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10.16的防dao章,10.16晚上更新~明天開始恢複日更六千啦!


    下期預告:明月之光


    要做出決定不太難,擺在塔砂麵前的選項並不多。[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鼴鼠小隊的工作還在繼續,通道出現了不少分支,讓這張地下網絡幾乎變成一個迷宮。藍礦石緩慢而穩定地積累著,塔砂不打算再製造鼴鼠,她覺得自己像個靠挖礦發家的煤老板,心中總有種不久後就會資源枯竭的危機感。


    除了大地符文外,沒動用過的符文還有三種。


    流水,氣流,火焰,塔砂小心地接觸它們,能感覺到三者所需要的能量依次遞增。激活流水符文所需的能量是製造鼴鼠需要的幾倍,“氣流”則是“流水”的數倍。以現在的能量積攢效率,要想知道火焰符文能孵化出什麽,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塔砂試著催動了流水符文。


    製造鼴鼠的情形重演,隻是這回亮起的光芒是水藍色。在光輝消散以前,信息的碎片已經在塔砂腦中閃現。


    即將來到的是――


    是萬物的吞噬者,它能腐蝕一切有實體的存在,能消化一切活物,作為自身養分;是不朽的變形者,它沒有固定形態,卻能任意變形,隻要有食物就能活到世界盡頭。它不畏懼刀劈劍砍,能在最凶殘的利器下幸存;它不畏懼最惡劣的環境,獨自一個就能繁衍生息。


    聽起來比鼴鼠有能耐得多啊。其貌不揚的鼴鼠是優秀的礦工,它們挖到的礦石救了塔砂一命。她不由得再度期待起來,想知道耗費更多的流水符文能帶來什麽驚喜。


    藍光散盡的地板上,趴著一團水色的東西。


    塔砂並不是個奇幻迷,她沒玩過多少遊戲,對傳說中怪物的了解相當膚淺,但即使如此,她也認得眼前這玩意。它有著鼎鼎大名,信息時代的年輕人,十有□□都能在第一個照麵叫出它的名字。無他,這位太有代表性了。


    十分遺憾,“有代表性”並不能和強大畫等號。


    朋友,你聽說過史萊姆嗎?


    塔砂看著麵前水藍色的那團凝膠,一時間無言以對。這東西有著圓潤的外形,像團半凝固的水,透過它均勻的半透明身體能看到後麵的地麵。它在地上挪動了一段,留下一段濕乎乎的痕跡,地上粗糙的沙石沒給它軟綿綿的身軀留下一點傷痕。


    萬物的吞噬者?好吧,這種黏菌怪能分解有機物再正常不過,至於石頭這樣的無機物……既然酸性水用上數百年溶解岩洞算是腐蝕,史萊姆用幾百年腐蝕地麵也能稱得上“吞噬萬物”吧。不朽的變形者?沒錯,這軟綿綿的身軀看上去就能搓圓摁扁,看不出什麽要害,很有可能物理攻擊無效。


    低級生物,像是真菌細菌單細胞動物雲雲,仔細說來都有讓人咂舌的生命力。它們能在惡劣環境中生存,能靠自體分裂繁殖,然而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能否認它們是低級生物。


    就像再怎麽把史萊姆吹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它在大部分奇幻故事中擔任最低級新手怪的事實。


    塔砂與這看不到眼睛的生物對視,看了好半天都沒感覺到對方的核心,更談不上發布命令。數分鍾後她醒悟過來,並非自己本事不夠,這種低級生物根本沒有核心。


    你要如何與一隻阿米巴原蟲交流?


    水色的史萊姆慢吞吞地爬走了,它全然不覺製造者的苦惱,安然地在大廳裏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接下來的幾十分鍾裏它都一動不動,讓人懷疑那隻是一隻形態奇特的蘑菇。


    塔砂用無形之手戳了它一下,指望激發出史萊姆(不知在何方)的潛能,對方毫無反應。她搜刮自己多了零散信息的腦子,找不出任何能指揮這種生物的情報。再怎麽在腦中命令它動彈也沒有效果,以史萊姆那種如同蝸牛爬的遲緩速度,塔砂也想不出它能做什麽。


    於是她召喚出了另一隻。


    第二隻史萊姆出現在地板上,和第一隻看起來沒任何差別。[.超多好看小說]它沒鼻子沒眼,一團光溜溜的凝膠靜靜趴在地上,不多時便蠕動著向角落爬去,蜷縮在第一隻史萊姆旁邊。完成這個動作後它一樣入了定,兩團凝膠縮成一大團,看上去渾然一體,除了給幹燥的大廳增添了點濕氣(瞧瞧那兩條亮晶晶的痕跡)外,再沒有別的用處。


    等等,難道是因為沒有食物?


    塔砂靈光一閃,將靜止不動的史萊姆與開始缺乏能量的自己類比,覺得自己有了點頭緒。刪去誇大其詞的部分,腦中關於史萊姆的信息的確有“能消化活物作為養分”的內容,也就是說它和土元素鼴鼠不一樣,是需要有機物作為食物的吧?


    這想法讓塔砂一喜,轉而又憂慮起來。即便在感知範圍擴展到無數坑道中的現在,她依然沒感覺到一隻蟲子,連一片葉子都沒找到。地下除了沙子就是石頭,沒有任何東西能喂給史萊姆。這樣想來它們真沒做錯,一動不動至少能減少消耗。


    塔砂給一隻鼴鼠下命令,讓它去找史萊姆能吃的食物。得到命令的鼴鼠停了下來,茫然不解地聳動著鼻子,似乎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去找昆蟲?挖掘植物?”塔砂細化了命令。


    鼴鼠坐到自己的後肢上,開始搓爪子上的沙石。


    塔砂又命令道:“到大廳來。”


    這次鼴鼠準確地回到了大廳裏,看上去不是命令失效。難道它並沒有探測活物的能耐?塔砂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小。鼴鼠們一路挖出的除了藍礦石外還有零散的其他石頭,但它們塔砂一樣隻對藍礦石起反應。如此看來,最開始她的運氣真是不錯,誤打誤撞召喚出了專門能挖礦的鼴鼠。


    另一種可能是,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沒有活物――塔砂不願去想這種可能。再怎麽形態大變,她依然做不到忍受幾百年的孤獨,要是重生後隻能被困在空無一物的地下,複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塔砂甩掉自己的憂慮,現在不是杞人憂天的時候。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她目前遇到的事情沒有一件能用過去的科學知識解釋。無論環境如何,她能做的唯有拋棄以往的常識,像個初生的孩子一樣重新探索。


    一隻鼴鼠在她的命令下叼來了一塊藍礦石,扔到史萊姆的頭頂。藍礦石在這有彈性的地麵上彈跳了一下,咕嚕嚕滾到地麵上,兩隻史萊姆沒有反應,倒是那隻鼴鼠蠢蠢欲動著快要撲上去了。塔砂歎了口氣,都懶得阻止搬運工偷嘴。那鼴鼠一口吞掉了藍礦石,丟下蔫搭搭的史萊姆們,精神飽滿地重新上工。


    說起來這好像就是當初被打吐的那個第一隻鼴鼠,這家夥好像特別饞。


    塔砂對史萊姆沒轍,隻能將這事暫且扔開,慶幸一下史萊姆沒吃的好像也餓不死。她分出一部分精神計數(自從到了這裏,一心多用變得簡單了許多),幾小時後,塔砂重新積累了製造史萊姆前的能量,她沒再繼續召喚史萊姆,而是繼續積攢,準備一鼓足氣激活氣流符文。這花費的時間比預想中更長,礦坑不斷向遠處延展。


    到了第二天,塔砂發現史萊姆那裏有些不太對。


    史萊姆的身軀是水藍色的,這種藍色淺而半透明,掉色絕不會把地麵染成深藍色。它們身下的土石上掛著一層藍蒙蒙的光,像是被藍光照射著,可地下根本沒有光。


    塔砂覺得這種藍色很眼熟,她掃視周圍,立刻發現了熟悉感來自何方:石池底部不就是這種顏色嗎?


    石池的顏色可能更深一點,它由融化的藍礦石層層疊疊積累而成。史萊姆下麵的地麵更淺,它和挖出的藍礦石相當接近,仿佛……


    塔砂將精神集中在那一塊,身為建築物本身就是這點好,她立刻發現了大廳一角微弱的能量波動,比藍礦石弱,卻無疑發自同源。大廳原來根本沒有這種波動,史萊姆本身也一樣。塔砂心中一動,讓鼴鼠們把碎石搬到了史萊姆身邊。


    第三天,那些搬過去的砂礫變藍了,它們在第四天看上去與藍色礦石的碎屑無異。一直背著尋找食物命令的鼴鼠們開始走向之前視若無物的碎石堆,從中挑揀出藍色碎片,扔進石池當中。這些藍色碎片融進池底,一如那些天然的藍色礦藏。


    猜想被成功驗證,塔砂終於明白了史萊姆的作用。它們的確不能接收命令,但史萊姆就像某種改善環境的作物,像某種催化劑:它們能改變環境,把普通沙石變成這種藍色礦石。


    再也不用擔心資源枯竭了!塔砂大喜過望,立馬召出好幾隻史萊姆。那些軟體怪物在大廳一角擠成一團,塔砂目光灼灼地看著它們,展望著礦石收獲的季節,覺得自己從采摘時代進化到了種植時代。


    目之所及處漆黑一片。


    無論前進還是後退,上升還是下沉,眼中都是同樣的景象。不如說有光才不正常,塔砂附身的幽靈正在實心的地下,前後左右都是泥土。距離她離開大廳已經過了幾小時,目前為止一無所獲。


    塔砂對自己的處境適應良好,但她不認為在地下安然種田的日子會持續到永遠。這座建築物以外是什麽樣子的?可能是山清水秀的地麵,也可能是什麽聞所未聞的可怕地方,她不希望自己毫無準備地迎接未知挑戰。與寵物玩耍可以放鬆緊繃的神經,可沉溺於此就是找死。


    塔砂沒再讓鼴鼠們挖掘,史萊姆農場可以負責藍礦石的積累,犯不著冒挖通什麽地方的風險。在與阿黃玩拋接遊戲的那陣子,她認識到了幽靈的作用:偵查。


    幽靈能無聲無息地飛行,能隱沒在空氣中,還能在各種壁壘中穿行,絕佳的斥候人選。塔砂作為建築物的視線恒定不變,無法看到大廳與礦道以外的地方,幽靈卻可以,而倘若遭遇了什麽難以脫身的事情,她隻要解除附體便能回來。


    因此,塔砂離開了安全的大廳,開始在未知的區域穿行。


    她以大廳為中心,順時針一圈圈繞行,這種偵查路線能掃過附近所有區域。有大半靈魂在大廳中當參照係,塔砂的行進能像信鴿一樣準確,不用擔心偏離航線。隻是實際操作比她預想中更麻煩一點,身在地下就仿佛呆在水中,即便同一個平麵內毫無異常,她也不確定上方和下方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走一步看一步吧。


    塔砂不打算垂直往上飛,她擔心幽靈和傳說故事中一樣見光死。優先選擇的是與大廳在同一個平麵內的空間,塔砂想找找這座龐大的城池是否還有別的部分幸存。


    穿過泥土就像穿過一陣霧氣,盡管事實上幽靈本身才是霧氣。泥土不會受她影響,塔砂則能讀出幽靈軀體籠罩的東西,仿佛用手撫過某些物體的輪廓。


    她找到了一些破碎的遺跡,大部分石塊已經碎得不成樣子,很難確定是不是地下的天然岩石。她找出一些金屬殘片,腐蝕得看不出形狀。沙石當中還有幾具人類屍骨,其中一具非常矮小,那粗壯的骨骼又不像孩童,可能是個侏儒。塔砂沒學過如何從屍骨上猜測死因,隻知道這些骨頭的主人已經死去很久。這麽大的範圍中隻有這麽點人,多少有些奇怪。


    塔砂沒找到任何記載(找到了多半也認不得),無從猜測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她把整整一天花費在探索上,沒找到一個完整的遺跡。這座被掩埋的城池要麽當初被摧毀得太厲害,要麽被太漫長的時光打磨,似乎已經不剩什麽了。但比起難以辨識的其他部分,大廳為什麽保存得這麽完好?


    塔砂回到大廳當中,阿黃從睡夢中抬起頭,對她抖了抖鼻子。塔砂心不在焉地拍拍它的腦袋,環顧這座重生後的新身體。


    石池在閃閃發光,底部那層藍色如今像一片發光菌類構成的海洋,閃動著粼粼波光。懸浮在上麵的紅寶石看上去比之前鮮亮了不少,紅光燈塔般照耀著整個大廳,比底下的藍光更盛。


    要說這裏和其他碎成渣渣的部分有什麽差異,最明顯的就是這個石池。


    不對,在石池被盛滿前,在符文被激活前,最早的異常來自這塊紅寶石。塔砂湊近去看,這枚拳頭大小的紅寶石形狀非常不規則,既不像人工雕琢,也不像自然形成。


    她的目光順著一個特別平整的切麵向下看,看到了貫穿石池的巨大裂痕。


    裂痕一開始就在那裏,像一道長好的舊傷疤,並不影響石池蓄礦石,因此塔砂一直將它視為大廳的普通裂紋之一。現在聯係兩者思考一下,沒準是同一個原因造成了紅寶石與石池的損傷。


    仔細觀察,那道裂紋不止貫穿了石池,它還在地麵上蔓延,淺淺的痕跡穿過整個大廳。仿佛有一把巨大的劍,將寶石、石池連同整個大廳一分為二。


    不可能吧?塔砂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天頂明明還很完整。如果真有這麽一把劍從天而降,大廳早該塌了才對。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擋了它一下。


    這念頭像一枚種子,一出現便在塔砂腦中紮根。她莫名覺得這就是真相,直覺一直往那塊紅寶石上指去。或許就是這塊神奇的紅寶石在讓城池變成現在這樣的災難中擋了一下,保留下這個相對完整的大廳――這想法聽起來並不科學,但在這個石頭鼴鼠滿地跑、史萊姆能種礦石、建築物能附體幽靈亂飛的奇怪地方,這樣奇怪的結論搞不好才是合理的。


    等等,如果它真能擋住什麽的話……


    塔砂向下飛去,幽靈穿過厚厚的地麵,一直下沉,下沉,直到眼前一亮。


    就在大廳正下方,有一個與之差不多大小的空間。和塔砂猜測的一樣,大廳之下還有房間被保留下來了。


    房間裏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高大書架,它們是書架嗎?架子上空無一物,而且倘若這是個圖書館,這些直達穹頂的書架未免太高了點,放在上層的書要用飛的才拿得到。這些屹立至今的書架不知由什麽材質製成,不是木頭,不是泥土,不是金屬,也不是石材。這房間明亮得驚人,她抬起頭,在拱形天頂上看到一片星空。


    細碎的熒光砂礫排列成一條銀河,眼珠大小的夜明珠投下柔和的光芒。繁星如小夜燈般照亮了整個房間,讓塔砂想到燈光柔和的咖啡屋,在這裏閱讀都不傷眼睛。她被這出乎意料的美麗所懾,不知不覺沉到了地麵上,腳踏實地,幽靈的身體沒有穿過地板。


    塔砂低頭一看,石質地麵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花紋,組成一幅意味不明的畫卷。它們好似書上你本該認識卻死活讀不出來的生僻字,塔砂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內容卡在嘴邊,就停在最後一步,怎麽也說不出來。她晃了晃腦袋,邁步走向房間的中心。


    一個書架孤零零地站在房間正中,不像其他排列整齊的長方形書架,這一個是單獨的,更像牧師做禮拜時麵前用來擺放聖經的那種台子。這台子上,放著這裏唯一一本書。


    書頁攤開著。


    還好開著,不然幽靈可沒法翻書。雖然多半也看不懂吧,塔砂這樣想著,向書上看去,那裏一片空白。


    至少在塔砂剛剛看到它的時候,上麵還一片空白。


    一陣微光閃過書頁,發黃的頁麵好似有波紋閃過,突然“活”了過來。一秒之前它看上去還像有幾百歲這麽老,一秒後它好似剛剛才出了印場,時光如塵埃,被它輕易抖去。塔砂看到一行漆黑的字跡在書頁上出現,墨跡從書頁當中滲出。


    “歡迎,我親愛的朋友!”


    她幾乎想要後退一步,又硬生生止住,反應過來出現在書上的並非中文。那文字讓人想到燃盡的火堆,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美感,絕對不是塔砂認識的任何文字,可她就是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別害怕,”那本書這樣說,“你在這座地下城中穿行,不就是為了找到我嗎?”


    “地下城?”塔砂茫然地重複。


    書頁一動不動,它可能沒有耳朵。塔砂對著書頁伸出手,構成幽靈身體的半透明光霧流沙般滲入書頁中,組成那灰燼似的文字。


    “什麽意思?”如塔砂所願,這文字詢問道。


    “你不知道嗎?”下一行字立刻出現了,“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塔砂既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方認定自己有什麽目標。她試探著反問道:“你不知道?”


    “啊,原來如此。”那本書這樣說,“一個迷失的靈魂,不屬於這裏的人。”


    塔砂汗毛倒豎,鬆開了搭在書頁上的手指。


    “你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裏,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文字還在繼續,“你甚至不記得地下城是什麽,盡管你們的聯係深刻得將你束縛於此。可憐呐,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你被命運帶到我麵前,卻認為這是機緣巧合。”


    “你是誰?”塔砂問。


    “我?”


    書頁失重般微微飄起,每一頁都如狂風中的旗幟那樣獵獵作響。它飛快地從第一頁向後翻動,每一頁浮現的花紋連成一片。那景象讓塔砂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等她再度睜開,書已經翻開到了正中間,露出一隻豎著的黃眼睛。隻是被它看著,塔砂就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是最深層的知識,為你睜開直視真實的眼;我是深紅色的鑰匙,替你打開那扇骨質的門。”文字在書頁上狂亂地寫著,出現又消失,“我是前往不朽的通行證,我是掌握命運的契約書,我是你一切問題的解答,我是你全部痛苦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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