪,遞給顧理,“我借用了這麽久,的確應該把劍還給莫爾蒙家族了。”


    顧理將長爪放在木桌上,又對瓊恩說道:“為你鋼劍取好名字了嗎?”


    瓊恩脫口而出,“就叫凜冬。”


    “凜冬將至”是史塔克家族的族語,瓊恩的此番舉動,也證明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想做一個史塔克……


    “劍鞘上刻有你的名字,看看吧。”


    聽到顧理的提示,瓊恩開始觀察劍鞘,上麵赫然刻著一個名字:“瓊恩……瓊恩·史塔克?”


    顧理雙手環胸,正容亢色的說道:“瓊恩·雪諾,我以北境之王的身份正式宣布,從今天開始,直到你死去,你都不再是一個雪諾,而是一個真正的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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