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夫斯基在這位名叫吳如孝的中華帝國外交大臣的陪同下,緩步進入這座東方帝國的皇宮內。


    一路上,亭台樓榭,假山異石,回廊廂房,奇樹珍草,都讓瓦勒夫斯基深深地陶醉。瓦勒夫斯基正式身份雖然是法蘭西帝國的外交大臣,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實他還是一名畫家。平日裏,他法蘭西美術院的一幫美術家們經常在巴黎周邊的美景之中寫生采風,流連忘返。


    原本他以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園林景色,莫過於巴黎西南郊的凡爾賽宮園林,其中的古典主義的園林藝術,讓他常常陶醉其中。但如今,他發現他錯了,錯的厲害。他先前的認識是何等的淺薄,他有些同情巴黎美術院的那些畫家們,這輩子不能到東方這神奇的國度來看看,但同時,他又暗自為難,看過這樣的天堂般的園林景色,以後離開了再也看不著了會多麽的痛苦!


    當他一踏入這座東方古國的聖京城時,撲麵而來的,便是東方的美景,和鬼斧神工般毫無人工痕跡的江南園林美景。城內的石橋、流水、人家,江畔的垂柳、江麵穿行的精美畫舫,街道兩旁的屋簷店鋪和青石板路,都讓他沉醉,差點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為何了。然而,這還不是致命的。當進入東方皇帝的皇宮之後,邁入側門那道院牆之後,他發現自己要瘋狂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地美輪美奐,就連隨便的一個閣樓、一汪池水、一排垂柳、一圃花草,都混若天長,靜靜地在他麵前鋪開了一副讓人完全忘記置身何處的美妙畫卷。整個皇宮之內,古木參天,河流蜿蜒,池水碧波蕩漾,成群的白鷺鴛鴦自由嬉戲,使人仿佛置身於人間仙境。要不是吳如孝在前領路,要不是旁邊偶爾有幾名宮廷侍衛和侍女立在路旁,他簡直以為自己行走在雲端的天堂之上,這怎麽可能是人間該有的風景?


    “侯爵,前麵就是垂拱殿,我們就是在那覲見陛下!”


    瓦勒夫斯基被吳如孝的一句話從遐想中打斷出來,有些留戀不舍地看了幾眼這園林風景,心中暗自羨慕即將見到的這位東方帝王,能一輩子居住在這美輪美奐的地方,無疑是天堂一般何等快樂。


    奇怪的是,瓦勒夫斯基隨同吳如孝進入一座金瓦紅牆的宮殿之內,卻發現宮殿內並沒有金碧輝煌,而是古樸典雅。正奇怪間,一位身穿東方傳統素色漢服的中年人,高高站在殿的中央,被周圍數人拱衛著,明明衣著普通卻還是氣勢非凡,瓦勒夫斯基立刻就能斷定,這便是自己這次要覲見的中華帝國的皇帝馮雲山了。


    果然,吳如孝已經大禮參拜下去。


    瓦勒夫斯基竟然也有一點隨同吳如孝下跪拜見的想法,不過,多年的法蘭西平等思想的禮儀習慣製止了他的念頭,隻是以17世紀的法國宮廷禮儀參見了這位東方皇帝。


    .......


    馮雲山已經注視著這位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拿破侖大帝的最出色的私生子許久,對於這位法蘭西帝國的外交大臣的來訪,他有些好奇。別人不清楚,馮雲山可是知道,麵前的這個瘦弱的法國貴族不久之後的便會出任法蘭西帝國的類似首相一般的國務大臣,還會被封公爵爵位,深受法國皇帝的器重,是拿破侖三世的最重要的心腹。這也是馮雲山決定召見他的原因,否則的話,以中華帝國如今的地位,光憑那法國公使布爾布隆的地位,馮雲山根本就不會理會他,打發吳如孝對付就足夠了。也隻有這位瓦勒夫斯基的地位,馮雲山才決定親自見見,他確實有些好奇,是不是那個法國皇帝有什麽話要通過最親信的人帶給自己,連布爾布隆都不夠資格,因為馮雲山注意到,瓦勒夫斯基並沒有帶法國公使布爾布隆一起來。


    馮雲山沒有怎麽擺威風,直接以西方式禮儀,走上前握住瓦勒夫斯基的手,用力搖晃著,隻是可惜沒有鎂光燈閃起。


    不顧瓦勒夫斯基的驚訝,直接道:“瓦勒夫斯基先生,對於您的那位偉大的父親,朕可是仰慕很久。”


    瓦勒夫斯基聽完吳如孝的翻譯,連忙彎腰躬身,行了個古典的法蘭西騎士禮儀,道:“陛下過獎了。陛下從一介平民,短短數年召集手下勇士推翻韃靼人的統治,建立如今的東方帝國,豐功偉績,在外臣和我們法蘭西皇帝的眼中,縱然是我那位偉大的父親,也有所不如。”


    兩人閑聊幾句後,馮雲山徑直問道:“不知先生此次來見朕,所為何事?”


    瓦勒夫斯基道:“來襲的英國遠征軍在貴國廣州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巴黎之後,敝國皇帝十分驚喜,為貴國取得的大捷高興。特命我前來當麵向陛下朝賀!”


    “多謝貴國陛下及先生的友誼!”馮雲山笑道:“還多虧貴國出售的那些軍艦,讓我中華帝國的海軍力量大為加強,才有此戰的大捷!”


    說完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之語後,瓦勒夫斯基終於忍不住了,直接提出此行拿破侖三世交代他的任務,不過,他還是先從兩國關係入手:“陛下,此外法蘭西皇帝委托我向您提出,進一步加強兩國的戰略結盟關係的可能。陛下您看?”


    馮雲山哈哈一笑,道:“當然沒問題!中法兩國從來就沒有根本利益的衝突,作為東方和西方兩個特大國家,朕一向認為,中法兩國應當各自挑起東方世界和西方世界的兩個領袖國重擔,引導東方和西方發展。瓦勒夫斯基先生,你說呢?”


    瓦勒夫斯基連連點頭,趁機提出:“陛下說的太對了!既然如此,法蘭西帝國想與貴國結為全方位的同盟國,貴國需要法蘭西的先進技術和武器裝備,而法蘭西也需要中國帝國的強大購買力、貿易市場和豐富資源。”


    馮雲山見瓦勒夫斯基說得赤裸裸的,便也直接回答:“瓦勒夫斯基說的很直白,很合朕的心意!不錯,朕的海軍還不夠強大,還需要更多的更好的軍艦來組建更強大的艦隊。特別是貴國近期下水的‘光榮號’裝甲戰列艦,朕十分感興趣,不知道能否將設計圖紙出售或轉讓,朕會記下貴國的友誼,並給出巨大的回報!”


    瓦勒夫斯基連連搖頭:“陛下,這,這太讓我為難了。‘光榮號’裝甲戰列艦才剛下水,它到底怎麽樣還無法驗證,而且,即便是我們將圖紙交給貴國,也沒有足夠的精湛技術的工匠去製作安裝這些防護裝甲。”


    馮雲山皺皺眉頭,直接倒逼對方:“看來貴國皇帝和瓦勒夫斯基還是沒有誠意,所謂的要與朕結為全方位的同盟,也隻是說說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陛下,敝國皇帝是認真的。”瓦勒夫斯基有點急了,他想起這次的根本任務,隻好退讓起來,道:“陛下想要的設計圖紙,也不是不行。甚至連參與製造‘光榮號’鐵甲艦的工匠技師們我們也可以調派一些前來貴國支援指導,但陛下您知道的,這要看貴國能付出什麽樣的條件了。”


    “開個價吧?”一旁的吳如孝開口了,討價還價這金錢的事情,他不能讓皇帝親自參與。


    “吳大人,這不是金錢方麵的事情!我法蘭西帝國雖然喜愛財富,但並不急缺金錢。”瓦勒夫斯基直接道:“我直說了吧,我們的皇帝聽說此次貴國能將入侵的英國遠征艦隊一舉消滅,靠的是從地下開采的原油的功勞。而且,能夠讓數公裏長的珠江水麵上的遠征艦隊上百艘軍艦和運兵船付之一炬,這得需要大量的原油。想必貴國有很多這樣的原油吧?法蘭西帝國也想擁有這個東西,大量的原油。”


    “這個?”吳如孝轉頭望了眼馮雲山,用眼神請示。


    馮雲山啞然失笑,原來法國人是盯上了石油啊。也難怪,自己將這石油的威力暴露了出來,不過恐怕他們想不到,真正的用途,還遠遠不止這些。


    “這沒問題!貴國需要,隻要我們有多餘的原油,都可以提供。而且,價格也會非常公道,就如同貴國提供的軍艦等一樣。”馮雲山說道,腦中卻一陣竊喜,本想積攢到一定程度再向歐洲出口冶煉好的煤油,沒想到對方直接要原油,這樣更好,省得加工了。原油這種,歐洲和美國早就已經有了零星產出,隻是還沒有大規模的正式油井工業化開采而已。如今自己雖然領先一步進行工業規模化開采,但這樣的事情隱瞞不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普及起來。而且後世曆史上原本早在去年8月份,那個叫德雷克上校的人便會在泰特斯維爾用機器鑿出美國第一口油井,如今雖然沒有出現,也完全因為是自己派人將這名叫德雷克的人悄悄處理掉了而已,以此延遲了美國的第一口石油鑽井的出現。但這並不是說美國就一定不出現其他的油井,遲早會出現。因此,答應法國提供對方原油,馮雲山完全沒有壓力,正好趁此機會,先賺取一些財富再說。


    馮雲山心中一動,他想起了早就一直念念不忘的後世中東地區,這個地球上石油最為豐富的地方,正好,何不利用和法國合作的機會,將這裏占據下來,說不定,還能在如今英法兩國的蘇伊士運河利益爭搶過程中,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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