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肇輝冷肅的掛斷電話,起身走到位在三十餘層樓高的落地窗邊,默默的看著窗外的世界,想藉以平熄他胸口燃起的熊熊怒火。


    可看了約莫十來分鍾,他的怒意仍是不減反升。


    他也不懂向來自製力甚高的自己是怎麽了,為何會在接完剛才那通電話後,那股忿忿不平的感覺便直竄他的心口,讓他那顆早就受創嚴重的心,彷佛遭受數以億計的螞蟻鑽爬般的難受。


    他不停的吸氣、吐氣、吸氣、吐氣……試圖忘卻剛才的“恥辱”。


    可他……忘不了啊!


    不!不但忘不了,他還得聽令行事──在下班前,訂好一束九十九朵的粉色玫瑰,準時讓花店人員將它送到凱悅飯店???號房。


    如果,剛才那通電話是婉婉打來的,用她那嬌柔的嗓音逼他去為她賣命,那他也沒什麽好抱怨的,畢竟這樣寵著她、溺著她是他自己的選擇,但他隻願意為婉婉一個人服務啊!


    可問題是,最近婉婉似乎愈來愈得寸進尺,她……今日竟然讓他的情敵──薄聿修直接撥他的專線“使喚”他,還在電話裏暗示他,日後可能還會有很多事要他“順便”處理。


    有沒有搞錯啊?他是肯為婉婉犧牲奉獻,卻沒打算替她所愛的男人犧牲奉獻!


    今日的事件讓他深感屈辱,彭肇輝恨恨的思忖,士可殺、不可辱!既然薄聿修有膽產生騎在他頭頂上的妄想,而婉婉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無知的小丫頭,她已達法定的年齡了,那他是該采取行動了。


    “叩叩!”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打斷了彭肇輝混亂的思緒。


    嗯──看來是有人沒算準時機,選在他心情超壞時自動送上門來當他的受氣包,那他就不客氣,乘機宣泄一下自己下爽的情緒吧!


    “進來!”他冷冽著嗓音說。


    “總經理,”打開門的是那如花似玉的女秘書,但她說話的嗓音卻是微微顫抖著,“唐先生堅持要見您。”而後便退開。


    彭肇輝眯起眼,嘴角微微勾起,狀似不懷好意的狐狸般的望著來人,“宇慶啊!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件好差事給你。”


    唐宇慶自退伍後便與彭肇輝一樣,在各自的家族企業擔當重責大任,隻是,每當他有疑難雜症時,便會自動自發的出現在彭肇輝的辦公室,請好友替他解惑,根本就把這裏當作他的第二個家了呢!


    唐宇慶從沒看過彭肇輝生氣,也因此,他壓根沒注意到女秘書說話時牙齒打顫,也不懂彭肇輝幹嘛一見到他,就露出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心中的疑惑,那個長得美美的、看起來嬌嬌柔柔的女秘書便快步走開,當著他的麵“砰”的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緊緊闔上。


    嚇死人了!女秘書即使已經將辦公室的門緊緊關上,卻還是忍不住直打哆嗦,雙手直撫著胸口,“好可怕、好可怕,還好這次來的是個外人……”


    因為,每次她隻要見到彭肇輝露出那種壞人樣,公司裏的員工總會有人倒大楣!


    而那個倒楣鬼絕對會是彭肇輝的出氣筒,是很難全身而退的。


    至於她,隻能默默的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一方麵是在等待那名受害者踏出彭肇輝的辦公室時,及時給予一個能安撫其受傷心靈的壓驚紅包,以免公司所有員工來個集體大辭職;另一方麵則是阻止下一名受害者自投羅網。


    但今日送上門的這個出氣筒,剛好是彭肇輝的多年好友,那她應該可以放牛吃草,隻坐壁上觀就好。


    ※※※


    眼前這是什麽陣仗?!


    唐宇慶人都還沒站穩,衣領已被彭肇輝一把拎起,害他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喂……阿、阿輝,是、是我耶!”他未來的大舅子耶!


    “就是你!”彭肇輝咬牙切齒的說:“就是你,你要倒大楣了!”


    真的不能怪他愛遷怒,他已經替婉婉做牛做馬長達十餘年,可兩人的感情卻一點進展也無,再加上剛才又受到莫名的羞辱,教他怎能不發火?


    唐宇慶卻是滿頭霧水,“你在說什麽啊?阿輝,你是不是忘了吃藥?”


    唐宇慶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哪會真被他嚇著?他全然沒將彭肇輝的凶狠樣放在眼裏,還調侃起他來,“還是又在婉婉那裏吃癟了?”


    果然,彭肇輝一聽到“婉婉”兩個字,緊拎著他衣領的手頓時鬆了下來,滿臉的憤懣也在瞬間被無奈所取代。


    沒錯,隻要在他發飆的時刻提及“婉婉”兩字,他的怒火便會在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知道的人也隻有婉婉的家人而已。


    就連婉婉本人都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有這麽大的魅力呢!


    看到彭肇輝頹喪的神情,唐宇慶心知好友心裏的痛楚,禁不住第一萬零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對他進行勸說,“你就死心了吧!阿輝,你明明知道在她的心裏、眼裏,就隻有阿修那個臭小子,你是爭不過他的。”


    雖然唐宇慶也很期望彭肇輝能當他的妹婿,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著他在妹妹麵前受挫,他也很難受啊。


    “不可能!”彭肇輝突然激動起來,呼吸也在瞬間變得急促,嗓門也拔高了,他以雙手掩耳,拒絕接受唐宇慶的勸告,“她隻能是我的,也絕對會是我的!”


    對她,彭肇輝一直是勢在必得。


    沒人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有多愛她、疼她、寵她,但為何他會對她這般疑情,他卻從來不肯對人訴說。


    看到哥兒們如此激動的反應,唐宇慶下敢再刺激他,隻能點點頭,“好好好,既然你要自討苦吃,我也沒辦法,隨你。”


    “我會做一切她要我做的……我會、我會……”像是已從激動的情緒中找回理智,彭肇輝口中喃喃自語著,要自己不要將剛才那通屈辱的電話放在心中。


    但從他伸手探進自己濃密的黑發中,猛力的扯頭發的力道來看,他還是難以釋懷。


    “婉婉究竟要你做什麽,竟讓你氣成這樣?”唐宇慶禁不住好奇,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從來沒將彭肇輝的用心良苦放在心上過,但妹妹生性溫柔也是不爭的事實,應該不可能對他口出惡言啊!


    “她要薄聿修直接打我的專線,要我乖乖的替他辦事。”彭肇輝憤恨不平的說。


    唐宇慶沒轍的翻了個白眼,在心底暗罵自己的妹妹真是有夠笨,她不知道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嗎?


    “阿修要你做什麽?我幫你辦。”回去他非好好說說他那不成材的笨妹妹不可。


    彭肇輝這才緩下臉,用力拍了唐宇慶的肩一下,“謝了,宇慶。”


    由於彭肇輝說不出口不替婉婉辦事的拒絕話語,卻又不甘心淪為薄聿修的免費奴隸,才會產生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屈辱心態。


    “這隻是小事一樁。”唐宇慶一點也不在意,他關心的是,“倒是你,你還要這樣默默的等她回心轉意嗎?你不怕再這樣等下去,她還是渾然不知你的心意,而你隻會更受傷?”


    彭肇輝隻是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不想逼她,可她現在都大二了,卻還是這麽渾渾噩噩的,遲鈍得完全看不出你對她的心意,你以為再這樣等下去會有結果嗎?”唐宇慶說出今日來找他的目的,“昨晚我跟我爸媽開過家庭會議,得到了一個結論。”


    彭肇輝以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我們決定……如果你再不采取主動攻勢,那就別再這樣藕斷絲連,直接跟她一刀兩斷吧!”唐宇慶知道這樣的提議,絕對可以激起他的鬥誌。


    “宇慶,你明知道我是絕不可能跟她一刀兩斷的……”若是放得下,他還會苦戀她十來年嗎?


    “那就別再拖了,阿輝,有我們做你的後盾,你還操什麽心?”唐宇慶直截了當的說:“你隻有一年的時間將她追到手,如果再不成功,那就……放了她吧!”


    說完,他便起身走到門口,全然不給彭肇輝選擇的機會。


    彭肇輝苦惱的抱住頭,低啞著嗓音說道:“我不要她傷心難過……”


    “你好自為之,”唐宇慶背對著他,語重心長的說:“其實你這樣死守著她,卻又抵死不肯對她表白,她也不見得好過吧!”


    “你的意思是……”彭肇輝聞言,頓時滿瞼充滿了希望的光輝,“難道婉婉她……她對我……”有那麽一點好感嗎?


    “你自己去弄懂她的心吧!”拜托!他妹都奴役了他十來年,他就不會去試探一下婉婉對他的感覺嗎?


    真是的,一味的守成會有什麽搞頭啊?


    彭肇輝的心當下陷入兩難──他下是不敢進攻,隻是害怕萬一婉婉聽到他的表白,會直接判他“死刑”,那他就再也無法守在她身旁了啊!


    可現下,他必須在一年內擄獲她的心,讓她答應跟他相守一輩子;否則,他就得被迫離開她,不能老是待在她身旁了。


    既然如此,那他還有什麽好考慮的呢?


    就放手一搏吧!


    ※※※


    才作好決定,桌上的專線電話便響起。


    “鈴鈴……”


    莫名的,彭肇輝有點遲疑,他不想再接到薄聿修那個痞子的來電啊!


    等了好一會兒,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他終於拿起電話,深吸一口氣,以極為不友善的嗓音問道:“哪位?”


    “阿輝……”電話那端傳來好聽悅耳的女性嗓音,在聽到他的問話後,像是有點遲疑的問:“是我啦!你……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你……在生氣嗎?”


    因為心虛,她有點忐忑的問。


    要積極、要主動!他不能再凡事順著她、依著她的方式去對待她,不然,他很有可能會失去她的。


    “嗯──”生平第一次,他讓婉婉知道了他也是個有脾氣的男人。


    “哦──”那她還是別在他的氣頭上跟他說話,“那……我沒事,我下次再打給你好了。”


    婉婉急急掛了電話。


    她忍不住好奇的想像著,那個將她捧在手心、怕她會摔著,含在口中、怕她會化掉的新好男人代表,生起氣時會是怎麽可怕的模樣?


    一定不會太可怕,哦~~她好想看看喔!


    對,心動下如馬上行動。她幹脆直接衝去他的公司找他,這樣不但能一探究竟,還能將下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交給他,逼他幫她完成呢!


    彭肇輝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已被掛斷的電話,久久沒有反應,他有點懊惱的怨起自己,他該想到她會因驚訝於他的口氣而掛斷電話的,可他竟然沒有防備!


    這下,她不知隔多久才會再來找他幫忙了。


    唉!記得大約是在兩年前,他隻是對她所提的要求稍稍表現不滿,她就氣得整整一個月不見他、不接他的電話,害他差點抓狂。


    從此以後,他便又對她言聽計從,再也不敢有意見。


    可剛才……他竟然又重蹈覆轍了!


    都是因為受到她哥的影響,害他一時沒經大腦思考,便對她做出直接的反應,這下害慘自己了。


    彭肇輝苦惱的坐在辦公桌前,試圖讓自己紊亂的思緒平靜下來,思索自己該如何奪取婉婉的心。


    想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的腿都坐得發麻,卻依然沒有得到結論。


    逼她,他怕無法承受萬一她回絕他的後果;不逼她,他倆隻會維持現狀,即使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她仍不會將心思放在他身上。


    那……就隻有使出唯一的一招──兵不厭詐羅!


    就在他隱約想出方法之際,辦公室門外響起敲門聲。


    又是哪個不識相的人,竟在他快苦思出一條明路之際,擾亂他的思緒!彭肇輝火大的想將滿肚子的火全都發泄在來人身上,“誰!”


    不但如此,他還快步走到門口,出其不意的把門打開。


    “對、對不起,總經理,這位唐小姐堅持要見您。”由於得先打探一下辦公室裏的風吹草動,免得閑雜人等遭殃,所以女秘書在敲門之際,早已將身子緊緊貼靠在辦公室的大門上,卻沒料到彭肇輝會親自開門,害她整個人差點跌進辦公室。


    彭肇輝壓根沒料到婉婉會親自來找他,霎時滿心的憤怒煙消雲散,眉也訝異的皺緊了。“你……”


    婉婉是第一次踏進彭肇輝的辦公室,她本想一見到他,就要對她撒賴兼撒嬌,讓他說不出拒絕她的話語,畢竟,他已經任勞任怨的做了她五年的奴隸,她可是很清楚該如何令他就範的。


    可乍見他皺眉不悅的模樣,婉婉心底隻有一個念頭──慘了!這回她是真的把他弄生氣了,這下教她怎麽開口要求他幫她呢?


    唉!好為難。


    “我……”她心虛的說不出話。


    女秘書眼見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趕緊腳底抹油,“我去幫你們倒咖啡。”


    “給她一杯熱紅茶、兩包糖包,要加檸檬片。”彭肇輝還是不忘提醒女秘書準備婉婉的最愛。


    “是!”女秘書趕緊去張羅。


    婉婉看著彭肇輝將門關上,意識到此刻隻有自己跟他獨處一室,莫名的更加心虛了。


    她怯生生的站在離他遠遠的地方,垂著眼睫偷瞄他臉上的表情。“我……我隻是想……你生氣了……我來看看……”


    但這樣的婉婉是他從來沒看過的!


    過去的五年裏,他對她的要求可說是百依百頤,以致她愈來愈無法無天,連要他幫她辦那些困難度極高的事都頤指氣使的,很少這麽低聲下氣。


    而再之前的五年裏,她對他根本就是視若無睹,成天隻知道跟在薄聿修的屁股後,做個無給職的小跟班。


    在那之前……


    唉!反正她眼裏一直都沒有他的身影。


    難道……真的是因為過去他太寵她了,寵到他連自尊都可以不要,才會讓她這麽放肆,甚至不拿他當人看?


    他思考的同時也不禁有點開心,因為她竟然會在意他是否生氣了!


    這在過去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她從未理會他的想法,隻是一味的要求他為她做東做西。


    “我沒生氣。”他淡然的說,心底其實在偷笑。


    婉婉聽他這麽說,再次以眼角餘光偷瞄了他一眼,這才驚覺原來──他長得還滿好看的呢!


    他看起來比薄聿修矮了幾公分,但卻壯碩許多,一副虎背熊腰的猛男身材;他長得比薄聿修遜色幾分,可在他濃眉下的那雙鷹眼,卻像是隨時要獵取獵物般,散發出犀利的眸光,彷佛一被他的厲眼相中,那獵物就跑不掉似的;他的鼻挺而直、嘴寬而薄,顴骨有點高,乍看之下有點像是希臘神隻的雕像。


    咦?她以前怎麽從沒發現到,自己身邊竟然有一個超級帥哥呢?


    “過來。”彭肇輝並不知道婉婉正在欣賞他的男性美,隻是麵無表情的指著一張沙發,“你坐啊!”


    “哦──”婉婉聽話的正襟危坐,決定先自首。“那個……阿,阿輝,我……我不是故意的……”


    彭肇輝沒有回話,隻是以高深莫測的目光盯住她小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她真的長大了!


    以前還有點嬰兒肥的小圓臉,如今已變成小小的瓜子臉;濃密的眉毛經過修整,像是兩道彎彎的弦月,將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襯托得更加慧黠,而那張菱角分明的櫻唇,像是塗抹了一層水亮粉光,看來豐潤多汁,誘人極了。


    看他仍沒打算原諒她,婉婉鼓起勇氣,嬌聲解釋著,“我、我本來也不想……不想把你的專線告訴別人……可我那時真的沒辦法啊!修哥急著要我幫他把事情搞定,而我今天剛好又有隨堂小考……修哥說……”


    如果她沒提到薄聿修這個名字,他可能立刻就原諒她了,可她不但提到薄聿修的名字,還修哥長、修哥短的說個不停。不!不能原諒。


    尤其他和薄聿修明明同齡,她稱呼薄聿修為修哥,卻總是阿輝、阿輝的叫他,就是不肯叫他一聲輝哥。不!不可原諒。


    所以,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過往老是在她麵前展現的親切感全都不翼而飛。


    婉婉看得好怕!她發現自己依靠他這麽多年,卻在此刻感覺他變得好陌生。“阿、阿輝……”她惶恐的叫他,期望他能盡快恢複。


    “叩叩!”女秘書端茶點進來。


    “謝謝你。”婉婉趕緊露出討救兵的可愛笑容,期望女秘書能因此留下來多陪她一會兒。


    可彭肇輝卻以眼光示意,要女秘書盡快閃人。


    他雖然冷著臉,卻沒忘記拆開兩包糖包,倒了一包半的糖到熱紅茶裏,再擠幾滴檸檬汁進去,隨後將調好的熱紅茶送到她麵前。


    婉婉沒敢接,口中呐呐的說:“我……不敢喝……”


    她本來打算繼續把“如果你原諒我,我才要喝”的話語說出口,可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的大喝聲給嚇了一大跳──


    “喝!”


    由於太過驚慌,以致她在接過杯子時,小手抖了一下,熱燙的紅茶濺到她的手背,“哦~~好燙!”


    她扁著小嘴,將杯子湊到嘴旁,準備一飲而盡,把自己燙死之際,手中的杯子卻突然被搶走,而她也被拉到辦公室的小套房內。


    他帶她來到浴間,替她被燙傷的手衝水,“還痛嗎?”


    聽到他急切的語調,婉婉這才找回她熟悉的彭肇輝,忍不住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委屈的哭了,“嗚嗚……當然痛……我、我好痛……”


    而這樣流淚的婉婉是他從未見過的,當下他的心就柔軟下來。


    “不哭、不哭了──”他開始低聲下氣的哄她,“多衝一下水就不痛了……”


    咦?阿輝又變回來了嗎?


    聽到彭肇輝溫柔的嗓音,婉婉益發覺得委屈,忍不住哭得更大聲,“嗚嗚……痛死人了啦!我不管……你要賠我……”


    “賠賠賠,我賠你。”彭肇輝沒轍的說,他就是不能對她壞太久,這可能會是他的致命傷呢!


    “你說的,不能賴皮喔。”太好了,那她的願望就能實現了,真好。


    雖然手還很痛,心也因為哭泣變得有點悶悶的,但婉婉還是忍不住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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