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妮·雷德溫坐在床邊,抬頭反問,“家族?哪個家族?是雷德溫家族,還是提利爾家族?我做得犧牲還不夠嗎?祖母……不對,姨祖母。”


    奧蓮娜冷傲的俯視著蓮妮,“你冒充瑪格麗不是犧牲,是交易。我答應過你,事成之後會讓你嫁給維拉斯,成為高庭的下一任公爵夫人。”


    蓮妮·雷德溫並不否認這些,“姨祖母想讓我犧牲什麽?貞潔?還是生命?”


    奧蓮娜撫摸著蓮妮·雷德溫的臉龐,“瑪格麗不願意嫁給喬佛裏陛下,所以我要想辦法廢除她與喬佛裏的婚約。”


    蓮妮·雷德溫忍不住嘲諷,“姨祖母真是疼愛瑪格麗表妹,這可是提利爾家族進入權利中心的大好機會,你就這麽放棄了麽?”


    奧蓮娜有些詫異,她沒有想到蓮妮·雷德溫還有點政治眼光,居然能看出提利爾家族與國王聯姻的真正目的。


    “你很聰明,但性子太浮躁。這般口無遮攔,活不長。”


    她其實在指點這個來自娘家的孫女,卻被蓮妮·雷德溫誤會了。


    蓮妮·雷德溫還以為奧蓮娜在威脅自己,“姨祖母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奧蓮娜轉身來到關閉的房門前,傾聽了一會兒,確認門外無人之後,說道:“如今整個君臨城的百姓都是因為我們高庭運來了糧食,才沒有餓死。泰溫為了穩住局麵,不可能同意我們的退婚。如果我們執意退婚,兩個家族之間勢必掀起戰火。”


    她回到蓮妮的麵前,“可惜,他聰明一世,卻有個愚蠢的國王孫兒。”


    加蘭·提利爾在君臨城待了這麽久,早就弄清楚了喬佛裏是個什麽樣的人。那種喜歡虐殺小動物,讓手下毆打未婚妻(珊莎)出氣的男人,與瘋王伊裏斯有什麽區別?


    奧蓮娜見蓮妮還不明白,直言道:“我要在你臉上留下一道傷疤,然後讓喬佛裏陛下無意間知道你是個醜女。這位英明的陛下,一定會想方設法與我們退婚。到時,我再幫他一把……”


    “不!我不想毀容!”


    蓮妮·雷德溫害怕地搖著腦袋,“一個毀容的女人,還能成為高庭的公爵夫人嗎?”


    奧蓮娜平靜的望著她,“當然可以,維拉斯不是喬佛裏,他不會嫌棄你。”


    蓮妮·雷德溫還是抵觸,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舍棄自己的容貌,變成一個臉上有傷疤的醜八怪。


    奧蓮娜從衣袖內掏出一把匕首,“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不管你的死活,直接帶走洛拉斯返回高庭,單方麵撕毀婚約。那樣的話,提利爾與蘭尼斯特就會爆發戰爭。不過也無所謂,北境與河間地已經夠泰溫頭痛了,他沒有多餘的兵力攻打河灣地。”


    蓮妮·雷德溫聽到這裏,不禁開始顫抖。她到底隻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少女,一朵溫室裏長大的貴族鮮花,淺薄的人生閱曆讓她在奧蓮娜麵前毫無反抗的餘地。


    奧蓮娜抽出匕首,湛藍色的刀麵十分可疑。“舍棄容貌,或者丟掉性命,你怎麽選擇?”


    蓮妮·雷德溫顫顫巍巍的喊道:“姨祖母,你放過我吧……啊!”


    奧蓮娜用匕首劃過蓮妮·雷德溫的側臉,留下一條露出血肉的傷痕。


    蓮妮·雷德溫滿臉是血,倒在床上痛苦的嚎叫著。


    奧蓮娜冷靜的收起匕首,“馬上就會有學士過來給你包紮傷口,切記,養好傷,別讓人看出來是新傷。”


    ……………………………………


    數日後。


    君臨城的坊間突然有了這麽一條謠言:瑪格麗·提利爾在高庭城外的森林裏飼養影子山貓時,不慎被毒蟲蜇傷了臉,已經毀容了。所以她才一直戴著麵紗,隻露出半邊臉見人。


    謠言很快傳到了紅堡,喬佛裏的耳朵裏。


    他本來對身材火辣,擁有河灣地第一美女之稱的瑪格麗非常有興趣。可流言四起,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是個毀容的醜女。


    喬佛裏私底下詢問已經是禦林鐵衛的洛拉斯·提利爾,而洛拉斯在奧蓮娜的授意下,承認了瑪格麗毀容的事情。


    得知真相的喬佛裏立馬就不幹了,他以國王的身份下令,要解除自己與瑪格麗·提利爾的婚約。


    這道命令很快就傳到了,河灣地貴族們居住的莊園區。


    他們當中雖然有幾個大家族暗地裏一直不服提利爾家族,但提利爾家族好歹是河灣地的臉麵。


    喬佛裏陛下這般羞辱提利爾家族,等於輕視整個河灣地,讓這些河灣地貴族的臉上也不好看。


    好在國王之手泰溫及時出麵調解,並聲稱國王隻是被小人蒙蔽,與提利爾家族的婚約不會解除。


    可是國王的命令已經發出,豈能朝令夕改?


    奧蓮娜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直接宣布接受國王陛下的命令,擇日便會返回高庭。


    泰溫好言相勸,承諾一定會給河灣地一個交代。


    他回到紅堡,在禦前會議廳,單獨麵見了喬佛裏。


    “愚蠢!君臨城的百姓都在依賴河灣地的糧食,我們需要河灣地的軍隊才能維持絕對的優勢!如果你現在退婚,要不了多久,多恩會反,穀地會反,七國將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喬佛裏氣急敗壞,“我是你的國王,你竟然敢這麽對我說話!”


    “啪!”


    泰溫站起來,狠狠地抽了喬佛裏一巴掌。


    “是的,你是我的國王。我作出國王之手的職責,就是輔佐陛下做出正確的決定。你應該感到慶幸,在你犯傻的時候,還有我來幫你擦屁股。”


    喬佛裏被打了一巴掌,整個人呆滯了幾秒。隨後他的麵目變得猙獰,怒吼道:“我要拿回你的胸針,你不再是我的國王之手,立刻滾出我的城堡,滾出君臨城!”


    泰溫的眼裏不摻雜任何感情,極其冰冷的說道:“你是國王,你當然可以這麽做。但是你沒有軍隊,如果我帶著蘭尼斯特的軍隊離開了君臨城,不出三日,史坦尼斯就會攻進君臨城。”


    喬佛裏很是硬氣的說道:“史坦尼斯還剩下不到兩千人的軍隊,我用金袍子就能防守住君臨城,不需要你的軍隊!”


    “那河間地呢?北境呢?以及被你退婚的河灣地,他們的軍隊你能用君臨城裏的金袍子去抵擋嗎?”


    泰溫的語氣裏滿是嘲諷,乃至還有些不耐煩。


    喬佛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他知道自己還需要泰溫的軍隊,才能坐穩鐵王座,但他也有自己的倔強,“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娶一個毀容的女人。”


    他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禦前會議廳。


    泰溫一個人坐在大廳內,眯起眼睛看著喬佛裏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這樣,喬佛裏與瑪格麗的婚禮,再次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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